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知道馬阿彪會是這種人,兵哥,你也知道我們混這一行的,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在外人眼裏,我們就是壞人,既然都是壞人,誰會在意這麽多,反正大家都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亮子盯著周學兵苦笑了起來。


    “算了,你還是先幫我看一下這份資料吧,你跟馬阿彪最熟,應該能夠發現這份資料上錯誤的地方。”周學兵搖了搖頭道。


    林虛平笑著擺了擺手。


    金海市街角茶餐廳。


    作為金海市為數不多的茶餐廳,這家店的生意一直很不錯。


    茶餐廳二樓,馬阿彪笑眯眯的坐在一張桌子邊上,慢慢品嚐著這裏新出的一種甜點。


    就連亮子也不知道,這家茶餐廳背後的老板其實就是馬阿彪,清楚這一點的也隻有馬阿彪一個人,正因為這裏被馬阿彪當成了自己的地盤,所以他才特別喜歡來這裏。


    “阿彪哥。”


    突然間,幾道身影從樓下跑了上來。


    這幾人看上去極為狼狽,個個都是鼻青臉腫,好像剛跟人打過一架一樣,茶餐廳二樓的客人們看到這些人,頓時個個麵色一變,有些膽小的甚至直接起身下樓去了。


    “跟我到上麵去。”


    馬阿彪瞪了這幾人一眼,顯然對他們打擾了茶餐廳的生意極為不滿。


    茶餐廳的三樓兼任著茶餐廳的儲物間、住宿間等等各方麵功能,本來外人是無法上來的,不過馬阿彪要上來自然是簡簡單單。


    把這幾人帶到一間裝滿了麵粉的儲物間內,馬阿彪回頭盯著這幾人冷哼了起來。


    “怎麽回事?”


    “是杜亮,我們找到杜亮了。”一行人當中的一人捂著肚子道。


    這一群人正是被周學兵痛毆了的阿駱一行人,現在說話的就是被亮子打的很慘的阿駱。


    “然後你們一群人就被杜亮一個人給打成這樣,灰溜溜的滾回來跟老子報信來了。”聽到亮子的名字,馬阿彪眼前一亮,不過隨即他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他雖然借助那群毒仔的手把亮子趕走,收攏了亮子殘餘手下的他成了新任老大,可是亮子剛去不久,他手下的小弟裏麵絕大多數都還記著亮子的好,這一點讓馬阿彪一直心裏不安。


    眼下這個阿駱其實已經是馬阿彪的鐵杆,亮子出現之後,也隻有他才拚命尋找亮子的蹤跡,想要好好巴結馬阿彪,可是盡管如此,生性多疑的馬阿彪看到如今他這副模樣,還是本能的生出了懷疑。


    馬阿彪對亮子是非常熟悉的,他心裏清楚,亮子雖然勇猛,可是雙拳難敵四手,這麽多人一起出手的話,亮子就算再猛也擋不住,可是看著阿駱這幾人身上的傷勢,馬阿彪便知道,他們非但沒有弄死亮子,反而被亮子打成這個淒慘模樣回來報信……種種跡象,都顯示著情況的詭異,也難怪馬阿彪會懷疑。


    “阿彪哥,我們不是被杜亮給打的,而是被杜亮身邊的一個高手給打的,也不知道杜亮到外頭什麽地方找了一個牛逼到極點的高手,他一個人就把我們一群人打成這個樣子,而且他身上還帶著槍,我敢說,那個人絕對是個玩槍的老手。”阿駱慌張的解釋道。


    為了提高自己話裏可信度,他甚至不惜捏造了許多關於周學兵的謊話,用來襯托周學兵的牛逼。不過他這樣倒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竟真的將周學兵的真正能力猜出了一星半點。


    光是這一星半點,就已經足以讓馬阿彪重視了。


    靠著一幫外地毒仔發家的馬阿彪對這些來曆不明的人是最為看重的,所以在阿駱提到周學兵的時候,馬阿彪腦袋裏轟的一聲,立馬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杜亮這家夥僥幸活了下來,當然不甘心就這麽被我弄倒,所以跑到外地去找了這麽一個幫手回來……要是光是他們兩個人的話,我倒是不在乎,可若是他們背後還有其他人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馬阿彪臉色陰沉,靜靜沉思了片刻,突然轉身朝著外頭走去。


    “都跟我一起走,咱們去見豹子。”


    走出街角茶餐廳,馬阿彪又接連召喚了十幾位小弟,然後一群人才開車朝著金海市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駛去。


    這地方就是那幫南方毒仔的藏身之地。


    販毒這種行為無論在什麽地方都是被明令禁止的,一旦沾染到毒品,哪怕隻是一丁點,也絕對會被判重刑,所以絕大多數毒販幾乎都是用命在賺錢,同樣,他們對自己的命也不怎麽在乎,正是因為有這樣一群亡命徒,所以馬阿彪才嚇住了李曉光等其他幾位大哥。


    現在馬阿彪去見的這個豹子就是負責金海市毒源的一個毒販,豹子的真名已經沒人知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隻知道他叫豹子,這也是這些毒販的一種自我保護手段。


    馬阿彪已經來過這裏多次,所以這一次也相當順利就見到了豹子。按照慣例,一向都是隻有他一個人能夠見到豹子本人的。


    他被帶到豹子身邊的時候,豹子正在仔細的擦拭著手中一把72式手槍,這把黝黑的手槍散發著幽幽冷光,把手處更是光滑可鑒,顯然是經常被人使用。


    豹子是一個非常年輕的人,他看上去頂多也就二十來歲,身材不高,不過肌肉卻十分結實,長的極為普通,留著一個板寸頭,身上穿的也是一身極為普通的t恤,要是他走在外頭,絕對會被人誤以為是一個正在上學的學生。


    不過馬阿彪卻不敢在豹子麵前有絲毫的大意。


    哢嚓!


    目光一直凝視在手槍上的豹子熟練的在手槍上一推,便打開了手槍的保險,然後舉起手槍,瞄準了馬阿彪。


    神色冰冷的他冷靜的通過手槍準星瞄準著馬阿彪,似乎一等瞄準之後,馬上就會開槍射擊一樣。


    一股冰冷的氣息從豹子身上散發出來。


    盡管知道豹子不可能會真的射殺自己,可是馬阿彪身上還是滲出了冷汗。每次他和這幫毒仔見麵,心底都會不自主的生出這種恐懼感。


    雖然說起來他跟這些毒仔一樣,都是出來混的,可是馬阿彪心裏清楚,自己跟眼前這些毒仔比起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甚至可以說,光是此刻出現在這裏的這幾名毒仔,就足夠把他給滅上無數遍。


    “豹子哥,咱們還是先把手槍收起來吧,萬一走火可就不好了。”馬阿彪嗬嗬笑了陪著笑了一下道。


    “放心,現在沒有裝子彈的。”豹子麵無表情的輕輕搖了搖頭,用帶有濃厚南方口音的語氣道。


    繼續瞄準了片刻,豹子回手收回了手裏的手槍,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子彈,一顆接一顆的開始裝子彈。


    “你來這裏做什麽?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過來找我嗎?”豹子一邊裝彈,一邊淡然開口了。


    作為一名毒販,豹子一向對自身的行蹤十分保密,就連馬阿彪也時常不知道豹子的蹤跡。


    也就是最近金海市平靜了許多,所以豹子才會在這個地方多呆了幾天。


    “豹子哥,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們幫我收拾的那個杜亮又回來了,而且他可是帶著人回來的,明顯就是為了對付我,我要是完蛋了,咱們剛剛建立起來的供貨線路就又要斷掉了。”


    馬阿彪靠近到豹子身邊,鐵青著臉道。


    他這話明著是訴苦,可是實際上卻隱約是在指責豹子,當初豹子可是答應過馬阿彪,絕對會把亮子悄無聲息的弄死,可是最後,亮子非但沒死,反而逃了出去,現在亮子回來報仇,在馬阿彪看來,豹子這群人當然要負主要責任。


    不過馬阿彪根本不敢真的嗬斥豹子,也隻能夠用這些小手段略微出口氣而已。


    “杜亮,這個人回來了?”豹子抬頭看向馬阿彪,他的眼神裏透漏出凝重神色:“這個人我找了他很久了,當初他被人悄無聲息的救走,我也想要從這個人身上找到救他的那個人。”


    “豹子哥,根據我手下的人所說,這次杜亮身邊就是跟著一個高手,這個高手獨自一人就幹掉了我手下十幾號人。”馬阿彪眼前一亮,開口道。


    “狗屁高手,這隻是因為你手下那些渣滓都太弱了,現在你馬上派人出去,幫我找到這個叫杜亮的。”豹子點了點頭,繼續裝子彈。


    “豹子哥,我來這裏是想要找你借幾個人,隻有你手下的兄弟點子過硬,我絕對信得過,要不然我還真有些擔心杜亮那家夥找上我。”馬阿彪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咬牙道。


    其實他對這些毒仔的特性很了解,知道他們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和任何人有過多的接觸,這種保護自身的特性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


    不過這次杜亮的重新出現已經讓他充滿了危機感,而對於手下的那些小弟,馬阿彪又無法完全相信,所以他隻能過來找豹子,尋求豹子的庇護。


    畢竟,現在他跟豹子可謂一條船上的人,無論從哪方麵看,豹子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說出這番話之後,馬阿彪便盯著豹子,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旦豹子拒絕的話,那他就直接要求留在豹子身邊,一直等到豹子幹掉杜亮之後再重新出山。


    畢竟,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還是自己的命。


    “可以,我可以暫時讓jake和杜魯加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不過這筆買賣的收益你要少六成,我的兄弟們不會憑白冒險的。”豹子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想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道。


    “這個是不是太多了一點……”馬阿彪有些肉疼的搖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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