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說吧,因為什麽把人打成這個樣子的,我看被你打的這人下車就該直接送醫院去了。”


    一名男性乘務警盯著周學兵,有些挪揄般開口詢問周學兵道。


    其實車廂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剛才他們就已經弄清楚了。


    “馬雲,你還問個屁,這個小兄弟真是個爺們,要是換成我,我也把那小子打個半死,這種想要占我們女人便宜的玩意,弄死一個算一個。”車廂的一邊,那名正陪著齊若蘭的女性乘務警聽到這邊的問話,轉頭過來,怒氣衝衝的嗬斥道。


    “咳咳,劉姐,我也就是隨便問問,把人打成這樣,總不能不管不問吧。”這個叫馬雲的男性乘務警察聞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再審問周學兵,起身走出了車廂。


    “老妹,你們就放心待在這裏,這事你們占理,而且我剛才已經去看過那個挨打的小子了,這孫子是裝慫,他身上的傷勢其實沒那麽嚴重,等會下車後,你們到警察局去做個筆錄,差不多就能出來了。”


    這個叫劉姐的女性乘務警察安撫了齊若蘭一句,然後便跟著站了起來。


    “老弟,下次碰到這種事,下手也不要客氣。”衝著周學兵伸了伸拇指,她也轉身離開了車廂。


    車廂內隻剩下了周學兵和齊若蘭兩人。


    “你沒事吧。”齊若蘭立刻站了起來,走到了周學兵身邊,關心的詢問。


    剛才周學兵為她出頭的樣子,現在她可都記在心裏。


    “當然沒事。”周學兵揮了揮拳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齊若蘭態度的變化已經被周學兵敏銳的感覺到,經過這麽一件事,周學兵倒是差不多完全摸清楚了齊若蘭的想法。


    本來他一直以為齊若蘭在意的是他跟林婉婷的事情,可是現在他才弄清楚,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齊若蘭擔憂的根本就是周學兵自身的問題,對於周學兵,齊若蘭知道的太少,正因為知道的太少,所以便一直有距離感,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丈夫甚至情人跟自己有距離感的,因為這種距離感便代表了安全感。


    所以要解開齊若蘭的心結的話,那就隻有消除她心底的這種距離感。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的過去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


    周學兵猶豫了一下,眼神頓時變的堅定了起來。


    他之所以不將自己的過去告訴任何人,是因為他覺的自己已經擺脫了過去,要衝洗開始全新的生活,他不想因為這些過去而讓四周的人每天都生活在恐懼當中。


    可是現在周學兵已經沒有了這些顧慮,最多三個月,他就不得不離開華夏,前去麵對眼鏡蛇兄弟。


    眼鏡蛇兄弟的厲害是毋庸置疑的,更何況現在眼鏡蛇兄弟還跟x組織糾纏到了一起,到時候周學兵要麵對的已經不僅僅隻是眼鏡蛇兄弟,他更加要注意的因該是x組織。


    麵對這種敵對勢力,就算是周學兵也沒有信心保證自己就一定不會死亡。


    所以,他現在並不在意將這些都說出來。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緊接著,因為某些原因我被迫輟學……”


    周學兵說的很仔細,就連他本人都似乎沉湎在這些過去當中,嬉笑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邊上的齊若蘭聽的非常認真,對於周學兵的事情,她本來就已經十分的好奇。


    從成為孤兒,到輟學,然後再到國外,成為雇傭兵,最後再一點點奮鬥……這些事情聽上去很傳奇,可是在周學兵嘴裏說出來,卻普通的好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當然,這也是周學兵刻意將某些足以令人驚悚的東西省略掉的原因。


    “我一直不想讓你知道這些,隻是不想令你擔心,沒想到最後卻仍然不得不告訴你。”


    周學兵笑著看向齊若蘭。


    齊若蘭此刻麵色略微帶著驚愕,顯然是還沒有將周學兵所說的東西全部消化掉。


    之前她一直認為,周學兵的過去肯定非常精彩,可是她卻沒想到,這種精彩卻是在生死之間得來的。


    “我……”


    終於,齊若蘭長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周學兵的電話便突然響了起來。


    這種關鍵時刻竟然有人打電話過來,周學兵對此相當不滿。


    不過,當他掏出手機,看清楚上麵那個號碼的時候,臉色便頓時凝重了起來。


    電話是林婉婷打過來的,不過周學兵知道,這個時候會給自己打電話的絕對不是林婉婷,而隻可能是林虛平。


    “喂,老爺子,你這幾天身體怎麽樣,我外出了兩天,現在正在往回趕呢,等回到金海市我就去看你。”


    周學兵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保持了樂觀。


    可是他心底卻非常明白,林虛平這個時候打過來電話,其中到底意味著什麽。


    “哈哈,你跑出去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了,你可是我的孫女婿,這樣明目張膽的跑出去找女人可不好,婉婷被氣的鼻子都歪了。”林虛平的聲音雖然帶著幾分底氣不足,可是聽上去很爽朗,就好象一個大病初愈的人發出的聲音一樣。


    “孫女婿,你回來之後,盡快過來見找我一趟吧,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一下。”


    林虛平的聲音突然壓低,叮囑周學兵道。


    “沒問題,老爺子,頂多再有一個小時,我就會站在你麵前。”周學兵聲音一下肅穆起來,同樣壓低聲音道。


    “嗬嗬,那好,我就先掛了。”


    林虛平在電話那邊掛斷了電話。


    齊若蘭也已經隱約聽到了周學兵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她對周學兵和林婉婷之間的關係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聽到是林虛平打來的電話,她的臉色也一下難看了許多。


    “恐怕老爺子他時間快要到了。”


    周學兵此刻已經顧不上理會齊若蘭,深吸了一口氣,呐呐道。


    聽到周學兵的話,齊若蘭也一下驚呆了,臉上的不滿神色頓時消失。


    “你說什麽,董事長他……”


    “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若蘭,本來我還準備送你回去的,看來等會咱們就必須要分開了。”周學兵盯著齊若蘭,神色凝重叮囑道。


    “不,我跟你一起去醫院,我也想順便看看董事長。”


    齊若蘭搖了搖頭道。


    到了這個時候,周學兵已經沒心思勸說齊若蘭了,隻能點了點頭。


    時間在這個時候好像過的緩慢了許多,整整一個小時時間過去,火車才漸漸停了下來。


    “喂,你們兩個趕緊出來吧,跟我們一起去警察局做個筆錄。”


    火車剛停下,周學兵和齊若蘭所在的車廂門便突然打開了。


    那個叫馬雲的乘務警察笑著走了進來。


    砰!


    馬雲才剛走進車廂內,後頸便突然遭受到了重擊,人也一下倒在地上。


    “走吧,現在時間緊迫,沒空跟他們繼續糾纏了。”


    周學兵對著齊若蘭招了招手,兩人很快離開了車廂。


    或許是因為那位劉姐的關係,這些乘務警察對周學兵和齊若蘭的看管並不算太嚴厲,兩人很容易就從車廂內混了出去,重新踏在了金海市的土地上。


    “去人民醫院。”隨手從車站召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便開始朝著醫院趕去。


    啪!


    人民醫院病房樓上,周學兵和齊若蘭出現在病房門口,在病房內,林虛平坐在病床上,笑著看向匆匆忙忙趕過來的他們。而林婉婷則站在一邊,臉上似乎還帶著幾分喜色,周學兵和齊若蘭的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看清楚兩人的樣子之後,她才笑著對兩人打招呼道。


    “你們進來吧,爺爺今天的身體比之前好多了。”


    “哈哈,那是因為我早就知道齊經理要來,所以攢足了精神。”林虛平笑著打趣了齊若蘭一句。


    齊若蘭剛加入至誠集團的時候,林虛平還是至誠集團的掌舵人,可以說齊若蘭就是被林虛平慧眼識珠,一步步提拔上來的。


    現在驟然看到已經瘦了一大圈的林虛平,齊若蘭頓時忍不住流出了淚水,像是她這種女強人,幾乎很少有流淚的時候,可是此刻,她卻流淚了,不過,為了不讓林虛平看出來,她臉上還是堆出了幾分笑容,點頭道。


    “董事長,你還是趕緊養好身體,咱們公司的人都等著你回去掌舵呢。”


    “公司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孫女好了,齊經理,最近公司內的事情你去跟婉婷商議一下,我跟這小子說點悄悄話。”


    林虛平笑著將齊若蘭和林婉婷全都趕了出去。


    自從進來房門,周學兵的神色便一直很難看,此刻等到林婉婷和齊若蘭走出去,他的臉色更是不加掩飾,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林婉婷和齊若蘭看不出林虛平的真正身體情況,可是周學兵卻很清楚,現在的林虛平隻怕真的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這一刻。


    本來,按照周學兵的估計,林虛平的身體狀況起碼還能撐上兩個多月,所以當初他跟眼鏡蛇提出交換條件的時候,才會說出三個月的時間,可是現在,時間才過去差不多一個月,林虛平的身體便好像撐不住了。


    他現在精神看上去固然不錯,可是這種精神狀態還有個說法叫做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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