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吐了口氣,感慨道:“說真的,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衛生局怎麽突然派你來參賽呢?據我所知,這些年好像一直沒有衛生局的人參與這種比賽,今年是不是打算改革所以派人來試試水?而你正好被江城衛生局選中了!”


    其實我真不知道範局為何讓我代表衛生局來參賽,即便真的如宋歡所說,衛生局打算改革,可那也輪不到我代表衛生局來參賽啊。


    範林長對我的醫術沒有任何了解,他卻推舉我來參加這次的醫療技術比賽,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內情。


    “我也不知道!”我對宋歡說道:“誰來參加比賽,局長說了算,但局長背後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宋歡隻是隨口問問,具體是什麽情況,她並不在意。


    “不管怎麽說,你在這次比賽中取得好成績,對你將來的晉升也有好處!”宋歡看著我說道:“我覺得你醫術這麽厲害,應該加入到醫療行業中來,而不是在衛生局做行政工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推薦你來天陽省中醫院工作!”


    我對臨床一線工作有興趣,但在醫院上班有很多限製,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一直喜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讓我到醫院每天朝九晚五,時不時還要上夜班,這種生活我根本沒興趣。


    “謝謝!”我對宋歡說道:“其實我已經規劃好了自己的路!”


    宋歡有些惋惜的說道:“以你的醫術將來肯定能夠在醫學方麵有所成就,你在衛生局上班雖然工作沒醫院辛苦,可是我總覺得以你的醫術在衛生局上班太埋沒人才了!”


    聽到宋歡鼓勵我去醫院上班,我有點小心動,可仔細一想,覺得這條路並不是適合我。


    靠做醫生我恐怕短期內無法去到京城,即使我在醫院表現再好也不可能在兩三年當上院長,哪怕退一步來說,三年之後當上院長又如何,一個省會城市的院長頂多也就是處級幹部,而且隻在醫療係統有一定權利。


    這種級別遠達不到蕭玉所希望的標準。


    再說三年時間當上院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比我自己在政府一步步升遷到處級還要來得慢。


    我已經製定好了自己的計劃,過段時間我打算開一家中醫館,一方麵積累臨床經驗一方麵也能賺錢,去醫院上班肯定沒有自己開醫館賺錢來得快。


    想要在五個月的時間賺取一千萬,必須要以非常規手段來執行,否則不可能完成那個任務。


    “不是所有醫生都適合在醫院上班的!”我笑著搖搖頭,婉拒了宋歡的建議,“再說我現在在衛生局挺自由的,沒什麽重要事情的話,起碼不用每天都朝九晚五照本宣科的工作!”


    宋歡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說:“你還是老樣子,不喜歡被束縛,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願意每天陪在我身邊,那個時候並沒有覺得什麽,現在想想,真的是難能可貴,如今沒有幾個人肯為自己女朋友付出那麽多了!”


    宋歡竟然主動提起我們當初戀愛時的一些場景,讓我大為意外,她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她是想讓我回憶起當初的甜蜜,還是想讓我記起那些刻骨銘心的痛?


    我覺得這兩種可能都不是,或許她提及那些隻是無意之舉。


    “今天比完賽後你不回去吧?”宋歡突然問我,我其實是打算比賽完之後就回江城,因為是坐專車過來的,不管宋歡是否問出這句話,我都決定自己單獨回去,因為和那幫人已經鬧翻了,和他們坐在同一輛車中隻會讓我感到惡心。


    宋歡很明顯是在暗示我留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內心仍然對那份感情有一份期待,還是想看看宋歡到底有什麽話對我說,所以我選擇了在東海多留一晚。


    “嗯,明天早上回去!”我點點頭說道。


    宋歡臉上閃過一抹笑容,隨即對我說,“我還以為你比完賽就馬上回江城了呢!既然你明天回去,那我晚上請你吃飯吧!”


    “行,到時候聯係!”我看了看時間,距離最後一輪比賽已經很近了。


    宋歡連連點頭,“嗯嗯,到時候電話聯係!”


    目送宋歡離開後,我起起身做了一次深呼吸,調整好狀態後朝著比賽區走去。


    廣播裏響起了比賽即將開始的的聲音,提醒諸位參賽的醫生回到比區準備參與最後的比賽,最後一場是考病例分析,書麵上給出一份患者症狀情況,也有可能是出現一名真正的患者讓參賽的醫生進行診斷,然後根據自己的診斷和給出相應的治療方式。


    最後一輪比賽了,觀戰的人比前麵少了許多,一些沒有獲得名次的醫生提前離開了,留下來觀看比賽的除了獲得名次外,還有一些年輕醫生,希望能夠多多觀瞻前輩們的醫術。


    這一輪參賽的人比前幾輪少了一些,總共隻有三十多名來自全省各中醫院的醫生們。


    三十多人聚集在一起,一位負責人出來向大家說明比賽規則,這一場和之前的比賽不同,不比分成幾個組,而是所有人一起對同一名患者進行診斷然後給出治療方案。


    負責人宣布完畢後,馬上由有一名護士將一名坐在輪椅上的男性老年患者推出來,患者六十多歲的年紀,頭發稀疏雙眼耷拉無神,麵部略顯蒼白,雙手擱在腿上,左手時不時會出現顫抖症狀,雙腿自然彎曲。


    中醫講求的是望聞問切,所以當患者被推出來的時候,各位醫生就已經暗中觀察患者的情況了。


    患者被護士推出來後,這場比賽的負責人說道:“我先講解一下比賽規則,每個人隻能問三個問題,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半個小時必須給出診斷和治療方案,若是半個小時之後無法做出診斷和寫出治療方案則直接淘汰出局!”


    “當然,也不是說寫了答案就能得到成績,隻有診斷完全正確的人才能獲得成績,漏診、誤診都不得分。而治療方案的優良程度則決定各位醫生最終的比賽成績,好了,廢話不多說,現在開始吧!”負責人向我們宣讀了比賽規則後宣布比試正式開始。


    醫生們一窩蜂的朝著那名患者圍攏過去,按照順序,一個個過去詢問患者的病史情況,如果有人問出了和自己一樣想問的問題則可以不比上去詢問,以免增加患者重複回答的煩惱。


    首先去詢問的基本上是一些二十幾歲到三十出頭的年輕醫生,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拿著筆紙把自己詢問後獲得的信息一一記錄下來,看上去一個個認真無比像模像樣,至於問診後能夠獲得多少有效信息,這就需要看個人的能力了。


    那些率先上去問診的人以為可以搶先一步得到病史,然後更快的做出診斷來,殊不知,後麵的人才是真正的獲利者,當他們在詢問患者病情的時候,那些後麵出場的醫生根本不需要問,直接聽前麵那些醫生的問診就行了。


    當然,這樣做也有一個弊端,問診雖然大同小異,但經驗豐富的醫生,往往想到的一些問題和普通醫生是不同的,而且還容易被那些醫生的問診弄混淆。


    一輪問診過後,隻有三人沒有上前開口問一句話,包括我和兩名五十歲左右的老大夫,其中一人是來自風頭正盛的省中醫院的大夫,還有一名則是來自東海中醫院,兩人年紀看上去相差不大,但他們的風格卻是完全不同。


    省中醫院的那名大夫身穿大褂,蓄著胡須,讓第一次見到的人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而東海中醫院的那名大夫則是西裝革履,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學識淵博,兩人的風格不同,但身上都有一種高手風範。


    他們從患者出來後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問過任何問題,也沒有拿著筆紙寫什麽,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患者在觀察。


    看了看那兩位大夫後,我收回心思,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名患者身上開始認真觀察,患者坐輪椅而出,說明患者腿腳不便,或者是身體虛弱亦或者患者本身患有殘疾,但一般這種情況護士會事先提醒,而且患者雙腿完好,如果有人注意觀察的話應該能夠看到患者剛剛被推出來的時候雙腳有活動。


    所以患者患有殘疾的可能可以直接排除,現在隻剩下兩種可能,一是患者腿腳行動不便二是患者身體虛弱,不足以支撐他站立!


    再看患者麵容,麵部蒼白,雙眼微微內凹,再加上露在外麵的手和腳腕處,都比正常的膚色偏白一些,所以透過這些細節能夠看出患者應該患有貧血,按照順序從上往下觀察,患者的麵部五官以及其他方麵除了蒼白外,還有不少地方能夠看出問題。


    患者小腹處時不時傳來幾聲微弱的響動,這是腸鳴音,絕大多數人隻有借助聽診器才能聽到腸鳴音,而我的聽力視力以及嗅覺比常人強大太多,所以我隔著幾米遠都能聽到患者的腸鳴音,以及心跳的聲音。


    這名患者的腸鳴音明顯亢進,也就是說患者的腸蠕動比正常水準要快一些,大多數情況下來說是腸道有梗阻所致,腸梗阻是西醫的說法,在中醫裏一般稱為腸結。


    想要診斷其實並不難。


    當然,這命患者不僅僅是腸結,還患有至少三種疾病,想要完全診斷出來需要經驗或者記憶力良好。


    中醫需要記住的東西遠比西醫多得多,我根據自己從病逝雜集中記下來的那些診斷方式和一些疾病的特征,觀察了十幾分鍾後給出了診斷。


    半個小時時間很快過去,負責人帶著幾名工作人員過來收取每個人手裏的答題紙,但凡沒寫出診斷的人則直接出局淘汰。


    不過現場沒有出現直接淘汰的狀況,即使不知道給出什麽診斷,也要隨便寫一個上去,直接淘汰多丟臉啊!


    接下來則是治療方案。


    當大家在埋頭寫治療方案的時候,那些答題紙已經被送到了評委組哪裏,三人交叉打分,若是診斷錯誤或者漏診都不得分。


    在寫治療方案的時候,大多數人沒有用到半個小時,最快的十來分鍾就交出了自己的治療方案,二十分鍾的時候每個人都完成了。


    接下來是最緊張也是最激動的評選,最能笑到最後就看這一環了。


    幾位評審在眾人的注視下,坐在評審席上,不斷的查看手中的答卷,經過一次次的評審,最終評委們選出了三份表現優異的答卷,我遠遠就能看到,其中有一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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