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嗯了一聲,她會哭鬧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隻是,後來大概見沒辦法了,哭鬧也沒用,便乖巧一點,另外再圖後計。


    尚貴嬪聽了吳謙的話,指著吳謙怒道:“那這封信作何解釋?不是你帶回來的是誰帶回來的?這分明是孝如公主的筆跡,不會有錯。”


    吳謙道:“貴嬪娘娘,臣確實沒有帶過什麽書信回來,其實孝如公主開始的時候是很不開心的,但是後來得北漠皇帝看重,十分寵愛,也就慢慢地習慣了,臣回國之前,前去拜別,她還顯得很開心,讓臣轉告皇上,不必擔心她。”


    “不可能!”尚貴嬪搖頭,“這是你帶回來的,你和懿禮勾結陷害她,所以這封書信你帶回來卻沒有交給皇上,而是偷偷地給了懿禮。”


    吳謙哭笑不得,“貴嬪娘娘,臣回國之後,隻入過一次宮,是入宮複命,之後便不曾進來過,更沒到過後宮,也沒見過懿禮公主,怎麽可能把書信交給她?再說,這樣做對臣有什麽好處?”


    “誰知道你們私下有些什麽肮髒的勾結?”尚貴嬪厲色道。


    清河緩緩地開口,“尚母妃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明白,這封信就是你給我的。”尚貴嬪盯著清河,眸光歹毒寒冷,仿佛是要從她臉上生生地剜出兩個洞來,“是你陷害孝如,你設計讓孝如去和親,是你與采月勾結……不,是與淮南王勾結……”


    “夠了!”皇帝一拍桌子,打斷尚貴嬪的話,厲色道:“你還有完沒完?朕本來就下旨讓孝如去和親的,是誰設計了采月?如果不是你用假的冰蓮花誘惑她,她怎會自薦和親?本以為打你入冷宮,讓你反省自己的過錯,你會稍微有些改變,誰知道你不僅不思悔改,還想冤枉懿兒?她是深宮公主,如何能與外間的將軍聯係?又如何與淮南王勾結?平素他們連麵都見不著。”


    尚貴嬪見皇帝大怒,也驚慌了,跪下來哀聲道:“皇上,就算這事兒和她沒有關係,但是這封信真的是孝如的筆跡,請您一定要派人去救她回來啊。”


    皇帝握住了手中的錦帛,忽地想起早幾日高淩風的朋友從北漠回來,帶回來了一些玩意入宮,他連忙道:“跟高淩風說,讓他那些從北漠回來的朋友進宮一趟!”


    “是!”喜公公急忙而去。


    高淩風得令後,快馬出宮,沒多久,便把他的兩位朋友帶入宮中。


    這兩人都是京中的商人,長期在外經商,剛從北漠回來不久。北漠與大梁開通貿易經商之後,兩人便倒賣一些茶葉,絲綢等北漠稀缺的東西到那邊賣,然後再從那邊進一些大梁沒有的東西,利潤可觀。


    兩人因長期在外,見多識廣,所以即便見到皇帝也沒有一般百姓的惶恐,規規矩矩地行禮,皇帝許他們站起來,他們便起身站到一旁,躬身候著。


    皇帝問道:“你們二人從北漠回來?”


    “回皇上,是的!”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叫什麽名字?”皇帝又問道。


    “回皇上的話,草民叫楊剛!”


    “回皇上的話,草民叫孫辰!”


    皇帝點點頭,問孫辰,“你們二人從北漠回來,有什麽奇聞怪事沒有?”


    兩人麵麵相窺,都躬身回答:“回皇上,沒什麽怪事的。”


    “可曾聽聞大梁公主和親北漠的事情?”皇帝又問。


    “回皇上,聽過的。”兩人規矩地回答。


    尚貴嬪急忙插嘴道:“公主如今怎麽樣?北漠皇帝是不是把她打入冷宮了?”


    兩人麵容一驚,對視了一眼,孫辰詫異地道:“打入冷宮?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草民並不知道,草民回國的時候,北漠的皇帝剛下令說減免百姓半年的賦稅,說是慶祝與大梁結秦晉之好,並且,還封了公主為貴妃。”


    “當真?”尚貴嬪不信地看著兩人,“你們不過是經商在外,怎知道深宮的事情?”


    楊剛微笑著回答:“回娘娘的話,皇榜全國張貼,民間也大肆慶祝,恭賀北漠皇帝娶了公主,我們二人還偷偷地撕了一張皇榜回來,打算在朋友見炫耀一番的。”


    “皇榜如今何在?”皇帝問道。


    “回皇上,高兄去找草民的時候,說是皇上要問北漠之事,所以草民便把皇榜帶在了身上,因帶回來也有些日子,並且在朋友間傳閱了數遍,有些破損!”孫辰從身上取出皇榜,慢慢地展開,果真折痕的地方有些破損了。


    喜公公走下去,接過皇榜送呈給皇帝,皇帝看了一下,皇榜所寫的內容與兩人所述不差,北漠皇帝為了慶祝與大梁結秦晉之好,特下旨減免百姓農民半年的賦稅,並且,上麵寫著,大梁公主美麗端莊,性情果毅,深得皇上喜歡,所以,民間大事慶祝三日,各地官府,籌辦慶祝事宜。


    皇榜上,還畫著孝如的模樣,穿著一身尊貴的貴妃朝服,挽著墮馬髻,眉宇之間,可見歡喜與得意,這哪裏有毀容的模樣?


    “這果真是北漠的皇榜?”尚貴嬪不顧冒犯,竟衝上去看了,看畢,還是有些不相信地問。


    “娘娘,這自然是北漠的皇榜,還蓋著大印呢,草民等並非是故意私下皇榜,隻是這件事情,草民身為大梁子民,與有榮焉,所以才偷偷地撕下帶回國中傳閱。”孫辰請罪道。


    皇帝嗯了一聲,命兩人退下。


    尚貴嬪不解地道:“那這封錦帛,又是怎麽回事啊?”


    皇帝想了一下,忽地抬頭,“來人,傳張太傅!”


    張太傅曾經是皇帝的老師,之前是龍華閣大學士,後被封為太傅,如今已經七十多,已經退了下去,如今在國學任夫子。


    太傅學問博覽群書,博古通今,在詩詞歌賦和丹青上頗有造詣。


    張太傅對比了一下錦帛上的字與孝如之前抄寫佛經時候的文字,然後又慢慢地研究筆畫,最後緩緩地抬頭,“皇上,從字形看,確實相像,但是,老臣可以肯定,這封錦帛,不是出自孝如公主的手。”


    皇帝急問:“太傅,何以見得?朕看這字跡,與孝如的所差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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