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鬱悶的是,現在還是走不掉,季紅已經發來幾個短消息了,但身為市長,偶爾溜號可以,經常性則怎麽也說不過去,況且,那麽多雙眼睛盯著自己呢,莊峰同誌於是拿出嚴肅的克己奉公的姿態,耐了性子堅持著,總算到了會議結束的時間,莊峰同誌才得以駕駛著一個企業老板私送自己辦理私事的奧迪車。


    到了政府大門,這時候他一種感覺和思緒突然油然而生——真是時光苦短,歲月如歌呀!這樣想著的時候,隻有他明白,到底自己在感慨什麽。


    出去一會,莊峰就發現路並不好走,這新屏市的官員們日複一日、樂此不疲地搞重複建設,因為占地修建,原本寬闊的路麵就被各種障礙物擠占著,莊峰便把住了車的方向盤,耐心地等候著。


    等了約莫十五、二十分鍾的樣子,前麵車流終於鬆動了,莊峰同誌便踩了發動機,鬆了離合器,奧迪車低沉地轟鳴了一聲,如離弦之箭似的,傲慢地向前衝去。


    莊峰到南區的時侯已經六點半了,季紅早在約定好離區莊峰大院很遠的地方站著等候了,莊峰把車停下來時,發現她已經把嘴巴撅著,幾乎翹到天上去了,他連忙下來,笑著解釋原因,溫言撫慰。


    女人總經不住哄,況且情郎畢竟也已經來到身前,不消片刻,季紅也就轉怒為喜,一張圓圓的俊臉笑成花開的模樣,她幾乎依偎到莊峰的胸前,柔情似水地說:“哥呀,我們去農家飯莊吃飯,然後我領你到一個地方,我們倆好好樂一樂。”


    身為市長的莊峰,在各種場合有不同的稱號,在不盡相熟的下屬麵前,人們畢恭畢敬地稱他“市長”;在職位與他相當的人,比如冀良青書記或者資格老一些的副市長那裏,他被稱為“同誌”;和自己心腹人比如而今的公安局刑警大隊陳雙龍在一起,他被稱作“老板”,雖然說這“老板”一聽,在外人看來,總覺和金錢走很近,有些譏諷的意思,然而莊峰卻很自然的把它當作下人對自己的一種尊敬和誠惶誠恐的畏懼,當然也笑納了,並覺十分的慰帖。


    而和一些私交詭秘的人,比如心上人在一起,自然無論稱謂和相處關係都更進了一種無法與人言的境界了。


    剛剛才到的時候,見到季紅居然敢翹著眼嘟著嘴生氣時,莊峰瞬間想起了孔聖人說的那句千古明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心說這個老人眼光特毒,說的恁這般犀利準確。


    莊峰正考慮著是不是也給眼前這個被自己弄去搞來的女人一點什麽顏色看看呢,可天下男人畢竟都總如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兒,此時又突然的季紅輕啟動朱唇,來了一句輕飄飄的“哥哥”,又早把莊峰從心肝到骨頭都鼓搗得酥了一般,有著說不出的舒服,快慰得無法形容,他連聲說:“都依你,都依你。”


    季紅便輕巧伶俐地坐上了一旁的副駕駛座,啟動一片看來男人都喜悅的嘴唇,朝著莊峰剛才來的方向一指說:“向那邊,往回走一點。”


    莊峰依言,同季紅一道鑽進了奧迪車,熟練地發動車輛後,此時天色向暮,車的玻璃是隱蔽色的,又戴著墨鏡,莊峰根本不用考慮害怕別人發現自己,一路上,他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習慣地放在季紅的腿上。


    季紅坐在副駕位上,一邊也是聯想翩翩,當初聽說是被分配到離新屏市有幾十公裏的小學當教師,不由的還是心存了一種怨氣。


    可總歸生存和工作第一,當時情況可以說是萬分嚴峻,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女生,一點社會根基都沒有,不就是憑著爹娘給的那副肉架子,還算換來一個工作崗位的嗎?於是硬著頭皮來鄉小學報到了。


    工作後不久,無法忍受學校豬食一般的食堂口味的季紅,經常耍點借口和嬌氣,讓男同事和鄉裏的幹部帶著自己四處換味道,改善夥食,便經常到外麵的飯館吃飯,就來到離學校一箭之遙的一個本地人開的臘豬腳飯館。


    不想一吃,竟非常對自己的口,隨之雖說不是自己掏腰包,憑了女人天生的優勢,竟也成了常客。


    今天季紅要帶自己高官情郎來的,正是這家飯館,兩人說著情,打著俏,時間如沒流淌一般,一刻間就到了,兩人相互依偎著下了車,季紅進門就熟練吩咐老板上菜。


    這個時候,正是家家炊煙四起時分,難得客人光顧,老板眉開眼笑的,答應著便利索地準備去了,他竟沒有認出眼前來吃飯的這個男人會是本市第一的父母官,要不然他會不會象以前時代那般,皇帝不經意的到哪裏吃頓飯,那飯館便掛了禦字招牌,添了無尚榮耀的,或許光線太過於昏暗,終歸更怪他遲鈍孱弱的了。


    趁這等待的此時,莊峰早已是難耐,將一雙手往季紅身上摟來,再不放過一點機會,抓緊時間如膠似漆的又粘合在一堆。她吃吃笑著央求說:“哥給我講個笑話吧。”


    莊峰聽得她這一說,便想起流傳很廣的那則笑話來,便扭了扭季紅的臉,說:“我是鋤禾,你是當午。”


    季紅畢竟也是正經的專科畢業,隻一聽,全知道了情郎哥哥對自己的意思,便哈哈笑將起來,可這一忘形的大笑卻讓季紅出了大洋相,原來也不知中午季紅在縣委的機關食堂吃了什麽東西,體內存氣過多,她這一忘形、一分神,竟“撲哧”、“撲哧”連連放出兩聲響屁,空氣裏頓時彌散著一股難聞的臭味,久久徘徊著,不能散盡。


    這憑空霹靂般震蕩的響聲將莊峰一時驚得遭了雷擊一般,將奇異的眼神盯了季紅幾下,死死摟住季紅身子的手也略微鬆了一鬆。


    季紅突然的這樣原形畢露,當然就隻有繼續撲在莊峰同誌身上,抽身不得,釋懷不得,羞慚得幾乎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將頭低了下來,再無剛才嬌羞可憐情態。


    她也才猛然想起,就在今天上午的會上,冀良青剛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自己一緊張,自己也不合適宜的蹦出兩聲悶響,隻是當時人多,容不得她自醒自怨,徒自夾緊了兩腿了事。


    倒是莊峰寬容公正得很,他知道所謂女人,其實也就如男人一般,都是作為靈長類的一種動物而已,自是同男人一樣,均是身上毛孔出汗、鼻孔流涕、眼睛擠眼屎、嘴出臭氣、耳藏汙穢的一種俗物而已,用了什麽的“如花似玉”、“出水芙蓉”、“冰清玉潔”等這些無聊詞語故做美豔來比喻女人,從來隻是那些無聊文人的夢囈之語,再說,從人這種動物屬性來說,既是吃著五穀雜糧,當然要放屁拉屎的,這心肝一樣的季紅突然不小心的下器就響了那麽一回,說明她上下通氣,乃是健康的表現嘛。


    他見季紅一直低首埋頭,臉紅一時紫一時的不願講話,知她無地自容,便輕笑著將摟著季紅身子的手又緊了緊,連說:“這有什麽打緊?我也經常放屁呢?何況是你?”


    說是這樣說,敏感的莊峰依舊覺得一股膻臭味道,淡淡的回旋口鼻之間,卻好此時店家已將火鍋端了上來,一向散漫的莊峰欣喜起來,撥弄了一雙筷子遞到季紅手中,說我們吃飯。


    臘豬腳火鍋的吃法,原是店家將一切臘肉都先自煮好,客人來了,愛哪個部位,吃多少,隻消吩咐便成,依照了季紅的吩咐,不一刻老板就把菜上齊。


    莊峰和季紅雖說心理情義和生理欲~望到了十分,但此時也已經覺得饑腸軲轆了,吃飽這第一位,其他什麽快樂的事情都幹不成的,於是兩人入座坐好,因為時間緊迫,環境也不怎麽雅,兩人便沒有吩咐酒水伺候,簡單了兩碗飯,便開吃起來。


    吃罷飯,莊峰付了錢,季紅嬉嬉笑著對莊峰說:“雖然你是一市之長,但未必什麽好玩的地方都到過,今天我領你到一個地方去。”


    莊峰此時吃飽了飯,恢複了十分的精力,雖然男人的雄威還沒有起來,但心中也是有點渴望的,聽她這樣說法,也是向往得很,依照了季紅的吩咐,便驅車往了一個與鄉政府相對的山坡上開去。


    山路宛如羊腸,又兼崎嶇不平,隻聞得豪華轎車底座時不時的就“坷蹦”一聲,莊峰哪裏在意,隻興趣盎然的往前直開,車行了十來分鍾的樣子,爬了四周圍滿鬆樹的山坡,又象牛頭一樣低了下來,依舊輕巧沉靜地躬身往下而滑行。


    突然聽得季紅歡喜地說:“到了!”


    莊峰便找了個地方停穩了車,待季紅來挽了自己的手,他也興味十足的抬眼四處望去,這正是一處溫泉,在新屏市這樣的小溫泉也有幾處,但規模都不大,隻是一兩泉的水,比起當初華子建在洋河縣見到的那成片的溫泉來,就相差太遠了。


    莊峰打量了一下四周,此時黑色的巨大夜幕已將周圍罩個嚴嚴實實,暮天碧樹之下,四周一片寂然,正是揉情弄愛的好光景,見一個不大的溫泉水池躺在原野上,宛如一個熟睡的柔靜嫻熟少婦。


    季紅很覺歡喜,突然狂野放浪起來,說道:“我們一起泡泡溫泉吧?”


    這裏,莊峰聽了建議,心裏說道在水裏鴛鴦一番,確實浪漫得很,於是快活地邊答應邊和季紅一起各自脫衣解帶。


    他側身把季紅摟住,隻聽得她吃吃浪笑.著建議道:“喲,我們是不是到水裏玩一回,那樣不更有味道?”


    季紅就推開了莊峰,說:“外麵冷啊,到水裏去。”


    莊峰也感到外麵很涼了,兩人就臥倒在了溫泉中,一下周身暖和起來了。


    在水中,季紅就靠了過來,莊峰暗中努力著,想要突破那個春節晚上帶給自己這長久的懲罰,但試了好幾次,依然的沒有反應,莊峰覺得英雄氣短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卻是無法進入。


    不得已,季紅用上了自己生平所有的手法,這樣過了好一會時間,總算慢慢的莊峰有了一點反應了,勉強也能用用,這讓季紅心中大喜,但她不知道,此時的莊峰更是大喜過望,這幾個月的頹廢總算有了結束的跡象,他都激動的快哭了......


    季紅忘記這一切,閉上眼睛沉迷在無比的幸福感裏,莊峰這幾個月來的抑鬱寡歡終於徹底的拋棄了,他現在才知道,做回一個真正的男人是這樣的愉快和自豪。


    再後來兩人都軟軟的泡在水裏,季紅把自己工作上麵臨的困難和問題一一倒了出來,聽了季紅對工作毫無頭緒的真誠而熱烈的傾訴,莊峰不禁十分感慨,都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真是至為真理,眼前的季紅這個可人兒,還真的十分幼稚和不通官場事故呢!


    本著同條戰壕的戰友和同誌之間互助的精神,他也要說教一番深入淺出的道理,好幫助季紅怎樣有效開展工作,當好辦公室主任這個官。


    他想起了清朝那個著名的大官曾國藩說的那句話,“一個人如果當官都不會,那就什麽都幹不來的了!”


    莊峰忍住笑,他極其嚴肅和認真地問季紅:“你會罵人嗎?會指揮人嗎?”


    罵人,指揮人,誰不會啊?季紅清楚記得,童年時自己就是一副不服輸的性子,同夥伴相處中,見誰稍微占了自己的一點小便宜,甚至別人都還沒真正惹到自己頭上,就能先快意淋漓地當頭給人一陣痛罵,都使別人把自己怕的,遠遠躲著。


    至於指揮人,自己不從來都是夥伴裏的頭嗎?


    她不解地偏著頭,全身霧水地看著莊峰。


    莊峰笑著簡要地告訴季紅:“當官其實最是容易,你想做什麽?隻要你吩咐下邊的人就可以了,他們都會一一為你辦到的,如果誰不聽話,收拾他就是。”


    他接著補充著反問:“你想,在我們中國,竟然還會有不聽領導招呼的人嗎?”


    再下來,因為看見季紅依舊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莊峰著實為了心上人著急,他耐著性子把領導一般工作程序和處理要點對季紅講了,比如怎樣批閱文件,怎樣作重要講話,怎樣臨機應變地作重要講話,怎樣掣肘和駕馭下麵的工作人員等。


    和心上人交談就是容易吃透精神和實質,聽了莊峰和風細雨、循循善誘的一番交流和指導,季紅此刻頓時大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味道,已然覺得撥開迷霧見青天,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了,她已經有一種君臨南區的向往和實在感覺。


    光陰的確易過,看看時間不早了,莊峰才依依不舍地催促季紅:“我們還是回去了吧?”


    季紅便小鳥依人般點了點頭。


    莊峰也變得更為自信和霸氣了,這來之不易的重新崛起,讓他有了一種少有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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