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大玄覆滅之前,當屬鼎盛時期,為了有充足的人口,曾經下過廢奴令,禁止豪門大戶蓄奴,還規定了戶主要保障奴仆的權益,不可隨意打殺等。


    大魏成立之後,全盤接受了大玄的遺產,包括律法,然而大魏雖然依舊也有廢奴令,卻加重了賣身契的效果,簽署賣身契之後,人就不再是人,而是物品了,主人家對簽署賣身契之人有生殺大權,比之前朝的蓄奴更為惡政。


    朝中大臣曾屢次進諫,想要修改這一條律法,然而都失敗了,因為大魏需要大量這種不屬於人的東西去挖山開礦種田,為仙門尋找靈玉,種植靈穀。


    江誠和煙煙商議許久,覺得要從無憂樓楊媽媽手上換走雲兒的賣身契,唯有以勢壓人才行,那個老鴇最為貪婪,如果正常贖買,必定開出天價。


    第二天下午,酉時兩刻,江誠從青衣衛點了七八個力士,來到了無憂樓門口,一字排開,不進門,不喊人,就這樣盯著過往的行人。


    沒一會兒,老鴇就從無憂樓匆匆的出來,對江誠說道“江大人,你這是何意”


    “你說什麽,本大人沒聽懂?”


    “江大人,無憂樓戌時就要開門待客,你們站在門口,我們怎麽做生意”


    “笑話,你們做你們的聲音,我執行我的任務,與你何幹,青衣衛接到線報,有仙逆黨出沒於勾欄街,此乃是為了抓捕朝廷重犯,難道你們做生意比抓仙逆黨還重要?”


    “江大人,雍都城哪有什麽仙逆黨,妾身要是何時得罪了江大人,請江大人明示,要不然此事絕不罷休”


    “知道你們背後有人,那又如何,現官不如現管,你今天把我弄走,明日我再來,對了,聽說你們無憂樓有個常大爺,武藝高強,我江某人不服氣,準備向他挑戰,問問他什麽時候有空”


    江誠獰笑一聲,做出一副滾刀肉的樣子,看得老鴇是心驚肉跳,她更搞不懂常大又如何得罪了這位爺了。


    不過江誠那句現官不如現管卻是戳中了她的心坎,所謂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她背後的確是有人,可除非因為這點事情把整個江家拍死,要不然三番五次的誰受得了,背後的大人也不可能天天出麵幫他們擦屁股。


    “江大人查案幸苦了,不如進無憂樓喝杯茶?”


    “也好,那就勞煩楊媽媽了”


    江誠不是真的來搗亂的,自然是要答應下來,隨即進了無憂樓。


    “江大人,您要做什麽就直接跟妾身說,玩這一套就沒意思了”


    “雲兒在我手上,我要她的賣身契”


    “雲兒,嗨,我當是什麽事情呢,不就是賣身契嘛,好說”


    “開個價”


    “一千兩銀子就行”


    “十兩銀子”


    “開什麽玩笑,江大人,你可知道我買她花了多少錢,這麽些年養著她又花了多少錢,還教她琴棋書畫,這些都不用錢的嗎,一千兩銀子,少一兩都不行”


    “你買雲兒隻花了二兩銀子,養活她七八年是沒錯,可也不過是給一碗剩飯,相反,雲兒為你樓中的姑娘洗衣做飯,端茶倒水沒少做吧,給你賺的錢早就超過了二兩銀子了,這樣吧,我加一倍,二十兩銀子,如何”


    “江大人,這不行,我們幸幸苦苦·····”


    “楊媽媽,你似乎沒有想到一點,我為什麽要給雲兒一個丫鬟贖身”


    “這····”


    “無憂樓應該有些傳言,難道你不仔細想想,前些日子,為什麽要弄死雲兒,不琢磨琢磨?”


    江誠又露出了陰冷的笑容,老鴇頓時臉色一變,刺殺案不久,她的確是接到了上麵的指令,讓她弄死雲兒,隻是老鴇貪財,讓常大把雲兒賣掉,卻不料半路被人搶走,一想到這裏,老鴇就驚恐起來了,不會又是涉及到什麽了吧。


    “江某這是給你送瘟神呢,你倒不知情,嘖嘖,行了,不說了,我走了,以後不來了”


    “別別別,江大人,你好歹加一點,加一點就行,二十兩實在是太少了”


    “行吧,三十兩,不能再多了,楊媽媽,再多我也不幹了,到時候又不是找我麻煩”


    “行,三十兩就三十兩”


    “那你派個人拿著賣身契去衙門交割,我已經打點好了”


    “好,好,我這就去拿”


    “等一下,我問一下,如果煙煙姑娘要贖身,得多少銀子”


    “煙煙姑娘沒一萬兩不要想,此事沒得商量,她和雲兒可不一樣,那可是我家的千金小姐”


    老鴇一臉警惕的看著江誠,不會是連煙煙也想買走吧,三十兩,那是做夢,她就算是拚了老命也不會答應的。


    ········


    “別哭了,再哭眼睛都哭花了”


    吉祥街,雲兒的小院子裏,雲兒拿著賣身契,哭得稀裏嘩啦的,差不多有半小時之久了,江誠都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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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人,我····”


    “讓她繼續哭吧,重生新生,該哭,如同嬰兒啼哭一般”


    煙煙回答道,她的眼睛也紅了,羨慕的,從今天起,雲兒就是自由身了,而她還在魔窟之中。


    “再哭我可沒時間教廚藝了啊,你們以為我時間很多嗎?”


    “江大人真要讓雲兒當廚子?”


    “有什麽不可以嗎,我東西都買好了”


    “江大人如何會庖廚之藝,江大人出自官家”


    “雍都城的六七品官員比狗都多,這算啥,行了,你們慢慢哭,我做飯去了”


    江誠回答道,這一個多月,他算是把雍都城的美食吃了一個遍,可大魏的美食也就那樣,在江誠看來,那就是美食荒漠地帶,十分的枯燥。


    大魏有炒鍋,也有辣椒這些調料,但他們卻不會用,大部分還是一鍋燉的水平,幾家所謂的頂尖酒樓也就是曾經的路邊菜館水平。


    江誠擼起袖子進了廚房,雲兒不敢再哭了,連忙跟著進去,幫忙燒火,江誠洗鍋燒油,又仍了一些糖進去,開始炒糖色。


    “這叫做炒糖色,把糖炒至冒泡就差不多了,然後把五花肉倒進去翻炒,糖不能炒焦,要不然味道就變了,這樣炒出來的顏色鮮豔紅潤,比醬油的看起來更好看·····”


    江誠一邊做,一邊解釋,這讓他感覺回到了做自媒體的時候,想當年江誠剛畢業時,也不是職場裏的老魚,那也是奮鬥逼一個,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自媒體博主。


    美食,探店,旅遊都做過一段時間,而且還挺成功的,直到被為他運營包裝的資本一巴掌掀翻在地,江誠才醒悟過來,麻溜的滾回老家考了一個單位上班,每天上班摸魚,不亦樂乎,再直到摸著摸著就摸到大魏來了。


    “行了,就這樣,火小一點,燉上半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等到將其餘香料都扔進去了,江誠加了一勺水進去,讓雲兒把火弄小,慢慢燉。


    “江大人,您做的這是藥膳嗎?”


    “不是,這叫做紅燒肉”


    “紅燒肉?”


    “對,這豬肉的做法比羊肉多,我這些天慢慢教你們,以後還有東坡肉,把子肉的做法····”


    江誠回答道,大魏的食譜之中,以牛羊肉為尊,不過牛在這裏依舊是昂貴的生產工具,所以多的是羊肉,為貴族喜愛,反倒是豬肉,已經成為平民階層的食譜,但豬肉的做法還沒開發出來。


    江誠家裏,是男人做飯厲害,從初中開始,逢年過節都是他和他老爸在廚房忙活,大學時,他憑著一個電飯鍋還能玩出花了,蒸饅頭,做蛋糕,無所不能,同宿舍那幾個兄弟,想要改善夥食了就得求他。


    “這樣能賣出去嗎?”


    “當然可以,不過這個售價是一個問題”


    江誠有些頭疼,大魏這裏,香料很多都還是藥材,比如桂平八角之類的,而胡椒一類的還是奢侈品,普通人的香料也就薑蔥蒜三種了。


    香料價格比肉貴多了,這也導致成本不低,沒法走平民路線,估計到時候還要走高端路線,如何推廣又是一個問題。


    煙煙兩人對此是保持懷疑的,江誠讓她們嚐試了再說,用實力說話。


    紅燒肉燒製的時間不短,這個期間江誠給雲兒科普一些做菜的技巧,主要就是香料材料的搭配以及刀工之類的,至於火候什麽的,會廚藝的人基本上不會很差。


    最重要的則是創新,這個江誠就拿手了,類似於佛跳牆,開水白菜這種高端複雜的他的確是不會,可其他的可就太多了,就豬肉,雞鴨鵝這種常見食材,起碼有個上百種不同做法,說了半個時辰,江誠嘴都要說幹了,兩人聽得也差點流口水了。


    她們算是大開眼界了,沒想到庖廚之術還有如此多的變化,如此多的做法,簡直是驚為天人。


    “時間差不多了,大火收汁”


    江誠打開看了一眼,汁液差不多了,大火燒個兩分鍾就倒出來了,紅燒肉色澤油亮,看起來非常漂亮。


    “恩,好好吃,小姐,你嚐嚐,真的好吃,一進嘴巴就化了”


    “入口即化,肥而不膩,這是紅燒肉的特點,可惜忘記煮飯了,要不然配上大米飯,能吃三碗”


    江誠也夾了一塊,閉上眼一副極為享受的樣子,他也好久沒有吃到這個味道了,家鄉的味道啊。


    然而等江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發現,煙煙和雲兒都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而在他對麵,有一個老頭,正在伸手去夾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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