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大步就朝著那屍體走了過去,剛才那屍體是側身,我並沒有看到正臉,但是等我看到那正臉的時候,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這一蹦一蹦往外掙脫著繩子的屍體,膀大腰圓一身肌肉就算了,他竟然是個獨眼的瞎子,右眼之中哪裏還有什麽眼珠子,鮮血淋漓的樣子,那些鮮血的顏色看起來很鮮豔,好像隨時都會流出來一樣,但是實際上它們真的已經幹涸了。


    看到我這副模樣,那趕屍青年以為我是害怕了,衝我擺了擺手:“你還是快些走吧。”我搖了搖頭,隨即看向洛洛:“這屍體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啊?”


    洛洛點了點頭:“山裏!”我一拍腦袋,對啊,可不就是山裏見到的那個趕屍的老頭趕得那具麽。當時我還認錯了,以為那屍體是趕屍人呢,那大漢的眼珠子可不跟這具屍體一樣麽?


    想到這裏,我狐疑的看著那個青年,但是也深知打草驚蛇的道理,所以開口:“這屍體怎麽會屍變呢?”


    那青年看我真不像逞能耐的樣子,皺了皺眉頭:“你真能製住它?”


    “那就要看看他當時是怎麽屍變的了。”我看著那青年,青年皺了皺眉頭:“走山路的時候,被一隻山貓給衝撞了。”


    “不對啊,你們既然是趕屍人,走夜路的時候肯定會做好各種防範措施的,怎麽會讓山貓衝撞了呢?”趕屍人的要求是非常多的,走夜路的機會也有很大的講究,這趕屍青年既然說是他五歲就開始學趕屍,那麽他肯定是趕屍的世家了,既然是世家,對這些講究肯定傳承的非常具體,防範的措施肯定也比一般趕屍人多,怎麽會被山貓衝撞呢?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山貓,估計在這山裏養的久了,有些道行了,一爪子就撓破了我的定身符。”趕屍青年說的更加喪氣。


    “一爪子就破了你的定身符?”我不由的一愣,定身符麽,聽起來像是定著人不能走動的,就跟葵花點穴手一樣,一招下去,就沒動靜兒了。但是這趕屍人的定身符可不是定身體的,而是定屍體,他定屍體不是讓屍體不動,相反而的是要讓屍體動起來,而這真正定的其實是屍體的殘魂,隻有殘魂在屍體的身體裏,才能驅使屍體走動。


    但是眾所周知,人一死,魂就開始亂飄了,魂要是飄的一幹二淨了,還怎麽感,所以這定身符的作用一下子就顯了出來了。


    所有入了趕屍行當的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學畫這定身符,一般定身符上都有一股煞氣,走夜路的時候牲畜野物偶不敢靠近的,這趕屍青年的定身符竟然讓一隻山貓給衝撞了,。


    想到這裏,我奇怪的看著他:“貓是怎麽衝撞的,一爪子把符撓走的嗎?”


    那趕屍青年聽到我這麽說,臉色倒是急切了一分:“這總之就是給山貓衝撞了,你要是有辦法的話就趕緊出手啊,再拖延一會兒,這繩子都要掙脫了!”那趕屍少年說著,醜陋的五關皺在一起,頓時又醜了一分。


    “別著急,別著急,我看看哈。”我連忙出聲,心裏卻冷哼了一聲,這一看就是有所隱瞞啊。貓這種東西,向來有靈,而山貓這種東西,生長在山林之間的多少都有些邪性了,不可能就這麽平白無故的去衝撞屍體的吧。


    而且這個屍體長得如此高大,眼珠子又沒的這麽詭異,看起來就跟平常的屍體不一樣啊!但是他也沒有說錯,現在的重點是壓製住這具屍體。


    我走了過去,繞著屍體轉了一圈,這屍體的身上貼了幾道黃符,但是腦門上最重要的那一張符已經不見了,想來就是那趕屍青年說的定身符的位置了。


    我這一打量吧,就覺得這屍體有些不對勁兒了,一般剛死的屍體,就算是失去了生機變得死氣沉沉的,那一身的死氣也是盎然的,但是這具屍體沒有任何氣息散發出來,幹幹淨淨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假人一樣,但是這明明是一具屍體啊,如今還正在起屍呢!


    想到這裏,我看向了洛洛,洛洛黑漆漆的眼睛裏沒有什麽大的反應,隻是邁著小短腿走了過來:“我來。”


    我想了想,他一個旱魃那就是屍體的專家啊,在他麵前我這點道術還真是不夠看的,想到這裏,我連忙讓開了身子。


    但是在一旁的趕屍青年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你行不行,這麽小的娃娃能幹什麽!”說道這裏,他不高興的走過來,就要來扯洛洛,顯然已經把我們當成了找樂子的紈絝了。


    我連忙拉住他:“你別激動啊,這就好了。”


    我話音剛落,就見到洛洛手中一道道的屍氣一下子就從身上冒了出來,直接衝入了那不斷往前撞的屍體的七竅中。那七竅都貼著符咒呢,屍體越過那些符咒,直接的就鑽入了屍體的身體,同時一道屍體直接往那屍體缺了眼珠子的右眼衝了進去。


    然而就在屍氣落入的瞬間,那屍體猛地劇烈的掙紮了一下,好像拚盡全身的力氣抵抗一般,那早已幹涸了鮮血的眼窩子裏猛然一道白光閃過,生生將洛洛的屍氣從眼眶那邊打飛了出來。


    洛洛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我也顧不得趕屍青年了,緊張的看著他:“怎麽樣?”


    “沒事。”洛洛大睜著他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我。


    “什麽有事沒事的,你們這膽子夠大的,屍體的事情也敢亂說!”那個趕屍青年凶神惡煞的瞪著我們。


    我無語的看著他:“我們說什麽了,你自己看看。”


    那趕屍青年連忙看向那具屍體,就看到那屍體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僵硬的站立在那裏了,活像一根人形柱子。


    那趕屍青年頓時一愣,連忙走過去,手在那屍體周圍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半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的,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來,眼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洛洛:“你是怎麽辦到的?”


    洛洛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往我身子後麵挪了挪,我看著趕屍青年:“他自閉症,一般不太說話的,你問了也是白問。”


    那趕屍青年聽到這裏,醜陋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警惕看著我們:“你們聽口音應該是城裏人,怎麽會來這種窮山僻壤的?”


    我心說我還沒盤問你呢,你倒是盤問起我來了。但是麵上卻是笑了笑看著他:“我們都是扶貧的,下來貧困山區看看而已。你這屍體看起來倒是跟一般的不一樣啊。”


    那趕屍青年聽到這裏,卻並沒有回答我,隻是三下五除二的踩著那巨大的屍體爬上了綁著屍體的大樹,我抬頭這才看見樹杈上放了一個很大的布袋子,袋子的顏色跟他的衣服一樣,款式跟我爺爺的布包一樣,一派的複古風啊。


    他長得雖然醜,但是身手麻利啊,很快的背著布包就下來了,從布包裏掏出一麵銅鑼,掛在一隻手上,又從布包裏摸出一包紙錢袋子掛在自己的腰上,醜陋的麵容上,形神枯槁,解下了繩子之後,咚的一聲,猛然敲起了鑼。


    他這鑼敲的突兀,我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緊接著就看到那直挺挺站著的屍體,聽到這銅鑼生之後,立刻身子就稍微的向前靠了靠,一幅要走的模樣。


    那趕屍青年立刻又連敲了三下,我就看到那屍體隨著這銅鑼聲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腿。


    那趕屍青年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屍體的反應,見到他這動作,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敲打了幾下,觀察了一下那屍體的動作,就好像在搞測試一樣,最終他一轉身,朝著一條比較荒僻的山間小道上走了過去。


    他邊走,邊敲著手裏的銅鑼,提醒著生人回避,看管好自己的貓狗,敲幾下,還隨手向外扔幾張紙錢。白色的圓形紙錢滿天飛揚在這密密麻麻的山林之間,那屍體僵硬的跟在他身後,襯著他這一身鮮豔的袍子,我恍然有一種穿越了的感覺。


    看到這裏,我不由的搖了搖腦袋看著可以可以:“這人忒沒道德了,這也就是在山裏,要是到a市,就他這麽亂扔垃圾,一準被環衛大媽罵死。”


    說到這裏,我猛然反應過來:“嘿,這怎麽就走了,我還問著話呢,這怎麽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一陣的響,我連忙套出來,就看到金世澤的電話,這才想起來,今天下午還要集合呢。


    想到這裏我連忙拉著洛洛就往回跑,電話都顧不上接。結果等我氣喘籲籲收拾完東西的趕到村委會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原地等了,不過李建民的臉色不太好,我看其他人的神色也不咋滴,我連忙湊到了金世澤的身邊:“怎麽回事啊?”


    金世澤拉著我退到了一邊:“驢車因為別的事情少了幾輛,今天想要一起走是不可能了,得分批走。”


    我一愣:“這種事情,李建民不是應該早就搞好了麽,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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