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請到秦老爺子替我爸看診,是我爸的榮幸,我又怎麽會怪秦老爺子呢?”蘇嵐明明是謙遜恭敬的口吻,偏偏眼眸裏卻帶著一股冷意,沒有絲毫躲避的與秦箏對視著。


    秦箏心裏又是一窒,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顧喬北,卻見喬北體貼的拿過水杯給蘇嵐倒了一杯溫水,然後親手遞到她手裏,然後扭頭過來,目光沒有任何波瀾,淡淡的說道:“秦小姐,如果你是來因為這件事情道歉的,我跟蘇嵐都接受。”


    “那就好。”秦箏因為喬北回答的語氣,還有臉上的無波無緒,整個人都微微怔住,轉而又重新揚起微笑,很熟稔的朝著喬北說道,“我生日很快就要到了,你答應過我會來我的生日宴會,到時候可要帶著蘇嵐一起來哦。”


    蘇嵐看著秦箏緊扣的雙手,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喬北對秦箏態度的轉變,已經讓秦箏沒有了一開始的自信了,這個時候故意提起喬北答應了去參加她的生日宴,隻能更加說明她開始心慌了。


    顧喬北這次沒有回答,反而看向蘇嵐,蘇嵐微微一笑,低頭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既然喬北之前已經答應了,那我當然會陪著他一起去參加你的生日宴。”


    “六月二十五,是你的生日。”顧喬東終於能夠找到話題,微笑著看向秦箏,秦箏笑著點點頭,帶著幾許小女人的嬌羞:“是啊,喬東哥還能記得。”


    顧喬東低低的笑了兩聲,目光落在秦箏的臉上,她每一年的生日,他都記得。


    客廳裏短暫的沉默,蘇嵐和喬北兩人倒是坦然,顧喬東礙於喬北和蘇嵐,看向秦箏的目光帶著隱忍,而秦箏則有些坐立不安,她沒想到她的威脅,對於蘇嵐一點作用都沒有,不過要不了幾個小時,各大晚報出來的時候,她就不信蘇嵐還是這幅樣子!


    就在這沉默的時候,顧喬西爽朗的的聲音傳來:“今天不是周末吧,怎麽都在家,都不去上班啊?”


    顧喬西今天穿著一條九分修身牛仔褲,上身是露肚的白色襯衣,精致的淡妝,整個人看著很休閑,卻仍舊掩飾不住她身上的那股狂野的氣息,手上的水晶鑽甲耀眼奪目,拿著一把遮陽傘。


    緊跟在喬西身後的進來的是莫紹謙,一雙妖嬈勾人的桃花眼,從秦箏身上淡淡的劃過,朝著顧喬東點點頭,然後落到喬北和蘇嵐身上,笑著說道:“哎呦,沒想到今天跟喬西過來得真是時候,你們居然都在。”


    “喬西姐,紹謙哥。”秦箏微笑著跟兩人打招呼,眼底閃著熠熠的光芒,感慨的說道,“你們終於在一起了呀!”


    “箏妹子,這話你紹謙哥我可愛聽了,我跟你喬西姐,就是終於在一起了。”莫紹謙笑著過來要摟喬西,喬西直接豪氣的橫了他一眼,他伸出的手,頓時在空中轉了彎,回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後走過來,一屁股坐到喬北的旁邊。


    喬西一看這架勢,再加上今天莫紹謙反常的非要過來顧家一趟,她估摸著也是有事情,一路上旁敲側擊,莫紹謙都沒有給她鬆口,想來也是她也不方便參和的,雖然她跟秦箏從小一起長大,但是她內心還是傾向於自己的三哥顧喬北的,轉眼又想到她自家大哥對於秦箏的那點心思,心裏一陣糾結,最後還是故意連續打了個噴嚏,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的說道:“大哥,我好像有點感冒發燒了,你去屋裏給我找點藥,我回我屋裏躺會兒。”


    黎思思最近一直都生病,又不願意去醫院,所以顧喬東屋裏的藥配備得很齊全,喬西都這樣開口了,顧喬東自然不會拒絕,當即就擔憂關心的看向喬西:“那你趕緊回屋躺著,我去給你找藥。”


    喬西點點頭,從喬北坐的這邊沙發走過的時候,故意挑眉使了個眼神,莫紹謙頓時悄悄的對她豎起大拇指,喬北也是笑了笑,蘇嵐一瞬間也似乎明白了些什麽,衝著喬西笑著點頭。


    秦箏本就不傻,喬西一走,顧喬東又故意被喬西支使開了,顧家的客廳裏,一時間隻剩下她麵對三人,心裏不由得一沉,臉上帶著狐疑的笑著對莫紹謙開口:“紹謙哥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


    “箏妹子這話說得,你不也在麽?”莫紹謙隨和又熟稔的口吻,還朝著秦箏一挑他風情萬種的桃花眼,可是那一瞬間銳利的目光,似把她看透了一般,惹得秦箏一個激靈,再去看莫紹謙的時候,卻見他已經恢複了過來,好像剛剛的銳利是她自己的幻覺一樣。


    秦箏幹幹的笑了兩聲,覺得四周的氣氛有些凝固,忍不住微微撇頭看了一眼之前顧喬東離開的方向,整個顧家,唯獨顧喬東會無論何時何地的替她出麵,替她解圍。


    “秦箏,你今天來顧家,真的是為了我爸的事情道歉的,還是另有目的?”顧喬北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卻帶著肯定,已經沒了跟她繼續繞圈下去的耐心。


    秦箏頓時一愣,臉上的微笑沒有了之前的自然,目光帶著不可置信,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的看向喬北,隨後又看向蘇嵐,咬著下唇說道:“蘇嵐,你是不是跟喬北說了什麽所以才讓他這樣認為?”


    蘇嵐沒有理會她的質疑和位置,隻是平靜的說道:“秦箏,那天你打給喬北的那通電話,是經過他允許的,而且還是開了外揚的。”


    蘇嵐的言外之意,就是要她不要再裝下去了,秦箏聽了這番話以後,頓時就沉默了下來,小巧溫柔的臉上多了一抹驚愕和慌亂。


    “喬北,你都聽到了。”秦箏這一刻反倒平靜下來,既然喬北已經知道她對他的執著,知道她要逼蘇嵐離開,那她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


    “那麽,我被誣陷抄襲,是你在背後策劃的,包括威脅將我被誣陷抄襲發布到網上,甚至報給媒體!這些都是你做的,為了讓我離開喬北!”蘇嵐冷靜的質問著,這樣平鋪直敘的口吻,反倒讓秦箏越發不安起來。


    “蘇嵐,你可別血口噴人!”秦箏一副無辜的樣子,那天的電話,她可沒有這些,想就這樣讓她承認一切,她秦箏才不會上當!


    “箏妹子,你看看這個。”莫紹謙目光有些難受和不忍,卻還是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個文件夾從茶幾上推過去。


    秦箏先是一愣,狐疑的看向莫紹謙,緊接著伸手拿過文件袋打開,把裏麵的東西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然後整理好,重新放回去文件夾,笑著說道:“這些應該給蘇嵐看,給我看做什麽。”


    “箏妹子,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麽?”莫紹謙勾著眼角,笑得妖孽,一如往常散漫,隻是這樣反問的口吻,卻是對秦箏表示質疑。


    秦箏目光掃向喬北,見他目光一直都溫柔繾綣的落在蘇嵐臉上,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自進門起就沒分離過,忍不住更加委屈的咬著下唇,皺眉看向莫紹謙,眼底已經有了淚意,說道:“紹謙哥,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麽?文件袋裏的這些內容,跟我本來就沒有半點關係。”


    秦箏竭力的辯解著,見莫紹謙並不所動,轉而又望向蘇嵐,帶著哽咽的說道:“蘇嵐,我不過是還喜歡著喬北,難道你就要這樣來誣陷我麽?”


    蘇嵐冷眼旁觀秦箏的委屈做戲,突然覺得她之前所有的溫柔都很虛偽,正要開口說話,她身旁的顧喬北卻是語氣冷漠的開口:“秦箏,一定要我跟你說得清清楚楚?”


    秦箏雙眸帶淚的看著顧喬北,顧喬北卻沒有半分情緒波動,拿過文件袋,把裏麵調查的內容拿出來,一點點的擺開,冷淡的說道:“國際珠寶設計大賽中國賽區海選於6月10號截稿,方然參賽的畫稿早就在5月中旬的時候就已經由張悅遞交上去了,但是6月5號的時候,方然的畫稿突然被換成了跟蘇嵐ga夏季珠寶設計幾乎一模一樣的畫稿,而蘇嵐的畫稿在6月3號的時候就已經完稿。秦箏,如果真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是你讓人在6月5號的時候替方然重新遞交的這份畫稿?6月14號ga夏季珠寶設計展的當天,為什麽會來了那麽多媒體記者和托兒?這調查上麵寫的很清楚,是有人告訴媒體記者,6月14號ga夏季珠寶設計展當天,會有重大新聞爆料;還有這些出現的托兒,也說是有人提前就告訴他們,隻要爆出了抄襲,就直接不留餘地的怒罵抄襲者。”


    秦箏望向顧喬北那樣冷漠的神色,委屈得直搖頭落淚,哽咽的說道:“我不知道,跟我無關,是方然自己拿著那份畫稿來讓我幫忙遞過去的,他覺得後來的這份畫稿比之前的畫稿要好,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找人幫他遞過去參賽了。難道就因為我讓人幫方然遞交畫稿,就是我要誣陷蘇嵐抄襲麽?!至於喬北你說的ga珠寶設計當天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難道就憑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你就懷疑都是我做的麽?”


    秦箏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哭得直抽噎,垂著眸子抹淚,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直接的參與,不過是引導了事情的發展而已,就算是通知媒體和買通這些托兒,包括網上發帖和通知確定上報刊登,都不是她親自出麵的,所以,隻要她死咬著不承認,調查的那些根本就跟她無半點關係,也無法證明,是她在背後策劃指引了一切,最多不過是喬北他們的猜測而已。


    蘇嵐和喬北兩人都是冷眼旁觀,倒是莫紹謙一時間沉默了起來,畢竟秦箏說得也有道理,單憑調查出來的這些,也不能夠認定真的就是秦箏在背後策劃引導的一切。


    這也的確是秦箏手段高明的地方,明明能夠懷疑猜測到是她了,偏偏沒有實質的證據來證明這一切。


    客廳裏冷凝的氣氛,唯有秦箏委屈至極的抽噎聲一陣陣的響起,顧喬東拿了藥從喬西房再回來客廳的時候,就看到這幅場景,好似秦箏被人欺負了一樣,蹙眉看向喬北、蘇嵐、莫紹謙三人,最後過來秦箏身邊,抽了紙巾遞到她手裏,安撫道:“怎麽回事?哭得這麽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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