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從楚瑾瑜的口中聽到什麽閻王爺,地獄之類的,隻覺得荒誕無比。雖然,她自己本身就是一縷魂魄,但是死了兩次都沒入過地府,直接就是轉世為人或者重生,所以,縱然知道這個地方存在,卻始終覺得和她相距太遠。


    作為一個在現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她的心理上,還是有一些不願意相信的心態,不過,卻又知道必須相信,因為,一切都擺在眼前。


    從血狼為她解除在使者宴會上的困局的時候,她便知道血狼有異能的,但是,沒想到它還能通陰陽,而且,它知道如何與楚瑾瑜溝通,是不是意味著,其實它也聽得懂她的話呢?那麽,之前與它說的那些話,它會否告知楚瑾瑜?


    她不由得瞟了血狼一眼,血狼也看著她,了無生氣,像是疲憊至極,清河覺得,血狼看著就像八卦的狼,以後再它麵前,還是少說話為妙。


    楚瑾瑜不知道她的心緒變化,隻以為她在擔心蘇大人的案子,便勸解道:“雖然這個案子要調查是很難,不過,也並非沒有可能的,但是,光靠你們兩位公主,是很難做到,最好的辦法,是要皇上下旨,重審此案。”


    “要皇上下旨翻案,何其艱難?”清河不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莫說皇上,便是要一個尋常人認識自己的錯誤,麵對自己的錯誤都很難,更何況是皇上?


    他能接受冤枉了雲妃已經很不錯了,讓他再承認在蘇家的案子上也錯判,隻怕沒那麽容易。


    楚瑾瑜蹙眉道:“我隻能這樣告訴你,蘇家的案子若是不平反,雲妃已經會陷入魔障。”


    清河聽了這話,心裏難免著急。


    想了一下,她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唯有讓皇上下旨翻案,讓當初涉案的人再接受調查,這樣會加快洗清蘇大人冤屈的最快途徑,否則拖上兩三年甚至三五年,我們能等,雲妃不能等。”


    “是的,確實是這樣。”楚瑾瑜道。


    清河問道:“雲妃現在在哪裏?可以讓她出來跟皇上見個麵嗎?或許她能說服皇上。”


    “不可以,”楚瑾瑜搖頭,“雲妃已經被陣法困住,出不來,地府走這一圈,她吸收了不少怨氣,加上知道自己父親的事情,已經幾欲發狂,不可能再放她出來。”


    清河頹然地道:“難道真的要扮演鬼上身了。”


    楚瑾瑜笑了,“可見計劃趕不上變化,之前打算假扮,卻弄假成真,如今想要找真的來,真的卻來不了。”


    清河也覺得世事真的由不得人控製,她想了一下,道:“我們還是從齊雙入手吧,先調查了他,引起皇上的懷疑,再想其他的辦法。”


    “你在宮中安排吧,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命人通知我就是。”楚瑾瑜放下血狼,“這兩天有太陽的時候把它抱出去曬曬太陽,這小子,被陰氣侵蝕得厲害。”


    “難怪看著沒有一點生氣。”清河心疼地抱起它,血狼趴在她的膝頭上,除了呼吸,沒有其他的動作,一點精神氣都沒有了。


    她伸手撫摸著血狼的毛發,忽地抬頭看向他,“你怎麽會懂得這些?是從血聖山學來的?但是我問過你,你說你不算血聖山的弟子。”


    楚瑾瑜微笑,“我雖不是血聖山的弟子,但是,我在血聖山呆過,認識血聖山的人,多的學不會,皮毛還是會點,顯然是不精通的,否則,也不至於要關住雲妃。”


    清河問道:“你之前不是說有血聖山的人要來京城嗎?可否請教那人?”


    “他還沒到,有些事情耽擱了。”楚瑾瑜微微笑道:“如果他來了,雲妃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他這麽厲害?”清河不禁詫異。


    “是的。”


    “他叫什麽名字?不知道我可曾聽過他的大名呢?”


    “白蘇寧!”


    清河怔了一下,“白蘇寧?他不是南楚的國師嗎?他也是出身血聖山?”


    “他是血聖山的四大長老之一!”


    “血聖山的四大長老之一卻入朝為國師?”清河覺得很奇怪,這血聖山名揚四海,可以說各國的人都對血聖山出來的人追捧至極,一個長老卻去擔任南楚的國師,官居五品,俸祿也是極少的,他為什麽要去呢?


    “可不是嗎?”楚瑾瑜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原因?”清河看他的神情一副了然,他必定是知道白蘇寧為什麽要去南楚當國師的。


    “知道,但是這是他的隱私,我不方便說。”楚瑾瑜道。


    清河自然沒有打聽人家隱私的癖好,隻是這個白蘇寧是傳奇人物啊,傳聞他可通陰陽,驅鬼逐妖,精通命理術算,能看人的三世。


    白蘇寧這三個大字,在大梁國那也是響當當的。


    隻是想不到,他竟也是出身血聖山的。


    這日下午,長春傳召尚貴嬪到皇後寢宮中問話。


    但是,尚貴嬪宮中的人卻告知長春,說尚貴嬪病了,一直都昏迷不醒。


    長春命禦醫去看,禦醫回複說尚貴嬪傷寒入骨,病情十分嚴重。


    清河得知之前齊大人曾經入宮,所以料想尚貴嬪是用了藥導致昏迷不醒,企圖避過這一場審訊。


    “避過審訊?能避到什麽時候?”長春冷笑一聲道。


    清河道:“齊竹榮是個詭計多端的人,既然她能讓尚貴嬪裝病,想必是有了應對之策。”


    “有什麽應對之策?”


    清河搖頭,“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如今縱觀全局,齊大人要保住尚貴嬪的性命,隻有兩條路,一,是讓皇上放棄調查雲妃的事情;第二,是尚貴嬪離開皇宮。”


    “要父皇放棄?絕不可能,父皇深愛雲妃,如今知道雲妃是冤枉的,怎麽會放棄調查?至於第二條路,倒是有可能的,但是,尚貴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皇宮,卻不是那麽容易。”


    清河卻覺得以尚貴嬪的性子,不甘心就這樣離開皇宮。


    她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離開皇宮之後,她便要離開皇宮,並且要隱姓埋名地生活,她是做不到的,也不會願意。


    但是齊竹榮有什麽辦法可以讓皇上回心轉意,不繼續調查雲妃的事情?莫非他現在還以為可以鮮卑戰事來挾製皇上嗎?齊竹榮應該不會這麽幼稚,淮南王已經奔赴戰場,想必,已經取代了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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