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她也大膽地看著他。華子建避開她的目光,搖搖頭說:“走快點,張老板在等我們呢!”


    鳳夢涵抬頭看,果然見張老板在辦公樓門前等他們,華子建加快了腳步,超過了鳳夢涵,他有一種逃跑的感覺。


    張老板迎過來,問:“收獲不小吧?”


    華子建說:“想了解的都基本了解了。”


    張老板就笑著說:“你能不能給我透個底,讓我知道,你會用什麽辦法說服那魯老板。”


    華子建想了想,搖搖頭說:“我還不能說。對不起,我要向全市長匯報後,請示他的意見。在他沒表態前,還是不說為好。所以,請你原諒。”


    華子建不能把要和魯老板打官司的假消息告訴張老板。張老板也是投資者,他不想引起他不必要的恐慌。


    張老板連連點頭,說:“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他交代身邊的人,要他們準備晚餐,說要請華子建和鳳夢涵他們吃飯。


    華子建說:“不用了。吃飯就免了吧!”


    張老板很堅持的說:“你們為我忙了這麽些天,茶都不多喝一杯。今天怎麽也要賞個臉,給我這麽個機會,請你們吃餐便飯。感謝你們這些天為我付出的辛苦。”


    華子建笑著說:“其實,我們為你忙,也是在為我們自己忙。你在這投資辦企業促進了我們的經濟發展。要感謝,應該是我們感謝你才對。”


    張老板笑“哈哈”地說:“華市長真會說話,請吃餐飯也能提到這麽高的高度!”


    華子建還是在搖頭。


    張老板收了笑問,說:“真就這麽不賞臉?讓我難堪?”


    華子建說:“不是不賞臉,我還有別的應酬。”


    張老板將信將疑,說:“這樣吧,你有公事,有應酬,我不強留你,你手下這個幾兄弟總可以留下吧?”


    華子建說:“這是工作以外的事,我不幹涉。”


    他手下一行人都會察顏觀色,他們異口同聲說:“不用了,謝謝了。”


    張老板很無奈,他對華子建說:“你這樣不行。你這樣當領導不行。跟著你,連吃餐飯也撈不著!”


    華子建笑了笑,他有他的原則,凡是企業老板,他都盡量與他們保持一種公事公辦的距離,更不想從他們那裏得到半點小恩小惠。


    回去的路上大家臉色都不大暢快,這些抽掉來的辦公室人員,過去走到哪裏都是禮品,紅包不斷,還能大吃二喝的人,最近陪著華子建跑了好多地方,不要說紅包了,連飯都沒得吃,他們心中多少還是有點硌擰的,但考慮到華子建和主任王稼祥,副主任鳳夢涵的關係,他們也隻能忍忍了。


    鳳夢涵倒是一點都沒覺得委屈,一路上都在心裏暗自高興呢,今天華子建的幾次偷看自己,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女人在很多時候都會有第六感覺的,而且她還看到了華子建下身那掩飾不住的崛起,這讓鳳夢涵又是心跳,又是害羞,真想看看華子建那個家什到底是個什麽模樣,應該不小,從頂起褲子的外形上就能看出來。


    華子建回去之後剛好又趕上了一個內部的會議,還是在研究上次說的各科室資產盤點的事情,華子建聽了一會,感覺無趣,就開始心猿意馬的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雖然,他把手機調到振動,但有電話進來,如果華子建不是在講話,進來的電話又非一般人,他是會接聽的。這個電話華子建更是要接聽,因為這人不是一般人,他是冀良青的秘書。


    華子建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說:“你好!魏秘書,又什麽指示嗎?”


    魏秘書也客氣地說:“我哪敢有什麽指示,你是市長,領導我這種小秘書的,給我天大的膽也不敢亂指示。”


    他在電話裏聽到了開會的聲音,問:“華市長在開會嗎?”


    華子建說:“沒關係。我出來了,有話你說。”


    魏秘書問:“最近在忙什麽?”


    華子建有點奇怪,他們兩人的關係好像沒有如此親密吧,但華子建依然回答說:“也沒忙什麽。瞎亂忙!你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成天忙著跟領導轉,但忙什麽?自己也說不清楚。”


    魏秘書說:“聽說,你正在忙張老板征地的事?”


    華子建有了幾分警覺,說:“這陣,就為這事忙,忙昏了頭,很想去你那邊向市委冀書記匯報呢!”


    魏秘書說:“用得著向冀書記匯報嗎?有全市長給你撐腰,天塌不下來。”


    華子建臉色就寒了下來,他聽出魏秘書的話裏有話,但他不露聲色,說:“這不是忙暈頭了嗎?這不是怕越級了嗎?像我這樣想向市委冀書記匯報,也沒那資格,就是想見上一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魏秘書說:“華市長你太謙虛了,你哪次見冀書記沒見到啊,你是在埋汰我吧?”


    華子建“哈哈”笑,不想再和他閑聊天,平時,他們就沒有閑聊天的交情。他意識到,魏秘書這電話是為張老板征地的事打來的,而且,還不夠理直氣壯。如果,能擺上桌麵,魏秘書才不會東南西北不著邊際的閑扯,早狐假虎威的下指示了,華子建要逼他把話說清楚。華子建說:“我這裏還開會呢?下次吧,下次再慢慢聊。”


    果然,魏秘書似乎牙痛般吸了口氣,說,“聽說,你要用法律的手段,收回魯老板那塊地?有這回事嗎?”


    真的來了,這時候的華子建更是不露聲色地說:“魏秘書消息很靈通嘛,我這邊才剛開始,你們市委那邊就知道了。”


    魏秘書說得滴水不漏:“我們這邊都傳翻天了,剛才,我還聽見幾個司機也在議論這事,都這程度了,如果,我還收不到半點信息,我這市委書記的秘書就沒法當了。”


    華子建當然不相信他的話,不相信這麽短的時間就“傳翻天”連司機都議論這事,但是,他也無法證明魏秘書說的是假話,隻得自己給自己圓場,說:“看來,全市人民都在關心這事了。我更要努力,爭取把這事辦得更出色,更圓滿,讓領導,讓全市人民都滿意。”


    華子建的話顯然是沒有給魏秘書留多少麵子,要是一般人,聽到魏秘書這樣說,一定會很小心翼翼的回答,但華子建卻沒有這樣。


    魏秘書也聽出了華子建的話,這個華市長一點都不想給自己賣個麵子啊,他也就口氣硬了,說:“華市長,別跟我說官話。你覺得,這麽處理合適嗎?我們收回那塊地,再把便用權轉讓給張老板,張老板是得利了,但對方呢?我們不能不考慮對方的利益。張老板是投資者,但對方也是投資者,我們不能因為張老板是大投資者,就偏向他,就要損害其他投資者的利益。”


    華子建也收起了笑臉,說:“我們隻能采用這種強硬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這麽多職能部門都和魯老板接觸了,都說服不了他,他還一意孤行和政府對壘,僅從這方麵,為了維護政府形象和尊嚴,我們也應該對他采用強硬手段。”


    魏秘書說:“你有沒想過,這將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對招商引資隻有敝沒有利。當然,這不是我個人看法。大家都這麽說,也包括某些市委領導。”


    華子建才不和他繞彎子呢,他單刀直入,問:“是市委冀書記的意思嗎?”


    魏秘書也機靈,不接招,連連否認,說:“我可沒這麽說,我可沒這麽說,隻是好心給你提個醒。”


    華子建不屑的一笑,說:“謝謝!。”


    魏秘書恢複了笑說:“我們做秘書的,也就是跑跑腿,傳傳話的角色。話到了,意思到了,事也就辦了。就談到這了,不影響你開會了。”


    華子建掛了電話,他陷入深思,魏秘書似乎向他傳遞了這樣一個信息,市委冀書記不同意他們的作法,但又不便直接出麵,隻得由他秘書傳話。其實,華子建早就知道,製造“強硬手段”的假象會引起許多人誤會。


    別的人誤會可以不必太多擔心,因為,他們知道,華子建敢這麽做,後麵一定有全市長撐腰,他們不會出麵幹涉,看戲似地靜觀事態發展,一旦魯老板屈服了,事情沒弄上法庭已圓滿解決,他們就會恍然大悟,明白華子建這“強硬手段”隻是一個圈套,為魯老板設的圈套。


    現在問題是,市委書記冀良青也成了誤會中的一員,他就有可能出麵幹涉。不用說真的出麵幹涉,就是讓魯老板知道市委書記冀良青對“強硬手段”執反對意見,他也會產生僥幸心理,會用一種拖延戰術,與華子建周旋,或許,還會主動出擊,以一個投資者的身份直接向市委書記投訴,迫使市委書記出麵幹涉。


    華子建認為,也應該讓市委冀書記知道他的構思和作法。如果,也得到市委冀書記的支持,市委書記、市長口徑一致,在各種會議上透露一些有利於製造假象的言論,那將會取得事倍功半的效果。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如果魏秘書傳遞的信息是假的呢?


    萬一市委冀書記並不像魏秘書說的那樣關注這事,隻是魏秘書與什麽人,或許,就直接與魯老板有某種默契,假借市委書記冀良青的名義,達到個人目的。


    那麽,魏秘書就是市委書記身邊的一隻蛀蟲。這隻偽裝的蛀蟲,市委冀書記會不會提防呢?誰能保證他不會從市委書記冀良青那知道他們製造假象的底牌?


    再往下想,華子建有點冒虛汗了,如果魏秘書傳遞的信息是真的呢?與魯老板有某種瓜葛的不是魏秘書,而是書記冀良青呢?那麽,他怎麽努力?市長如何?他們都將注定失敗。


    畢竟,冀良青書記才是新屏市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他可以否定任何人的決定。


    華子建不敢再往下想了,雖然,他的這些假設,隻是一種個人擔心,不能說出口的擔心。


    華子建想,自己有必要馬上向全市長匯報這個新情況。全市長正在講話,華子建離開了會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等,也想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這樣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華子建來到了全市長的辦公室時,已經是要下班了,市長就知道華子建一定有緊急的事,否則,不會等到這時候,便笑了笑,說:“你還不讓我下班?”


    華子建也笑笑說:“我想,這事還是要馬上向你匯報。”


    全市長問:“什麽事?”


    華子建開門見山的說:“張老板征用地的事。”


    全市長示意他坐,華子建就坐在全市長辦公室桌前的椅子上,市長卻靠著辦公桌站著,華子建知道,全市長是坐累了,開了一下午的會,也坐了一下午,市長想站站。


    華子建就仰視著他,說起了冀良青秘書打來的電話情況,也說自己從電話裏捕捉到的信息,還說了自己的想法,當然,說想法時,他是有所保留的,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擔心魏秘書狐假虎威,假傳聖旨。


    全市長在聽後,猶豫了一下,問:“你的意見呢?是向市委冀書記交底,還是不交底?”


    華子建若有所思的說:“我覺得,還是要交底。可以技巧地暗示他,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


    全市長來回的走了幾步,搖搖頭,他沒給華子建明確的答複,他看看表說:“六點多了。去吃飯吧。”


    顯然,全市長也覺得棘手,他需要時間考慮得更清楚。


    華子建也不能輕舉妄動,他必須要和全市長在這件事情上保持高度的統一,晚上華子建在政府的夥食上吃了飯,沒有急於回去,又在辦公室仔細的研究了一遍手上的材料,九點左右,華子建的手機響了。華子建的辦公室最大的特點是辦公桌很長,長得像一條弧形的戰壕,右邊放一台電腦,中間擺放待閱文件,左邊堆放參考資料。他的椅腳就安了輪子,一會兒滑到這邊,一會兒滑到那邊。


    華子建習慣地看了一下手機顯示屏,是鳳夢涵的手機號碼。


    鳳夢涵在電話中聲音很大的問:“你在哪?”


    華子建把電話挪開了一點,說:“我能在哪啊,還在辦公室忙呢。”


    鳳夢涵說:“可以出來陪我喝杯咖啡嗎?”


    華子建的心跳了跳,有點想去,可說出的話是:“我還在忙呢!”


    鳳夢涵有點固執的說:“我在咖啡廳等你,等你忙完。”


    華子建想了想,決定自己還是應該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你不要等了。我還有幾份文件要批閱,不知要忙到什麽時候。”


    那麵就傳來了鳳夢涵一聲婉轉的歎息,兩人掛上了電話。


    放下手機,華子建再也不能像剛才那樣靜下心來了,他恨不得馬上趕去那咖啡廳,兩個人坐在咖啡廳的小圓桌前,麵對麵近距離看著她,說著與工作無關的話,或許,這可能就會是他們的開始,漸漸走向那個自己夢寐以求的境界。


    但是,華子建需要克製自己,這時候,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要克製自己,隻是潛意識要求他必須克製自己,自己不能再和鳳夢涵走的太近了,雖然這克製得很艱難,很費勁,但必須這樣做.....。


    晚上華子建在臨睡前,他又意~淫了一次鳳夢涵,腦海中想象著白天看到的鳳夢涵那肉肉的臀,那雪白的乳溝,還想到了她那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褲印痕,最後就想著自己捧著鳳夢涵那美妙的臀,狠狠地從後麵進入了她,一下下的頂她,一下下的衝擊她。


    第二天剛上班一會,全市長就打來了電話,叫華子建到他辦公室去一下。


    華子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很快就到了全市長的辦公室。


    兩人見麵,也沒做什麽過多的寒暄,全市長就說:“子建同誌,張老板征用地的事,你該怎麽幹還怎麽幹。市委冀書記那邊,不用你擔心,由我來處理,該交底的時候,我會向冀書記交底。”


    毫無疑問的,這件事情全市長已經自己認真的思考過了,華子建也不能有什麽自己的看法,現在的華子建是副手,副手的職責就是無條件的服從和配合,在市長圈定的範圍內去完成好任務。


    他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


    全市長還說:“你們已取得階段的勝利。有人受不了剌激了,跳出來了,有所行動了。不管這些人的動機是什麽,至少證明了一點,你們的假象迷惑了這些人,達到了預期效果,如果,再來點狠的,魯老板就有可能動搖。”


    華子建見全市長如此堅定,也甚感欣慰,他連連的點頭,說:“行,我知道了,市長還有什麽指示嗎。”


    全市長要華子建還要密切注意魏秘書。他基本同意華子建的看法,這個人有點不對路,按理他不應該那麽急著跳出來,事情才剛開始,或者說,還沒開始,他就迫不及待了。他的消息是從那來的?有可能是從魯老板那來的。


    華子建其實這一兩天也一直在深思這麽一個現象,為什麽這麽多職能部門都說服不了魯老板呢?那魯老板真的一點麵子也不給政府?會不會是他們都得到某種暗示,知難而退?這暗示,難道僅僅是魏秘書的狐假虎威?


    華子建感到了一種無形壓力,這種壓力來源於魏秘書身後那個朦朦朧朧的冀良青,到底他在這件事情中是一個什麽身份,一個什麽態度,這才是華子建最為擔憂的。


    當天,華子建就召集他手下一行人開了一個布置會。聽取各方匯報後,他特別強調,這場官司一定要打,且要勝訴。


    華子建說:“這是市政府出麵收回土地使用權的第一場官司,要速戰速決。”


    他要求兩位律師要互相配合,上庭前,要做好充分準備,不僅要收集好有說服力的證據,更要預測到對方可能要提出什麽樣的狡辯證詞,給予反駁,有理有據無可挑剔。


    他要求他那幾位手下,要積極主動協助律師做好一切上庭準備,隻要律師提出的要求,需要哪些資料、數據,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收齊,不準提困難,更不準強調客觀,要無條件完成。


    他還定了一條紀律,在坐各位,要嚴守保密製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這次會議內容,一旦發現泄密者,將嚴肅處理。


    其實,華子建很清楚,現在的保密意識有多淡薄,這邊要求保密,一轉身,那邊就泄密了,而且,越強調保密,泄密得就越快,這應該是中國特色中一個最為獨有的特色。


    但這次,華子建卻正是要借助這個特色了,華子建要的就是有人去泄密,有人去通風報信,他要引起與魯老板有相關的人注意,要那些人向他手下一行人打探會議內容。


    華子建要讓那些人知道,“強硬手段”已拉開序幕,按全市長的話說,自己正在“再來點狠的”。


    那麽接下來呢,華子建要做的就是靜觀事態發展。華子建預計,明天,最遲後天,魏秘書還會打電話給他,是的,一定還會來電話的,因為,自己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而且,還那麽狠狠地來了一下,他會急得蹦蹦跳,不再藏著掖著表明自己的態度。


    那時候,華子建就要逼迫他原形畢露,看出他到底是市委冀書記的傳聲筒,還是魯老板的說客?


    華子建開始慢慢的認定,這事和冀良青書記關係應該不大,這是他今天才有的一個想法,市委冀書記和魯老板會有什麽瓜葛?魯老板什麽實力?即使市委冀良青書記是貪官,那魯老板也沒那收買的實力,魯老板隻能收買像魏秘書這樣的人。


    退一萬步說,如果,冀良青真與魯老板有某種默契,冀良青不應該這麽急著要魏秘書表明他的態度,這有點小看了冀良青的城府和手段了,冀良青是一個官場多年的老手,他還是新屏市獨一無二的一把手,這個身份也決定了他可以穩坐釣魚台,靜觀自己來表演,等誤會的議論紛紛揚揚了,再重拳出擊,把自己的計劃和想法一擊而斃,這才更附和冀良青的身份。


    想通這一點,華子建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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