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互相摟抱著跪坐在地上,見裴言朝他們走來,像看見了怪物一樣尖叫起來。


    裴言被吵得耳根生疼,忍不住揉了揉耳朵,皺起眉頭道:“你們在喊什麽東西啊?我是鬼嗎???”


    老婦人抽噎著開口:“你是鬼,你就是鬼!我們兩個快被你打死了!哎喲!”


    “別吵吵了!”裴言冷著臉不耐煩地揮手。


    老婦人被吼了一嗓子,突然閉上了嘴,拿眼偷瞧著裴言,不敢說話。


    裴言閉了閉眼,開口問道:“這個房間裏,除了你們兩個,還有別的什麽人嗎?”


    老頭和老婦人對視一眼,隨後同時低下頭來閉口不言。


    “說話!”裴言隻感覺自己的耐心即將耗盡,對待兩人再沒有一點點好態度。


    兩人低下頭來,透過門縫瞥了主臥一眼,隨後緊緊閉上眼睛,無論裴言怎麽說話都不再回答。


    裴言順著他們的目光朝主臥看去,再轉過頭來時,兩人立刻躲避開他看過來的眼神,神色中帶著慌張。


    裴言心下了然,握住老頭的斷手,稍微一用力,老頭的哀嚎聲立時便響起來。


    老婦人怒目圓睜,推了裴言一把,大聲哭喊著讓他放手。


    裴言輕輕彎起唇角,笑道:“我放手可以啊,你告訴我主臥到底有什麽?”


    老婦人囁喏著不肯回答,一雙手緊緊抱著老頭,眼睛不時瞥向主臥,帶著驚恐。


    “還不說?”裴言惱怒地用了力,“或者我換個問法,你們夫婦二人剛才說要參拜的佛主,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老婦人大怒:“那不是東西!……”


    這話一出,她自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驚恐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裴言點了點頭:“嗯,不是東西,繼續說。”


    “是我口無遮攔,佛主恕罪!!!”老婦人立刻跪在地上,朝主臥連連叩首,隨後才將頭轉向裴言。


    “你說的沒錯,這個房子裏確實不止我和我丈夫兩人。主臥裏供奉了佛主,是我們的天神!他老人家掌管世間一切苦厄,隻有每天參拜他,我們才能活下去!”


    老婦人渾濁的眼中竟然露出向往的光芒,她停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和丈夫因為機緣巧合來到了這個小區,一開始並不習慣,每日每夜都被這裏的詭異事件侵擾。後來才知道,這個小區竟然不是我們所熟知的世界,而是一個異端!”


    “我們歲數大了,根本無力應對,就在這時,我們遇到了佛主!佛主實在太善良了,他不惜每日用精血喂養我們,讓我們免受侵擾,而他自己卻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我和老頭子想要幫助他,可他卻說,隻需要把他供養在身邊,每月十五日給他送上貢品,他便能恢複法力,從而永遠護住我們。”


    “後來,我們就把他養在了家裏,給他最大的臥室最舒服的床鋪,甚至騙更多的玩家來供養他。他有時會賞賜給我們一些貢品,我們一開始不敢吃,可吃上一口就發現那味道簡直太鮮美,不是一般食物可以比得了的!吃到後來,我們也上了癮,於是開始每日都騙玩家,把最肥的留給佛主,剩下的就給我們兩個消化。”


    裴言一陣惡寒,立刻打斷:“所以,你們參拜的時候,是主動打開房門還是得到裏麵的人首肯才能打開門?”


    老婦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裴言:“自然是要得到佛主的首肯,我們才能將貢品送進去。不過,我們雖然把他供養在房間裏,但一次也沒進去過。隻是把貢品放在門口,就算是參拜結束。”


    “那他怎麽知道你們將貢品呈上了?”


    “將貢品放在門前,在香爐中點燃三炷香,隨後跪在門前,虔誠祈禱‘佛主大人萬壽無疆’,這樣就可以了。”


    “那如果,沒有貢品呢?你想要見到他,怎麽做?”


    老婦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隻需要敲門九下,左四下右五下,然後再繼續後麵的操作就可以了,隻不過少了貢品這一環節。你問這幹什麽?難道,你也要參拜佛主?”她似乎很希望她的佛主大人能有更多的信眾,在想到這一環節時,竟然滿臉堆笑,整張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裴言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我沒那麽閑!”


    “你是沒吃過雞爪吧?味道真的很好,要不要嚐一嚐,嚐過了你才知道,以前吃的根本什麽都不是!”


    老婦人眼中再次流露出興奮的光芒,她不停用舌頭舔著嘴唇,露出滿口漆黑的牙齒。


    裴言冷漠地丟開老頭的手腕,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睥睨兩人:“你們也算是從正常世界生活過的,竟然在這裏過上了茹毛飲血的生活,還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佛主,殘害你們的同胞!你們兩個,死有餘辜。”


    他轉身離開,順手把小黑屋的門鎖上,任憑老婦人夫妻二人在裏麵怎麽哀求,他都無動於衷。


    他快步走到主臥門口的櫃子旁,從桌上拿到香爐擺在主臥門口的地上,又從櫃子裏取出三炷香和打火機,點燃後插在香爐中,隨後敲響了主臥的門。


    左四下,右三下,隨後跪在門前,虔誠地祈禱,“佛主大人,萬壽無疆”!


    裴言閉上眼睛靜靜等著,主臥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門隻開了小小的一條縫,一隻枯瘦蒼白的手從縫裏伸出來,似乎是要讓裴言握住。


    裴言抬起頭來,一把抓住那隻手,用力往後一拉。


    門被狠狠地撞開,那隻手的主人掙紮了片刻,裴言隻覺得手中一鬆,隨後自己竟然摔坐在地上,手中還握著那隻蒼白的斷手。


    斷手的斷麵並不整齊,反而有用力撕咬過的痕跡,長達手肘。


    他心中一驚,主臥裏麵這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竟然如此能忍耐,為了保全自己竟然斷尾求生,不惜咬下自己的半隻手臂!


    正想著,主臥的門晃悠悠地打開,露出裏麵漆黑的房間。


    裴言想都沒想,抬腳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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