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死胖子回來了。


    魏老讓他去把那些藥材給小白姑娘,熬成中藥,讓我服用。


    死胖子看我的精神恢複,也就不再著急,歡歡喜喜的去廚房,找小白姑娘去了。


    “魏老,我好端端的,怎麽就走火入魔?”我不由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魏老看著我,若有所思:“之前你和人動手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我很奇怪,魏老是怎麽知道,我和人動手的?


    畢竟我也沒吃虧,身上沒任何外傷,陳輝也沒和魏老提起過。


    “感覺就是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像是火牛車一樣,不斷地上下翻騰,左右遊弋,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控製。”


    “這既是了!”


    魏老點點頭:“我隻教你練氣的方法,沒有叫你運氣的方法。你自己瞎擺弄,最後能不走火入魔嗎?”


    我心裏更加奇怪:“那怎麽不教我運氣的方法?”


    魏老站起身,笑著說:“現在我就教你。你肯學習嗎?”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之前魏老不肯教我,現在卻二話不說地就教我呢?


    不過我生怕魏老會反悔,於是努力地點點頭,很認真地說:“恩,我想學。”


    經過這次的磨難之後,我知道我的實力,還要比那侯勇要遜色不少。連侯勇都不是對手,何況是那秦懷玉?


    魏老這次沒有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來下盤棋吧。不過這次,來我屋裏下。”


    “好。走著。”我自然沒有拒絕。


    “你跟我過來。”魏老帶著我,走到裏屋之中。


    魏老的屋子分位三個朝向,一共三個大屋子裏麵,分文別類,有許多珍貴的古董收藏,都是些好東西。


    南市號稱六朝古都,也就是說,曾經有六個朝代在這裏建立都城。也算是一座曆史悠久的文化古城,好東西自然不少,然而經過年年戰亂,保存完整的並不多,殊為可惜。


    我以前沒事做的時候,總是喜歡在這裏亂逛,所以看到三件屋子裏頭,聆郎滿目,擺放著不少好東西。


    之前我受到魏老熏陶,知道這些東西來曆和價值之後,還曾經驚訝地問過魏老:“這麽貴的東西,都放在家裏,難道就不怕遭賊嗎?”


    魏老每當這個時候,都會神秘一笑,也不回答。


    久而久之,我沒見魏老家遭過賊,也就懶得再去打聽。


    這個屋子裏麵,放的是一些古舊的書畫和字帖,除此之外,床榻之前,放著一張紅色的小木桌。


    小木桌看樣式應該是元代傳下來,四角之上,各放置著一模一樣的四個青銅香爐。


    而在木桌的中央,卻是有一塊白玉棋盤,上麵擺著不少的黑色、白色的棋子,原來是一個圍棋的棋譜。


    “來,下一盤。”魏老指著執白的那個椅子,說道。


    我有些尷尬了:“魏老,我以前對你說過,我並不會下圍棋啊。”


    “有些事情,不是你熟悉、了解之後,才能夠做下去。偶爾一知半解,或者完全不了解,你都必須去做。”魏老沒有退讓的意思,又對著那座位指了指:“想學運氣的方法,就坐下來。”


    我沒辦法,硬著頭皮坐了過去,手中拿著珠圓玉潤,仿佛羊脂膏玉一般的翡翠棋子,磨蹭了一會兒,隨便找個棋盤上的位置,啪地落子。


    魏老並沒表現出什麽奇特的地方,隻是問:“你這一步棋,是隨便下的?”


    “算是吧。”我含糊其辭地說。


    也不能說是瞎下,畢竟我還是略懂這圍棋的一些套路。


    圍棋、圍棋,不就是將棋子圍起來的意思嗎?


    雖說和我比較精通的象棋,完全規則不同,但我憑借這條規則,還是和魏老下了起來。


    這白子的一方,明顯是處於下風的,氣勢上完全被那黑色棋子給壓住。一丁點抬頭的氣勢都沒有。


    而我所用的套路很簡單,和象棋一樣,哪裏自己的棋子少,就多往那裏下,試圖將水攪渾,然後渾水摸魚。


    至於自己的優勢一塊,就暫時不去動它。


    魏老先是很輕鬆淡定地跟我下著,隨後神色漸漸有些變化,開始變得凝重而認真起來,最後幾步的時候,他甚至需要一點的時間思考。


    我也不知道魏老在思考什麽,反正我是不用思考,隻要一門心思,將局勢給攪亂就行了。


    於是我連續地快速落子,基本是魏老剛落定,我的後續招式,就已經下去。


    魏老似乎心情都被我攪得有些紛亂。


    漸漸看著棋盤之中的局勢,變得混雜不堪,開局的劣勢,也變成均勢,他終於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啪。魏老將手中拿起的黑子,重新丟回自己的玉盒之中,抬起頭看著我,微笑著問:“葉楓,你是怎麽做到的?這麽短短的時間,難道你就弄清楚這棋譜的奧妙了?”


    “棋譜?這還是棋譜呢?”我驚訝地說。


    魏老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看來我猜想的不錯,你壓根就不知道如何下棋。隻是悶著頭,憑借自己的直覺,橫衝直撞,硬生生地闖出一條活路來!妙哉!真的是妙哉!”


    “現在我是要贏了嗎?”我摸了摸頭,問。


    “錯!你非但沒有贏,而且這幾手,還是昏招中的昏招!完全是新手的模樣。所以十子之內,我必然能夠屠你中軍大龍!贏下此局!”魏老信心滿滿地說:“但偏偏是那前二十七子,實在是精妙無比,恐怕國內的圍棋大師也沒幾人能夠下出!”


    魏老看似很開心,我卻一點都不明白,他在開心什麽:“這棋局很難破嗎?”


    “這棋局,是曾經的圍棋大師吳清源創造出的,名叫‘天元殘局’。”魏老喝了口茶,笑著說:“我研究這‘天元殘局’已經數十載,沒想到有朝一日,破解此局的人,居然是你這小子。”


    “運氣,運氣吧。”我可沒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破了一個這種強大的殘局。


    這種狗血的事情,隻有在那些小說裏麵,才能看到吧?


    比如金庸的《天龍八部》裏,虛竹就是誤打誤撞,破了珍瓏棋局。


    隻不過,我是沒有破,隻是創造了前二十七子的路數,但看魏老如此開心,之後的落子,他應該是胸有成竹。


    “葉楓,你知道我為何讓你過來,下你根本就不懂的圍棋嗎?”


    我沉吟了一下,要說魏老能夠未卜先知,知道我能破掉這“天元殘局”,那打死我都不相信:“我猜想,魏老是不是想說,一旦我學習了運氣的方法,我的人生將會變得不一樣。”


    “不是不一樣,而是你的人生,將會完全迥異!”魏老微微正色說:“你想好,一旦學習運氣之法,就等於正式列入我的門牆之下,從此以後,大風大浪,將常伴隨你。再無脫身離去,平平淡淡過一生的可能。”


    我早就看出,魏老跟一般人不同,現在聽他這麽說,也總算正麵證實了我的想法。


    “魏老,你知道為什麽有的人,願意平平淡淡地過一生嗎?”我問魏老:“那是因為他們經曆過,累了,乏了,厭倦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果一個年輕人,自小就有這樣的想法,那他和一個死人,也沒有本質的區別。”


    “你的意思是……”


    “有些路,當你踏足進去後,才會想要出來。”我笑著說:“高爾基先生說過,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魏老看著我,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微微站起身,笑了:“那好,我現在就教你,那運氣之法!”


    這運氣之法,其實也並不困難。隻是輔佐那呼吸吐納的節奏,運行氣息的方式。


    “想要學會運氣,就先得認識自己的身體,因為那是基礎中的基礎。”魏老拿著一陣人體穴位圖,讓我進行辨識,然後逐一講解。


    “人的身上,有十四經脈,包括十二正經和任、督二脈。而在這十四經脈之中,存在四百零九個穴位,包括三百六十一個穴位和四十八個‘經外奇穴’……”


    我的記憶力在這個時候,有了優勢,這十四經脈和四百零九個穴位,我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全部牢記在腦海當中。


    魏老讓我依照以前馬步的姿勢,繼續運行吐納進入體內的內氣,然後不斷地叫出其中某個穴道的名稱,讓我運氣一一經過。


    這些氣流,逐漸在我的體內,形成一個完美的經絡圖。


    我按照他的說法,果然感覺到那氣流,變得十分的洶湧澎湃,體內的血液沸騰,仿佛擁有使不完的力氣。這和平時自己運行的時候,感受完全不同!


    而且更奇怪的是,我感覺到體內的丹田之中,隱約存在一股磅礴的內氣,和我的吐納內氣,遙相呼應。


    我現在並不知道,那丹田之中的內氣,究竟是什麽,以為是自己身體本來就有。


    隻是按照魏老的指揮,不斷運氣,隻覺得體內的精力,越發充沛……不知不覺,已經是晚飯時分。


    “先吃飯吧。”魏老說:“現在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不要強行運氣太久。”


    我點點頭,走到古井邊坐下,迎麵就是小白姑娘的一雙冷眸,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接著走回廚房。


    “你的小白媳婦兒,是怎麽了?今天好像特別針對我啊?”我偷偷問陳輝。


    陳輝看著小白姑娘的背影,悄聲對我說:“敗家娘們不懂事,等會兒我好好教育教育她!”


    “吹牛逼,也不打草稿!”我笑罵道,又接到豺狼的電話。


    “葉哥。有人在場子鬧事,點名說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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