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鱗人


    臥槽!


    這……


    這哪兒是人手啊,根本就是從棺材瓢子裏挖出來的腐爛的屍骨。


    再看這隻手的主人更是讓人活生生嚇一跳,是一個兩米多高的,隻穿著個大褲衩的。卻是一張孩子一樣的臉,臉上的兩個腮幫子都爛穿了。


    腮幫子裏麵的牙床和腐爛的舌頭,看的是一清二楚。


    眼珠子滴溜溜賊兮兮的轉著,瘦長的身子佝僂著像個大馬猴似的。手根本就不是成年人的手,而是隻有四五歲孩子般的細胳膊、小手掌。


    我呆住了,“電冰箱!這啥玩意?”


    “貪財鬼,隻要人有貪念,就會跟著人偷東西。下次不要把東西放在左邊口袋裏,容易丟的。”顧彬湘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元錢,塞進了那隻腐爛的手裏。


    摸了摸大衣左邊的口袋,裏頭放著易淩軒婚禮那天給我戴上的戒指。


    戒指上的鑽石比起那天戴的鑽石項鏈要小多了,看起來也並不是特別的值錢。隻是有特殊的紀念意義,才隨身攜帶著。


    差點就讓這王八犢子給摸去了!


    我眉頭微微一緊,“難道剛才郭靜的飯卡,也是這玩意摸走的?”


    我記得,郭靜剛才說自己的飯卡被顧彬湘撿走了。


    顧彬湘也是這麽提醒郭靜,不要把財物放在左邊的口袋裏。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想想才覺得有那麽幾分道理。


    最可怕的不是人做小偷,而是這些偷偷摸摸來無影去無蹤的小鬼偷東西。


    他隨手鬆開了那隻腐爛的小手,眉眼之間帶著一絲冷酷,“如果再讓我看到下次,就剁了你的手。”


    “昂~昂~”那兩米高的小鬼機靈的一點頭,左腳剛邁出一步要逃走。


    手腕就被清朝鬼捉住了,隨便就把人家的手拗斷,頗有跟顧彬湘對著幹的意思,“他說要留著你的手,本王就偏要讓你變成殘廢!”


    可憐的貪財鬼啊,就這樣被這倆家夥當成賭氣的工具。


    那手骨都斷了,斷口處凹凸不平,都能看到手裏頭的經脈骨骼還有軟組織。那隻腐爛的手掌,也被清朝鬼跟丟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顧彬湘經曆了一次生死,比以前沉穩多了。


    也不搭理清朝鬼跟他置氣,提著我的行李不動聲色的就上了公交車。找了兩處座位坐下來,看都不看一眼清朝鬼。


    我倆坐著公交車,還轉車了兩回,才顛回家的。


    顧彬湘和我並排坐看著窗外,此時此刻已經是華燈初上了。城市裏的霓虹隨著車程逐漸消失,變成了漆黑一片的鄉村道路。


    如果不熟悉這一帶的路況,車子很容易就開進馬路旁邊的農田裏。


    到了地方,我和顧彬湘都累了個半死,隻是道了一聲別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今兒農曆二十九,算不了什麽節日。


    隻是今兒我從學校回家,又是年三十前一天。


    家裏做了臘肉飯等我回去吃,他們已經吃過了,在桌上給我留了一碗。我第一碗沒有自己吃,而是將筷子豎著插在碗裏,雙手合十請清朝鬼吃。


    又下廚抄了一碗餃子,送到灶台旁邊,請我家的灰四仙婆婆吃一頓好的。


    灰四仙婆婆從櫃子裏飄出來拿餃子的時候,看到了清朝鬼在那頭狼吞虎咽一點王爺氣派都沒有的狂扒臘肉飯。


    臉色微微一沉,一句話也沒說的,就把餃子端跑了。


    連從我口袋裏鑽出來的小豆豆,都沒有打一聲的招呼。


    我看著清朝鬼吃完的臘八飯,雖然有點心疼,卻還是把飯偷偷倒了,再給自己弄了小半碗。


    鬼神吃過的東西,人再吃非拉肚子不可。


    “星兒啊,怎麽不見小易啊?是不是不來過年了,你也真是的,新婚第一次過年,怎麽也不去江城婆婆家。”我媽在外頭打掃完房間,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才剛開始吃,嘴裏含著飯,囫圇了聲音回答:“今年在咱家過,年三十他會來吧……”


    “是嗎?那還真是好事,對了,你肚子的寶兒起名兒了嗎?我上次打電話,小易跟我說是龍鳳胎,那女娃兒姓顧咋樣?或者說第二胎,跟咱們家老顧家姓成不?”


    我低頭扒飯,吃飯的姿勢不比清朝鬼優雅到哪兒去,“要生出來,就叫二狗子,至於姓什麽……你們自己個兒商量,我隨便。”


    “二狗子怎麽行啊?名兒多賤啊,娃兒以後在屯裏還不被別的孩子笑死。一定要讓屯子裏的王二麻子給測個字,起個有福氣有內涵的名字。你看你的名字,就是以前的老廟祝起的,看看你今天混的多好啊。對了,以後你是住在小易家吧,那你房間就不給你留了!”我媽的嘴炮,就跟打彈珠似的,珠鏈炮的根本不會停。


    一下聽到這麽多提問,腦子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老子聽得頭皮都要炸了。


    還有更過分的,不過就是嫁人麽。哪兒知道宋春華女士,連老子的房間都不給老子留著了。


    我吃了這小半碗下去,就覺得吃不下了,“您咋話那麽多捏?”


    “小逼崽子,我話多還不是為了你,你居然還嫌我囉嗦。你去看看咱們屯兒的,有你媽那麽好的媽嗎?我算是不羅嗦的,沒想到老娘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竟然養了你這麽個白眼兒狼……”


    “哎喲,媽,媽……我錯了!”


    我為了躲她,連忙起身,找了借口出門溜達,“我出去逛逛,飯後百步走……長命百歲。有什麽話,一會兒回來再說。”


    清朝鬼看我媽衝我囉嗦,一開始還捂唇在旁邊偷笑。


    笑了一會兒,就蹲在廚房灶台下麵的櫃子旁發呆。


    眼下,敲了敲櫃子的門,灰四仙婆婆鐵青著臉打開櫃門。它蒼老的目光, 有些複雜的看著清朝鬼。


    清朝鬼反而是一臉乖寶寶的表情,凝望著櫃門,“婆婆,我們聊聊唄。”


    “你想聊什麽?”灰四仙婆婆依舊是一副白臉老太太的造型,臉上的褶子都趕上曬幹的橘子皮。


    他動了動唇,“這麽多年的老朋友了,隻是沒想到你會成為顧星家的保家仙。你那盤餃子,能分本王一口嗎?”


    “你可以拿一個,看看今年的彩頭。”灰四仙婆婆端詳著他,我是實在沒想到灰四仙婆婆竟然是認識清朝鬼。


    清朝鬼從灰四仙婆婆遞過來的盤子上,拿起了一雙筷子,夾了一隻水餃。


    咬了一口,就用兩指從嘴裏夾出了一粒油炸花生米,“這個彩頭不錯。”


    這倆聊的不錯。


    大冷的天,我一個人為了躲我媽那張碎嘴,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在屯子裏瞎逛。屯子裏的背麵,是一座老林子,林子邊上的山上是座墳山。


    大晚上的,老子也怕遇到妖魔鬼怪。


    所以都是往老林子相反的方向走,故意走房子多,家裏燈光亮堂的地方。人多的地方,萬一有個好歹,鄉裏鄉親的都能出來幫忙。


    老子也不是純傻逼,大半夜的跑到危險無人的地方。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我老黃大姨家的附近,他們家燈光明亮,讓我不由的就想到了那天在九樓看b超的診室門口看到她的那件事。


    我並不想去老黃大姨家打擾她,隻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打算掉頭去別的地方瞎逛。忽然,身後就有一股寒風吹來。


    一股奇怪的腥臭,就吸入了鼻子裏。


    背上莫名起來的白毛汗,我還不知道後麵有什麽,隻聽一個幽幽的普通話並不標準。有點兒像老蛤蟆,鼓著腮幫子說話的聲音想起了,“等等,別走。”


    這說話的水平,和那頭隻剩下蛇頭逃跑的土皮子有點像。


    我膽兒還算大的,硬著頭皮就轉過身。


    這不轉頭去看不打緊,轉身一看,嚇的老子腳下一軟,差點就給身前這位爺跪下了。滿身的粗鱗啊,月光混合著少許的雪花落下來。


    那人手背上、手臂上,全都是硬幣大小的鱗片。


    而且它身上的鱗片之多,遠勝過那隻被土皮子附身的搬家工人,連本該要長頭發的頭上都特娘的布滿了外翻的厚鱗。


    本來老子沒有密集恐懼症的,可是現在有了。


    太惡心了!


    我唇邊哆嗦了一下,“大哥,你……你不會是土皮子吧,我就是路過。我現在立馬就走,你……你……”別吃老子!


    說到最後,老子覺得自己都不夠土皮子塞牙縫的。


    別說現在腿軟的跑不動了,就說現在有力氣跑。也絕壁跑不過身子蜿蜒前行,靈活敏捷的土皮子。他見著我就能犒勞自己的五髒廟,憑什麽放過我?


    “我不是土皮子。”那人在朦朧的黑夜裏,兩隻布滿了厚鱗的手將頭上的帽子一摘,露出了一張清秀絕倫的麵容。


    那張臉著實不好形容,一雙蔚藍色的眼睛如同碧波一般的蕩漾。


    臉部的輪廓皎潔若白玉盤,五官立體而又飽滿,眉宇之間有一絲的陰柔。長長的睫毛如同漫畫裏的人物一樣,在月光下恰似一簾黑曜石做的珠簾。


    原來這男子是戴了巨大的魚身上剝下來的魚皮做的帽子和手套,看著才像那隻土皮子附身的人的樣子。


    咱們屯邊上的大河裏,生長了許多大魚。


    以前屯子裏的人,還有很多是靠漁獵生活的,用魚皮做衣裳也是常有的事。


    魚皮衣和屯外的做法並不相同,是保留魚鱗直接從魚身上剝下魚皮,在太陽下曬幹做成魚皮緊身衣。非常能夠在嚴寒當中保暖,隻是到了現代,各種羽絨服各種羊毛衫。


    大家早就舍棄了,這種傳統的工藝。


    難怪我聞到了一股子的土腥味,我鬆了一口氣的拍了拍胸脯,“大哥,你嚇死我了,找我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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