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台的後牆一塊滿壁大紅布上《江可蕊小姐華子建先生結婚典禮》幾個大字金光閃閃,四周擺滿了水靈靈的鮮花。婚禮正式開始,伴隨著一陣長長鞭炮的劈裏叭啦聲,電視台的一份副台長身著紅色的長褂,右手握著話筒,左手高舉著一個大紅牌,和兩個高舉著紅色條幅的酒店服侍生同時上場,紅牌和條幅立即構成了一副對聯和橫幅:“一對新夫婦,兩個老鴛鴦,今日共證。”全場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笑聲。


    請新郎新娘入場!隨著一陣輕快的圓舞曲,新郎和新娘從婚禮台側門閃亮登場,大廳裏響起更加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這副台長過去也是個主持人出生,他的主持恢諧幽默,妙趣橫生,幹淨利落,給整個婚宴增添了濃烈的喜氣。


    此刻江可蕊笑咪咪的讓華子建催著到大廳,副台長已站在大廳的那頭等他們了,華子建也融化在這一份喜悅裏,他深情的凝視她,唇邊,一抹幸福的笑容,今天華子建也是穿了一身筆挺的西服,清俊麵孔讓雪白的襯衣一襯,愈發顯得神采煥發,俊美無儔。


    看著江可蕊一步一步向他步近,他眼中的笑容慢慢加深,眼波溫柔纏綿得仿佛化也化不開的一泓春水,未飲先醉。


    “哇,主人這樣子好……好……”不知是哪個小鬼在起哄,偏又連話都說不完整句,江可蕊把手伸給華子建,讓他牽住,壓低聲音:“喂,笑容收起來,眼睛不要電人,我可不想看到別的女人對你流口水。”


    這次婚禮,江可蕊的朋友和同事到是來了不少,看樣子女賓還要多點,因為江可蕊的朋友大部分是女孩,可是現在,她們什麽都沒做,一個個眼睛亮亮的全都盯著華子建在看看。江可蕊撇撇嘴,哼,不爽。


    華子建卻感覺自己很出了風頭,他的唇邊笑意,一直是揮之不去。


    他也低聲的說:“可是我心中太喜歡,做不到板著臉,怎麽辦?”


    “不行不行,新郎新娘怎可當眾說悄悄話?”一個人就跳過來,把他們往裝飾得喜慶又華麗的台前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後夫妻對拜,副台長拖長了聲音道:“送入……”不必抬頭,江可蕊都可以肯定華子建眼中一定閃著狡黠的笑意。


    “且慢。”江可蕊還彎著腰呢,便已搶著叫了一聲。


    江可蕊直起身,拉著華子建,笑嘻嘻的說:“為了感謝大家的光臨,也為了讓我和華子建的婚禮有特別的意義,所以我們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餘興節目,請大家欣賞。”


    短暫的沉默之後,就有人大聲的起哄:“哇,歡迎歡迎。什麽節目?”


    江可蕊瞥向華子建,他唇邊的笑意又再加深:“心心相印。”“心心……相印?”


    “心心相印?”“嘩……”台下的嘉賓們一起歡呼起來。


    他們開始擁抱和親吻了,吻的是那樣情深意長,又是那樣的旁若無人。所有在場人員都象狗仔隊發現八卦般神色曖昧,表情興奮。


    男賓唇邊都浮現出玩味笑容,而一幫女賓們紛紛交頭接耳,百分之九十以上都羞紅了臉,既嬌羞又好奇的樣子。拜托,你們思想不要這麽邪惡行不行.........?


    結婚讓華子建感覺到自己更加的成熟了。


    此刻他也在心裏默默的對自己說:“以後我一定要對她好,一定要帶給他幸福和快樂。”


    婚禮順利結束,婚宴開始。華子建開始打轉轉敬酒,當然先要敬副台長了,但今天華子建已不好造次,禮節性地走了一圈,敬每一人他都隻是抿了一小口。


    新婚的夜晚是美麗,浪漫和溫馨的,雖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一對新夫妻,兩個舊家夥)可心裏還是感到了莊重和激動,大千世界就這樣把兩個人連在了一起,這是多麽奇妙的一件事啊,他們開始纏綿了,沉醉了,現在,她對他是完全開放的,今天的感覺更不一樣....。


    然而,這個時候,江可蕊卻哭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幸福,還是因為對過去的留戀,華子建放緩了自己的動作,他看著江可蕊說:“此生此世,我會好好待你的。”


    江可蕊止住了哭泣,淚水,依然掛在臉上,她臉色蒼白的說:“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害怕做不好一個妻子”。


    華子建撫摸著她的頭發說:“怎麽會呢,你這麽聰明,這麽乖巧,你一定能做好一個妻子的,我相信你。”


    “要是我萬一做錯了什麽......。”


    “可蕊,在生活中,我們都會做錯事的,但這有什麽關係,隻要我們慢慢的學,我們的心貼在一起,錯了我們共同分擔,共同改正。”華子建溫柔的說。


    江可蕊就把華子建攬在懷中,緊緊地箍住他,生怕他會消失。


    華子建也擁緊了江可蕊,還在抽泣著的江可蕊,被他緊緊地箍著,滿是淚水的臉,貼在他堅實而寬厚的胸前,淚水,蔭濕了他的衣服,他們的心跳逐步的走到了一個節奏。


    在後來他們兩口子還做了些什麽,這看這書的人,基本都是結過婚,你們大家都想想你們新婚那晚上幹了什麽壞事情,我就不多說了..........。


    第二天他們早早就起來了,告別了家人,準備到武夷山再到廬山去旅行,這個地方江可蕊說過好幾次了,或者是很早的那部廬山戀的電影讓她如醉如癡,華子建當然要滿足她這個小小的願望了。


    家裏就少不得千叮嚀萬囑咐的,特別是華子建的媽媽,那更是專門的把華子建叫了過去,說了很多注意事項,不能怎麽怎麽的,小心什麽什麽的,提防那些那些的,華子建就不斷的點頭,不斷的做著保證。


    老爹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道:“他媽(這不是罵人的話),差不多了吧,都不是小孩了。”


    老媽就瞪了一眼老爹,有一搭沒一搭的繼續說著,後來老媽實在是說不出什麽新鮮的了,這才放過他們。


    趙遠大開著他那個二手車,把華子建和江可蕊送他們到了機場,華子建收拾的很簡單,一身精幹打扮,但江可蕊出發當日,拖著個特大號箱子,全副武裝,躊躇滿誌。


    華子建驚呼:“你搬家啊?”


    江可蕊神秘一笑說:“此乃小女子行走江湖秘決。想想看,光是服裝及睡衣、三雙鞋子再加一些亂七八糟的用品就已占據箱子的大半江山,再說,實踐證明,似我這等貪婪又俗氣的物質女人,看見心儀的衣服想不出手是件相當困難的事,不帶大箱子能成嗎?”


    華子建也就哈哈哈的大笑說:“唉,怎麽我就碰上這麽一個貪婪又俗氣的女人啊,老天爺啊。”


    那江可蕊就一瞪眼說:“說什麽呢?”


    華子建連忙討饒說到:“我錯了,我俗氣。”


    點點頭,江可蕊才說:“哼哼,這還差不多。”


    兩人就鶯歌小唱的踏上了旅遊的征途,一路留連忘返於湖光山色中,幾乎樂不思蜀,就連衣食住行看來都那般輕鬆有趣。行至武夷山,天氣驟然降溫,細雨連綿,上午爬山,下午竹排漂流,一天下來華子建和江可蕊兩人瑟瑟發抖幾成落湯雞。


    他們同行的有位嶽陽大叔,年近半百,一路牢騷滿腹,令人忍俊不禁。剛到武夷山,就擺出一副上當受騙的表情,對導遊道,這個破地方,哪有我們張家界好看?山不象山,水不象水。


    導遊訕訕一笑說:“武夷山是文化與自然雙遺保護區,張家界是自然保護區,二者各有千秋,沒有可比性啊。”


    大叔瞪著眼:“誰說我們張家界沒有文化?”


    華子建就忍住笑附和道:“那是,那是。”


    到得禦上茗茶莊,大叔隻喝一口,就皺眉道:“還大紅袍呢,根本比不上我們君山的毛尖。”


    華子建老老實實地說:“挺好啊,喝後口齒留香、舌底生津、緩緩回甘啊。”


    這回輪到他瞪華子建了:“小子,我喝過的茶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就在君山腳下長大,還品不出高低嗎?”


    華子建吐吐舌頭,連連稱是。


    無論爬山還是乘車,大叔是永遠不會掉隊的。他始終跟著導遊亦步亦趨,悶頭趕路,還不忘回頭訓斥華子建和江可蕊:“那小子和丫頭,不要總是磨磨蹭蹭的。記什麽筆記?費神。我年輕時也常記,還不都忘得一幹二淨?”


    武夷山一線天最窄處隻有0.3米,潮濕黑暗,遊人魚貫而入,緩緩挪動著腳步拾級而上,交通一堵塞,後邊的人就會催促:“快點快點!”


    前邊馬上就會有人痛苦回應:“卡住了,動不了了!”


    頓時集體笑翻,華子建對高高胖胖的山東好漢說:“小心尊肚,被卡住就完了。”他拍拍肚皮,豪情萬丈:“沒事兒,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擠也要將它擠過去!”


    跟在後邊的大叔早等得不耐煩,嘟噥道:“什麽玩意,黑乎乎的還要排隊,花錢買罪受,下回請我都不來了。”


    出得洞來,眼前豁然開朗,繼續往前爬,華子建和江可蕊兩人已經是氣喘籲籲爬到第一山峰頂,很多人正對著山穀大喊,回音此起彼伏。


    江可蕊不甘示弱,夾在人群中奮力呼喊,那大叔嗤之以鼻:“底氣不足聲音太尖,這個地方隻適合男人喊,你瞎湊什麽熱鬧?”


    晚上去劇院欣賞人妖歌舞表演。看著台上千嬌百媚的人妖,江可蕊羨慕得死去活來,男人都可以這般嫵媚,還有天理嗎?然而羨慕歸羨慕,看著不男不女的人妖,心裏終歸不是滋味。


    她就發現那華子建是兩眼專注的看著,江可蕊就說:“你看什麽看啊,那都是男的。”


    華子建嘿嘿一笑說:“我就愛看男的,就好這一口。”


    江可蕊就笑著用小粉拳頭擂著華子建說:“你變態啊,變態啊。”


    兩人正在嬉笑間,主持人說:“下麵這個環節要請個台下的美女來配合我們一下。”


    華子建就對江可蕊說:“天,不會瞄上你吧?”


    江可蕊橫他一眼說:“沒聽見是要找美女嗎?”


    同遊的那山東大漢打趣道:“你不就是美女?”


    江可蕊就噤聲了,卻暗自竊喜。雖說如今“美女”的稱呼泛濫成災,然而被人稱美女,到底是歡喜的,看來女人骨子裏就透著虛榮。對華子建來說,他的此生最大心願是能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如果說書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精神大餐,旅遊則是釋放身心、緩解壓力的最佳出口。


    很多時候,華子建在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力爭做一個完美的人,卻越來越覺身心疲憊。惟有在風景如畫的大自然裏,在陌生友善的環境中,才能毫無顧忌地放縱平時循規蹈矩的行為,放縱受束縛受壓抑的心情。這是最真實的自己,華子建喜歡卻不迷戀。


    當天晚上,雖然華子建在白天是累的跟牛一樣,但還是挑燈夜戰了300個回合,方才沉沉的睡去,可憐那江可蕊,也隻能忍著累,曲意配合,匡睡著了華子建,她也趕快休息了。


    同一個時間,不同的地點,在洋河縣裏,還有一個人在傷感,她就是安子若,作為一個做女人的痛苦,那就是當她和她所愛的男人有了肉體關係以後,她就很自然地把這種關係視為一種永遠,但男人卻可以不同,他們可能隻會覺得那是生存方式的又一種演繹。


    安子若在默默的想著:我終歸是你的一個過客,注定我和你就是什麽都不會發生,注定,注定隻是注定,不管我怎麽跨越,不管我怎麽想靠近你,你還是會離開我的,我好想你,好想好想見你。


    她在想,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都是孤獨寂寞的,所以我們才會試圖在人群中尋找溫暖。最終的最終,我們還會隻剩下自己,無論哭或笑,悲傷或快樂,一場又一場的遊戲。更多的是疲憊,無辜的心疼。我們一邊笑,一邊流淚,一邊把幸福藏起來,於是我們得到了彼此的呼吸和寂寞。每條路都是有盡頭的,可還是要走下去,走下去。因為我知道,結局永遠都是圓滿的。一張床,一床暖暖的被。蜷縮。安靜的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如果你以為女人這樣是大度,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沒有女人會不介意這種事的,如果她哪天真的不介意了,那麽說明她已對男人絕望,安子若也有顆渴望戀愛的心,但每當看到年輕女孩和周圍男同事說笑的時候,她都會嫉妒的發狂,年華老去對愛美的女人來說是最大的諷刺。想當年,自己也是一枝花,多少人曾愛戀自己年輕的容顏,可是誰又能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呢?


    她哭了,眼淚再一次崩潰,她無能為力的這樣走著,再也不敢驕傲奢求了,她還能夠說些什麽,她還能夠做些什麽?她好希望他會聽見:因為愛你,我讓你走了……。


    洋河縣縣幾乎所有的幹部,都知道了華子建書記結婚的事,雖然華子建在走前也在想辦法隱瞞著,可一個洋河縣的最高統帥請假十多天,那就不是一個小問題了,大家會起猜想,去判斷,去打聽,而火似乎不會被紙包住的,一時大家都知道了,很多人歎息著,一次多好的貼近書記的機會,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了。


    華子建就不斷的接到各種的電話,有埋怨的,有討好的,有惋惜的,這些電話的頻率和長度,已經影響到了華子建的蜜月了,華子建在備受煎熬,無法忍受後,果斷的關掉了手機,這才讓自己的蜜月又變成了二人世界。


    他每天都在蜜月的泥潭中爬行著,難得結一次婚,也難得有這麽長時間的假,他要好好的享受,好好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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