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先生,風水這東西,說白了其實就是看附近的環境適合不適合主人,如果用那些高科技儀器來檢測的話,估計跟我們這些人勘察出來的風水結果也差不多,所以說,普通工廠當然不可能改變一處地形的風水,可是這家工廠不同,據我所知,這家工廠以前好像是一家鋼鐵廠。”


    這名風水先生侃侃而談,看著他的樣子,倒是真有幾分神仙手段的樣子。


    連洪安通在不知不覺間也被這名風水先生的訴說給迷住。


    “沒錯,我調查過,這裏的確是一家鋼鐵廠。”洪安通點頭道。


    “鋼鐵廠其實也算是汙染產業,這家工廠好像就是因為汙染太嚴重,所以才被市委勒令整頓,最後不得已才破產了,洪先生,你想想看,這種經過汙染的地區,怎麽可能會適合人居住,剛才我們的羅盤不斷的旋轉,就是因為附近的磁性太強,而且非常紊亂,以後住在這裏的人,受到磁場的影響,身體肯定會有問題,到時候各種問題一下爆發出來,凶宅的名聲自然而然就傳了出來。”這名風水先生一邊說話,一邊掏出了他懷裏的羅盤。


    這個羅盤此刻仍然在不斷的旋轉,隻不過,可能是因為稍微距離那塊地皮遠了一點的關係,羅盤上的指針旋轉了一陣之後,竟然緩緩停止了轉圈,隻是在不斷的晃動。


    “重汙染地區,難怪。”臉色難看的林婉婷也無奈搖頭起來。


    他們招標這塊地皮,就是準備將其開發成一處標誌性樓盤,可是現在,如果確定這裏真的受到過汙染的話,那繼續在這裏開發樓盤肯定是不行了。


    這樣一塊寶地,立刻就會成為一塊雞肋,毫無開發價值。


    “所以說,要改變這裏的風水,有兩個辦法,一是等上幾十年,這裏的汙染源消失,風水自然就會變好,另外一個辦法,則是花費大代價,購買一些高科技工具,過來這裏尋找出汙染物質,將這些汙染物質全都清理掉,沒有了這些汙染物質,這裏的風水自然就會變好。”那名風水先生繼續道。


    聽到他的辦法,就連林婉婷也有些目驚口呆。


    這兩個辦法簡直壓根就不算是什麽辦法,要是等上幾十年,這裏的地皮產權歸誰都還不好說。至於清理汙染物質,這個辦法就更不靠譜了,這些汙染物質都是鋼鐵廠幾十年積攢下來的,要完全清除掉根本就不可能,而且馬上這裏就要開發了,至誠集團哪有時間先在這裏清理幾年的汙染物質。


    “這也太倒黴了。”洪安通無奈歎息了起來。


    人算不如天算,這次他們盡了最大努力,將土地招標的事情搞定,卻不想現在竟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以後就算是將這塊地皮招標下來,恐怕這裏也不值得他們繼續開發了。


    “這次辛苦幾位先生了,等會我會把這次的酬勞尾款給你們打過去,幾位先生可以先回去了。”有些無奈的洪安通聳了聳肩道。


    “那我們就先走了,洪先生若是還有別的問題,盡可以隨時找我們。”一群風水先生客氣了幾句,便紛紛抬頭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他們一群人大都是開著自己的車子過來的。


    “且慢,幾位先生,我對風水問題也很有興趣,還請你們指點一二。”這些風水先生還沒走幾步,卻突然被周學兵給叫住了。


    這些風水先生雖然不知道周學兵的身份,可是看洪安通對周學兵的客氣態度,他們便知道,周學兵身份不簡單,所以此刻聽到周學兵的話,才剛走出去幾步的他們便紛紛停步。


    “周老大,你什麽時候也學風水學了?”


    “你也懂的看風水?”


    聽到周學兵的話,洪安通和林婉婷臉色頓時詫異的看向周學兵,同時低聲詢問道。


    “略懂一二。”周學兵嘿嘿一笑,走到剛才說話最多的那名風水先生身邊,伸手道。


    “這位先生,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羅盤。”


    本來聽到周學兵說也懂風水的時候,這些風水先生臉色都有些緊張,不過此刻看他問人借羅盤,這些風水先生們的神色頓時輕鬆下來。


    要是真的懂風水的話,怎麽可能不帶羅盤。


    所以在這一瞬間,這些風水先生已經將周學兵當成了一個不懂裝懂,或者說隻是單純對風水學有點興趣的外行人。


    “可以,給你。”那名風水先生將手裏的羅盤遞給了周學兵。


    “我叫周學兵,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這位先生你的貴姓是?”周學兵笑了笑,接過了手裏的羅盤,開口詢問道。


    “周先生客氣了,我叫聞聲,免貴姓劉,劉聞聲。”這名風水先生略微笑了笑道。


    “劉聞聲,好名字,難怪是名風水大師。”周學兵誇讚了一遍這個名字,低頭看了那個羅盤半天,突然抬頭詢問道。


    “劉大師,這個羅盤現在怎麽不會轉圈了。”


    “這個要這樣……”劉聞聲下意識便要過來幫周學兵調整羅盤,可是才剛伸出手,便突然意識到不對,警惕的搖頭苦笑了起來:“周先生說笑了,估計現在四周的磁場變弱了,所以羅盤就不會再動彈了。”


    “原來是這樣。”周學兵恍然大悟一般的笑了笑,舉著羅盤,在四周晃了晃繼續道:“劉大師,你能不能幫我找個磁場比較強的地方,我也想看看這個羅盤轉圈的事情。”


    洪安通和林婉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周學兵。


    周學兵現在提出的這個要求,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風水這一說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要是這個劉聞聲真的能隨便控製羅盤的動作的話,那他現在就不會隻是青岡市一個默默無名的風水先生了。


    “周先生說笑了。”劉聞聲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神色,苦笑道。


    聽到周學兵提出這樣的要求,劉聞聲越發的肯定,周學兵肯定就是一個外行人。


    “不能啊,那真是可惜了,這位大師叫什麽名字?”周學兵看了一眼劉聞聲,突然走向另外一名風水大師身邊。


    這名風水大師頭發都已經花白,在所有風水先生裏麵年紀是最大的。


    “薛實言。”衝著周學兵點了點頭,這名風水先生說出了他的名字。


    “原來是薛大師,能不能把你的羅盤也借我看看。”周學兵隨口笑道。


    用來吃飯的玩意,現在竟然被人這樣隨口說借來玩玩,要是在平時,薛實言絕對二話不說,直接轉頭就走,可是此刻,有些心虛的他卻隻能沉默了片刻,掏出了懷裏的羅盤。


    他的這個羅盤明顯是已經用了許久,跟劉聞聲那個嶄新嶄新的羅盤相比,簡直就像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東西。


    不過越是這樣,便越說明,這位薛大師從事風水這一行業恐怕已經很多年了。


    實際上,在這裏的風水先生當中,就要數薛實言資格最老。


    周學兵接過這個羅盤,低頭看了一眼,竟然接著走到了另外一名風水先生身邊,繼續開始借羅盤。


    接連借到手四五個羅盤之後,洪安通請來的風水先生們的羅盤幾乎已經全都到了周學兵手中。


    “周老大,你這是在幹嘛呢?”洪安通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周學兵。


    此刻周學兵手裏捏著一串的羅盤,要不是這些羅盤都帶著絲帶,周學兵可以捏著這些絲帶,一下將其全都掛在手中的話,隻怕現在周學兵手中根本已經拿不下這麽多羅盤了。


    “草,趕緊過來幫幫忙,沒看我都快拿不下了嗎。”瞪了洪安通一眼,周學兵順手將手裏的羅盤全都丟給了洪安通,就連林婉婷手裏也多了兩塊羅盤。


    林婉婷神色沉默,一直在盯著周學兵,她已經隱約猜到周學兵要做什麽了。


    “我看看,這玩意也就是一個指南針嗎。”周學兵手裏還留下了劉聞聲的那塊羅盤,此刻他上下左右,顛來倒去的監察著這個羅盤,像是一個正在玩耍玩具的好奇寶寶一樣。


    看到周學兵這樣,站在不遠處的劉聞聲卻突然臉色大變,神色驚慌的死死盯著周學兵。


    “劉大師,不要緊張,我也就是看看,絕對不會給你把這玩意弄壞的。”周學兵抬頭衝著劉聞聲笑了笑,突然驚叫了起來。


    “哇,各位大師,你們快過來看看,我找到磁場最強的地方了。”


    隨著周學兵誇張的驚叫,他手裏的那個羅盤指針,好像喝醉了酒的一樣,顛來倒去,沒有絲毫規律的不斷轉圈起來。


    劉聞聲的臉色一下變的鐵青。


    薛實言等人的臉色也變的非常難看。


    “咦,磁場好像又變弱了,你們快看看。”周學兵此刻玩的不亦樂活,一會讓羅盤上的指針快速轉圈,一會又能讓其停下來,停下來之後不久,卻又能讓它再次飛速轉圈。


    這已經不是在勘察什麽風水了,而是在操作玩具。


    洪安通和林婉婷已經清楚的看到,周學兵隻要在那個羅盤上非常不起眼的地方略微摩擦一下,羅盤的指針就會快速的轉動,再摩擦一下,羅盤指針就會停下。


    這羅盤內分明就裝著某個操控指針的工具。


    “草,這是怎麽回事?”洪安通臉色鐵青的將手裏的羅盤直接丟到了地上。


    到了此刻,他哪裏還能看不出來,這些風水先生分明就是聯合在一起哄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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