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靈聞言沒有回答我,隻是忽然放開了我,我一愣,誰知道他立刻欺身而上,直接壓了上來。我連忙後退,後背一下子就靠在了山壁之上,他一雙綠幽幽的眼眸之中湧動著劇烈的光芒,我見他如此,心中不由擔心,伸手就捧住了他的臉:“你怎麽了?是不是之前受傷了?”


    哪知我話剛一開口,冥靈低頭就吻了上來,他的動作粗暴而有力,似乎憋著什麽勁兒一般,幾近啃咬之能事,我的嘴唇立刻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要是以前我肯定一把就推開他了。但是這一次,我竟然下不去手,我感覺到了他這一吻之中的痛苦和糾結,好像隱藏著無盡的情緒,讓我不僅不能推開他,反而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努力的回應他,以此來減低他心中的痛苦和無奈。


    這仿佛是一場痛苦的追逐,每個人都用盡了全力一樣,我感覺到了他心中那深深的不安。那不安那樣深切,好像我一個閃身就會消失不見一樣,所以他隻能不斷的用身體來追逐以確定我是真實存在的。我隻能不斷的伸手去抱他,將他緊緊的禁錮在自己身邊,恨不得將他嵌進身體。


    一陣猛烈的近乎撕咬的吻之後,他的腦袋一下子就埋在了我的頸窩裏,我緊緊的抱著他,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的,我不會離開你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冥靈,他沒有說話,隻言片語都沒有,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在顫抖,我感覺得到,好像他生怕我會消失,好像我會突然不見了一樣。


    他從來都是霸道和無賴的,我以為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他感到害怕,他永遠的那麽頂天立地,讓人隻能仰視。但是這一刻,這深深的孤獨和戰栗的感覺讓我的內心深處仿佛是堵了一塊石頭,我想要努力的將那石頭挪開,但是它就是那樣屹立在我心間,不動不搖,讓我難受無比。


    冥靈的腦袋埋的更深了,他久久的沉默著沒有說話,我想他是需要平靜的,所以我一直沒有動,我們就維持著這個姿勢一直站著。


    過了許久,他終於抬起了頭看著我,一雙綠幽幽的眸子裏明明滅滅的盡是寂寥和孤單的感覺,我忍不住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你在害怕什麽。”我不敢看他這樣的眼眸,這眼眸會讓我覺得憂傷已經深入骨髓,讓我內心酸澀的隻想要掉眼淚。


    “你爺爺對你很重要。”冥靈淡淡的開口,他的聲音非常的平靜,但是這平靜之後我卻感到了一種沉重的無力和沒落。


    我心中一動,明白了過來,鬆開了捂著他雙眼的手:“你對我也很重要。”我說著拉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之間,他的冰冷那樣的深刻。


    冥靈沒有說話,隻是那樣靜靜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們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就揚起了嘴角:“本王知道。”說著他看著我們十指相扣的手笑了笑:“我們下去吧。”


    我點了點頭,低頭往下走,沒有說話,靜謐的山間隻有我們無聲的身影。


    我知道冥靈一定是因為我冒險去救我爺爺而感到惶恐,他是害怕我真的會消失在那一道閃電之下,所以他的內心無比的壓抑和痛苦,他需要一個宣泄來發泄自己內心對於失去的恐懼。我不由的想到了崇門戚曾經說過冥靈母親的事情。


    其實從崇門戚和冥靈的隻言片語上可以看出冥靈生前並不好過,冥靈自己也說過,不受寵,等到十五歲的時候母妃嫻貴妃去世,他是不是因此而感到惶恐呢?


    我腦海裏幾乎浮現了冥靈身陷沙場,渾身浴血,卻接到了宮中的訃告,當他快馬加鞭趕回後宮的時候,能見的隻是一具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屍體。


    他會否也曾這樣滿心惶恐,那個時候他的不過是十五歲的少年,會否還會用痛哭流涕來發泄心中的悲傷呢?還是說,他從來隱忍,看著母妃的屍體,能做的也隻是重拳捶地,滿眼憂傷卻懂得極力壓製,一如今天的樣子。


    想到這裏,我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已經走下了台階,感覺到我的止步,不由的抬頭看向我,綠幽幽的眸子裏是詢問,也有那深不見底卻無法抹去的憂傷,我看著這樣的他,忍不住伸手捧住了他的臉,低頭就親了上去。


    冥靈一愣,但是看著我發紅的嘴唇,他終究沒有進一步動作,我抬頭看著他:“我在這裏。”


    他聞言笑了笑:“本王知道。”


    我笑了笑,伸手拉過他的手,放在我的心口,同時也伸手放在了他的心口:“我們都在這裏。”


    他聞言微微皺眉,我看著他:“我不會離去,你也不會離去,所以,不要擔心。”他是這樣隱忍的一個人,就算心中擔憂也不會說出來,但是我們已經住在了彼此的心上,又有什麽好畏懼離別的呢?更何況這離別並未到來。


    冥靈綠幽幽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的臉上終於退去了那憂傷的痕跡,徹底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他走上了台階,一把抱住我,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是的,不會離開。”


    我衝他會心一笑,他伸手撫上了我有些血跡的嘴唇,一陣冰冰涼的感覺從他的手上冒了出來,沒過一會兒,我就感覺我的嘴上癢癢的,不由的眨巴著眼睛看他,想要說話,又不敢說,眼睛隻能眨巴的更加厲害。


    他看我這副樣子,綠幽幽的眸子裏滿是寵溺的笑意,最終收回了手看著我:“好了。”


    “好了?”我一愣,連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唇,尼瑪這彈性,這滋潤的感覺,花擦的,跟敷了唇膜一樣一樣的,而之前的紅腫和傷痕全部都沒有了。


    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都可以?”這治愈手段是不是有些太神奇了,那以後我跌打損傷了是不是都能找他治?


    冥靈顯然是看出了我的意思,衝我笑了笑:“你當本王是老中醫不成?”


    他這麽一說我連忙幹笑著擺手:“哪能啊,哪能啊是吧,我就隨口一說。”我嘿嘿一笑,伸手攬住了他的胳膊:“我們趕緊下去吧,不知道重數剛才火急火燎的是幹嘛去了呢。”


    冥靈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一伸手,直接將我打橫抱起,直接就往下飄了起來,看著他鋒利的麵頰,霸道的麵容,我不由的嘿嘿的笑了。


    冥靈綠幽幽的眸子微微瞥了下來:“夫人你笑什麽。”


    “沒什麽,隨便笑笑。”我連忙擺手,心裏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撿到寶了一樣,嘿嘿嘿。


    下來之後,我們就看到重數圍著柳奶奶團團轉,柳奶奶卻是老僧入定一樣,重數念叨什麽都沒有用,我和冥靈不由好奇的對視了一眼,隨即連忙走了過去,已走過去就聽到重數的碎碎念:“小柳,老柳,柳金茹,你他媽快點告訴老子啊!”


    重數抱著胳膊,半彎著身子圍著柳奶奶不停的轉,柳奶奶掃了他一眼,他一張中二臉立刻就湊了上來,柳奶奶連忙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家裏逼得。”


    “胡說,那個雜毛老道明顯是話裏有話,他欺負老子聽不懂,你怎麽也欺負老子,你好意思嗎你,大家這麽多年的交情了!”重數聽到這話,立刻炸毛,凶神惡煞的瞪著柳奶奶,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瞳之中滿是威脅的意思瞪著柳奶奶,但是柳奶奶好像司空見慣一樣,完全不在意的樣子,隻是閉目養神。


    “柳金茹,你不要欺鬼太甚!”重數忽然大吼了一聲,顯然已經完全炸毛。


    柳奶奶聽到這裏,這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重數:“你還真是個小孩子的脾氣啊。”


    重數聞言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你說,你當年到底為什麽要跟小年年結婚!”


    他前半句我就當笑話聽了,還打算跟冥靈一起樂嗬一下,他後半句一冒出來,我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連忙伸手拽住了冥靈,大睜著眼睛看著冥靈:“我,我沒幻聽吧?”


    之前雖然一上山,那個道士就說什麽師嬸之類的,但是那畢竟還沒成呢不是嘛,如今竟然蹦出結婚這麽個事情,擱誰誰不震驚。


    冥靈眼中的綠芒閃爍,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夫人你沒聽錯,陳年舊事隻怕藏著不少事。”


    他這麽一說我頓時點頭,連忙湊了上去:“柳奶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重數一看到我,立刻揮了揮手:“小孩子一邊去,別打擾大人說話。”隨即霸王一樣杵在柳奶奶的麵前:“你說是不說!”


    柳奶奶估計也被他煩的不行了,這才睜看眼睛看著他:“是,沒錯,當年清虛道長說他後半生命運多舛,要成親才能更改,我家裏正好催,一拍兩和,誰知道半路殺出個你,時辰錯了,他這後半輩子說是執行任務,但是多數時候都是顛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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