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做好了,滿滿的一桌,整個屋子裏都飄滿了香氣。


    白父卻沉著臉,問白姐說:“他呢?怎麽還沒過來?”


    白姐解下圍裙,趕緊掏出電話說:“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應該快到了。”


    白父攥著拳頭,狠狠往茶幾上捶了一下說:“真是個混賬,來我這裏吃飯都敢遲到,簡直不把我這個嶽父放在眼裏!”


    我就趕緊說:“伯父,您別生氣,姐夫是大老板,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


    “什麽姐夫?就是個狗屁!混賬東西一個!”白父剛罵完,客廳的門就開了;麻男晃著身子,胳肢窩裏夾著錢包,一臉橫肉地走了進來。


    他頭上纏著紗布,個子不高,而且體型微胖,乍一看上去,就跟抗日劇裏的龜田太君似得;當然,我不是因為恨他,才說這話損他;但他確實很醜,除了有錢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優點。


    麻男走進來,轉頭看到我,猛地驚了一下,幾乎本能地伸手,抄起門後的拖把擋在胸前。


    白父立刻瞪眼說:“你個混賬,你想幹嘛?”


    麻男憤憤地看著我說:“爸,說好了請我吃飯,您叫他來幹什麽?!”


    白父捏著煙鬥,咬著牙說:“小誌是我表侄,是我們家親戚,怎麽著?他來這裏,我還要經過你同意?!”


    麻男聽了,憤怒地扔下拖把杆,冷冷一笑說:“嗬!你的表侄子可是夠能耐的,連打了我兩次!老頭子,別說我不給你麵子,有些仇,是要還的!”


    “你!”白父紅著眼,氣得渾身發抖。


    白姐趕緊過來打圓場說:“哎呀,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說那些幹嘛?天都黑了,快過來吃飯吧!”白姐拉著她父親,麻男走過我身邊的時候,用肩膀撞了下我。


    我捏著拳頭,一肚子的火氣;這個混蛋,他竟然連自己的嶽父都不尊重,我次奧他媽的,他還真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走到飯桌上,我看著麻男那副吊兒郎當的嘴臉,真想摸起酒瓶子,狠狠掄他一頓!可我不能那樣,畢竟這頓飯,是白姐和白父,故意幫我設的;他們擔心我,怕麻男報複我,這些我都懂。


    吃飯的時候,我主動給白父,還有麻男倒了酒;我舉起酒杯說:“姐夫,先前的事,都是我不對,您是大老板,不要跟小孩我一般見識;今天在這裏,當著家人的麵,我給您賠罪了。”


    麻男聽了,卻是不屑一笑說:“賠罪?嗬嗬,臭小子,在白城,敢打我的人不多,敢打我兩次的人,你是第一個!”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繼續說,“想賠罪是吧?可以,沒問題,當著家人的麵,這個麵子我不能不給。”他說著,拿起桌上的白酒遞給我:“一口氣都喝了,喝了咱們就兩清!”


    “你這個混蛋!”白父把煙鬥一摔,紅著眼說:“麻男,在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嶽父?!”


    麻男冷笑著,斜了白父一眼說:“您可別生氣,氣壞了我也不負責;麵子我給了,機會我也給了;我被打成這樣,總得要個說法吧?他那麽英勇,那麽厲害,一瓶白酒而已,能難倒他嗎?”


    “你……”白父還要說話,我趕緊打斷他說:“好,我幹,姐夫給麵子,我不能不要!”


    說完我拿起酒瓶,對著瓶嘴就吹了起來;說實話,那酒56度,聞一口都辣嗓子;我這樣猛灌,那滋味簡直就跟要死了一樣,不敢喘氣,不敢停頓;我怕一停下來,酒會直接嗆到鼻子裏。


    白姐看著我,緊咬著嘴唇,那含在眼睛裏的淚,幾近要掉出來;麻男卻點上煙,猛地把白姐抱在懷裏,當著家人的麵,他竟然無恥的,直接去摸白姐的腿。


    我次奧他媽的,這個混蛋,他還是不是人?白姐的父親還在呢,他怎麽可以如此肆無忌憚?他還要不要臉?!


    看著他的手,在白姐腿上來回擺弄,我的心簡直痛死了!可是我能做什麽呢?他們是夫妻,而我他媽什麽都不是;我沒有權利去製止他們,隻能呆呆地看著,借酒澆愁……


    後來酒喝完了,我扔下酒瓶,幾乎本能地就往廁所裏衝!那可是整整一斤白酒啊,跟喝毒藥沒什麽區別。


    趴在馬桶上,我不停地嘔,熱辣的烈酒,從我的嘴裏、鼻孔裏往外冒;我真的難受死了,渾身的神經都痙攣了,腦袋暈的發脹,綠色的膽汁嘩嘩往外冒。


    雪兒跑進來,不停地拍打我後背,著急哭著說:“小誌,你怎麽樣?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說著她就要扶我,我趕緊擋住她說:“沒事,吐一會兒就好了!你給我接杯水,我漱漱口。”


    雪兒給我接了水,我不停地往肚子裏灌;感覺呼吸之間,就跟被火燒似得;雪兒拿濕毛巾給我擦著臉說:“小誌,你的臉怎麽那麽紅?脖子也紅,咱們去醫院吧,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我咬著牙,吞咽著被嗆出來的眼淚,憤怒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王小誌你記住,今天所受的恥辱,所有的一切,隻要你還是個男人,你就給我找回來,幹死那些惡貫滿盈的混蛋!


    想過這些,我一拳砸在洗手池上,殷紅的鮮血汩汩往外流;雪兒看到我手上的血,頓時嚇哭了;白姐和白父衝進來,趕緊把我扶出去;我進了白姐的臥室,白父拿酒精和紗布給我包紮。


    後來麻男走過來,冷嘲熱諷地說:“次奧,我還以為你多能耐呢,一瓶酒就他媽跟條狗似的了,我真他媽瞧不起你!”說完,他對著白姐的屁股,狠狠捏了一把。


    白姐立刻轉頭說:“麻男,你不要太過分!這裏是我家,你給我放尊重點!”


    “你家?嗬,別忘了,你是我老婆!他媽的,自己的老婆不讓老公摸,我他媽娶女人,不是娶祖宗!”麻男惡狠狠地說著,還要伸手占白姐便宜。


    白姐趕緊躲開他說:“你個混蛋,是你反悔在先的;你不那樣做,我會不給你嗎?你對自己的女人都不講信譽,我為什麽要給你?!”


    “行,不給是吧,老子早晚要你給!你別忘了,有些人,我一句話就能讓他蹲大牢!”麻男紅著眼,咬著牙威脅白姐。


    可白姐立刻說:“你敢?!你若那樣做,我就把你那些肮髒的事,全都捅出去!看看是我爸重要,還是你東南鋁業的名聲重要!”


    麻男一聽,臉都綠了,他咬牙憤憤說:“你他媽行,真行!”說完,麻男對著門,猛地踹了一腳,憤憤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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