回到了辦公室之後,王稼祥心有不甘的說:“市長,剛才其實我們是有點不利,不過你今天也有點太軟弱了,不就是同學這事情,同學就同學,又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就該據理力爭。”


    華子建淡然的說:“我把問題想的有點簡單了,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就這樣放棄了?”王稼祥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華子建,這可不是華子建的性格啊。


    “不放棄還能怎麽樣啊。”華子建還是無精打采的說。


    王稼祥想想也是,為這樣一個小事情鬧起來也沒什麽意思的,他也就不再提及了。


    而冀良青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心情並不好,雖然在剛才會議上,自己輕描淡寫的就把華子建逼退,但想想這件事情總的有點不舒服,齊玉玲這女人真讓自己有點頭大了,自己就算沒有什麽把柄落在她的手上,但自己和她幾次談話的意圖她肯定是清楚,還有季副書記的想法隱隱約約的讓齊玉玲有所覺察,就算他愚笨,看不出來,但隻要假以時日,她給華子建詳細的匯報之後,以華子建的智力,很多事情背後的想法他大概都能猜出了。


    何況今天自己在會上直接否定和反對命令華子建對齊玉玲的提拔,這肯定會讓齊玉玲心生怨恨的,女人一點怨恨起來,也是可怕的。


    這就會給下一步的計劃帶來很多可變的因素,所以一定要想辦法采取行動,封住齊玉玲那張爛口。


    冀良青就在思考之後,給季副書記去了個電話:“季書記你好,我冀良青。”


    “嗯,嗯,你好啊。”季副書記回答。


    冀良青有點沉重的說:“新屏市出了一點小麻煩?”


    “奧,怎麽了?”季副書記生怕節外生枝,就忙問。


    冀良青說:“現在看起來啊,齊玉玲和華子建開始走的有點近了,我擔心啊。”


    季副書記聽說之後,問:“你確定!”


    “應該是這樣,我不會看錯的。”冀良青很難篤定的說。


    季副書記哼了一聲:“這女人,算了,你別管了,我和老謝商量一下,馬上調她到其他市去,嗯,不行,調到其他縣上去,基層更能鍛煉一個同誌啊。”


    冀良青就笑了,說:“那是的,從基層的最下麵做起,對一個人的成長會有很大幫助的。”


    “好了,這事情就這樣了,至於你那麵,最近多關注一下影視城的項目,時間不等人啊。”


    冀良青忙鄭重其事的說:“我會的,這一點請季書記放心。”


    “好吧,那就這樣。”季副書記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冀良青也感到輕鬆了許多,一個危險的人物就這樣在談笑間,化為青煙飄散了。


    在人們都還沒有忘記王稼祥在工作會議上對齊玉玲的提議之前,新屏市的市政府就接到了另一個調令,調令的內容就是把齊玉玲調往了外市的一個山區縣,職務是那裏一個省管工廠的工會副主席,這個調令讓很多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這前段時候還在準備好好培養的一個年輕人,怎麽就調到那樣的一個破廠去了,而且還是工會,還是個副主席,這不是糊弄人嗎,鍛煉也不是這樣鍛煉的好吧。


    但誰也沒有太關注這件事情,如果說一定有人在關注,那就是上次參會的一些很有心機的領導了,他們似乎覺察到,這是冀良青對華子建的一次有力的反擊,這個反擊來的很快,也很幹脆,一下就擊到了華子建的要害之處,華子建是一定會難受的。


    是的,他們想的一點都不錯,華子建確實很難受,齊玉玲就要離開新屏市了,不管齊玉玲做過什麽,她都是自己的同學,自己這次下手有點重了,但沒有退路,也沒有辦法,在這場你死我活的大博弈中,容不得一點點偏差,在一個,自己這樣做未嚐不是給了齊玉玲一條反省之路,這個的搏殺太殘忍,她如果依然留在新屏市,不知道以後會陷入到何種程度,到了無法自拔的時候,或許會有更為悲慘的下場,這個遊戲的殘酷性是很讓人心悸的。


    所以這天的華子建一個下午都沒有出去,他沒有一點點的高興,沒有因為齊玉玲的離開讓自己輕鬆下來,華子建就在想,陰謀的使用,也同樣會給自己帶來傷害的,這傷的是良心。


    他點上了一支煙,慢慢的抽著,回憶著過去上學的時候,會議著自己初次見到齊玉玲的時候,那時候青春,質樸的齊玉玲剛一出現,就耀化了所有男同學的眼,自己也有點癡迷的欣賞著她,再後來自己有點暗戀她了,不過來之農村,有家底單薄的華子建,自然不是高富帥的對手,很快的,這個暗戀的對象就讓華子建望洋興歎了。


    還好,接著華子建就戀上了安子若,那一場風花雪月般的愛情讓華子建忘記了齊玉玲。


    可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之後,兩人卻以這種方式見麵,又以這樣的結局而告終。


    華子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們開了,齊玉玲出現在了華子建的麵前,她的臉色有點慘白,她的臉上更是寫滿了憂傷,她知道,自己被徹徹底底的拋棄了,拋棄的連一點幻想都沒有。


    華子建有點憐惜的看著她,說:“你來了。”


    齊玉玲沒有說話,她走過去,打開了窗戶上的紗窗,讓房間裏濃濃的煙氣盡快的散發出去,然後回身坐在了華子建的對麵,說:“以後少抽點煙,這樣對身體不好。”


    華子建點頭說:“知道了,謝謝你。”


    “說什麽謝啊,我是來給你道歉和懺悔的。”齊玉玲喃喃的說。


    搖搖頭,華子建說:“談什麽道歉呢,每一個人的曆程不一樣,選擇的處事方法也不盡相同,這沒有什麽值得譴責的。”


    “不,你說錯了,子建,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在失落中的齊玉玲有點沮喪的說。


    “不要說了,我記得我給你說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誰沒有點後悔的事情啊。”


    齊玉玲悠悠的說:“我要說,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老同學,其實最初我真的以為我在幫公安廳調查蕭博瀚,再後來我身不由己的跟著冀良青他們想要對付你,這裏麵有我的情緒,有我的野心,還有我對你的懼怕,你能理解我嗎?”


    華子建沉重的點點頭說:“能,我一直都在理解呢,我知道你怕我報複你,所以隻能更加賣力的對付我,其實假如你沒有動員洪仁昌給我送股的話,我或許也就諒解你了。”


    齊玉玲有點驚訝的提起頭,看著華子建說:“你知道那是一個圈套。”


    “當然,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齊玉玲一下用手捂住了臉,帶著淒涼的語氣說:“我真的怕你會報複我,你是市長,你可以讓我在新屏市過的很慘,所以我發瘋了一樣的想對付你,我還給冀良青匯報了你的很多問題,你罵我吧,罵幾句。”


    華子建站起來,從旁邊的茶幾上拿過了一盒紙巾,遞給了已經在流淚的齊玉玲,說:“我沒有資格罵你。”


    “你有資格!我這樣對你,你還依然讓王稼祥在會上提議讓我做助理,你既然看出來了,知道了我的歹毒,為什麽還要幫我?為什麽還要對我那麽好?”


    華子建的心就更加的收縮在了一起,他開始對自己有點自責,有點鄙視起來,自己讓王稼祥提議對齊玉玲的提升是以德報怨嗎?顯然不是的,自己不過是在用同樣卑鄙的手段針鋒相對的展開了一次對攻,不錯,自己勝利了,但帶給自己的卻沒有一點點勝利的喜悅,更沒有一點點的滿足和自得,因為自己舉起的屠刀砍下的是自己的同學,多麽殘酷的現實啊,這還是一個自己曾經暗戀過的同學,雖然那是曇花一現的情感。


    華子建又一次點上了一支煙,但齊玉玲止住了哭,抬手把華子建的香煙拿了過去,摁熄在了煙灰缸中,說:“少抽一點吧,唉,隻有在此刻分別的時候,我才感覺到很多自己過去渴望的東西都是那樣的虛無,平平淡淡多好了。”


    華子建點頭說:“是的,但這樣的大徹大悟卻很難來到我們這樣的人身上,因為我們是宦海中人,我們的前路充滿了荊棘,所以我們在不斷的拚搏,衝殺,一路上也總會有很多有意,或者無意卷入進來的無辜者,你或者就是這樣的一個無辜者。”


    “我無辜嗎?不,我是有需要反省和譴責的地方,我做錯了很多的事情,特別是對你。”


    華子建真的忍不住想要告訴她自己也錯了很多錯事,但最後華子建什麽都沒有,一直看著齊玉玲黯然憂傷的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華子建慢慢的再一次點上了一隻香煙,他眯上眼睛,久久的看著那齊玉玲剛剛離開的門,暗自想,假如自己有一天掌控了北江省的大權,有了可以左右齊玉玲命運的能力,一定要給她一個滿意的補救,以減輕今天自己的內疚。


    這一整天,華子建的情緒都不是太好,晚上大家給齊玉玲設宴踐行,華子建也借故沒有參加,他一直心裏都不好受,到了第二天,華子建就決定出去散散心,他帶上小趙,準備到開發區的一個叫靜岡鎮的地方去檢查工作。


    要說啊,這個靜岡鎮的地位舉足輕重,其經濟實力已經有和很凶猛的勢頭,究其原因,都是洪仁昌的建材批市場的興旺帶動的,這附近的很多村裏的農民進入了建材市場打工,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不少村民議論,如果市政府再次在這裏征地,他們舉雙手讚成。


    華子建到靜岡鎮,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城郊附近的土地構成狀況,計劃著政府出資,再次購進一批土地,建材批市場已經穩定了,現在,該想辦法,繼續引進企業和資金了。


    小車在半道上就遇見了前來迎接華子建的鎮領導們,華子建就簡答的招呼一下,大家上車往鎮上開去。駛出了10裏地後,華子建忽然現路邊有一個小造紙廠,從廠溝裏流出來的髒水,散著一股難聞的臭味,流進了農田,附近好大一片土地不長莊稼了,華子建想不起來這裏什麽時候有了造紙廠,他讓車停下,到廠裏看了看。


    小造紙廠沒有任何的環保設施,設備倒是很新,看樣子,才開工不久,華子建看著正在忙活的工人,開口問廠長在哪裏,幾個工人的說辭不一,有的說廠長剛才還在,有的說廠長剛剛出去了,不過,這些工人在廠裏找了一圈之後,眾口一詞了:廠裏的領導都不再,廠長剛剛出遠門去了。


    華子建見問不出什麽,轉身離開了造紙廠。


    華子建讓司機開車,直接到了鎮政府,他沒有進入辦公室,站在鎮政府院子裏,鎮裏的一班領導看見華子建臉色不對,都沒有說話,跟著站在一邊。還沒有等華子建開口說話,鎮委記就開口解釋了:這家造紙廠是一個農民開的,好幾個農戶入夥了,鎮裏曾經幹涉過,做了很多工作,可是,這個農戶就是不聽,鎮裏也沒有辦法。


    華子建開口問這個書記:“你們給市環保局匯報了嗎?”


    書記說:“已經匯報過了,至今沒有消息,鎮裏沒有執法權,所以無可奈何。”


    華子建本來這兩天情緒也不好,現在就有了怒火,堂堂鎮委、鎮政府,眼睜睜看著這麽多的農田被毀掉,聲不做氣不出,隻是知道匯報,借口沒有執法權,不理不睬,這樣的黨委、政府,有什麽作用。


    但鑒於自己的職務和這些人相差很遠,華子建也不變在他們麵前大發雷霆,隻能忍住了怒氣,開口說:“如今中央到地方對環保問題很重視,這種沒有任何環保設施的小廠,是不允許存在的,你們鎮黨委、鎮政府一定要想辦法,通知他們停止生產。”


    華子建說完之後,上車離開了,這裏到市區也不是太遠的,小車幾分鍾就回政府了。回到辦公室,華子建想著通知一聲劉副市長,因為環保局這些單位是他分管的,不過,這件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華子建想了想,直接通知王稼祥到了他的辦公室。


    “稼祥,你了解一下靜岡鎮剛剛開工的一個小造紙廠,看看是什麽情況,那個小造紙廠汙染很嚴重,鎮上已經報告了環保局,看看政府辦公室是否接到過報告,了解到的情況,直接給我說。”


    華子建不會莽撞,新屏市造紙廠因為全力供應煙廠需要的包裝盒,沒有多少精力生產百姓大量需要的草紙,草紙的生產程序簡單,投資少,見效快,效益很不錯,好些農民都想著辦造紙廠,政府曾經嚴厲禁止,這家造紙廠敢於明目張膽上造紙廠,要麽是無知透頂,要麽是有強硬的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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