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隨意的說說聊聊,酒菜早就安排妥當了,把個碟子起個碗的也連續的上了起來,一會,郭副縣長也趕了過來,華子建就做了一番介紹,大家添上就門杯酒,開始了酒宴。


    菜不用說,洋河縣有什麽好的就上什麽,就也不用說,安子若本來也是能喝一點的,現在也不作假,該喝就喝,大家都是其樂融融,一句公事都沒談起,到是安子若不斷的和華子建竊竊私議幾句,惹得旁人抗議不斷。


    一會那個叫江可蕊的美女就來到了華子建的身邊,臉比桃花豔,眼若勾魂星,她拿著酒瓶子說:“處來貴地,今天認識了華書記,很榮欣,希望可以做華書記的朋友,所以這杯酒書記是一定要喝的。”


    華子建也不畏懼,今天自己帶來了三員猛將,加上自己就是四人,對方那是對手,所以也禮貌的站起來說:“江可蕊的話不錯,那我就喝了這杯酒,同時也希望江小姐能經常來洋河轉轉,比起國外來,我們這上更青,水更綠,人更憨厚誠樸吧?”


    江可蕊嫣然一笑說:“華書記真是爽快人,我還想和華書記碰一杯酒。”


    旁邊蔣局長就說:“美女和帥哥要碰就是兩杯,好事成雙嗎?”


    江可蕊臉一紅說:“行,那就雙杯。”


    華子建也不想亂扯,就很規矩的喝光了兩杯碰酒,那江可蕊見華子建如此照顧自己的麵子,也很欣慰,很柔情的看了華子建一眼說:“謝謝華書記。”


    華子建和她這火辣辣的眼光一撞,心裏就是一緊,連忙收攏心神說:“你客氣,今天我看你也和的不少了,多吃點菜,你們一路辛苦過來,一定要吃好。”


    江可蕊莞爾一笑,又熱辣辣的看了華子建一眼,這才離開。


    酒宴還在繼續著,華子建也慢慢的放鬆了心情,這許多天不不開逐漸的消融著,他希望自己可以喝醉,可以讓酒把一切的不快和憂傷帶走,所以他就不斷的邀請別人,也爽快的接受別人的敬酒和碰酒,到後來,他看著安子若的時候,又仿佛回到了過去那青春歲月,再到後來,他醉了,醉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當華子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渴的難受,起床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他菜發現自己是沒有脫去衣服,他努力的回憶昨天後來是怎麽三的席,怎麽回到這裏,但腦袋一片混亂,什麽都記不得了。


    他一口氣喝光了一杯水以後,又回到了床上,脫去了衣服,這個時候,他的思維也就逐漸的清醒起來,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和安子若他們喝酒的事情,但很快的,他又想到了華悅蓮,那猶如切膚之痛的感覺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心裏,這個夜晚,很長很長,華子建再也沒有睡著了,他就那樣癡癡的想著。


    第二天他就帶上了旅遊局,招商局,還有宣傳部等幾個相關部門的的領導,一起到了安子若住的酒店,先是陪安子若三位吃了早點,然後就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開出來城,到了那個有溫泉的山坡,


    車在山坡下就不能在往上走了,大家一起步行上山,春天到了,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直射到草地上,但又不刺眼,像一隻溫和的手一樣撫摩著大地。小草弟弟在春姑娘的叫喚下,醒了,它們偷偷地從泥土裏鑽了出來,為大地披上了一件綠色的大衣。山道的兩邊山坡上開滿了野花,它們是那樣的小又那樣的多,一朵又一朵,一片又一片,有的是粉紅色的,有的是雪白色的,像還沒有來得及融化的雪,但又飄著一股清香。


    令人陶醉不已。


    那個叫江可蕊的女孩就完全的驚歎在這山水間了,她想個小孩一樣時而奔跑幾步,時而又停下腳步,長久的欣賞著這優美的景物,臉上和眼中充滿了驚奇和感歎。


    華子建偶然看到了她這個樣子,心裏暗暗好笑,到底是京城來的人,連山都沒見過,好土啊,想想似乎不對,應該是自己土一點。


    華子建和安子若走在一起,他們兩人都一路讚歎著這美麗的景色,華子建走到半路上,在一棵大樹下麵歇了歇腳,安子若陪著他也駐足而立,華子建對安子若指點著那山下的景色和遙遠的小城說:“看一看,這多美好,如果在這個地方把路修好,一個溫泉山莊會成為洋河縣,柳林市,乃至於江北省的一刻璀璨明珠,不要說你將來大把的掙錢,就是天天在這走一走,看一看,你都會心曠神怡。”


    安子若也有點陶醉,她順著華子建的手指,把山下細細的看了一遍說:“是啊,很美麗,很獨特,我喜歡這裏。”


    因為他們沒有走,所有的人都停下來等待他們,華子建笑笑說:“大家都在看你呢,你今天可是很漂亮啊。”


    安子若環顧四周,見大家確實在看這自己和華子建,雖然她也知道其實大家是禮貌客氣的等待自己和華子建,但聽了華子建的話,心裏還是很舒暢,她擦一把汗水說:“走吧。”


    在往上走,那梨花、金絲菊、白菊、月季都越來越多了,看到這些五顏六色的鮮花,華子建的心就豁然開朗,這些天的壓抑的痛苦,都在這魅力無垠的大自然中釋放了,他突然好象也變成了一朵粉紫色的蘭花,和它們一起玩耍嬉戲。走到了後來,他們氣喘籲籲的到了溫泉所在地,那地麵是堅硬的石灰岩地形,石階的凹槽布滿天然溫泉,因地下水含鈣質,流經之處鈣化物沉澱,形成許多大小不同的半圓梯形小池。含豐富礦物質的泉水。


    所有的人都在驚歎,都在想象著要是自己可以在這裏泡個溫泉,看看天然景致,體驗聖潔安詳的震撼感,那一定會很奇妙,很空靈。


    安子若的那個助手就有事情幹了,他上山的時候帶來了一個醫療箱一樣的東西,當時華子建還感覺有點奇怪,隻是沒有去問,現在就見他們打開了小合子,那裏麵就有很多試管一樣的小玻璃管,他們拿出來,在不同的溫泉池裏去上一點水,裝了進去。


    華子建現在才恍然大悟,他們準備取樣回去以後做化驗用的,華子建就不得不佩服安子若的細心和慎重,他說:“子若,沒想到平常看你大不咧咧的,心還如此細膩,我一直都沒有想到給溫泉水質做個化驗。”


    安子若笑笑說:“你做它幹什麽,錢又不用你自己掏,隻有生在其中的當事人,才會這樣細心。”


    華子建就說:“照你的意思我對它不關心了嗎。”


    安子若搖下頭說:“你也關心啊,但你的關心和我比還是有差距的,你是工作,我是賭博。”


    華子建想想倒也是真的,自己搞不好最多就是當不成領導,或者還沒有這麽嚴重,但安子若搞不好那就是全部的家當都毀在這裏了,兩人的心境自然是不會相同。


    大家就在這好好的轉了一會,安子若那個助手還在那裏測著什麽,華子建也不大懂,他也不想去搞懂,自己管的是宏觀大方向,具體的事物就少操一點心吧。


    這樣看了一兩個小時,華子建問安子若:“怎麽樣,初步對這個地方有沒有感覺?”


    安子若很認真的說:“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很有興趣的,到時候就看看化驗的結果,另外我們兩家的一些具體政策和合作框架,是不是大概的先商議一下,彼此都有個底。”


    華子建想想說:“那我們就下山,大家在一起坐坐,談談彼此的看法和意向,你感覺這樣行吧。”


    “行,這裏基本就這個樣子了,不用看了。”安子若同意。


    華子建又看了看安子若的那個助手,見他也都收拾好了東西,就對所有的人說:“同誌們,今天考察就先到這裏,現在我們回去,一起把其他相關事宜大概的聊聊。”


    所有人都附和著他的提議,一麵點點頭,一麵彼此的客氣謙讓著下了山。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路也不是很陡,但有的時候華子建還是不得不拉一下安子若,扶一下她,免得摔倒,這親昵的舉動讓洋河縣所有同來的幹部都心裏明白,這個女老板和自己的書記關係不一般,以後要小心對待。


    華子建是沒想這麽多,他不時的還要拉一拉那個叫江可蕊的美女,因為看的出來,她對山路更是沒有一點常識,一會摔一下,搞的一身是灰土,但她似乎還樂在其中,一路的嘻嘻笑笑。


    江可蕊也很樂意讓華子建扶一把的,因為每次華子建照顧了安子若以後,再扶江可蕊的時候,江可蕊的心都會嘭嘭的亂跳。


    大家一路就回到了縣委的辦公室,華子建在半道上讓秘書也通知了自來水公司,供電局,還有縣上的地質局等等單位,在他們回來以後,偌大的會議室裏已經坐了很多人了,大家都知道是為這事情來的,所以也做了些準備,各單位領導和技術人員都來了,還帶來了一大堆的資料圖紙。


    華子建他們一到縣委,華子建就招呼安子若到會議室去,安子若靠近了華子建,臉色紅紅的小聲的說:“一早到現在我都沒時間方便一下,趕快,找個地方。”


    華子建一聽就笑了,自己到把這事情給忘了,他就對同來的所有幹部說:“你們先陪這兩位去會議室,20分鍾後開會,我和安老板有點事情在商量一下。”


    大家就各自離開了,華子建對安子若說:“走,到我辦公室去。”華子建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對正要離開的江可蕊說:“江小姐,請你留一下,我們找你幫個忙。”


    江可蕊一聽就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另外的那位男助理,跟著華子建和安子若到了華子建的辦公室裏,華子建就打開了衛生間的門說:“20分鍾,夠不夠。”


    安子若就嘻嘻的笑了說:“又不是牛,還需要那麽長時間啊。”


    那個江可蕊才知道叫上自己是來做這個事情的,心裏暗笑著,不過說真的,也確實憋的有點難受了,剛才在山上她就想找地方去方便一下,可惜自己長的太漂亮,很多男士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想躲開旁人都沒機會。


    沒想到這個華子建還心細,她這樣一想,就有點微醺的感覺了。


    她和安子若就一起進了衛生間,華子建到辦公室上去找了一包煙裝上,就準備在辦公室外麵等等她們,剛走到衛生間的門口,就聽到裏麵虛虛聲異常響亮,也不知道這是安子若弄出來的還是索助理弄出來的,反正是太強勁了,他笑笑自言自語的說:“還說不是牛,牛也沒有你們怎麽大的動靜。”


    他就有點行不通,為什麽女人小便比男人的力道還要大,莫非她們裏麵的馬力大。


    到了辦公室的外麵,華子建就撕開了煙盒,取出一根香煙,點上美美的吸了一口,剛才在山上自己一直陪著安子若說話,連煙都沒時間抽。


    衛生間裏麵的兩個女士,很快就虛虛完了,洗個手,這才出來,一看華子建已經不再辦公室了,她們就沒耽誤了,出來見了華子建。


    華子建就對她們說,現在該你們等我一下了,兩個美女就一起笑了起來,他們到把這事情汪了,男人也是要方便的。


    華子建到是很快的,一會就出來了,三個人一起到了會議室。


    這些人在會議室正嘰嘰喳喳的鬧騰呢,難得大家在一起遇上,那玩笑就說個沒玩,你打擊我,我調笑呢,裏麵還有幾個女同誌,更是大家的目標,三句話不到,肯定就要扯上她們,嘻嘻哈哈的倒也高興。


    但看到了華子建踏進會議室,很快的會議室裏麵就沒有了聲響,所有人都收斂起剛才的放任和散漫,對華子建,他們是不敢稍有馬虎的。


    會議由旅遊局的蔣局長主持,要是沒有華子建親自坐鎮,就他老蔣是壓不住在座的好幾個領導的,安洋河縣的部局重要性和每個局的財權,旅遊局過去一直是靠邊站的,因為洋河縣就沒有什麽像樣的旅遊景點,所以過去那就是個清水衙門,養老的好地方。


    現在的情況不同了,華子建要對旅遊動大手術,以後要把旅遊作為一個重要的經濟支點,這旅遊局也就有了活路,這蔣局長今天的說話口氣也就大了許多。


    蔣局長先從洋河縣的旅遊資源開始說起,又說到了未來的趨勢,最後才說到了溫泉開發的具體項目,說的很細,也很全麵,華子建今天少有的耐下心來,認真的聽了聽,還不錯,總體思路也算正常。


    後來華子建也說了:“.......旅遊景區、旅行社、旅遊飯店等各類旅遊單位,要加強對旅遊從業人員的崗前和崗位培訓,尤其是要加強對導遊員、服務員、司乘人員等一線員工的職業道德、安全意識教育和專業技能培訓,增強旅遊職業經理人和從業人員素質,提高管理水平和服務質量.......不斷提高管理服務水平。”


    但大家繞了半天,還是要回到實質上的問題,那就是下一步洋河縣和安子若的合作方式和優惠政策,對華子建來說,他是不希望一次性的把這個資源全部轉讓出去,他希望可以借雞下蛋,在旅遊這快蛋糕中讓洋河縣也能夠長久的分享到利潤。


    他就想回避這個問題,先談談開發的措施和安子若投資的數額,安子若也看出了華子建這個笑聰明,就笑著說:“看樣子華書記是想以合作的方式來開發旅遊了,是不是,這中方式我也想過,可以接受,但在對溫泉的今天評估中,我希望是公平公正,有必要的話,可以讓省成幾家專業的評估公司來參與到溫泉的價值評估中,這樣相比華書記不會反對吧?”


    華子建很快的就表態了,他說:“安子若同誌的這個建議是無可厚非的,我們可以先讓縣上給溫泉做個評估,最後讓省上公司也做個評估,做到合理合情。”


    在具體下一步上訪占有的比列中,也存在了一些分歧,安子若想要占到絕對的控股,但華子建希望在評估後再談這件事情,因為他要看看這個盤子有多大,洋河能最大的分得多少好處。


    安子若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不管這盤子有多大,她都要完全控股,一千萬,出六百萬,一個億,她出六千萬,總之,她要控股。


    這個問題華子建也一直沒有吐口定下來,實質上他並沒有想要控股的意思,但他必須手上留有一點作為下一步談判的籌碼,他不能把自己的底線全部敞開,雖然他和安子若是初戀,是情人,是同學也是朋友,但既然大家坐在了談判桌上,都會為各自的利益來爭取。


    安子若也不想逼人太甚,談到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不管怎麽說,如果啟動了這個項目,在其他很多地方還是要依靠華子建的,比如水電,利稅,辦理各種的相關手續,所以她也時可而止。


    初次談判還算融洽。


    會後在招待宴會上,安子若就對華子建小聲的說了:“子建,你也太認真了一點吧,怎麽連個控股都不想給我,我們還是老同學嗎?”


    華子建嘿嘿笑笑說:“我們不僅是老同學,還是....嗬嗬,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我,越是我們這種關係,我越要嚴格要求自己。”


    安子若搖頭說:“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官員,對了,我可以適當的在我的股份裏給你留上一點份額,怎麽樣,百分之10,行不?”


    華子建沒有了笑容,他很認真的說:“不,絕不,為了我們的那段往事,我也不能這樣做,你的錢也不是風吹來的,等以後你掙大錢了,掙的太多用不完的時候,多幫幫其他需要幫助的人吧。”


    安子若凝視著華子建,看了好長時間,這個男人的胸懷和境界讓她不得不敬仰,雖然自己是絕不會像他這樣傻,但這種人卻可以讓自己仰慕。


    華子建有點不自然了,她看到了安子若眼中的內涵,他悄悄的握了一下安子若的手說:“不要崇拜我,我神經本來就不正常。”


    安子若就笑了,在這笑容中,她有多了幾分落寞,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是自己曾今擁有,又失去了,這該是多大的遺憾和悲哀啊。


    在他們兩人偶偶私語的時候,在華子建握住了安子若的手的時候,他們自認是沒有誰注意,但錯了,那個叫江可蕊的美女一直在暗暗的關注著華子建,但她看到華子建握住了安子若的手,她的心裏就有了一種淒婉的傷痛,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樣,但這確實是她的感覺,她沒有聽說過華子建和安子若的往事,但她知道安子若對華子建津津樂道的背後一定有更深刻的感情在,她希望他們成為很好一對,但同時也希望他們不要發展什麽更為深刻的感情,這種心情很微妙,她自己也未必搞的懂。


    吃完飯,天剛黑,時間還早,按預定的安排,還有異常歌舞娛樂,華子建就征求了一下安子若的意見:“子若,現在時間還早,招商局的同誌本來是安排你們去唱唱歌,跳跳舞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要是累了就縣回去休息。”


    安子若眨了眨眼皮說:“你呢?你要去我就去,你要是說回去看文件啊,寫材料什麽的,那就現在散夥。”


    華子建就笑了,說:“真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樣精明了,把我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嗎,那我還能說什麽,今天就陪你們了。”


    安子若一下子笑了,說:“過去對你是以朋友相待,所以就沒動腦筋,現在我們是奸商對刁官,那自然是馬虎不得。”


    那麵坐的江可蕊就忙問了一句:“子若姐,誰是刁官啊。”


    安子若擺了擺頭,往華子建這麵示意了一下說:“當然就是這個人了,官不大,跟真的一樣。”


    幾個人就一起笑了,對華子建來說,這個安子若不管說什麽,他都是沒有一點辦法的,笑過以後,這個叫江可蕊的女孩又說:“不過我感覺他這個官還是湊合不錯,至少不會讓人反胃。”


    華子建在兩個美女的進攻下就有點語拙了,他安慰自己,好男不和女鬥,自己才不和你們拚嘴勁呢。


    華子建想讓司機把安子若和江可蕊送回酒店,他們都說要回去稍微的收拾一下,換件衣服,華子建認識是不以為然,很有點瞧不起女人怎麽能一天換幾次衣服,但他還是裝出很熱情很理解的樣子,一直把他們送到了樓下,然後帶上一堆人,到了早就一定了包場的舞廳。


    在舞廳裏,他們開著音樂又喝起了啤酒,主客沒有到,所有的人都不敢輕易的先去跳舞,就算同來的還有三兩位女士,也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隻有細心的人才能發現,她們的腳跟在不斷的擊打著節拍。


    來了,總算是來了,安子若帶著絕對的風韻,走進了舞廳,她換上了一襲圓領碎花旗袍,那旗袍很長,下沿已經曳地,隻露出高跟皮鞋的高跟,豐滿胴體裹的嚴嚴實實,兩條裸露的渾圓玉臂在燈光中異常的醒目。


    這付複雜懷舊的打扮,顯示出昔日上海灘繁華新潮,十裏洋場,東方巴黎。


    安子若巧妙地用旗袍遮掩住稍微有點發福的貴體,用一種曆史文化氣氛渲染自己,也告訴我們一個必然的事實。可謂匠心獨具,彰顯個性,漫不經心中露出她的教養。而江可蕊打扮的迥然不同,首先從顏色上徹底顛覆,她現在是一身黑,讓白天那青春靚麗的一身暖色調變成了冷色調的大幅度跳越,所有人都為之眼前一亮,一種從新形象。


    她動作乖趣,不慌不忙,始終用微笑、讚許的目光迎合著你,讓你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華子建站起來,迎了過去說:“真讓我們大開眼界,兩位美女今天的燦爛一定會在洋河縣的縣誌上記上一筆的。”


    安子若抿嘴一笑說:“那縣誌一定要寫好一點。”


    華子建說:“沒問題,我親自寫。”


    江可蕊就問:“上麵會有我的名字嗎?”


    華子建皺下眉頭說:“你名字中最後那個心字很複雜啊,我恐怕不會寫呢。”


    江可蕊就嬌笑起來說:“那不行,那不行,一定要寫上。”


    他們笑談幾句,旖旎的薩克斯就響了起來,又一片星光升起來了舞池裏還沒有人,顯出一種雨後池塘的空蒙。


    大家都在等主客先下場,華子建就很紳士的做個手勢說:“請安子若女士能夠賞光。”


    安子若含笑靠近了華子建,她那香甜的氣息就穿透了華子建清醒的防線,讓華子建為之一陣的溫馨,他們下了舞池,不是遊泳,也不是洗澡,而是一場音樂與光的沐浴。這沐浴是空靈的,儀態優雅,如采荷蘭舟,而洗澡和遊泳由於動作誇張隻適用於那種重金屬的搖滾。他們輕盈地行走著,時而牽手翹望,時而顧盼流螢,時而四目相對、抱肩相擁。


    安子若的胳臂和華子建翻飛纏繞,兩個身體互相吸引,舞姿嫻熟協調。她在獨領風騷,蓬鬆頭發顯得慵懶華麗,又透出小家碧玉的百般受寵。


    江可蕊覺得人生的美好都讓他們占盡了,不給自己留下一點。全場人的們似乎也都為這舞蹈而迷戀,遲遲不肯下足,然而他們又有點不甘心,不甘心美景良辰被這華子建和安子若獨字享受。於是,複又堅決地下了,以他們笨拙的身體模仿著這華子建他們的純粹。


    江可蕊的眼圈漸漸濕潤起來,兩顆水滴擠出早以幹涸的河道,不顧性命地跳下來,滑過臉頰,消失了,她想,這一幕與她是那麽熟悉,仿佛又是久違了的。它曾經與她的情人一起出現在那個舞廳,後來他們約好了似的又一起從彼此的身邊消失了,隻留下自己和空空的死寂。


    現在,自己終於衝出來了,回到了這熟悉的地方,她不敢相信這一步的邁出竟會是這麽容易,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在死寂中苦守苦熬呢?這些年那死寂象一隻蟾蜍一寸寸地不知侵吞了自己多少的生命。


    舞曲結束了,安子若說要休息一下,作為一個精致女人,她從不跳到發型不整,氣喘籲籲,她適可而至的休整,在自己休整好了以後才會從新上陣,在大夥跳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嘎然而止,留下些許懸念。


    在第二曲響起來的時候,安子若對華子建說:“你去邀請下我那個小姐妹吧,剛才我看沒有人敢去邀請她。”


    華子建轉頭看看,是的,江可蕊獨自一人坐在那裏,她的冷淡和高雅,讓洋河縣的這些土狗們暗自菲薄,不敢輕易的上前,她太高貴,太完美。


    華子建就說:“你帶來了一個本來不屬於洋河縣的仙女,所以大家都怕會冒犯到她。”


    安子若笑笑說:“是的,她是仙女,真的,當你對她有了更多的了解,你就會知道,她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


    華子建大感好奇的問:“你和她很熟悉嗎?”


    安子若搖搖頭說:“我隻是知道她的名字,工作單位和電話,當然了,還有她的才氣,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


    華子建嘖嘖稱奇道:“你真膽大,也不怕她是個女飛賊什麽的。”


    安子若就嗬嗬的笑了說:“你這一提醒,想下很有可能的,她經常坐飛機,飛來飛去的,,嘻嘻,你不要貧嘴了,趕快過去,不然她會傷心了。”


    華子建就笑著走到了江可蕊的身邊說:“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你跳一去,當然了,你如果要拒絕,一定要說的委婉一點,不要讓我太難堪。”


    江可蕊看著他說:“我為什麽要拒絕你,難道我的樣子很可怕嗎?”


    華子建就點點頭說:“很可怕,所以大家都不敢來邀請你,你超過我們大家對美麗的理解程度,其實我也有點自慚形汙的,何況那些肚子很大的領導們。”


    華子建很適時的做了一個誇獎,他要消除剛才沒有人來邀請江可蕊的這一失誤,果然江可蕊的臉上就有了一種滿意,她站起來,款款的走到了舞池的邊沿,把纖纖玉筍般的手,放進了華子建的掌心。 她就問:“你剛才和子若姐在談什麽呢?”


    華子建說:“在談飛賊。”


    她問:“飛賊?現在還有嗎?”


    華子建點點頭,很鄭重的說:“有,我們把經常坐飛機的人稱著飛賊。”


    江可蕊就愣了一下,過了少頃,她忍不住一下就伏在華子建的肩頭上笑了起來,她的身體也在這一刻貼緊了華子建,讓華子建明顯的感覺到了她那兩隻飽滿,但又很結實的乳~房,很清晰的感覺,甚至可以體會到那上麵柔韌的彈性。


    華子建沒有想往常那樣激動,他在大痛之後還沒有恢複過來,他的激情和欲望在這些天幾乎是封閉的。他隻是把這感受當作美好的一點體驗罷了。


    江可蕊笑過之後,也感覺自己有點失態,就適當的和華子建拉開了一點距離,專心的跳舞了,她感覺華子建的舞步十分標準,但是太標準了,讓人覺得於他而言,跳舞也象是一種科學——那樣的全神貫注且紋絲不錯。


    江可蕊正為這個特質感到好笑,誰料隻一瞬,便因為同樣的理由被他所吸引。那種舞步優雅完美的男友們江可蕊不是沒有見過,大抵和她出身相當,所以不是目空一切就是荒唐頹廢,而這個男人就站在她對麵卻有不一樣的感受,他有天使般的麵容,讓人溫暖安適,不經意間卻透漏出因過度自律而帶來的危險氣息;他有鑽石般的眼睛,在光影中閃爍旋轉,卻在某個時刻,目光突然頓挫。如果再留意一些,會覺得他的瞳孔深處藏著一些東西:一隻是修羅,一隻卻是芬芳溫暖的小男孩兒,交錯時令人窒息,而側臉的瞬間,卻似蝴蝶停留般的柔軟。


    江可蕊沉靜地笑著暗想:“過去的那些男朋友,他們是那樣的美少年!當然他們如初雪般美麗,卻也如初雪般不長久。自己最開始也曾認真地去記那些張三李四的姓名,但更替得頻率實在太快,自己都沒有能力分清他們黑白曲直——留在自己腦海裏的,不過是一張張曇花般絢麗短暫的瀟灑麵龐。 但是他全然不同,他一絲不苟的態度好象來自另一個國度,甚至星球。他從容赴約不偏不倚,象完成工作那樣事無巨細且周到熨帖。


    她不禁失笑——自己突然很開心這次的舞會——這是自己一生一次別樣的舞會,沒有人來圍繞,也沒有人來大顯殷勤,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好開頭。


    一曲終了,也許是跳累了,華子建很禮貌的送她到了座位,借著舞曲暫停,他就近坐在一張鏤花藤椅上,趁勢將袖口挽到了肘後,並取下箍在手腕上的手表,這才取過一杯礦泉水慢慢地喝——不過是一係列微小的動作,但由於他的姿勢格外標準正規,看起來格外有一股魅力。


    江可蕊第一時間想到了越獄中那那個男主角,這個高智商的罪犯,除去相貌英俊,思維縝密,還能將人性的一切情結與漏洞如科學實驗般地剖析得清簡快利。而實施的時候更如校好發條的指針,幹淨漂亮,從不拖泥帶水,這個華書記,好像很有點那人的風範。


    這個想法連江可蕊自己都笑了起來。


    “喂,華書記啊!大家等了你半天,你卻藏在這裏躲閑!”一個條紋吊帶長裙、打著黑人散辮的女孩誇張地大叫,一把挽起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拖著他就走,江可蕊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這個女孩好像是旅遊局的。


    “喂,手表!”江可蕊低低喚了一聲。


    當然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江可蕊不禁為自己的舉動尷尬一笑。


    很快的,華子建又轉回身來,若有所思地四下打量。看情形是在尋找什麽,但即使是尋找,臉上也不見焦急或者惶然之色。


    “是落了手表麽?”江可蕊迎上去。


    “你怎麽知道?”華子建語氣裏略含訝然。


    江可蕊朝著他剛才的座位輕輕丟了個眼色。


    他順勢望過去,既而撫額笑起來,“多謝你——是我冒失了!”


    江可蕊回他一個微笑,沒有答言。


    但華子建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坐在江可蕊對麵的椅子上,說:“我叫人來陪你再跳幾曲?”


    江可蕊搖下了頭說:“為什麽要叫別人?為什麽不是你來陪我跳呢?”


    華子建眨眨眼皮說:“想聽實話嗎?”


    江可蕊點頭。


    華子建就抬起了腳說:“為了禮貌的迎接你們的到來,我今天換了一雙新皮鞋,問題就出在這上麵了。”


    江可蕊呆呆的看著華子建,實在是忍不住了,放聲的大笑起來,剛笑了兩聲,就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沒有想到自己可以這樣無所顧忌的笑,一點斯文都沒有了,好在音樂的聲音很大,除了身邊幾個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沒有注意。


    華子建為了更真實的說明這個問題,就把腳上的襪子往下褪了一點,果然,那腳後跟上已經磨破了。


    江可蕊笑不出來了,這個男人在剛才一直都沒有表現出疼痛的樣子,他還是堅持的陪自己跳完了整個舞曲,可以想象,那個時候他是多麽的難受,但他始終都在對自己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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