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似乎又恢複了平靜,但是,沒有人覺得此刻是真正的平靜,反而覺得平靜的表麵之下,暗湧翻騰。


    席間,孫大人起身,要去解手,祁王爺旋即站起來,跟皇帝告道:“請恕小王也失陪一下。”


    “去吧!”皇帝眸光一閃,臉上卻依舊平靜。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席間,清河看向楚瑾瑜,不等她打眼色,楚瑾瑜已經站了起來,腳步虛浮,不勝酒力地道:“小王……得出去吹吹風,酒量與諸位王爺大人相比,真是太差了。”


    皇帝笑著說:“你酒量還差啊?你這一天到晚的在青樓裏閑逛,酒量該驚人才是。”


    楚瑾瑜臉色浮紅,爭辯道:“皇上這是冤枉小王了,小王去青樓從來不喝酒。”


    “哦?那你去青樓做什麽啊?”皇帝好整以暇地問。


    楚瑾瑜一臉正經地說:“青樓女子多才多藝,小王是去探討學問的。”


    此話一落,頓時哄堂大笑,楚瑾瑜擺擺手,“你們啊,盡管不信,小王就是這麽一個好學的人,得了,你們且笑著,小王出去散散酒氣,回來再敬皇上。”


    說罷,抱著血狼歪歪倒倒地就出去了,他的小廝石嵐急忙跟上去。


    且說祁王爺追著鎮國王爺出去,到了禦花園,祁王爺瞧瞧四周無人,一手拉住鎮國王爺的手臂,用北漠話厲聲說:“你到底想怎麽樣?來的時候皇上不是說了嗎?隻要大梁有和平的意願,我們就不刁難,你這樣三番四次地挑釁,到底什麽意思?”


    鎮國王爺一手甩開他,冷笑一聲,“你怕什麽啊?兩國交兵尚且不斬來使,況且,我們是來迎親的。”


    “可你有迎親的樣子嗎?你剛才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一直挑釁大梁皇帝,你以為他真的這麽簡單?你惹怒了他,這聯姻能不能成還不知道呢。”祁王爺簡直是氣瘋了。


    鎮國王爺搖搖頭,輕蔑地看著他,“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如今大梁是什麽情況你不清楚?他敢跟我們北漠作對嗎?他如果真心跟我們達成和平協議,就不會隨便挑個宮女所生的女兒嫁給皇上。”


    “那你以為人家就不知道我們北漠的情況嗎?這結交不成,對兩國的百姓都是禍事,我知道你一向主張對大梁用兵,但是打了三年,死傷戰士幾十萬,我們爭到一寸土地了嗎?反而連續喪失了兩個城池,你是不是還要看著我們北漠的百姓不斷死於戰亂才心安啊?”


    “死得其所,又有什麽要緊?像你這樣喪權辱國的人,應該第一個去死。”鎮國王爺也怒了,竟厲聲道。


    祁王爺氣得臉色發青,“你來之前,答應過皇上,一切聽從本王的安排,你這般挑釁,目無君上,回國後本王一定參你一本。”


    鎮國王爺聽得此言,不怒反笑,定定地看著祁王爺,然後,發出一聲長歎,“我的傻弟弟啊,說你什麽好呢?你啊,跟在皇上身邊這麽長時間,卻連他的心思都沒能揣摩明白,白活了這些年了。”


    祁王爺臉色煞白,“你什麽意思?”


    “不要問,好好想想吧。”鎮國王爺仰天哈哈笑了兩聲,“本王是真的憋得急了,別跟過來,本王要好好地出恭。”


    祁王爺呆若木雞地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眼底有驚恐漸漸浮上,莫非,皇上一直都沒打消念頭?這和親不過是幌子?


    他往回走,心緒煩亂,沒有留意到梧桐樹後麵一雙黑色的瞳仁正盯著他。


    鎮國王爺很快就回來了,他往座上一坐,對祁王爺吹了一口氣,輕聲道:“王爺不高興?還是沒想明白?”


    祁王爺不語,卻端起酒來,敬當今皇太後,而皇太後以茶代酒,喝了一一杯,如此,熱情再被點燃,席中高論不斷,皇帝與百官的興致都被酒精提了起來,仿佛方才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了,而這一場宴會,到此刻,本是該完滿結束的。


    皇帝正欲宣布,鎮國王爺卻忽然又站起來。


    他一站起來,皇帝的臉便已經有些沉,隻是,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拿眼睛看著他。


    鎮國王爺擺擺手,笑道:“皇上,是這樣的,剛才秦將軍與微臣說了一下,她特別敬佩公主的騎術和箭術,所以想敬公主一杯,不知道皇上是否準許呢?”


    剛才他要敬酒,被清河巧擋了過去,如今卻又來,可見他挑事之心不死。


    皇帝蹙眉,“秦將軍,那就讓懿禮公主以茶代酒,受你這一敬吧。”


    秦舟端起酒,看著清河,“公主騎術精湛,箭術過人,卻喝不得酒嗎?這北漠風沙大,春秋冬寒冷,若不懂得喝酒,隻怕日後公主身體受不住寒冷這一杯,公主還是適當地飲一點,之後再慢慢練一下酒量,畢竟,這喝酒暖身,活血,對公主以後也是大有裨益的。”


    她一副為懿禮公主著想的模樣,苦口婆心,倒是讓人不好推卻,清河隻得命太監倒酒,喜公公猶豫了一下,親自過來倒酒,杯子漫上之後,喜公公輕聲道:“公主,飲的時候,慢慢咽下去,莫要一口吞。”


    “謝公公提醒。”清河微笑,她前生以及前前生的時候,酒量都極好,但是酒量這種東西,和身體素質也有關係,所以清河不知道這懿禮公主能不能喝酒。


    她也有些擔心,這一杯烈酒下去之後,自己就暈了,人在醉中,最容易說錯話。


    然而,秦舟卻道:“既然公主以後將是我北漠的皇妃,自然要飲我北漠的火焰酒。”


    說著,她竟親自拿了酒壺上前,侍衛攔住不許她上石階,她回頭,鎮國王爺丟了一個碗給她,她一手接住,然後迅速把碗倒滿,手腕一動,巧勁禦風,那酒碗竟徐徐地送了出去,安穩地落在清河麵前的桌子上。


    這一碗酒,最起碼有半斤,莫說一個女子,就是一個酒量很好的男子,喝下去都要出事,因為,這是北漠最烈的火焰酒。


    “公主,請啊!”秦舟回到位子上,也換了一隻碗,把酒倒滿,舉起來向著清河。


    眾人都看著清河,暗暗擔心,就連一向沉靜的皇太後,也不由得對秦舟此舉感到微慍。


    “秦將軍,本宮祝你永不出征。”清河沉默一會兒之後,端起碗,對著秦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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