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黃河撈屍人


    傭人已經端水過來了送到我的手邊,我內心雖然很糾結,搞不清楚為什麽阿讚艾非要說我是黃河會的會長。


    但還是立刻拿水過去,跟bie和plu說:“別說什麽會長這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了,這裏有誰,讓他喝點下去吧。”


    “是啊,是啊,阿讚先別說這些了。先喝水吧……”bie給阿讚艾喂水。


    阿讚艾雖然在喝著水,雙眼卻執著的看著我。


    我被他那雙執著而又認真的眼睛,看的似乎明悟了什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上的火焰烙印。他說黃河會的會長應當同時擁有龍火,還有斷魂刀,那麽我手腕上的這個火焰標記該不會和龍火有關吧?


    心裏疑惑著,卻還是覺得這個想法太不切實際,龍火之力能焚毀天地萬物。


    若在我手腕上,我早就被燒成了無物了吧?


    阿讚艾喝了幾口水,又堅持著踉蹌的要站起來,結果才被plu扶著走了沒幾步。修長如天鵝脖頸的脖子一歪,徹底的暈死過去。


    plu和bie隻能一起扛著阿讚艾,找房間讓他先休息一下。


    處於東道主的關心,我一路都跟過去了。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昏迷中的阿讚艾就蘇醒過來了,被plu伺候著吃了點提前準備的清粥小菜。


    我看他吃了一點東西,體力慢慢的恢複了,就問他:“牧寒好點了嗎?”


    “好多了,易夫人……你……你應該很疑問你手腕上的火焰標記,是從哪裏來的吧?”他用米白色方巾虛弱卻十分有教養的擦了擦唇邊,有氣無力的問我。


    對於火焰標記,我是提起來就會暴躁的,我早都想讓他對當天放生的事情給我個交代了。


    可是阿讚艾為了超度亡靈,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本來就瘦,現在更是虛弱的如同弱柳扶風。


    我不忍心再逼問他這些,“雖然很想知道,不過你現在體質虛弱。等你你……你恢複的好點,再說這個事吧。”


    “我怕你憋在心裏生氣,會悶壞自己。顧星,孕婦生悶氣,對身體可是不太好的。”他在病蔫蔫的狀態中,還跟我開了個玩笑。


    能跟我開玩笑,說明他很坦然,似乎並不像過多的隱瞞什麽。


    我埋怨阿讚艾的心結似乎被打開了,也跟著笑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火焰標記是怎麽回事,不過,三天前我在出現幻覺以後聞到了一絲香料的味道。後來,仔細思慮了一番,泰國生產香料,佛寺之中時有供奉。想來……那些香料的作用,就是阿讚艾你的擅長之術!”


    這話我說的很含蓄,不過我相信阿讚艾一定明白我說的意思。


    那股香料的味道散去的很快,不過,應該是和阿讚艾以及我產生的幻覺有關,就看阿讚艾現在肯不肯承認了。


    他不肯承認,我也沒有證據證明,我看到的幻覺跟他有關。


    “那是特殊香料調製成的,用了一千多種香料,一百多道工序。本來極少對人用的,沒想到……”阿讚艾說的奄奄一息的,卻是清冽的笑了,奶白色的肌膚那般的奪人眼球,“沒想到你手中有斷魂刀,還能翻看鮫人族的曆史,請你……千萬不要見怪。”


    “即便我能翻看鮫人族的曆史,或者有什麽特殊之處。你也不能拿迷魂藥來迷我啊,有什麽話不能當麵說嗎?”我是直腸子,直接問阿讚艾。


    他蹙眉一下眉頭,“我們的代會長傳下命令,隻有……同時擁有斷魂刀和龍火的人,才是真正的會長。你已經有了斷魂刀,就差龍火了,所以……所以我鬥膽就試驗了一下。若說出來,顧星……你恐怕不一定會配合吧?”


    的確,以我死倔死倔的個性,說我有龍火。


    要我嚐試讓龍火認主,我根本就不可能答應,更害怕自己收服龍火反被燒死。


    “敢情我是你實驗的小白鼠吧?我在幻覺裏,差點以為自己被龍火燒死了,這種玩笑可開不得。”我有些怪罪阿讚艾,可是又沒法下重口。


    畢竟我隻是在幻覺裏被嚇了一跳,阿讚艾為了幫我們超度嬰靈,盤膝坐在門口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更是三天三夜什麽都不吃,應該算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阿讚艾表情更加的嚴肅了,一字一頓抑揚頓挫的和我說話:“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顧星,你知不知道鮫人自稱後羲族,以海底龍火冶煉兵器,我發現你接觸到書頁的時候龍火兩個字就會發亮。雖然是幻覺,但實際上,有一半都是真實的。你的血滴入書本中的時候,的確讓書中的龍火認主了……”


    我分不清楚自己之前所發生的,到底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幻覺。


    不過應該是我看到了plu和bie被燒的幻覺,所以被阿讚艾誘騙了往書頁當中滴血,所以我被燒是幻覺。


    但是手腕上的火焰烙印,卻是真實烙上去的。


    這三天我就應該問問旁邊的管家,我遇到幻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揉了揉太陽穴,我搖了搖頭:“你是在逗我嗎?龍火能焚毀天地萬物,你的意思是說,它會藏在死鬼經理。好不會把這本陰間百科全書燒壞?”


    我很想問他們到底是不是黑幫,或者是擁有幻術能力的詐騙集團。


    不過這樣好像不禮貌,我隻能說實話,其餘的讓阿讚艾自己去判斷,“還有……我手裏的這把斷魂刀也是我從別人手裏搶來的,應該也不符合擁有斷魂刀的這個條件。”


    阿讚艾陷入了沉思,眉毛擰成了一股繩。


    半晌,才說道:“我所用的這種香料很特殊,會根據我所想要的,結合真實發生的事情。讓你產生幻覺,plu和bie雖然沒被火燒,但是……從這枚火焰烙印來看,你身體裏必定是植入了龍火的火種。那本死鬼經應該就是用來封印上古龍火的存在……”


    “開毛的玩笑,即便那書真的和龍火有關。可你當我是神人啊,那火是用來冶煉青銅器的,在我身體裏隱藏著我還有命在?”我是不肯相信的。


    阿讚艾“嘶”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顧星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這個看來我還得問問我們代會長,斷魂刀你是從誰手裏搶來的?也許他也有可能是我們的會長吧……”


    “我不知道。”我不可不想讓鳳翼成為他們的會長,然後和這麽神秘厲害的阿讚艾合起夥來幹我們。


    出於私心,立刻就否認了。


    想想看刀是我搶的,我能不知道是從誰手裏搶的麽,又急忙補充了一句,“他……他當時蒙著麵,所以我沒看到他的長相。


    阿讚艾沉凝了一聲:“哦,這樣啊。”


    這屬於最蠢的做法,我哪怕自己去做這個什麽鳥會長,也不想讓鳳翼白占這個便宜。


    於是我對黃河會,以及黃河會長這個位置,充滿了好奇心,“牧寒,你給我說說唄,你不是賣佛牌的商人麽,怎麽會是黃河會的會員?”


    他眸光一冷,似乎對這件事充滿了警惕。


    這個組織似乎充滿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這麽沒腦子的一問,似乎接觸到了他的底線。


    我連忙識趣的說道:“我不問了,我不問了……”


    在腦子裏,我其實已經腦洞很大的,把他們規劃為龐大的黑暗組織。否則他們找的會長,也不會什麽手持斷魂刀,還有什麽龍火這麽牛皮哄哄的東西。


    “告訴你也無妨,黃河會是組織打撈員撈屍的,不是你想的那麽不可告人。”他對我笑了笑。


    不……


    不是黑社會啊?


    嚇死我!


    原來是黃河撈屍人的組織,其實從舊社會開始,就有這樣的組織。像這樣的大河,上下中遊淹死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事。


    有可能是船翻了,也有可能是失足墜落,跳河自殺的都有。當然也有被人殺人越貨而死的枉死鬼,總要有人來替他們打撈屍體。


    雖然古代也講王法,可是殺了人丟進河裏,官府無從可查。


    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更是應當坐牢,也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可隨著人口增長每天都有失蹤人口。


    把死人往黃河裏一扔,滾滾黃河東逝水。


    那根本就找不到人,也依舊是是死無對證。


    到了今天還是有專門的撈屍人靠撈這個賺錢,撈到大富大貴的人,也能很敲一筆。也會接到去找某某失蹤的親人,當然撈到無名屍體,也有直接送去火化領點辛苦錢。


    想不到撈屍體的,還有自己的組織,看來這年頭想賺點錢幹嘛都不容易。


    我懵了,問了一句很傻的話:“那您也撈屍體啊?”


    想想阿讚艾的身份就不對啊,他身份極高的大師,身邊還有馬仔跟著,怎麽可能去親自撈屍體。反正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做了黃河會的成員,就得下河撈屍。


    “我?我就負責給冤魂超度……”阿讚艾笑得很隨和,似乎根本不計較我說了這樣的蠢話。


    反正我對撈屍人的組織不感興趣,更不想榮當會長。


    和阿讚艾隨便聊了幾句,見他麵色憔悴蒼白,也就不在這裏打擾他了。他在我離開時的時候,表示要在這裏小睡一會,希望沒有給我們添麻煩。


    出去吃過了午飯,坐在院子裏的石墩上,把玩了一會兒斷魂刀。


    管家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玩了一會兒,才想起要問他:“對了,您在……在我把死鬼經借給阿讚看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什麽東西?”


    “沒有,隻見到夫人你突然把血滴在上麵。”管家低聲回答我。


    我心頭一凜,難道除了我滴血之外,所有經曆的過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我一個人的幻覺嗎?


    不對,那個香料別人也該聞得到。


    我又問他:“那你有沒有聞到什麽特殊的香味?”


    “特殊……的香味?”他蒼老慈祥的臉上閃過一絲疑竇,似乎在回憶了一會兒,才說道,“恩……好像有金線草和泥土之類的味道吧……難道是我也中的幻覺?所以雙眼看到的,又是另一種幻覺。”


    他喃喃自問,可這也是我心頭所想的內容。


    如果當真是如此,那阿讚艾的這款香料相當的厲害啊,能讓人產生不同內容卻能將這件事合理化的幻覺。


    要是能知道阿讚艾兩個手下,那時候眼中所看到的內容就好了。


    艾牧寒,也就是阿讚艾。


    在這三天的損耗當中虧損的相當厲害,在房間裏一直休息到了傍晚似乎才緩過勁兒來。讓plu過來跟我們說,他清醒過來的事,“阿讚艾醒了,雖然還有些虛弱,不過應該好很多了。易夫人不用擔心……”


    “那不如讓阿讚在這裏住一個晚上,怎麽樣?”我建議道。


    plu有些為難,說道:“這個得問阿讚艾,這幾天找他的客人特別多,要不是和易先生有約定也不會在這裏做三天的法事。來找阿讚艾的,一般……一般都是比較緊急的屍化症,他已經在這裏耽擱很久了。”


    屍化症我也得過,知道刻不容緩的重要性。


    也沒有強行挽留阿讚艾,點了點頭,問plu:“就是留下來住一晚而已,不會耽擱他太多時間的。對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plu為人老實巴交的,和他凶神惡煞的麵孔完全不同。


    聽了我的話,立刻認真表示讓我隨便問。


    我就問他我產生幻覺的那時候,他有沒有看到奇怪的東西,就聽plu回答我說:“當然是有的,阿讚艾的迷香除了對他自己,對所有人都有效。”


    然後他就踮起腳尖,悄悄地跟我說:“我和bie遇到的情況應該一樣,都感覺自己被火焰燒了,要不是你及時把血液滴在書裏。我和bie就被燒死了,雖然是假的,可是……感覺很真實……還是要謝謝你,在幻境裏毫無保留的救我們。”


    聽到plu說的話,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的幻覺裏麵遇到的事情,好像plu也跟著感同身受。


    心頭隱隱就覺得所謂的黃河會絕對不像阿讚艾說的那麽簡單,僅僅隻是靠撈屍體來維係,否則他們的會長憑什麽要擁有龍火還有斷魂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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