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王封蘊說:“雲中同誌,這次我到北京還解決了另一個問題,新屏市凍結的蕭博瀚的資產,很快就能解凍了。”


    “奧,這很好啊,沒想到華子建這個想法還真的變成了現實。”


    王封蘊點頭說:“是啊,不過項目還是讓對方來做,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華子建的問題。”


    李雲中很敏感的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聽書記的意思,是不是蕭博瀚的事情有了轉機。”


    王封蘊靜靜的點點頭:“總理沒有明說,但我已經覺得事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一點,但這個複雜應該是往好的方麵在發展,否則怎麽可能讓他們在下一步繼續開發影視城呢?”


    李雲中仰起頭來,把頭完全的靠在了沙發後背上,思考著說:“要是如此的話,我們就可以馬上恢複華子建的工作了,在會上有這個理由我想就足夠了,誰也無法來駁斥。”


    王封蘊卻笑著搖搖頭說:“我到不這樣想,雲中啊,這個蕭博瀚的事情也隻能算是我們的一個推測,做不得數的,我看在華子建的恢複工作上,這事情就暫時不要提。”


    “不提?那。。。。。。”李雲中就看到了王封蘊的微笑了,他想了想,也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在省委大院的一個樹木環繞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辦公樓,很小,小的都有點似乎派不上用場了,但就在這個小樓裏,卻有一個會議室,這個會議室被王封蘊他們幾個人稱之為小二樓會議室,但被省委的其他幹部稱之為“常委會議室”。


    應該說,在整幢省委大樓裏,它的地位,從理論上來說,應該說是“至高無上”的,常委們在接到了通知之後,就不約而同地在等待著這個開會通知,在家的成員很多,所以今天的會議人還是比較齊的,很快的,他們就看到了王封蘊和李雲中兩人一起走進了會議室,,由於連續好多天的時間沒有得到充分休息,王封蘊的眼圈有一點發黑。


    幾個常委都很客氣的和他招呼了一聲,還有人說王書記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王封蘊也客氣的回應了兩句,就在會議桌的端頭坐了下來。


    沒等公務員把水倒好,王封蘊就講話了:“同誌們,我來傳達一下此次進京麵見總理的情況,也傳達一下總理對我們工作的要求和希望……總理同時又非常嚴肅地批評了我,他說北江省的問題,的確需要認真總結教訓,他說他完全相信北江省一班人能夠解決好以省鋼為突破口的特大型國有企業的改造問題,讓北江省的工作再上一個台階。。。。。。”


    王封蘊在向常委們簡單報告了此次北京之行的過程以後,單刀直入,先把所有人最關心的那個結果做了宣示,這時,“小二樓”會議室裏靜得簡直可以聽到大頭針落地的聲音。


    正在做記錄的組織部謝部長這時停下了筆,似乎分心了,走了一下神,但很快又控製住了自己的注意力,接著埋下頭去繼續記錄王封蘊的講話。


    王封蘊繼續的說:“……總理認為,當前解決省鋼的問題,重要的有三點。一個是人的問題,也就是領導班子問題;一個是調整產業結構問題;第三,就是要有靈活的思路。他還問了一下我們去年搞的農業產業化試點的情況。。。。。。”


    在講完了這些問題之後,王封蘊請大家都討論了一下,各自都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這個時候大家還是活躍的,秋紫雲也做了很詳細的一個發言,對省鋼的重組和搬遷,作為北江市的市委書記,秋紫雲比別人更迫切,因為那些都是在她管轄的地盤上,對這個工作,她有責無旁貸的義務。


    等所有人都談完了自己的看法之後,李雲中和王封蘊有坐了一個概括性的總結,希望每一個在座的常委,在下一步省鋼的洽談,搬遷過程中,都能夠發揮積極作用。


    這個話題談完,大部分人認為今天的會議就要結束了,可是王封蘊話題一轉,卻滑倒了新屏市的工作上麵,說到了新屏市的工作不能停頓,同時王封蘊還說:“對於新屏市的問題我看不能按常規的方式來處理,特別是新屏市的市長華子建同誌,我認為鑒於目前新屏市的工作情況,提議恢複華子建同誌的市長工作,今天就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這個提議卻迎來了一陣短暫的沉默,很多人沒有想到王封蘊說出了這個事情,連秋紫雲都有點意外的,因為上次她和華子建也談到了這個問題,華子建也說時機不是很成熟,貿然的給她恢複工作恐怕會帶來不利的狀況出現,但現在王封蘊卻主動的提了出來,秋紫雲就有點猶豫。


    也不是他一個人有猶豫,其他不管是隸屬於誰的常委,他們都要好好的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但李雲中卻沒有給大家太多的考慮時間,他說:“我也同意封蘊同誌的這個建議,不管怎麽說,蕭博瀚的事情到今天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我們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讓一個市長整天無所事事,我支持這個提議。”


    本來季副書記還在擔心,會不會這次王封蘊到北京聽到了什麽關於蕭博瀚的情況,現在見李雲中如此說,季副書記就明白了,王封蘊還是沒有聽到什麽,那麽他應該是忍不住了,活著不是他忍不住,是華子建忍不住了,據說前段時間華子建到過一次省城,特意的見了王封蘊一麵,現在看來,華子建是來抱怨的,是來請求恢複工作的。


    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當然要反對了。


    季副書記在李雲中的話一說完,就接上了發言,說:“書記,省長啊,我理解你們兩人的好意,你們也吃出於對同誌的關心,但是我人為,在蕭博瀚的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華子建同誌的工作還是以維持目前狀態為好,不管怎麽說,華子建同誌還是有些問題的。”


    王封蘊剛要說話,李雲中就反駁了一句:“那要是蕭博瀚三兩年都沒有搞清楚,新屏市就這樣三兩年沒市長?這說不過去吧?”


    “怎麽會沒有市長?還有很多的副職都在,冀良青同誌也可以代管,也或者我們現在可以委派一個市長下去。”季副書記並不太在乎李雲中,所以說話的口氣一點都不軟。


    李雲中正要說話,王封蘊卻擺擺手說:“嗯,季書記的話也有道理,但我想啊,不管用何種方式來處理,都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華子建到底有什麽問題,如果這個事情沒有說清楚,我們這樣做就不妥,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就把一個市長免掉吧。”


    由於李雲中的發言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所以幾個跟他走的近一點的常委就也表明了讚同王書記和李省長的態度,秋紫雲看著這個局麵,雖然她也記得華子建前些天給她說過的話,但現在自己總不能和王書記,李省長唱反調吧,人家都是為了華子建,自己在怎麽說也隻能讚同了。


    所以秋紫雲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目前恢複華子建同誌的工作是恰當的,既然我們暫時拿不出他違法亂紀的證據,那就隻能先恢複工作,如果有一天查明了他確實有問題,我們還是可以按組織的程序免去他的職務,現在這樣做隻是個臨時性的處理,不能長久如此。”


    從整個常委的分布情況來看,王書記和李雲中肯定是具有絕對的實力,而謝部長作為季副書記的中堅力量,但在華子建的這個問題上,他卻顯得很搖擺,他也很為難,一麵是季副書記這個多年的老搭檔,一麵是樂世祥這個女婿華子建,所以他隻好沉默了。


    在如此次實力明顯差異下,季副書記也很快做出了撤退,他最後笑著說:“好吧,好吧,我少數服從多數,但我還是要聲明一下,我保留自己的意見。”


    其實作為季副書記來言,他的反對本來也是無力的,他也需要一次這樣無力的反對以彰顯他的觀點,但僅僅如此,他並沒有真的想要阻止這個決議,為什麽要阻止呢?現在王封蘊和李雲中正在往自己最希望發展的方向在移動,那自己當然是願意的。


    不過這事情能不能成,季副書記還需要做最後的一個考證,那就是開完會之後,一定要和黃副部長聯係一下,從他哪裏打聽打聽蕭博瀚的事情,要是蕭博瀚確定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自己所有的想法也隻能就此打住,這是一個前提,也是一個關鍵點。


    所以在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基本上確定了恢複華子建的市長職務的決定,王封蘊就對紀檢委的書記說:“明天請通知新屏市,讓華子建盡快到崗展開工作。”


    紀檢委的書記連連點頭,當初華子建的工作是常委會決定暫停的,但卻是以紀檢委的名譽發出的決定,自己解鈴還需係鈴人,恢複工作也就由他們來執行了。


    下午6點多才結束會議,王封蘊匆匆到樓下機關食堂要了一碗熱湯麵,麵還沒有下好,王封蘊就低頭走進了機關食堂的小餐廳,卻發現秋紫雲也在小餐廳坐著,準備吃飯,王封蘊很奇怪的說:“你也不回家了,怎麽在這吃飯。”


    秋紫雲一麵站起來客氣的招呼,一麵說:“我晚上還有一個事情要處理,所以就湊合著在這先吃點,書記也不回家?”


    王封蘊搖搖頭說:“我和你一樣啊,孤家寡人一個,回去也是冰鍋冷灶的。”


    秋紫雲就說:“那書記怎麽不把嫂子接過來一起住?”


    王封蘊一愣,神情黯然了下來,緩緩的說:“她走了幾年了。”


    秋紫雲也一下就明白了什麽意思,她呆呆的愣了一會,才說:“不好意思啊書記,我不知道這事。”


    王封蘊苦笑了一下說:“這沒什麽的,我也習慣了,不過你要給我保密啊,當初她走的時候,北江省誰我都沒有告訴,你是第一個知道情況的。”


    秋紫雲有點震驚,原來王書記的愛人是在他北江省書記的任上去世的,他都沒有驚動一個人,連辦公廳都不知道,這需要何等的堅強啊。


    “不過現在也習慣了,真的,當時我都覺得我會緩不過來的,但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有發生的時候想的太多,真正到了那一刻,挺一挺,也就挺過來了。”


    秋紫雲也是有很深的體會的,


    丈夫剛走的時候,秋紫雲陷入無盡的悲傷,無法自拔,悲傷把她掩埋,她知道這樣是不行的,生活還得繼續,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為了工作,她都應該盡快堅強起來,可實際情況是,秋紫雲每天都無法停止對他的想念。生活裏的點點滴滴都會觸動她對他的回憶,她越想壓抑自己的念頭,越是感到痛苦。


    那段時間裏,秋紫雲失去了對生活的所有興致,不想說話、無心工作、常常有想哭的衝動,總是走神。


    雖然現在王書記說的輕描淡寫的,但實際上,他一定飽受了巨大的傷痛,這種感覺是外人無法體會,也不可能想象的,秋紫雲歉疚似看看王書記,說:“我理解,我也有個這樣的經曆。”


    王封蘊看著眼圈紅紅的秋紫雲,似乎是在琢磨她臉部神情的每一點細微變化,好一會才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啊,算了,不說這些了。”


    這時候秋紫雲的麵已經來了,但秋紫雲說什麽也不吃,一定要王封蘊先吃,王封蘊深深的看了秋紫雲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很快的把一碗麵吃了個幹幹淨淨,然後他沒有離開,又等著自己的麵來了,看著秋紫雲優雅的吃了起來。


    秋紫雲幾乎有點不好意思了,說:“書記,你吃完了先忙吧。”


    王封蘊搖搖頭說:“你不要急,慢慢吃,我陪你吃完了離開。”


    秋紫雲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讓一個省委書記陪著自己吃飯,確實有點過了,但不管她怎麽說,王封蘊就是不離開,後來王封蘊還說:“你這個秋紫雲,我為什麽就不能等你吃完再離開,這裏可是公共場所。”


    秋紫雲也隻好笑笑,低頭吃起了飯,不過在偶然的抬頭中,她還是能看到王封蘊有點癡癡的目光。。。。。


    在新屏市的一個不太奢華的飯店裏,華子建也正在吃飯,他的對麵是大宇縣的縣長鳳夢涵,她臉通紅通紅,她喜歡這樣的場景,也喜歡這樣的浪漫,在好多天沒有見到華子建時候,鳳夢涵還是鼓足了勇氣,給華子建去了個電話,說自己剛回到市裏,想和他見見。


    鳳夢涵一直都對華子建很擔心的,怕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認為自己有責任來安慰一下他,兩人在那個荒山的特殊環境中,他給予她的一切也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了,他又回到正常的生活,回到正常的思維,必定也就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軌道,回到了他自己女人的身邊。


    可是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能忘記那段糾葛?他愛自己嗎?在那荒山裏,或許他曾愛過她,但那種愛隻是一瞬間的愛,隻是一種死亡降臨前一閃亮的愛。他真正愛的人永恒持久愛的人並不是她鳳夢涵吧。既然,他對她那一縱即逝的愛已結束,她還能要求他什麽呢?


    她想,她是不能要求他更多地給予她了。


    這麽想,鳳夢涵心裏便隱隱地痛,她發現,在荒山的那些日夜裏,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她甚至想,她向他提出那個激~情的要求時,應該就是一種愛的施放,於是,以後的這些天,她總在回想那段日子,回想他給予她的勇氣,給予她的堅強,回想他給予她的關心,給予她的嗬護。當然,她也一遍遍地回想他給予她那男人的力量,猛烈的衝擊,給予她那撕心的痛,那欲~仙~欲~死的歡暢。


    她很想很想,地球就在那一刻停止轉動,所有的計時器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那麽,他和她便永遠永遠在一起,她就永遠永遠沉浸在他給予她的歡悅裏。


    她知道,這是不現實的,地球還會轉,所有的計時器不可能不移動,本不是她的也不可能是她的。她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


    但是她還是想見他,畢竟,他們走過了一段生與死,畢竟,她也是他的女人,且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現在見到了華子建,還算不錯,華子建的臉上一直掛著隨和的微笑,就像見到每一個人一樣,他看著她那笑,那標準的禮貌的笑。


    鳳夢涵就問他:“你最近怎麽樣,過的還好嗎?”


    華子建回答:“還行,你要明白,我不是隨便什麽事情都能壓垮的。”


    鳳夢涵笑著說:“看樣子恢複得不錯。”


    華子建說:“還好吧,感謝你來看我,不過我更想了解一下你們最近的工作,說說,最近怎麽樣?”


    說到了工作的時候,鳳夢涵卻表情有點黯然,她本來不想給華子建說的很詳細的,但她除了可以和華子建說說,其他的人她有不能去傾述,她說:“最近工作上到沒什麽,可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


    “奧,說說,你感覺到了什麽?”


    “你最近也看電視了,上麵對大宇縣和張光明的宣傳有點太過了,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還有啊,昨天冀良青的秘書陪同季副書記的兒子到了我們大宇縣,好像很神秘的樣子,張光明陪了一整天,然後又找來了很多礦老板,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對我也是防備的嚴嚴實實的。”


    華子建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他不但要從她的談話中得到他想要了解的東西,還想明白她真實的感受,他說:“那麽你在擔心什麽?


    鳳夢涵猶豫著說:“我不知道我在擔心什麽,但總有一種很不尋常的感覺,總覺得他們會弄出什麽事情,後來我給那幾個礦老板也去了電話,我不好明著問,可是還能感覺他們遮遮掩掩的那種味道,這太奇怪了。”


    華子建就鄒起了眉頭,不錯,這事情是很奇怪,以季大公子那樣的人,他從來都是好高騖遠的,他怎麽會想到去一個窮山僻壤的大宇縣,他跑到大宇縣去做什麽?


    “看來啊,夢涵同誌,你們大宇縣是有點不太平靜了,說個私心話吧,我這件事出了之後,你們書記張光明好像也是很冷漠的,就來過一個不腥不素的電話,當然,我並不是要求別人對我來安慰,或者關心,我還沒有脆弱到那個地步,但張光明這樣做,就有點讓人意外。”


    “可不是嗎?你沒見冀書記去了那次,他張光明都成什麽樣子了,比迎接一個省長的到來都要殷勤,最近他跑過幾次市裏,據說都是來看望冀良青的,難道他真的那麽忙,連看看你都沒時間,我不好來那是因為。。。。。那是有原因的,他不一樣啊。”


    華子建當然知道鳳夢涵不來看往自己是什麽原因,她怕見到江可蕊,她也想和自己在感情上有個切割,其實這也是自己希望的,但張光明就完全不一樣了,既然你能來看冀良青,難道就不能來和我聊聊,這樣看來,季副書記的大公子找上張光明也就不足為奇了,因為在他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紐帶,那就是冀良青,看來啊,張光明已經在第一時間投靠到冀良青的麾下了。


    華子建搖搖頭,歎口氣,有時候真的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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