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看不出來建材市場的外形,工程太大了,要在過幾個月才可以看出大概,不過,建材批市場裏麵,沒有高層建築,幾乎都是兩層的平房,一層全部是商鋪,二層辦公住宿,洪家負責投資建好房屋,裝修就由進來經營的商戶自己負責了。


    最近一個階段,華子建已經在幾份全國發行的報紙上看見了洪家打出的招商廣告,廣告很氣勢,稱新屏市建材批市場將來是全國最大的建築材料集中地,批兼零售,不少的商人,已經到了新屏市,看到了工地的規模,開始和洪家在此管理的人員商談租房經營的事情了。


    華子建和齊玉玲邊走邊看,兩人不時說上幾句話,他們沒有驚動洪家的人,不過,齊玉玲實在是太惹人注意了,工地上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美麗的女主任,路過之處,很多人都和齊玉玲打招呼,態度非常恭謙,這些工人不認識華子建,沒有什麽人理睬他。


    華子建就感歎說:“齊主任啊,我成你的陪襯了,這下滿意了。”


    齊玉玲一癟嘴:“哼,這正說明你來得太少,大家都不認識你。”


    華子建大呼冤枉的說:“齊主任啊,不要打擊我了,就是我來得再多,我倆往這裏一站,眼光還不是集中到你身上去了。”


    齊玉玲臉上出現了燦爛的笑容,女人無論身處什麽位置,總是喜歡聽人誇獎,特別是那些不著痕跡的、高雅的表揚。


    一個長相很精神的年輕人走過來,滿臉微笑的招呼去啦:“華市長好,齊主任好。”


    齊玉玲就點頭回應:“杜老板,工程質量不錯,還要繼續保持啊。”


    “齊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拿出最大的能力,這個工程,可是我們新屏市的樣板工程,今後,全國各地的商人來經營,大家都看著的,我可不敢丟了新屏市建築企業的臉麵啊。”


    齊玉玲馬上轉入了工作狀態:“杜老板,你能夠這麽看,我就放心了,這些日子,你也看見了,很多外地的商人,已經到工地上來了,建材批市場建成以後,2萬多個鋪麵,不知道可以容納多少的商家,這些商家,來自全國各地,你的工程質量好了,這些商家不是最好的宣傳廣告嗎,到時候,杜老板說不定名揚全國啊。”


    這個姓杜的老板說:“自然,謝謝您的鼓勵,請您們放心,我就是不賺一分錢,也要建好承包下來的工程,如果我給新屏市抹黑了,隨您們責罰。”


    齊玉玲看見華子建眼神有些遊移,以為華子建不熟悉杜老板,正準備介紹。


    華子建卻說話了:“你是杜老板啊,很早就聽說你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你啊。”


    這個杜老板趕忙說:“華市長,您工作繁忙,我不敢隨便打擾您,我是非常佩服您的,您到新屏市的時間,修建高速,引進影視城,解決了煙廠的生產指標,吸引洪家在新屏市投資,我相信,以後全市百姓都能夠從中得到實惠的。”


    華子建笑一笑,看來這杜老板拍馬的水平也是很高的,這就是拍的專業而到位,一點不誇張,一點不勉強,讓被拍的人真真切切的感到,自己確實是這樣的,不過華子建這些年已經被拍的具有防腐功效了,也就不當成一回事,說:“杜老板,謝謝你肯定我的工作,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二位領導,您們百忙之中來工地上檢查指導工作,我是感激不盡啊,現在已經快5點鍾了,下午我請二位領導吃飯,二位領導一定賞光啊。”


    齊玉玲不等華子建推辭,就一口接過去說:“沒問題,這頓飯我們吃了,杜老板財大氣粗,可不要太吝嗇了。”


    華子建略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自己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齊玉玲就答應了,華子建無奈,總不能馬上就提出另一種說法吧,那對齊玉玲就算很不尊重了,他笑著點頭也答應了。


    杜老板眼神裏麵出現一絲異色,一閃而過,沒有能夠瞞住華子建,華子建暗暗埋怨齊玉玲,這樣的場合,副主任做了市長的主,尤其是漂亮的女副主任,外人會怎麽看啊。


    吃飯的地點就在工地附近,杜老板聯係了一家長期在這裏吃飯的農戶,進去之後,華子建看見了桌上擺放的菜肴和酒水,就知道杜老板是精心準備了,看來,這個杜老板早就知道自己要來了,不簡單啊。


    杜老板很會說話,吃飯的時候,一連串的恭維話,說的雲海齊玉玲笑嘻嘻的,華子建慢慢改變了對杜老板的看法,看來,他能夠承包到這個建材市場的主體工程,還是有真本事的,華子建早聽說了,在杜老板的帶動和要求下,這次的工程質量好、價格低,洪家非常滿意。


    齊玉玲喝了一小杯茅台酒,其餘的酒,華子建和杜老板分著喝了,華子建沒有什麽架子,在他眼裏,商人未必比行政領導差,好多大商人,能力是非常突出的。


    杜老板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華子建,吃飯的過程中,暗自觀察,一頓飯吃完,杜老板感覺,華子建屬於可以深交的朋友,喝酒能夠看出人品,華子建身為市長,沒有強迫他喝酒,兩人自始至終喝了同樣多的酒,自己在新屏市的名聲,可不是那麽好,華子建不可能不知道,卻沒有任何的顯露,這樣的人,要麽是大奸大惡,要麽是不世之材。


    杜老板很聰明,吃完飯後,什麽都沒有安排,第一次相識,不能搞的太過了,以免讓人心生反感,他目送華子建和齊玉玲離開,他隱隱感覺到,齊玉玲對華子建似乎很特殊,不過,這樣的事,在官場上屬於最大的忌諱,打死都不能亂說的。


    在回去的路上,華子建問:“齊主任,知道杜老板的情況嗎?”


    齊玉玲搖搖頭:“不知道,這個杜老板很不錯啊,頭腦靈活,很會說話。”


    “齊主任,聽我說,這個杜老板,很不簡單,今後,你要離他遠點。”


    這個人華子建早就聽說過,背景複雜,關係很亂,和黑道也有些接觸,所以他不想齊玉玲在這樣的人上麵栽跟頭。


    齊玉玲愣了一下,說:“這個怎麽了?”


    “不好說,總之還是疏遠一點安全。”


    “嗯,那我以後注意。”


    華子建也不再多說什麽了,因為他也隻是防患於未然,很多事情也許並時不時傳說中那樣的,但注意一點,總沒有壞處吧。


    車在半道上的時候,齊玉玲接到了一個電話:“喂,奧,是柳書記啊。嗯,嗯,好的,我一會過去。先這樣了,見麵聊,擺擺。”


    華子建就想了一下說:“團市委柳副書記嗎?”


    齊玉玲臉色變了變,但因為現在天已經黑了,華子建也沒有轉頭,,所以是看不到齊玉玲的表情。


    齊玉玲說:“是的,約我喝咖啡呢?要不你也去吧?一起坐坐,聽聽音樂。”


    華子建連忙搖頭說:“我剛才酒喝的有點多,想回去早點休息,你去吧。”


    華子建才不想和她到那麽一種充滿誘~惑和曖~昧的地方去呢?不是他擔心齊玉玲,而是擔心自己。


    齊玉玲表情複雜的看了華子建一眼,也就不在勉強了。


    華子建又問:“你和這個柳副書記挺熟啊。”


    “也談不上太熟,過去我在省裏的時候,她去報材料,遇到過幾次,現在下來市裏了,也就接觸的多一點。”


    “嗯,嗯,多個朋友好啊,這個柳副書記還是挺能幹的,幾次開會季副書記都通報表揚她呢,聽說最近在活動往省上調,也不知道活動的怎麽樣了?”


    齊玉玲借著窗外的路燈,看了一眼華子建,說:“你是市長都不知道啊?”


    華子建在黑暗中露出潔白的牙齒一笑說:“人家歸黨群那麵管,我怎麽能手伸的那麽長呢?不過啊,家在省城的人,誰都在活動,這很正常,就是你啊,黑大糊塗的就下到市裏來了,想再回去可就難了。”


    齊玉玲閃爍著明亮的眼珠說:“我為什麽要回去,你不知道啊,這次下來我是自己申請的,為這季副書記還找我談過話呢,問我為什麽想到新屏市?你猜我怎麽回答的?”


    華子建有點茫然的搖搖頭說:“這誰猜得出來啊。”


    齊玉玲就嘿嘿的一笑說:“我給季副書記說,我要到最艱苦的地方去鍛煉自己。我偉大吧?”


    華子建歎口氣說:“理想崇高啊。”


    “但你知道我真實的想法嗎?”


    華子建一下就沉默了,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他早就有過預感,但他還是希望自己的預感是錯誤的。


    齊玉玲悠悠的歎口氣說:“可惜了,白費了我這一腔熱情,現在就算是後悔了,想回省城隻怕也難了啊。”


    這話說的讓華子建心裏也是不太好受的,是啊,人家專門到新屏市來就是想要親近自己,但自己義正嚴詞的就拒絕了人家,害得人家希望落空,雖然這不能怪自己,但想一想,自己總是有點責任的,要是當初不去參加那個同學會,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一場事情,齊玉玲也一定舒舒服服的在省城科室裏呆著。


    唉,所以說啊,這個同學會,同學會,拆了一對又一對啊,自己萬萬不能讓誰把自己和江可蕊也給拆散了。


    想到這裏,華子建也感到了有點好笑起來。


    車先把華子建送到了市委家屬樓門口,華子建沒讓車進去了,齊玉玲剛才說要到酒吧去,華子建就給師傅說了一聲,讓把齊玉玲送過去。


    看著車掉頭離開,華子建才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裏。


    齊玉玲趕到酒吧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在酒吧霓虹燈招牌下麵站立的柳副書記,沒等車停穩,齊玉玲就下了車,迎了過去,今天柳副書記收拾的可是有點妖豔啊,她今天穿了一件v字領開口的米黃色連衣裙,薄薄的衣料貼身在玲瓏的嬌軀上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線,讓人無法轉移視線,一塊鮮豔的紅寶石項鏈掛在胸前,在雪白粉膩的肌下更加奪目耀眼。


    “呦,柳書記,你這會迷死人的,你知道嗎?”齊玉玲很是誇張的讚美了一句。


    “齊主任,可不要這樣說,好像我們兩人是拉拉一樣的,你不會性取向有問題吧?”


    齊玉玲嘻嘻的笑著,拍打了一下柳副書記,說:“瞎扯什麽?我可是很愛帥哥的。”


    柳副書記也是一笑,說:“那要不我等會幫你瞄一個帥哥,小費你自己出啊。”


    “嘖嘖,這真看不出來,柳書記還有這愛好。”齊玉玲反唇相譏的調笑了一句。


    “嘿嘿,齊主任啊,我這人愛好可多了,不要說找個帥哥,就是來他兩個,我也能吃下。”


    齊玉玲裝著很吃驚的表情說:“你確定你能吃得消??”


    “嗬嗬嗬嗬。”兩人一起大笑。


    兩人開著玩笑,就進了這個酒吧,一麵走,一麵齊玉玲還問:“你怎麽很喜歡這個酒吧?上次也是這個地方,不過我看檔次一般般。”


    柳副書記說:“我就住在這個小區的樓上,大半夜的亂跑什麽,這多方便。”


    “呀,說了半天你方便了,我就跑遠了。”


    “你不是有專車送嗎?怕什麽?”


    說話中就踏進了酒吧,撲麵而來的就是一片光怪陸離的燈光,燈光把晃動的人們切割變形融化;dj不時在話筒裏尖叫一聲以增加氣氛;領舞小姐扭著窈窕的身軀,使勁甩動齊肩的秀發,整個大廳真如火山爆發般沸騰起來。池裏不時放著幹冰,霧氣翻滾,麵對麵看不到彼此的臉,更別說眼睛。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坐在環形吧台外麵高凳上的一個女人就眯起了眼睛,她是季紅,她也是今天沒有約會,所以就從樓上下來,到小區門口的這個酒吧來了,當她突然之間看到了柳副書記的時候,她就不再理睬身邊一個局著紅頭發年輕男孩的絮絮細語,她看著柳副書記和另一個女人,她很奇怪,難道柳副書記也住在這裏嗎?自己可是第二次在這個酒吧看到她了。


    好奇心對人類來說是極端嚴重的,而對於女人,好奇心就更為嚴重,上次的季紅就聽到過柳副書記和別人的一些談話,雖然談話支離破碎,可是季紅還是聽出了期間的主題,現在季紅又想聽聽,聽一下這兩個女人會說什麽。


    季紅等柳副書記和齊玉玲找到座位,坐下來之後,她才端著手中的紅酒,慢慢的到了齊玉玲他們坐位後麵的隔斷中,坐了下來,那個紅頭發的男孩本來是想跟過來的,但看到了季紅冷漠的眼光,他自己也很識趣的離開了。


    季紅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個酒吧時候的那種樣子了,她在享受過第一個男孩之後,隻要劉副市長不來臨幸,她便會經常的過來坐坐,看到合適的男孩,她就帶回去,錢對她來說絕對不是問題了,劉副市長在錢上麵是不會虧待季紅的,就連這個房子,也是前段時間劉副市長幫季紅安排的,比起她在南區的宿舍,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住在這個小區的人大都非富即貴,自己能每天出入在這樣的小區,也很是有點驕傲的。


    她現在和齊玉玲幾乎是坐在了一起,兩人的身後僅隔一塊一米多高的木板,那麵就傳來了柳副書記和齊玉玲東拉西扯的對話,當然,現在的季紅還不認識齊玉玲,兩人也沒有工作中的交叉,說白了,季紅現在在南區的工作,幾乎也就是一個後勤總管,台麵上的事情已經很少讓她做了。


    趙猛對她一直是有偏見的,所以不斷的收縮著季紅手中的權利,以南區很多人的估計,不到年底,季紅就可能從南區的區政府滾蛋了。


    季紅是不敢多想這個問題的,現在她隻能經常的借酒消愁了,說起來啊,酒真是生活中的潤滑劑,酒是愛情的紅絲線。男人愛酒在於喝,女人愛酒在於品,男人借著酒意,敢說不敢說的話;女人品著美酒,眼眸迷蒙中敞開心扉。男人在飯局舉杯同歡中,捕獲女人的芳心,而月下對酌。


    酒吧中的女人,用紅酒氤氳著心事,等待有情人排遣,現在對於季紅來說,酒更是她不可或缺的一種精神麻醉,她隻有在喝酒和做~愛的時候,才能暫時的忘記最近生活,工作中那種不快。


    她就這樣醉眼迷離的聽著身後兩個女人的對話,不過實在是有點失望,這兩人無聊的女人都在聊什麽啊,從衣服穿戴,扯到女人做~愛,從工資獎金,諞到男人~射~jing,真他媽的能扯。


    季紅就不再想認真的聽了,原來這些職務比自己高的女人和自己是一樣的,過去自己好崇拜她們,現在看來也就是一個女人而已。


    季紅把眼光投向了酒吧的大廳,舒緩的音樂節拍下,穿著各異的時男潮女,在不停變幻的七彩光影中,走進了豪華的吧廳。桔紅色的燈光從華麗的壁燈中射出,映照著酒吧廳內富麗堂皇的裝飾,更添幾分高雅的情趣。酒吧裏穿戴整齊的服務生,溫和有禮地招呼著客人,向每一個進入吧廳的顧客微笑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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