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顯然的,他們已經談論的不止一個小時了,這越來越讓秋紫雲費解,她懷揣著坎坷不安的心情,努力的從王封蘊書記的談話中分析他潛在的話意,但直到現在,秋紫雲還是沒有分析出來。


    看看兩人也談的差不多了,已經有收尾的模樣了,秋紫雲就迷惑的很,不過她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就說:“王書記還有什麽需要我匯報的情況,幹脆借這機會一次給你匯報了。”


    王封蘊說:“怎麽,你想打包匯報啊,那不行的,以後要經常來回報工作,不要想偷懶。”


    秋紫雲嘻嘻的笑著說:“隻要書記你每次管飯,我沒事就過來匯報工作。”


    “哈哈哈,你紫雲同誌啊,想的都是好事情,沒聽說過革命工作不是請客吃飯嗎,還要管飯啊,下午人家李省長來,連飯都沒吃呢,你這是特殊待遇了。”


    “我可不能和李省長比,人家一大家人,每天熱熱鬧鬧了,有人做飯,我現在就是到處混飯吃,一個人吃了全家飽。”秋紫雲說是這樣說的,但說到這裏,心中還是有點黯然神傷。


    王封蘊沒有覺察到秋紫雲情緒的變化,他說:“對了,紫雲同誌啊,下午我和李省長也商議了一下,準備最近對新屏市的全凱靖同誌做一下調整,讓他到文化廳來,這個雖然還沒上會,但今天你既然來了,就先跟你通個氣,免得會上出現狀況。”


    秋紫雲先一聽到新屏市這三個字,心裏就咚咚的急跳,後來聽到王封蘊說的是全凱靖的事情,才放鬆了一下,連連點頭說:“我肯定是跟著書記你的指揮棒走,絕不會節外生枝的。”


    “嗯,嗯,這就好啊,有你們的支持,我這工作也就好做了許多,不過啊,我來北江的時間還是太短,全凱靖同誌既然動了,後麵新屏市的班子搭建問題,你們也要多給我出出主意,不能讓我一個人傷神啊。”


    秋紫雲笑著說:“這肯定要你拿主意了,我們參言參語的,那還不成了越俎代庖,我反正是聽王書記的,你同意的我就沒意見,常委會上一定支持你的決議。”


    王封蘊就如無其事的看了秋紫雲一眼,很平淡的說:“你的理解有偏差,我真的需要你們的建議,這和權利沒有關係,因為我相信你。”


    秋紫雲在這一刹那,就恍然大悟了,不錯,這才是今天王封蘊書記找自己來的真真用意,他在試探,也是在暗示著什麽,他明明知道自己和華子建的關係,還要對自己說出這樣的問題,還要強調讓自己提出建議,這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試探一下自己的黨性,覺悟。


    要麽就是在暗示自己,他已經對自己伸出了友誼之手,願意給自己一個人情。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判斷到底他的那種意圖呢?


    秋紫雲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這不是一個很好判斷的事情,自己不能隨隨便便的回答王封蘊的問題,一旦自己的判斷失誤,可能會給以後帶來麻煩。


    不過這個問題也不是無法判斷,但需要時間,隻要自己最後提出的建議得到了落實,那麽肯定的,王封蘊的意思就是後者了。


    秋紫雲思索著說:“行,既然王書記這樣信任我,我好好想下,過幾天給在匯報一下我的思想。”


    王封蘊點點頭,喝了一口水,說:“嗯,好的,隻是你的思考時間不能太長,這事情也許很快就要落實的,我們在很多工作上都太過緩慢了,北江省以後的工作要上一個新的局麵,敏捷,高效,準確.......。”


    王封蘊巧妙的由剛才一個很重要的現實問題,轉化到一個政治思想工作的範疇去了,作為秋紫雲,她聽到的其實就是王書記前麵的那幾句話,這個問題她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怎麽才能合情合理的應對王書記的問題是最為關鍵的一點。


    秋紫雲離開王書記辦公室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坐在自己的專車上,秋紫雲看著北江市每當夜晚來臨城市中的點點燈光,那織成一身光彩奪目的黃金霓裳,掩去了夜的鬼魅,招展了一座座城市的繁華。


    就算這同樣的夜景,有人看到的是燈火璀璨,有人看到的無非更落寞。這話矯情嗎?可秋紫雲相信,總有那麽一刻所有人會明白,它真實著。


    回到了家裏,秋紫雲還在思考著王書記的問題,但她想停一下,不要在考慮這樣費勁的問題,她續了一杯清茶,端了一支椅子,坐在了自己家裏的涼台上,在月色下就著清香低酌淺飲,品味著那份孤獨,那份落寞。


    此時,萬籟俱寂,靜靜地,秋紫雲傾聽自己的心跳,傾聽自己的呼吸,就這樣靜靜的等待,靜靜地等待思想去放飛在這個月下,月光下,秋紫雲想到了兩個人,他們都是男人,一個是自己已經離開的老公,一個是遠在新屏市的華子建,思念的舞台已拉開了序幕,台上的人兒盡情的演繹著,許許多多過去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萬種風情,都一一的出現在了秋紫雲的眼前。


    天空湛藍湛藍的,純淨的像雙眸中的一泓秋水,讓人回味。幾朵淡淡的白雲,就像溫情脈脈的容顏。


    華子建啊華子建,你知道嗎?這就是我思念你時,天空的摸樣。


    秋紫雲深情的仰望,長時間的抬頭仰望著天上那飄動,變化的雲彩的摸樣,突然之間,秋紫雲渴~望起了幸福,渴望起了甜蜜!在夜深人靜、長夜難眠的時候,那份思念,那份渴~望,如雨後春筍般瘋長,一發不可收無法遏製,也無需抑製,讓思念在心底無休止的蔓延!茫茫凡塵,相逢何其多,相知相守更何易?今生偶然的相遇,是否就是彼此千年的等待,斷橋擦肩回眸,等待了千年的相思在這一刻如決堤黃河般一發不可收,在紅塵彼岸的渡口我是否就是你夢裏幾度回首的女子,帶著來生的誓言,融入你的夢中,聽一曲梁祝,寫一首夢裏落花,縱是千年相思淚,一朝盡,也不枉在人世的輪回裏,與你偶遇的半生緣!


    秋紫雲歎一口氣,拉回了自己飄渺的幻想,再一次的讓自己的思維落到了現實的狀態,今天對自己,也或者說對華子建,可能都是一次機遇,理智的判斷一下,王封蘊書記也確實需要有人來靠近,需要一個以他為中心的權利磁場,這無關乎道德和人品,也不存在通常意義上的拉幫結派,這是權利場中應該有的規則,沒有人脈,沒有勢力,沒有人手,你的權利觸覺就無法到達你應該管理的每一個地方,而依附在這個權利周邊的每一個人,都是這個權利的組成部分。


    一個好的領導,一個能成大事的領導,不管是古代的唐宗宋祖,還是成吉思汗,他們哪一個人的身邊沒有一個龐大的擁護群體呢?都要有,必須有。


    王封蘊也一定要有的,他會不會已經看上了自己,這一點的可能性還是很大,但唯一不能排除的就是,也許他今天的話對自己是一種試探,看看自己到底會不會心存狹義,任人唯親?


    這種可能性不會太大,是的,不會太大,就算他想要試探自己,現在也不是時機,他應該還沒有實力對自己發起毫無意義的攻擊,如此分析下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王封蘊要送自己一個人情,想讓自己在新屏市的權利變化中留給華子建一席之地。


    想到了這裏,秋紫雲的心就突突的跳了起來,不錯,一定是這樣了,其實從深層次的分析來看,或許王封蘊收攬的還不僅僅是自己,他或許也看重了華子建,也或者他還想通過自己影響到其他那些過去是樂世祥的勢力。


    這樣想法和判斷讓秋紫雲有點興奮起來,難道華子建真的還能東山再起嗎?


    秋紫雲對華子建是充滿了希望和期待的,因為對華子建來講,秋紫雲就是一個伯樂,而華子建就是一匹千裏馬,沒有秋紫雲,華子建這匹千裏馬就無法出頭,可是沒有了華子建這匹千裏馬,秋紫雲這個伯樂也就不稱其為伯樂。


    華子建也像是秋紫雲精心栽培的樹苗,花朵,秋紫雲為他澆灌水分,為他剪枝,上肥,為他精心嗬護,看著他一天天的長高,突然的一陣北風吹,吹斷了這棵樹苗,其實最為心痛的還是秋紫雲了。


    現在一個機會就出現在了華子建的眼前,東山再起,鹹魚翻身,對華子建就不再是夢想,秋紫雲在也不想等待了,她反身回到了房間,撥通了華子建的電話。


    今天晚上江可蕊在單位有個應酬,華子建也是異常難得的沒有應酬,本想和江可蕊好好的過一下二人世界的,現在自己閑了,人家到忙了,華子建下班後就在政府夥食上吃了飯,閑著無事在街上遛彎,路過一家影樓,裏麵燈火通明,裝飾考究,不亞於他去過的幾家夜總會。


    進進出出的都是些辦了證的新人,脖子上洋溢著幸福的笑臉,宛如將將拔掉頭上稻草,簽了賣身契約那麽高興,那種曆盡千辛萬苦、否極泰來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像是一群剛領了持照的雞鴨,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苦盡甘來、轉了正有了法律保護。


    華子建笑著,就信步拐進商場,打算逛逛打發時間,不然回家見不到江可蕊,一個人在家裏也怪沒意思的,不過男人沒目的的逛商場是最無聊的行為、華子建估計自己是逛不下去的。


    他的心裏冒出個想法,難道現在女人的東西真的很貴嗎?立刻覺得有意思了,忙跑去查看尋求答案。


    別說,女人的商品確實製作精美,設計的別具匠心,不知婦女用品的設計者們那來那麽多花花腸子,估計百年後全是名留青史的藝術大師。就說現在的內~褲吧,堪稱節約型社會高科技產品的典例,其創意可以用“驚世駭俗”四個字來形容,用料雖少,功能卻多,照此趨勢若幹年後,就是配備起上網功能也不稀奇。


    華子建駐足觀看,流連忘返,褲的奧秘深不可測,比語文課本有內涵,比新版紅樓、水滸有看頭,薄薄的那一層,不擋風不遮雨的,能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哲學上的難題,引發了全球男人一夜一夜的冥思苦想,為了方便這種夜不能寐的研究熱情,以電燈為代表的一係列發明才得以應運而生。


    由此可知,每一次的科技大發展,內~褲的作用都功不可沒。


    埃及豔後克利奧帕特拉曾告訴她的內臣:“一件需要自己動手褪去的內~褲,沒有穿起的必要,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也就是說,內~褲再美也是用來脫的,不是用來看的。


    於是華子建轉目,一款女包落入眼中,不知不覺的把他吸引住,導購熱情的上來詢問:“是要買給女朋友的嗎?”


    華子建說:“不是,我不買女包。”


    導購聽了翻翻白眼,頭一甩:“那您盯著女包看什麽?男包在那邊。”


    華子建有點受打擊了,便也白眼翻翻,一甩頭:“我買還不行嗎?”


    一生氣掏了腰包。


    我們常說的讚美詞,例如堅韌,專情,有毅力,百折不撓,失敗乃成功之母,換一種說法就是,頑固,白癡,認死理,深度腦障,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華子建走出商場之後,也是這樣心態,因為他的手裏無緣無故多了個女包。


    買下包之後,華子建直想拿上給江可蕊打電話,告訴江可蕊這包是什麽樣的,有多漂亮,江可蕊聽了一定很開心,很滿足。


    想都沒想華子建忙給江可蕊打去電話,就好像自己手裏拿著的,是一塊撿到的狗頭金,得意的的叼給主人去領賞,以顯擺自己有多能幹,對她有多好。


    江可蕊當然是大力的表揚了幾句華子建,並且告訴他,自己很快就回家了,讓他也不要在外麵瞎逛了,趕快回去。


    回到家中的華子建衝了一個澡,本想看看電視,連續的換了好幾個台,不是廣告,就是嗲聲嗲氣的愛情片子,華子建就想,這麽大的一個中國,從事電視工作的何止是成千上萬的人啊,但這些腦殘的家夥,就硬是拍不出一部讓人看的電視。


    一生氣,華子建就關掉了電視,打開了電腦看電影,這時候江可蕊就回來了,剛才華子建還在罵人家愛情電視無聊,現在他也差不多,抱著江可蕊就親個沒完,比人家電視上麵表現的還要衝動,至少人家電視上的演員沒口水,他們兩人親的.....唉,不說了,我說不下去。


    後來江可蕊就坐在華子建的懷裏陪著華子建看電腦上的電影,看了一會,華子建還是看不進去,電影很無趣。


    要我饑餓的狼說句實實在在的公道話吧,國產片的導演不是小學老師死的早,就是誤服了麻沸散,拍出的片子太假,演員完全在做戲,小學生背書一樣的背台詞,悲劇都能拍出喜劇來,每逢我自己看到電視裏這些活寶,我跟你說吧,我的痛苦不亞於經曆一場世界大戰。


    平心而論,現在的影片除了a片,其他片都是在裝b,看不下去,男性朋友上網最常做的事,那就是尋找不健康的網站。


    當然了,這方麵華子建也是是自學成才,很有經驗,過去在洋河縣的時候,他也看到過那些電腦上的網站,凡是後頭加個rmvb或者avi的,看上去頓時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點開個一看,恭喜你,試對了,果然學有所成,是現已故的人民藝術家飯島愛的作品。


    江可蕊從來是不看這些的,也是她沒有機會接觸這些,還沒看,就臉紅心跳,睜大眼睛看的呆了,手下意識的抓著華子建,奇怪的問:“怎麽這樣的呢?你看那男的肚子,簡直是蹂~躪啊,那女的怎麽會拍這個呢,得給多少錢啊?”


    華子建一邊看,一邊把手伸進江可蕊懷裏摸。


    忽聽江可蕊說:“老公,你擱著我了。”


    華子建一臉無奈,“是嗎,那怎麽辦?也沒地放啊,要不你給找個地方妥善安置了吧。”


    江可蕊表情單純得像個雛兒,奶聲奶氣說:“壓都壓不住,我也沒辦法了。”


    華子建就笑了,也不想看這些了,關掉了電腦,起來放下江可蕊說:“我們休息吧?”


    江可蕊把手放在華子建內~褲上,摸了摸,似乎在探尋裏麵有沒有怪獸出沒,扮作驚恐少女怯怯言:“好可怕,你看電腦也能這樣啊。”


    華子建想,男人扯掉羅曼蒂克的外衣,哪一個不是洪水猛獸。


    不過江可蕊還是告訴了華子建:“醫生說了,至少四個月你不能動我的。”


    華子建哀歎一聲,說:“哎,怎麽會這樣啊,這不是要我命嗎,好吧,好吧,你先休息,等你睡了我在進去睡,但說好一點,不能裸~睡,那樣會極大的影響我睡眠的。”


    江可蕊嗬嗬嗬的大笑起來說:“以後隻要你不聽話,我就裸~睡,還不讓你動,憋死你。”


    華子建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這樣殘忍的事情,要是當初國民黨用這個方法審問地下黨,估計大部分同誌是經受不住這種煎熬的。


    華子建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江可蕊從茶幾上拿過華子建的手機,隨意的看了一眼,就趕忙對華子建說:“秋紫雲書記的。”


    華子建就對著江可蕊噓了一聲,接通了電話。


    “喂,秋書記你好,怎麽現在還沒有休息啊。”華子建問了一聲好,他還是有點奇怪的,秋紫雲的生活習慣他很熟悉,一般情況秋紫雲這個時候很少打電話,她喜歡早睡早起。


    秋紫雲在電話的那麵有點激動的說:“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很值得高興的好消息。”


    華子建聽到秋紫雲說話的顫音,自己也是心裏一跳,忙問:“秋書記,是什麽消息?”


    “今天下午我見了王封蘊書記,我們談了很久,但後來我才感覺到,他想要告訴我一個事實,那就是你們新屏市的全市長會在最近動一動。”


    “奧,這樣啊,新屏市也已經有這個傳言了,沒想到還真的是這樣。”到現在為止,華子建並沒有把全市長的離開和自己聯係起來。


    “是的,真真切切的,不過王封蘊書記好像還有另一層的意思,那就是給了我一個推薦你上來的機會,雖然這個意思還有點模糊,但我分析來,分析去,覺得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


    華子建現在才真的有點愣住了,他擰起了眉頭,認真的思考了一會,說:“你能確定嗎?這不是開玩笑,或許錯誤的理解會讓你被動的。”


    秋紫雲躊躇滿誌的說:“你不是想說我這點判斷力都沒有吧?”


    華子建忙說:“不是,不是,我就想請你謹慎一點,畢竟,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讓你最後陷入困局。”


    “放心吧,那到不會,現在的問題是我應該怎麽推薦你?怎麽才能讓你接手全市長留下的這個位置。”秋紫雲還在自己的思路上想著。


    但華子建卻不這樣想,他拿著話筒,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這樣吧,秋書記,讓我好好的想想,然後我在給你打過去。”


    “你還要想什麽?”秋紫雲很不解的問。


    華子建說:“我說過了,我不能把你置於危險境地。”


    秋紫雲也沉默了一下,說:“那行,我在想想,等你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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