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弓弩手落地之際,院中的其餘手下全部應聲倒地。


    趙士誠頓時冷汗直冒,自己的這些手下好歹也是九竅境裏拔尖的修為,竟然被人一瞬之間滅了口。


    “前輩可否現身一見,讓我趙某知道哪裏有所得罪!”


    趙士誠恭恭敬敬地拱著手,便看到不遠處站著一道黑影。


    那人帶著一張辨不清圖案的臉譜,腰間別著三把長短不一的兵刃。


    趙士誠再想說些什麽,便看到那道黑影提起已經昏迷的林湛躍到了屋簷之上。


    寂靜的夜色之下,傳到一道沙啞的聲音:“肅王有令,命你即刻回肅州待命!”


    趙士誠站在原地,渾身都在發抖。


    他不明白,為何一個林湛處處有人幫扶!得曹崇親傳,如今又被肅王庇護!


    趙士誠的雙眸已然泛出血色,怒吼道:“我到底輸在哪了?!論修為!論能力!我哪點比不上他!”


    看著滿地喪命的手下,趙士誠拖著沉重的腳步,撿起地上的長刀劃破掌心,在十餘人的臉上畫下詭異的印記。


    “起!”


    一聲暴喝,束發繃斷。


    披頭散發的趙士誠,親眼看著那十餘具屍體緩緩站了起來,當即發出狠毒的嘶吼:“六道仙屍訣!我也會!”


    ……


    ……


    臉譜男子扛著林湛,最終在一片緊靠溪水的叢林中停了下來,將他上身的衣裳直接扒了下來。


    顯露在外的胸膛上,那三隻小蟲還在表皮上鼓動。


    臉譜男子從腰間抽出那柄最短的刀刃,另一隻手稍一發力便憑空攥住一團暗青色的火焰。


    刀刃在火焰中比畫了幾下瞬間化作赤紅,刀尖抵在三隻小蟲的周圍,瞬間燙得三隻小蟲從血肉之中抽離出來。


    臉譜男子用攥著火焰的手輕輕一揮,便將三隻小蟲驅趕到了地上,然後用腳輕輕一踩,竟然當場爆出一灘血水。


    此時的林湛渾身上下毫無血色,臉上露著猙獰痛苦的表情,雙眼卻怎麽都睜不開。


    臉譜男子也沒去管他,燃起一團篝火,就這樣靜靜坐在旁邊守候著他。


    翌日,晌午。


    一滴豆大的露珠砸在林湛的眉心,讓他驟然清醒。


    看著自己坦胸露乳的狼狽樣,再看看旁邊還坐著一名男子。


    這氣氛怎麽看,都覺得怪怪的。


    “我怎麽在這兒?”


    林湛試探性地剛開口,當即便想起了昨晚的意外,連忙用手摸了摸胸口,這才一臉驚詫地問道:“昨日是你救了我?”


    臉譜男子並未答話,而是將手中烤好的魚遞了過來。


    林湛接過烤魚,又看了看自己胸口,昨日那三隻小蟲早已不見,隻留下三道小小的血痂。


    昨天夜裏,臉譜男子出手之時他已然昏迷,所以當然不知道其恐怖實力,但能解決掉自己身上那三隻壓製真氣的小蟲,足以說明臉譜男子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


    “你要不也吃點?”


    林湛啃著烤魚故意搭著話,眼神卻一直在掃視臉譜男子腰間那三把長短不一的兵刃。


    臉譜男子依舊沒有接話,而是用嘶啞的嗓音自顧自地說道:“張士誠從今往後不會再在鹿州出現,你可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


    林湛聽罷先是一怔,轉而雙手一攤:“我總得知道你是什麽人吧?”


    臉譜男子毫無情緒地說道:“你不需要知道。”


    “那我在這裏謝過你的救命之恩,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林湛拱了拱手剛要假裝離開,便看到臉譜男子也隨之起身:“你既然使刀,那從今日開始我便教你刀法。”


    林湛翻了個白眼:“大哥,你又不告訴我你是誰,又說要教我刀法,你到底要幹什麽?”


    “保護你。”


    臉譜男子說罷又繼續道:“反正你隻需知道我不會害你,遇到危險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插手。”


    “要想害我也沒必要救我,算了,你要跟著便跟著吧,不過得先告訴你一聲,我可不管吃不管住。”


    林湛說罷朝著鹿州城的方向轉身就走,臉譜男子緊隨其後。


    “那你總得告訴我個名字吧,我總不能叫你喂吧?”


    “叫我皇甫就行。”


    “好名字!你家裏幾口人?有沒有兄弟姐妹什麽的?”


    “……”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不會是老曹的故交吧?”


    “……”


    直到趕到鹿州府衙時,林湛問了十來個問題,卻隻得到一個名字。


    “你在這裏等我吧。”


    “嗯。”


    林湛自顧自地朝府衙內走去,值守的捕快趕忙打著抱拳施禮。


    對他們來說,忘記誰都不能忘記這尊殺神的麵容。


    洪天祥一聽林湛回來了,迎麵而去直接跪下給他磕了三個響頭,高聲直呼:“親爹,您回來了?”


    林湛茫然,隨即一臉鄙夷地踹了他一腳:“我要有你這麽個好大兒不得活活氣死!起來說話!這搞的是哪一出?”


    洪天祥站起身來嘿嘿一笑:“昨日你臨走之前我才知道,您是曹校尉的親傳弟子,而我之前呢,已經認了他老人家為幹爺爺,那我叫您一聲親爹不為過吧?”


    林湛看著自己這個‘便宜兒子’隻覺得頭暈目眩:“理兒是這麽個理兒……可你這一把年紀叫我親爹,你自己不膈應嗎?”


    洪天祥倒是灑脫:“這有什麽可膈應的,之前我官路坎坷無人照拂,如今我隻需要望父成龍……”


    林湛連連擺手:“我問你,姚金蓮呢?”


    洪天祥指了指自己房間的方向,支支吾吾道:“在……在呢。”


    “我看你真是管不住自己的褲襠!她認出你,回去之後告訴周豪天是你派人將她綁來,我看你如何分辯!”


    林湛氣得推開房門,看著床上衣衫不整卻帶著頭套的姚金蓮,當即轉身給了洪天祥一個大拇指:“高手!”


    洪天祥將林湛請到角落:“今早周豪天帶著幾家富戶已經來找過我了,說在南山寺發現了二龍山留下的字條,請我出城剿匪。”


    “剿!必須剿!山匪不除,鹿州永無寧日!”


    林湛義正嚴詞,轉而笑了笑:“可府衙拮據,剿匪太過於耗費人力財力,需要正義之士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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