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的話,就如一盆涼水一般,猛地澆在了我頭上!龍騰跟我示好,原來是要算計我?!


    我趕緊問:“老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有,您先前說,龍騰怕你,這又是為什麽?”


    秦總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說:“目前的鋼鐵形勢,你了解有多少?”


    我就說:“具體的不太了解,但國內鋼鐵形勢直線下滑,這我還是知道的,就連新聞都報到了,目前鋼鐵產能嚴重過剩,好像形勢不容樂觀!”


    秦總點點頭說:“嗯,不是不容樂觀,而是舉步維艱;尤其是民營企業,根本就看不到明天!所以龍騰那邊,已經完全放棄了這一產業,正拚命往鋁合金產業轉型。”


    我說:“這個您先前說過,隻是我不明白,這跟咱們有什麽關係?就以龍騰的實力,若想幹掉咱們,也不在話下啊?他為什麽非要跟咱們合作?”


    秦總一笑說:“重點就在這裏!他把龍騰集團的未來,全部都壓在了鋁合金產業上;而我在外麵這麽多天的奔走,其實就做了一件事!但這件事,足以讓龍騰害怕!”


    “什麽事?!”我趕緊問。


    “斷龍騰的後路!”秦總把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斷他的後路?這個……”我聽不大明白,龍騰那麽有錢,秦總怎麽可能斷他的後路?


    秦總看著我說:“整個北方的鋁土礦公司,已經形成了大聯盟;目前我正在和南方的九爺談,隻要再把九爺拉過來,那麽全國的鋁土資源,就掌控在咱們手裏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地渾身一顫!秦總所說的“斷後路”,原來是這個意思!龍騰再厲害,如果他手裏沒有鋁土資源,那他還拿什麽生產?靠進口嗎?這完全就不可能實現;運費、海關所開支的費用先不說,人家國外政府,更不可能讓自己國家的礦產資源,對外大規模輸出。


    所以,龍騰怕了,即便他把所有市場都占有過來,如果沒有生產原料,他照樣玩兒不轉!但我疑惑的是,秦總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能力,把整個北方的鋁礦廠商全部聯合起來?!


    “老哥,這麽大的工程,您是怎麽辦到啊?”我吃驚的問他,這個計劃,簡直太瘋狂了!


    秦總喝了口水說:“小誌,咱們也是開鋁土礦的,那我問你,如果將來,全國各地的鋁土礦廠商有很多,但買家卻隻有龍騰集團一家,那時我們會麵臨什麽情況?”


    我想了一下說:“龍騰集團肯定會壓低鋁土價格,而且極有可能,在鋁土礦行業內部,還會出現惡性壓價競爭,來拿到龍騰集團的訂單。”


    “對!”秦總點頭說,“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都懂!鋁行業,不是單一市場,而是一整套的產業鏈;從原料開采,到成品銷售,任何一環如果出現了壟斷現象,那麽對其它環節來說,都是滅頂性的災難!”


    “所以這些鋁土礦廠商,自然而然地通過您的組織,形成了一個大聯盟?!”我激動地說著,對秦總的謀略,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秦總點上煙,抽了一口說:“這事兒我沒有正式出麵,畢竟如果被龍騰發現,這事兒是我攛掇的,那咱們這個小廠,首當其中的要倒黴。不過我的幾個老朋友,在鋁土礦行業裏麵,都比較有影響力;我是把他們說服以後,讓他們站在前麵,將北方鋁土行業緊緊擰在了一起;而且,目前咱們聯盟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對抗龍騰,打碎他的壟斷夢!”


    我咽了咽口水,但又有些擔心地說:“那南方呢?北方買不到原料,龍騰完全可以從南方進貨;他在南方也有廠,咱們的聯盟,恐怕對他的製約性不大吧?”


    聽我這樣問,秦總歎了口氣說:“不用擔心,我這邊,正在跟南方的九爺商討;要知道,他可是南方鋁土礦的大佬,隻要把他拉過來,那麽南麵基本上就穩操勝券了!而且即便他不跟咱們合作,他也不會跟龍騰合作,他倆都是南方的老虎,本來就是水火不容的勢力!九爺那邊,巴不得龍騰集團完蛋呢!”


    秦總這樣說,我算是全明白了!難怪龍騰一再向我示好,甚至不惜丟掉龍家的顏麵,把眉眉的死亡證明開出來給我!原來他真的怕了啊?!


    本來我還納悶兒,龍騰集團的鋼鐵產業做得那麽大,為什麽鋁產業卻隻有那幾家小廠,而且倒閉了他也不心疼;原來是人家九爺,占據著南方的鋁產品市場,占據著大部分的鋁礦資源!


    我長舒了一口氣說:“那現在,龍騰集團要跟咱們合作的事情,我們該怎麽辦?”


    秦總一笑說:“堅決不能同意!如果咱們一旦跟龍騰合作,也就意味著,背叛了我們辛辛苦苦成立的鋁土礦聯盟;這就是龍騰的計策;如果咱們倒戈了,那西廠的礦脈,就能給龍騰提供源源不斷的鋁土資源;隻要龍騰緩過勁來,那鋁礦聯盟可就完蛋了!這麽做,咱們這是坑人家啊!”


    聽到這裏,我後背頓時都出了汗!真沒想到,在這簡簡單單的合作背後,竟然還牽扯著這麽龐大的關係網!


    試想一下,如果秦總不來,如果我一時衝動,答應了龍騰;那麽接下來,我不僅會被整個行業排斥,同時也真的會淪為,龍騰手下的一條狗!


    難怪,難怪一向無利不起早的龍騰,會那麽果斷地給我寄來眉眉的證明,難怪要給我老淚縱橫的打感情牌,拿孩子說事;原來他一直都在算計我,甚至在算計整個鋁土行業。


    想到這裏,我鄭重地看向秦總說:“老哥,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拿到這個。”說完,我把眉眉的死亡證明,放到了秦總麵前。


    他結果來,掃了一眼,最後歎了口氣說:“哎!好事多磨啊,不過現在好了,你跟那個白丫頭,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領證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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