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見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年輕人開始,秦老板就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當然,他不是對那個年輕人心動了,他雖然老了,可依舊是直男!


    心動的原因是地下室的那兩具幹屍……


    當年衝動之下做下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暴露。


    這兩個人躺在自己的地下室裏,就好像是從來不曾在人間出現一樣。


    一直以來,沒人查,也沒人問,幾年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自己也脫去了初時的仿徨,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隻有每次下地下室拿東西,燒香的時候,才會對那兩具幹屍看上兩眼……


    但是自從自己看到那個年輕人之後,心裏就一直沒底,一直感覺自己守了這麽久的秘密要被暴露出來了一樣……


    有心去把那兩具幹屍進行毀屍滅跡,或者換一個地方藏著,可無奈,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個體力和精力……


    最重要的是毀屍滅跡,不但是體力活,還是技術活,在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自己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


    思索了一夜,腦門所剩無多的頭發又掉了幾根……


    門外,警車的聲音大作,店裏的老秦癱倒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雖然毫無道理,可是直覺告訴他,問題就出現在昨天的那個年輕人身上!


    早上,正是大家都打開門做生意的時候,和聖寶堂相鄰的店鋪也都是搞古玩生意的,大家都是朋友,也是對手,畢竟同行是冤家嘛!


    打開門,看到聖寶堂被警察給圍住了,眾人不禁樂了……


    想必老秦這個家夥,又坑了一個有關係的家夥,這下子人家找上門來了……


    被警察堵門,這樣的事情,在秀水街區雖然不算長見,偶爾還是有的,不少有關係的家夥,或者有錢的家夥,喜歡附庸風雅,就來這裏淘寶。


    最後花了幾十萬,幾百萬,帶了一個價值最多幾千塊的東西回去了……


    有的人被騙了,也就捏著鼻子認了,這種一般都是懂行的,打眼了,也怪不找別人不是,就當是一個教訓。


    可問題買古玩的人不是所有的被騙者,都不找上門……


    偶爾還是有那麽幾個,根本不懂收藏這一行的規矩,帶人找上門,或者砸場子的,也是有的。


    這個時候一般會出現一個中間人,錢沒有全退的道理,畢竟行業潛規則還是要的,但是人家找上門來了,要是不找點本回去,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一般都是吐出去一半,事情就算是了結了!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就讓在場的那些門店老板們看不過眼了……


    老秦居然被上了手銬?


    我屮艸芔茻……


    怎麽能這樣?


    客人打眼,那是他眼力不好,要是這樣就要進局子的話,那麽這整個秀水街區所有的門店老板,怕不是都要走一遭才行吧……


    “老李,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老秦怎麽被抓了?”


    “不知道啊,他們怎麽能直接抓人呢?沒道理啊,以前就算打了眼的人找回來,咱們最多是退一半的錢罷了,這要是直接抓人,那還了得?”老李皺眉道。


    “走,上去問問,還無法無天了,玩收藏,考驗的就是眼力,沒眼力,活該你被坑,哪有事後這麽玩的?大家要是都這樣,那整個收藏界不是要亂了套?”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所有的古玩店老板們都坐不住了,一個個紛紛來到老秦的店門口,大有把警車都給圍住的趨勢……


    “老秦,怎麽會這樣?”


    “是啊,老秦,這次惹著誰了?至於這麽大動幹戈?”


    “就是,玩收藏,哪有不交學費的?要是交學費就進局子,咱們收藏界的規則還要不要了?”


    “……”


    麵對眾人群情激奮,那些警察也是如臨大敵,一個個警戒的看著眾人,拉起了一道人牆!


    老秦看著眾多的老朋友,不由得苦笑著搖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就在剛才,衝進店裏的警察,直接把自己按倒在地上,然後搜查了整個店鋪!


    那個暗門雖然藏得比較嚴密,可畢竟擋不住警察們的細密檢查……


    暗門被打開,一切真想大白於天下……


    麵對被相繼抬出的兩具屍體,老秦自己辯無可辯……


    這店鋪是他們自己的,傳承了百年的老店,想推卸責任,那也是推卸不了的……


    麵對眾多老友,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為自己辯解?


    那是毫無意義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做錯了事情,總是要受到懲罰的!


    隻是,至今讓他不明白的是,也無法想通的是,昨天的那個年輕人,到底使了什麽魔法?


    連藏在地下室裏的屍體他都知道?


    “你們幹什麽?幹什麽?都圍著警車做什麽?”武鋼從店裏走了出來,看著外麵諸多的古玩店老板,隱隱有擋住警車,堵門的意思,不由得高聲喊道……


    其實,他心裏現在還在犯嘀咕……


    昨天聽到唐大少說的時候,他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過來,畢竟那唐飛背景不凡,又是自己鐵哥們的表弟,應該不會信口雌黃,盡管他來之前還是認為這是無稽之談……


    可是當他走進古玩店,看到古玩店老板的時候,馬上就信了一半……


    原因很簡單,多年的辦案經驗,讓他可以看出,古玩店老板在看到在自己等人的時候在心虛……


    一個人見到警察的時候心虛,這隻能說明他心中有鬼,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等控製了古玩店老板,找到了那個暗門,走進地下室之後,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兩具屍體,已經變成了幹屍,躺在地上,旁邊有一座觀音佛像,上麵還有一炷香,正在點燃……


    “這位警官,請問老秦他犯了什麽法?你們要抓他?”


    “就是,我們開古玩店的,開門做生意,有什麽規矩,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就算是打了眼,也不能直接抓人吧?”


    “你們這麽做是不合法的……”


    “……”


    眾多的古玩店老板衝著武鋼開始嚷嚷……


    其實,他們倒也不是真心為了老秦,說到底還是為了他們自己!


    畢竟大家都是搞這一行的,大哥不說二哥,今天我騙你,明天我坑他,騙來坑去,其實他們頁也都算是一夥的……


    要是因為這個,老秦就被抓了,那以後他們還有個屁的安全感……


    武鋼見狀搖頭道:“他犯了罪,所以我要抓他!”


    “他犯了什麽罪?”


    “就是,賣假貨嗎?我們買古玩的可沒有假貨,我們賣的都是藝術品……”


    “就是,藝術品本來就沒有明確定價的……”


    “……”


    古玩店老板的護身法寶就是一條……


    他們賣的不是什麽有固定價值的寶貝,而是統一稱作藝術品!


    買東西一般不開發票,假如你要發票,也行,開具的也是藝術品發票……


    藝術品,這個玩意是一個很抽象的概念,喜歡的人就是無價之寶,不喜歡的人那就是一文不值……


    所有的古玩店老板在賣東西的時候都不會說自己賣的是古玩,而是說這是藝術品……


    不管是真貨,還是贗品,都可以叫做藝術品,總之你打眼被騙,那也是你眼神不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嗎?抬過來,讓他們看看這個古玩店老板都幹了什麽!”武鋼怒道。


    幾名警察從聖寶堂中抬出了一大一小,兩具幹屍……


    所有人頓時鴉雀無聲……


    “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抓他了?”


    “這個人,他是殺人犯!”


    “你們現在所看到的兩具屍體,都是他的傑作,而且已經死了有好幾年了!”


    “每天和一個殺人犯相處,你們就沒有感覺到一點心寒?”


    “哼,鬧,鬧什麽鬧?有你們鬧的份嗎?公安執法,您們也敢攔?誰給您們的膽子?”武鋼吼道。


    軍人出身的武鋼,身上自然有一股威勢,怒吼之下,所有人都不禁心中一顫,集體向後退了一步……


    “殺……殺人?老秦你……”


    “老秦,你真的殺人了啊?”


    “看不出來啊,老秦素日裏很安靜的一個人,也很隨和,想不到居然有這個膽子……”


    “……”


    麵對中忍的指著,出奇的,老秦的心中很平靜,並沒有一絲的悲憤!


    或許他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麽來麵對這一切吧!


    “好了,好了,都散了,散了,好好做你們的生意,做一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千萬不要為了錢,為了東西,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老秦就是貪圖這一對祖孫倆身上的佛經,所以犯下了如此大錯,你們所有人都要引以為戒!”武鋼道。


    “貪圖東西?”


    “一對祖孫?佛經?我有印象了,幾年前確實有這麽一出事情,不過大家都沒有在意……”


    “嗯,我也有一些印象,有個小孩說要找他爺爺,又說不清楚他爺爺去哪了……”


    “原來是這樣,老秦想必也是看中了那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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