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妃慢慢地平息自己的情緒,她看向楚瑾瑜,明白楚瑾瑜的擔憂,不禁給她投了一個讓他放心的眼光。


    雲妃壓住心底的悲傷,問道:“我要怎麽做,才能幫他們翻案?”


    楚瑾瑜道:“雲妃娘娘,當年的事情,最清楚的莫過於你的父兄,但是他們都被處斬了,你是在陰間行走的人,你能否出去找他,問清楚整件事情的經過?”


    “但是,我並不能走出這皇宮。”雲妃道。


    楚瑾瑜道:“你若是答應,我可以讓血狼幫你。”


    雲妃看向血狼,眼底有敬慕之色,作為靈體,她知道血狼有她沒有的能量,“我沒有理由不答應,謝謝你們為我蘇家奔走。”


    楚瑾瑜道:“雲妃娘娘說這話就客氣了,蘇家一門忠烈,但凡有點赤心的人,都不會坐視冤案。”


    “但是,這麽多年,也沒有人敢跟皇上提過,可見滿朝文武,都是自私自利之人!”雲妃不禁齒冷,當年蘇家風光的時候,多少大臣爭先恐後地登門拜訪,但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卻沒人為蘇家說一句話。


    靈體便是這樣,若無怨恨則好,一旦存了怨念,便會慢慢放大,楚瑾瑜與清河對望一眼,都認為必須要快點擺平此事。


    楚瑾瑜對清河道:“要帶雲妃出宮,必須血狼的幫忙,所以,我此番出宮帶著血狼,等找到蘇大人之後,再把血狼還給你。”


    清河道:“血狼本就是你的,你盡管抱走就是。”


    “好,事不宜遲,雲妃娘娘,明日晚上,血狼會來接引你,你做好準備。”楚瑾瑜道。


    “好,有勞了!”雲妃道。


    長春不解地問楚瑾瑜,“既然血狼有通靈的能力,為什麽不能讓血狼請蘇大人上來?就像它請雲妃那樣。”


    楚瑾瑜道:“血狼還沒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在茫茫陰間找一個靈魂,至於雲妃娘娘,是因為她曾經出現在這裏,這裏有她的氣息,血狼可以迅速定位找到她,而且,血狼非陰間的人,進了地府也留不久,所以,它隻能協助雲妃娘娘去找蘇大人而不能親自去找。”


    “原來是這樣!”長春算是明白了。


    楚瑾瑜看向清河,“那我先出宮去,你們好好聊聊吧。”


    說完,他對長春道:“走吧,長春!”


    長春愕然地看著他,“我也走?不是讓我們好好聊聊嗎?”


    “不是讓你聊,讓清河與雲妃聊,想來,她們有些話是我們聽不得的,也是我們所不能理解的。”楚瑾瑜頗有深意地道。


    長春摸不著頭腦地問:“有什麽我們不能理解啊?”


    “例如那些1997,香港之類的話題,你能理解嗎?”楚瑾瑜搖頭笑著,“往日你倒是機靈,今日怎麽一個勁地犯傻?”


    長春沒好氣地道:“好吧,大概是她們死過的人的暗號,我們沒死過的,便趕緊滾吧!”


    說完,白了清河一眼,像是在責備她還有事情瞞著她。


    清河隻當看不到,端起桌麵冰冷的水飲了一口,卻被嗆得連連咳嗽,差點忘記,那並不是水,而是煮過的酒。


    “活該!”長春得意地笑著,趾高氣揚地走了。


    楚瑾瑜抱著血狼,走到清河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盡可能地不要讓雲妃心存怨恨,讓她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若存了怨恨,對她,對六皇子,對皇上都不是一件好事。”


    清河不解地看著他,他輕聲道:“隻管照做,我故意留她在這裏與你說話,希望你能開導她的情緒,把她往正道上牽引。”說完,便抱著血狼走了。


    清河把門關上,又咳嗽了兩聲,回頭看著雲妃。


    雲妃含笑看她,“你是哪裏人?什麽時候來的?”


    清河說:“2013,北京!”


    “哦!”雲妃應了一聲。


    但是兩人顯然都不想就以前的問題多討論,對她們來說,那是上上輩子的事情了,太過久遠,久遠到失去了顏色,橫豎,一輩子都再回不去了。


    上上輩子的事情不說,對於上輩子的傷痛,她們也不願意再說,那些事情,觸及就是錐心的疼痛,楚瑾瑜和長春其實都不明白,她們經曆相似,但是,卻沒有可以拿出來談的共同話題。


    為了避免尷尬,清河首先打開了話匣子,“你是魂穿到蘇家的吧?”


    雲妃點頭,“沒錯,我是97年出車禍死的,醒來後,便成了小嬰兒。”


    “我也是。”清河道。


    “想起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前生的種種,雖然忘記不了,卻不願意提起,思鄉心切,卻知道不可能,最好的辦法便是不想。”雲妃道。


    清河附和道:“是的,想了也無益,反正回不去了。”


    兩人便無話可說了,雲妃正欲告辭,便聽到外麵有人高喊,“皇上駕到!”


    清河一怔,皇上來了?這麽晚過來做什麽?


    她看向雲妃,雲妃道:“你去吧,我若是不願意他看見我,他是看不見我的。”


    清河道:“好,你若是不想見他,可以先回去。”


    “好!”雲妃這樣說著,但是卻不走,甚至還坐下來。


    清河隻得先去打開門,疾步走了出去。


    皇帝領著喜公公走進來,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卻無法讓麵容顯得精神,反而讓人覺得疲憊不堪。


    他應該是直接從禦書房過來的,是剛辦完公?


    清河上前拜見,“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皇帝凝望著清河,“睡下沒?”


    “回父皇的話,還沒睡,剛送走了五皇子與長春姐姐。”清河如實稟報。


    “這麽晚才走?”皇帝蹙眉,“長春也就罷了,這楚瑾瑜你少些來往,此人不甚正經。”


    “是,兒臣知道!”清河恭謹地道:“父皇請進!”


    皇帝背著手進去,進得殿中,隻見桌麵一片狼藉,滿屋的酒氣散不掉。


    他皺著眉頭,“女兒家,大晚上的怎能與男子一同喝酒?這楚瑾瑜也是沒規矩的,莫非不知道宮中的禁忌?”


    清河連忙解釋,“父皇,這酒是兒臣與長春姐姐喝的,至於五皇子,則是兒臣早先便讓他入宮,他直到今晚才得空,所以便湊在一起喝了兩杯。”


    “你找他入宮做什麽?”皇帝盯著她。


    清河道:“之前五皇子不是送了一條狗給兒臣麽?一直都好好的,誰知道這幾日鬧騰得很,沒辦法,隻得命人請他入宮把狗抱走。”


    “就這麽點事,犯得著特意讓他進宮來嗎?命人把那畜生送出去就是了。”


    清河無奈地道:“兒臣原先是這麽想的,但是這畜生的性子倔,不許任何人碰它,宮中的人靠近一些都要咬人,為怕有什麽意外,隻得讓五皇子親自入宮一趟了,這不,剛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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