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抬頭看了眼數字,4號樓4單元。


    嘖,這個數字並不怎麽吉利啊。裴言一麵想著,一麵走進了單元門。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單元門裏的溫度比外麵的溫度要低很多,甚至連呼吸時都會出現白氣。


    更奇怪的是,自從裴言走進這裏,頭頂上的倒計時竟然莫名其妙的停了,他甚至都沒有按暫停器,就好像這裏和外麵的世界隔絕,時間並不通用。


    走進單元門,正對著裴言的是一扇窗戶,左側是電梯和每戶的文件櫃,右側是步梯,緊挨著步梯的是單元樓管員的房間。


    此刻樓管員的房間門緊緊關著,卻在門上插了一把鑰匙。


    裴言皺起眉頭,這個單元的人都這麽豪放嗎,竟然連鑰匙都不拔下來!


    單元樓裏早已沒有了之前五人的身影,不但如此,就連上樓開鎖的聲音都沒有。


    裴言以為他們是乘坐電梯上樓,可電梯顯示屏頻閃,按下按鈕時竟然毫無反應。


    電梯壞了?


    裴言眯了眯眸子,走到101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裏麵沒有聲音,但透過門縫依稀看見房間裏亮著的燈不知被誰熄滅了。


    裴言冷了臉,用力敲了敲門。


    依舊安安靜靜,沒有聲音。


    “什麽意思!”裴言怒道,“就是故意的唄,就不給我開門唄!”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為什麽別人也去敲門,出來的樓管員都特別和藹可親,到裴言這兒,直接給閉門羹了!】


    【小丫頭呢,去看了嗎?她那邊怎麽樣?】


    【別提了,這小丫頭挺厲害的,咱就是說,這個幸運值要是高了呀,人確實是舒服!!她根本都沒進單元門,那五個npc在車上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孩子了!】


    【臥槽不是吧,我知道裴言點兒背,可不知道他點兒竟然這麽背啊!不是,他幸運值到底多少啊??!】


    【這是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


    【別問,問就是沒有!!】


    【別問,問就是負數!!!】


    【哈哈哈哈哈,你們是親粉絲嗎!!!】


    【誰能給我講講,現在在這個什麽小區,到底要幹什麽,我已經等不及了!!快給我劇透!!】


    【你要想看劇透,去a站去看錄屏吧,裏紗已經到了聖安高中了。他們ueu8onf@#7%……】


    【我靠樓上怎麽了?出鬼了?】


    【不是,是他涉嫌劇透,被係統屏蔽了。建議大家不要在直播間裏說有關於劇情的話題,容易被封禁,號和直播間都是。】


    【直播間也是???】


    【有一說一,看見101門上的那把鑰匙了嗎?那不是脫了褲子放屁?誰不知道能用鑰匙打開門進去啊?!!】


    【你竟說那話,裏麵什麽情況都不知道,貿然進去,萬一遇到npc怎麽辦!】


    【有道理,但是,你們看裴言在幹什麽!!!】


    【草啊!!!!!他特麽可真是個莽夫!!】


    裴言沒功夫搭理彈幕上的互動,竟然走到101房門前,擰開門鎖,推開門,一條腿已經邁了進去!


    彈幕上的留言依舊在提醒裴言要小心裏麵的情況,但裴言一條都沒有看見。


    房間裏一片漆黑,他想都沒想,徑直走了進去。


    “有人嗎?”裴言大聲問著。


    房間裏空空蕩蕩的,甚至能聽見他說話的回聲。


    “請問有人嗎?”裴言再次大聲問道。


    “……人嗎……”回答他的依舊是一段回音。


    裴言抿了抿唇,再次往前走了一步,大聲說:“沒人的話,我就進來了!”


    說完,他也不管裏麵是否漆黑一片,就著門外透過的光線,走進房間,摸索到了牆壁旁邊的開關。


    【還挺禮貌!進人家房間還知道問一問!】


    【笑死了,你都沒經過允許就開門進來了,問不問的有什麽關係!】


    【真服辣!我感覺裏麵的npc肯定很恐怖,怎麽辦!自己一個人在家,在線等,挺急的!】


    【啊啊啊啊!這什麽東西啊!!嘔……對不起兄弟們,嘔……我要去吐一會兒……嘔……】


    房間的燈被打開,饒是像裴言這樣“殘害”過無數npc的人,也不由得泛起了惡心。


    他的胃一陣翻湧,幾乎要立刻吐出來,但理智尚在,隻能硬生生下壓那股奔騰而來的惡心感。


    房間裏到處都是血跡,幾乎要將整個房間浸滿,而他整個人都站在血泊之中。


    可那些血液並不是流動的,反而早已凝固成了固體,像一塊巨大的血豆腐,放在房間的地上。


    這不得六七個人全身的血量才能形成這麽大一塊血豆腐!裴言不由地咋舌。


    一陣陣血腥氣從地上往上蔓延,直衝裴言的鼻子。


    他連忙揉了揉鼻子,想要將那股惡心的鐵鏽味兒擠出去。


    可那味道實在太濃了,如果再多呆片刻,可能他身上會被這股濃鬱的血腥味兒浸透!


    整個客廳是這個樣子,那裏麵的房間呢?


    裴言忍著惡心,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右側的臥室門口。


    門依舊是上了鎖的,但也在門鎖上掛了一把鑰匙。


    隔著房門都能聞見,裏麵的味道似乎更重一些。


    裴言咬了咬牙,擰開門鎖推門而入。


    正對著房間門擺了一張床,床上鋪著的床單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經過長時間的存放,紅色已經氧化變成了黑色。


    地麵上的血豆腐依然很厚,踩上去軟趴趴的,偶爾還會和幾條軟體節肢動物來個親密接觸。


    床單下麵似乎有東西。


    裴言挑眉,走到床邊,一把扯開蒙在上麵的床單。


    這一掀不要緊,裏麵藏著的無數隻蒼蠅像是看見了出口,拚命從裏麵飛出來,像一朵黑壓壓的雲彩。


    床單下麵依次擺了六張完整的人皮,看皮膚的狀態,應該是有老人有小孩。


    人皮上麵連著頭發,竟像是活生生把人皮從人身上扒了下來!


    這氣味實在太濃鬱,裴言終於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就要往廁所衝。


    可這次,廁所的門真的上了鎖,鎖上也沒有插著鑰匙。


    裴言暗罵一聲,用力推了推門。


    門不但鎖著,後麵更像是堆了什麽東西將門堵上,完全推不動。


    裴言黑了臉,走進旁邊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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