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都皇宮大殿上,文武官員進入大殿,隨著一聲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年輕的宣景帝入場,百官拜見,不過並不需要跪拜禮,對於一些年齡大或者重要的官員,甚至還有凳子坐,大部分官員則是站著。


    “今日有什麽事情要說的嗎”


    “啟稟聖上,臣有奏”


    “說”


    “是,近日信涼伯之子趙仙緣,攜奴仆大鬧雍都,先是無故毆打江州士子,致使士子手臂受傷,恐怕不能參加科舉,還將其書童打致重傷,信涼伯威逼青衣衛放人,之後趙仙緣又帶著信涼伯家中護衛,於大街上圍殺抓趙仙緣的青衣衛總旗官,揚言信涼伯家中有仙人,天下乃是仙人的天下,要將那總旗官殺死,以此引發民怨沸騰·····”


    一個年輕的言官禦史衝在最前麵,直接將這幾日的案子說了出來,一眾大佬們眼觀鼻,鼻觀心,可不知情的人卻嘩然起來。


    “那趙仙緣竟然跋扈至此?信涼伯何在”


    “臣在”


    “禦史所說,是否當真”


    “是真的,臣教子無方,死罪”


    信涼伯回答道,昨日勳貴已經商量好了,這個案子是否認不了的,他一旦否認,文官必然是要拿出實質性證據來的,到時候他們更不利,所以直接承認就行了,挨打要立正。


    “天下何時成你趙家天下了”


    “臣冤枉,臣子並沒有說這話,此乃民間構陷之言”


    “哼,空穴來風嗎”


    “臣死罪”


    “刑部何在”


    “臣在”


    “當街致人重傷,圍殺朝廷官員,按律如何處置”


    “回聖上,按律當斬”


    “聖上,那青衣衛並未死去,我兒沒有殺官”


    “擬旨,信涼伯趙良,教子無方,致使其子趙仙緣無視律法朝綱,鬧事傷人,意圖殺害朝廷命官,罰信涼伯俸祿三年,奪其舉薦問仙閣名額一次,其子趙仙緣,罰杖五十,牢獄三年,此生不得為朝廷經製之官,不得繼承信涼伯爵位”


    宣景帝看著眾臣說道,信涼伯趙良一聽,幾乎都要暈過去了,這個處罰太嚴重了,罰俸不算什麽,大家都不靠俸祿吃飯,可奪走他舉薦問仙閣的名額就太嚴重了,這讓信涼伯府會失去最大的依靠。


    “趙良,你可認罰”


    “臣教子無方,認罰,不過臣也有本奏”


    “奏”


    “是,臣揭發·····”


    信涼伯忍著心中怒意,拿出了自己的奏折,立即開始控訴,文官不是要整他嗎,那行,他也會揭發。


    勳貴的二代們不是東西,那文官的二代就是好人了?


    可以說,趙仙緣做過的那些事情,很多文官的子嗣也做過,有些有證據,有些沒證據,不過沒關係,咬就對了。


    文官那邊聽完,頓時大怒,紛紛出言斥責,朝堂頓時亂作一團,要不是有侍衛在,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宣景帝看著這亂局,麵上震怒,但心中缺樂開花了,作為皇帝,他不怕臣子鬥,就怕臣子不鬥,這要是一團和氣了,該擔心受怕的可就是他了,因為這意味著他已經被架空了。


    ········


    一連七八天,勳貴和文官兩派都在瘋狂的舉報,他們派出大量的人手,去調查雙方子嗣的犯罪情況,甚至各自動用關係,去查證,因為隻有鐵證如山,朝廷才會降罪懲罰,要不然皇帝也不傻。


    慢慢的,情況失控,他們不滿足針對對方的子嗣了,開始針對勳貴和大臣本身了,皇帝這才叫停,一場由小人物引起的黨爭暫時結束。


    雍都牢獄,信涼伯和其夫人看著重傷的趙仙緣,信涼伯臉色陰沉如水,而他夫人則是嚎啕大哭,他被打了五十板子,本來信涼伯已經打點好了,可下手的人依舊是很重,趙仙緣已經是半廢了。


    “爹,為孩兒報仇啊,殺了那個青衣衛,是他指使的,就是他指使的”


    趙仙緣趴在草堆上對著趙良哭訴,本來他家的人是告訴過他,打板子是走個過場,那些行刑的人手藝極高,棍子使得出神入化,幾棍子下來,可以把人打殘打死,也可以就是一些皮肉傷,自由控製,如果不是有人指使,他怎麽會被打得這麽重。


    “你放心,他會付出代價的”


    趙良冷冷的說道,區區一個總旗官,不過是榜上了幾個文官,竟然敢如此狠辣,趙仙緣已經得到了懲罰,還不放過他。


    與此同時,青衣衛,江武也在詢問是否江誠買通了行刑手,幾乎把趙仙緣打殘。


    “怎麽可能是我,我有銀子沒地方花啊”


    “那會是誰”


    “渾水摸魚之輩唄,我們家這麽跳,你不會以為青衣衛沒人眼紅我們吧”


    “我去解釋清楚”


    “不用,解釋不清楚,信涼伯已經恨我們了,解釋也沒用,反倒是做賊心虛”


    江誠攔下了江武,這哪裏解釋得清楚,你說沒幹就沒幹啊,也不差這點仇恨,不過趙仙緣真不是他弄的,江誠沒這個心思。


    “如今文官和勳貴的鬥爭告一段落,以後勳貴要整我們就輕而易舉了,日子恐怕是不好過”


    “那就徹底滅了勳貴?”


    “你···”


    江武被江誠嚇到了,這家夥哪來的殺性,而且勳貴是這麽好滅的嗎?


    “滅勳貴很難,但滅信涼伯不難,隻需要讓他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就行了,私學仙法,勾結妖魔和仙逆黨,破壞科舉,都可以做到”


    “你不要輕舉妄動,信涼伯沒出招之前,你別動手,要不然我們理虧,朝堂鬥爭,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下殺手的”


    江武連忙說道,朝堂鬥爭,尤其是有派別的,除非能把他們一群人整死,要不然最好別下殺手,別到時候人家反撲,搞一個兩敗俱傷。


    “我知道了,先這樣了,我有事出去一趟”


    江誠點點頭,信涼伯要是不動手,他也不動手,要是他敢動手,江誠也不會坐以待斃,江誠還有招術對付他。


    江誠來到萬盛樓,陳承淵很快就出現了,對江誠說道“我想在賬上支一些銀子”


    “用來做什麽”


    “結交一些朋友”


    “你那些士子朋友?”


    “是的,士子之中人才不少,他們沒有靠山,科舉很難考上,正是我結交他們的好時候”


    “你知道他們的底細嗎”


    “知道一些,都是窮苦人家出生,考上舉人之後雖然不像之前那麽窮苦,但同樣是難以施展心中的抱負,按照先生所教,他們的主要矛盾就是要施展自己的抱負”


    “可以,我銀子借給你”


    江誠點點頭,陳承淵走歪了,不過沒關係,歪不歪都一樣,陳承淵就是他的棄子而已。


    “多謝先生”


    “讀書人最是清高,身份不匹配,終歸是要看不起你的,我沒法立即幫你弄得官身,但我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


    “請先生請教”


    “萬盛樓我交給你管理,不管是遇到麻煩還是因為什麽樣子,我都不管,包括你可以決定店裏的新菜品或者更換供應商,我隻會給你解決一些官麵上的麻煩,總之,都是你說理算,然後我們統計過去三個月萬盛樓盈利的平均數,隻要超過這個盈利,多於的你可以拿走一半”


    “這···”


    “沒聽明白吧,假如平均數是一個月賺一千兩,你這個月賺了一千一百兩,你可以拿走五十兩,另外你該有的待遇依舊是在,快速的轉到錢財,用來置辦產業,有銀子了,你才能結交朋友,才能蓄養一些人馬,造反,第一要素是要有錢,沒錢,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都不會理你”


    <a id="wzsy" href="http://m.siluke.com">思路客</a>


    “聽明白了,多謝先生成全”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好好努力,在雍都城闖出一番事業來,這才是你的根基所在”


    “我明白了”


    陳承淵點點頭,他還真沒什麽錢,雖然繼承了南王的名頭,但他們在南荒實在是太苦了,連和周覆安北上的路費都是攢的,而現在江誠給他這麽一個機會,他還是很感激的。


    尤其是現在春闈在即,外來士子極多,這些士子之中有些是很有錢的,最近萬盛樓的生意比之前更加火爆。


    江誠很快叫來了掌櫃,告訴他,以後萬盛樓以陳承淵為主。


    “東家,是我哪裏做得不對嗎”


    “不是,而是我和他的祖輩認識,欠他一個人情,你放心,你自有用處,不會虧待你的”


    “是,東家”


    “以後會有新的店鋪開起來,你以後還是掌櫃”


    江誠對掌櫃的說道,這人老實可靠,江誠用得順手,到時候開新的店鋪還可以再用他。


    掌櫃帶著陳承淵去交接事情了,江誠站在窗戶上,看著外麵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的信念越發的清晰起來。


    馬洛斯的安全需求理論,第一個是生理需求,這個他已經達到了,第二個是安全需求,第五個則是自我實現。


    在大魏這種情況下,第二個安全需求其實比自我實現更難,因為這個世界上有皇權和仙門,隨時可能讓人猝不及防的死去。


    所以江誠把安全需求定在了最高位,並且是直接跳過其他的需求,直接想要獲得安全,而要安全,他就需要實力,不管是群體的還是個人的,他都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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