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清晨,郭玉獨自一個人在海邊地打著降龍十八掌。


    他練得極為認真,以致於完全忽略了外界的變化,連父母來到他的周圍也沒有察覺。


    “靖哥哥,再這樣下去,玉兒恐怕會真的魔怔。”郭玉身後不遠處,黃蓉一臉擔心地說道。


    “沒那麽嚴重吧,他隻是和周大哥一樣,癡迷於武學而已。”郭靖有點不太讚同。


    “自從你交給玉兒掌法之後,這三個月來,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全部用來瘋狂的練功,這樣下去我真擔心他會出問題。”


    黃蓉望著郭玉的身影,眼神裏充滿了擔憂。


    哪知郭靖反而老懷安慰地說道:“我年幼時也是在七位師傅的督促下這樣練功,蓉兒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什麽大事。”


    看到郭靖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黃蓉眼珠子一轉,突然笑道:“靖哥哥,馬上就要到公公的忌日了,要不我們帶上玉兒和芙兒提前去,就當是見見世麵。”


    “好吧,算算日子確實差不多,大師父一個人在外麵我也不太放心,正好去找找他老人家。”


    稍微一想,郭靖就明白了黃蓉的心思。


    不過他也沒有拒絕,趁著這個機會,出去探聽一下消息也好。


    “太好了,正好這段時間咱們也沒有什麽事,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黃蓉拽著郭靖的袖子,一臉希冀地說道。


    “好吧,都依你。”看到嬌妻嬌憨的神情,郭靖的心都快要化了,不由自主答應下來。


    ……


    “娘,這就是臨安嗎?”站在喧鬧的街市上,郭芙蹦蹦跳跳地左奔右跑,“這麽熱鬧,真是太好玩了。”


    “切,我說芙兒,你能不能不要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真是太丟人了。”


    郭玉實在忍不住了,丟給郭芙一個白眼。


    “哥,你看這些變戲法的,難道不好玩嗎?”郭芙不樂意了,指著一群人圍觀的地方說道。


    “那不過是障眼法,就用來騙騙你這樣的小孩子。”郭玉撇了撇嘴。


    “你……”郭芙說不過,隻好委屈的拉著黃蓉撒嬌,“娘,哥他欺負我。”


    “哦,玉兒,那你說大人是什麽想法?”看到郭玉一本正經的樣子,黃蓉忍俊不禁。


    “嗯……”郭玉背起雙手,輕走了兩步,沉聲說道:


    “山外青山樓外樓,


    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


    隻把杭州作汴州。”


    黃蓉一時無語。


    “好,說得好。”身旁走在一起的郭靖卻忍不住了,大聲叫好。


    “男兒就應該誌在家國,如果宋人都能有感悟,就不會受到蒙古人的欺負,可惜……”郭靖突然停頓下來,搖了搖頭,神情變得異常蕭索。


    “靖哥哥,我們出來玩就不要想這些不愉快的。”


    有些心疼的黃蓉緊握住郭靖的手,然後另一隻手用力的拍拍郭玉的後腦,瞪著郭玉嗔道:“你說你一個小孩子,整天在胡思亂想什麽。”


    “娘,你把我拍傻,將來可就沒有人給你們養老。”哪知郭玉小腦袋一抬,十分認真地回道。


    “噗嗤……”


    頓時,全家人都樂了。


    ……


    牛家村


    郭靖從包袱裏鄭重地拿出先人牌位,然後拿出祭品帶著全家人跪拜行禮。


    “蓉兒,給楊叔父和康弟也上柱香吧,過兒也不知怎麽樣了,如果他們在天有靈的話,希望能夠保佑這孩子。”


    郭靖突然想起往事,不勝唏噓。


    “靖哥哥,你放心吧,穆姐姐的功夫不弱,她和過兒一定不會有事。”


    黃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輕言安慰。


    “希望如此吧,是我這個做大伯的沒有照顧好他們。”


    “爹,楊爺爺的祖上是楊再興將軍嗎?”感覺氣氛有些壓抑,郭玉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啊。”郭靖神情略微舒展,“你還知道楊再興將軍?”


    “那當然,楊將軍是楊家將的後人,渾身是膽,勇武不下於常山趙子龍。”


    郭玉一臉神往,“跟隨嶽爺爺南征北戰,打得金人哭爹喊娘,好不威風。”


    “是啊,楊家人滿門忠烈,可惜康弟他……”說著,郭靖語氣又低沉下來。


    “爹,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


    “楊叔父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就不要再多想,我們更應該吸取教訓,不要讓類似的悲劇再發生。”


    “你知道康弟的事?”郭靖從來沒有在孩子的麵前提過楊康,但郭玉現在顯然已經知道。


    “以前聽七公提到過。”


    果然是言多必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郭玉隻好扯了個謊。


    “玉兒,你也要引以為戒,日後千萬不能行踏差錯。”


    “爹,我知道了。”


    見郭靖沒有追問,郭玉鬆了一口氣。


    洪七公這些年神龍見首不見尾,郭玉不相信郭靖會無聊到找他去查證。


    “啾,啾……”突然天空傳來一陣鳥鳴聲。


    “是雕兒回來了。”郭芙興奮地跳起來。


    “靖哥哥,大師父在嘉興。”黃蓉從雕兒腳下取出信件,邊讀邊解釋。


    柯鎮惡離開桃花島有一段時間,他們也不清楚他的行蹤。


    還好有一對白雕,不然茫茫人海猶如大海撈針,還真不好找到一個人。


    “靖哥哥,不好。”黃蓉突然大叫一聲。


    “蓉兒,怎麽了,大師父出事了嗎?”


    “靖哥哥,信中說大師父在嘉興聽說李莫愁要去行凶,想要前去阻止。”


    黃蓉俏眉微微皺起,“可赤練仙子李莫愁這些年在江湖上凶名赫赫,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大師父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是啊,這赤練仙子我也聽說過,武功確實很了不得。”郭靖也慌了。


    “爹、娘,柯公公既然能傳信,想必對這女魔頭也極為了解,沒有十足把握不會輕易動手。”


    郭玉提出一個主意,“這樣吧,我們趕緊動身去嘉興,柯公公應該會等我們。”


    “玉兒說得對,我們馬上出發。”


    ……


    “靖兒、蓉兒,你們來了?”


    郭玉猜得沒錯,等他們全家著急地趕到嘉興後,很快就在城外的一間酒肆內找到了柯鎮惡。


    “是啊,收到您的傳信,我們有點放心不下,就都趕過來看看。”見柯鎮惡沒有事,郭靖也就安心了。


    “嗯,那女魔頭武功高強,老夫確實非其對手。”柯鎮惡皮膚皺成一塊的雙眼似乎能夠看到郭靖,“所以我才書信,叫你來對付她。”


    “大師父,到底怎麽回事?”


    “當初我就是想回到嘉興這裏轉轉,沒成想卻意外探聽到了李莫愁這個女魔頭的行蹤。”


    柯鎮惡臉色變得凝重,“我收到消息,嘉興陸家莊的大門上,已經出現了李莫愁的血手印,恐怕不久後她就會到來。”


    “這個女魔頭這些年為非作歹,這次來了江南,一定不能放過她。”


    “所以我特地在這裏等你們,匯合後一起去看看。”


    一行人頓時趕往陸家莊。


    可惜,事與願違,顯然他們來得還是晚了。


    陸家莊的大門敞開,走廊上灑滿鮮血,往裏走庭院裏更是遍布屍體,數數竟有數十具之多。


    “可惡,還是來晚了。”柯鎮惡重重地用手杖拍地,臉上充滿怒氣。


    黃蓉摸了下一具屍體,“還有溫度,女魔頭應該沒有走遠,我們在周圍察看一番,或許能找到她的蹤跡。”


    “娘,那我和柯公公去這邊。”郭芙平日裏和柯鎮惡關係最好,就直接跑過去摻起他的胳膊,向著西邊走去。


    “好,那我和你哥去南邊看看,靖哥哥就往北找。”


    黃蓉簡單安排了任務,最後叮囑道:“大家都小心一點,有事聯係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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