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期待的眼神中,我第一個打開了,昆侖墟的禮物。


    但見裏麵,是一個被封起來的酒壇子。


    裏麵還有一封信,是混元派新任的掌門,梧桐道長親筆寫下的書函。


    但見這書函之上,先是感謝我,每月都給他空運過去的酒液,然後狠狠不客氣地指出,我送過去的酒,沒他們昆侖墟自己釀造的猴魁酒醇香。


    最後特意指出,這次給我送過去的猴魁酒,是百年前的猴群之王,從昆侖墟的山頂,踩下了雪蓮花的花蕊,釀造出來的極品。


    自從那隻猴王死了,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雪蓮花的花蕊,自然也釀造不出來,這種極致的美酒。


    可以見得,這猴魁王酒的珍貴!


    “百年猴魁王,一滴價值千金。”我笑了笑,拍著那酒壇子,說:“這梧桐道人,嗜酒如命。居然肯割愛,將這麽珍貴的酒液送我。顯然不是他大方,而是想要讓我見識見識,這猴魁王酒的魅力啊!”


    “哈哈,這家夥真有意思,莫非是在宣戰麽?”陳輝笑道:“這樣我更好奇,龍虎門送的是什麽了!一個是正一道的祖庭,另外一個號稱是天下道統的源頭,這兩家,誰送的禮物爛,誰就不如誰!”


    眾人哄笑了一把,不過我卻沒有半分好奇,因為我能猜得出來,這龍虎山天師府,送來的金黃布帛之中,小心翼翼地裝載的,究竟是什麽。


    打開布帛之後,裏麵露出了一根色澤焦黑,宛如木炭一般的大塊朽木。


    看到這朽木之後,陳輝立刻瞪圓眼珠子,滿臉都是嫌棄:“這是啥東西啊?”


    “看來這道統之爭,還是昆侖墟更勝一籌。”陳百萬也笑了起來。


    我笑而不語,眾人之中,也隻有小白姑娘,微微皺眉:“不對勁。”


    “哦,怎麽不對勁了?”我開口詢問小白姑娘。


    小白姑娘沉吟了一下,然後對眾人說:“這木頭上,隱約有龍氣纏繞。而且已經根深蒂固。顯然並非普通的朽木。”


    她說完這話,伸出纖纖細手,觸碰了一下,那黑色的木炭之後,迅速觸電似的縮了回去。


    “上麵還有雷電之力!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木頭!”


    這小白姑娘,一眼就發現了這木頭的獨一無二,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小白你識貨一些。這些人在你麵前,簡直就是睜眼瞎啊。”我指著那木頭說道:“你們眼前的這根木頭,就是在龍虎山山頂上,頂住整個龍虎山,龍氣蔓延的千年鼎龍木!”


    鼎龍木!


    在場的這些家夥,也都是老江湖,縱然是沒什麽見識,也多半聽說過,這龍虎山上的那根木樁。


    這木樁,孕育出龍虎山上的無數高人。所以他們即便不知道鼎龍木的來曆,也知道這木樁。


    “這本來就是千年的梧桐,鼎龍之木。加上龍虎山上,千年的龍氣浸染,已經是一根靈物。最後經過雷電霹靂,這麽一擊之後,便擁有了靈魂!”


    我指著鼎龍木,笑著對他們說:“你們恐怕是不知道,這龍虎山的掌門天師,絕對不小氣。可在我幫了他一個大忙之後,他卻猶豫再三,才答應將這鼎龍木送我,你們想想看,這有多珍貴?”


    “可是,你不是有龍頭拐杖了嗎?”陳輝嚐試著,也觸碰了一下鼎龍木,果然藍色的電弧一閃即逝,讓他也品嚐到了,那觸電的感覺。


    “寶貝沒有嫌多的。”我笑了笑:“再說,其實此次昆侖墟之行,讓我注意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我缺少趁手的武器。所以這鼎龍木,我要來就是為了打造幾把趁手的兵器。以免將來在麵對強大敵人的時候,我連反擊的武器都沒有!”


    龍頭拐杖,威力有限,主要是象征意義。所以我也很少帶出去。


    神農葫蘆,攻守兼備,然而缺少銳意進取的侵略性!功能性多了一點,侵略性則是必不可少的。


    “能鍛造這鼎龍木的工匠,在中國都少得可憐。南市之中,更是稀缺。”小白姑娘說:“葉楓,你想找誰鍛造?”


    我神秘一笑:“嗬嗬,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明明有現成的人選,就在我麵前,完全沒有必要,肥水落入他人田吧?”


    ……


    南市郊區,一個小小的鄉村別墅當中,一個垂垂枯萎的老年人,正坐在搖椅上,輕輕地晃動著。


    他的身邊,一個色澤光鮮,油光蹭亮的竹簍上,跺著一個小巧的黑色收音機。


    從收音機裏頭,傳來一段段的京劇唱腔。


    仔細聽,這些京劇唱腔,並不是來自名家大作,甚至部分地方,還有小小的瑕疵。不過這老頭聽著,卻是津津有味,樂不思蜀。


    “好聽啊,好聽。我最近唱的這幾段,真是越來越好聽了。”


    老頭美滋滋地聽著自己的唱腔,閉上眼睛,似乎還在享受起來:“葉楓小子,你說我說的對不?”


    “對對對,六爺說的都對。”我從旁邊的小路上,露出了頭來。


    “嗬嗬,無事不登三寶殿。何況嘴巴還這麽甜,顯然是有備而來。”秦六關歪了歪脖子,對我問:“說吧,究竟有什麽事情,要麻煩我老人家?莫非是你,找到了靈獸血液?這也用不著我啊,我不是都跟你下麵那些人,交代過?隻要將聖獸血液,滴在那‘龍蛇天演大陣’的陣眼當中,匯聚靈氣,就可以鑄成大陣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靈獸血液的事情。主要是我這,還有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


    “得了得了。你都找到我了,還‘小小的’不情之請?你要是‘小小的’,那就自個兒找別人。我秦六關是大人物,可做不得半點小事兒。忙著呢!”


    我見秦六關又閉上眼睛,悠哉悠哉地,很臭美自戀地欣賞自己唱的京劇,無奈一笑。


    “六爺,這東西,請您漲漲眼。”


    我將那鼎龍木,放在秦六關的背簍上,然後打開了上麵的黃色布帛。


    秦六關瞥了一眼,笑道:“喲,不就是一塊具備龍鳳氣息的木頭嗎?有什麽好驕傲的。風落梧桐,龍氣侵染,固然不錯,但是龍鳳本來就不是一種類型的靈氣,強行放在一起,就是此消彼長!龍鳳和鳴?聽著很美好,實際上不存在的!”


    “說的沒錯。”


    秦六關沒有看出鼎龍木的身份,這倒並不是,他的眼光,要比小白姑娘都不如。


    恰恰證明,他對鼎龍木太過了解。


    因為他知道的那塊鼎龍木,並沒有經過我這一落,雷霆霹靂,將神魂兼備的舉動!


    “倘若,這木頭上的龍氣和鳳氣,都被雷霆鍛煉出來了呢?”我笑眯眯地問道。


    這時候,秦六關才終於將,那雙本來就連不大的眼珠子,瞪開了一些,然後彎腰看著這塊鼎龍木:“莫非……莫非……”


    他看了看我,滿臉詫異:“莫非,你去了龍虎山?”


    “六爺英明啊!”我立刻毫不猶豫,一記馬屁奉上。


    秦六關白了我一眼之後,冷笑說:“你這小子,這樣有意思?話說到這個份子上,我還認不出這是那塊幾千年來,封存龍虎山氣運的鼎龍木,那我也孫是白瞎了!”


    我嘿嘿笑了笑,抓了抓後腦勺,沒繼續說話。


    見到我這樣,秦六關這個人精,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意義,笑眯眯地看著我:“怎麽,你將這塊東西,放在老子的眼前,是有什麽說道嗎?”


    我就不相信,他會不了解我的心思,不過如果照常說的話,秦六關興許會不幫我。


    畢竟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未必是什麽好事,相較起來,還十分的麻煩。


    我看著秦六關,思索了半天的說辭,最終開口說:“好吧。其實事情呢,說上去簡單,但做起來,未必那麽簡單。”


    “這個簡單,那個簡單,你直接說好了。不要繞彎子。”


    “六爺,不是我繞彎子,之前的時候,我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就是這靈器,究竟是怎麽產生的。”


    “這個答案,其實是有多種解釋的。”秦六關想了想,對我說道:“這是傳說流派考古學,曾經最為關注的一個話題。有好幾種學術上的解釋。比如說,有些靈器,本來就是天生天養的東西,隻不過其他同類被滅絕了。碩果僅存。”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這植物或者金屬,受到了靈器的浸染,久而久之,就成為了靈器。”


    “最後還有一個比較靠譜的說法,就是說,很多靈器實際上,都是人工合成,打造而成的靈器!比如之前傳說中的,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還有工匠大師歐冶子。還有魯班之類的匠神之類的人物。”


    我聽到秦六關說到這裏,總算是找到自己話題的切入口:“最後一種,應該是可能性,或者說靈器來源,最多的一種,對吧?”


    秦六關毫不猶豫地點頭:“因為在這些靈器中,有很大一部分的靈器,都經過人為的封印。隻有找到原先創造出他們的人,或者是地方,才能夠進行解封。”


    我接著說:“那麽千百年來,為何一直都沒有,新的靈器誕生呢?這一點,讓我很是疑惑。”


    “還不是因為,這些靈源被大禹這位遠古神給封印,地麵的靈氣越來越弱,導致很多靈材都消失了?”秦六關說到這,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目光,聚焦在自己手邊上,那塊黑色的焦木之上。


    “莫非……”他愕然地看著我。


    我就猜到,秦六關會知道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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