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比滿心歡喜的吃著心愛的肉串,然後飛下來一個滿身鮮血的人更糟心的


    周圍立刻圍上了一群人,拍照的拍照,打電話的打電話,不遠處還停著一輛大卡車,我連忙抓起一包抽紙衝到了金世澤身邊,他吐得眼淚都出來了。


    看著他吐的膽汁都出來了,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恐怕自此之後,他再也無法直視擼串了。


    “元小姐,不害怕嗎?”金世澤擦著嘴,臉色慘白的看著我。


    “我家做那生意的,死人也看過不少,看著看著就不怕了。”我安慰他,見過江新雨那樣的鬼容,又去了趟養屍地,我也是百無禁忌了。


    “還是元小姐厲害。”金世澤可能覺得有點掉麵子,尷尬的笑。


    “沒有,沒有。”我連忙謙虛的擺手,擺著擺著,我就覺得不對了,怎麽感覺溫度降了啊?


    “金小姐,你冷嗎?”金世澤見我抱著胳膊,連忙脫下外套給我。


    我心裏一暖,但是還是婉拒,正在推辭間,眼前忽然一陣影影綽綽的,緊接著就看到金世澤身後,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呲牙咧嘴的照著金世澤的脖子咬去。


    “小心!”我一把拉過金世澤,那個黑色的身影咬空了。


    “元小姐,怎麽了?”金世澤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它要咬你!”我指著那黑色的身影看著金世澤。


    金世澤茫然的看著我:“元小姐,你說什麽?那裏什麽都沒有啊。”


    我心裏一個禿嚕,連忙看向那黑影,那黑影一嘴落空,正茫然的看著前方,眼中一片空白,我心中一緊,隨即就見到他的前胸大片大片血肉模糊,黑漆漆的衣服好像正在被鮮血不斷的濡濕。


    我轉頭,看向那一大圈圍著的人群,尼瑪,這黑影不就是那邊躺在上的那一個麽!


    難道他已經掛了?我心裏一顫,我難道又莫名其妙的開了天眼了?


    正想著就聽到一陣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緊接著下來了幾個護士連忙將那人抬上了擔架。


    我連忙看向黑影,這身體被抬走了,他也該跟過去吧。誰知道那黑影朝著救護車走了兩步,忽然就不走了,直愣愣的幹站著。


    這是個什麽情況?難道因為剛才已經死透了,所以身體隻能在這裏徘徊了?


    “元小姐,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金世澤小心翼翼的看著我,那一張帥臉慘白慘白的,明顯的還沒緩過勁兒來。


    “沒什麽,金先生,這飯看來是吃不了了,要麽改天吧。”我抱歉的看著金世澤。


    提到吃飯兩個字,金世澤連忙捂住嘴,一副幹嘔的模樣,我歎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去吧。”


    一路上無語,夜風涼涼,路過巷子的時候我猛然回頭,就見那黑色的身影竟然就在我們身後不遠處。


    “唉……”我不由的一聲長歎。


    “元小姐……”金世澤看向我。


    我遺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不想告訴你,但是,你好像惹上麻煩了。”


    “什麽意思?”金世澤一張帥臉上閃過緊張。


    “剛才被救護車抬走那個,正跟著咱們了。”


    “嗬嗬,元小姐,這大晚上的,這個笑話一點都不搞笑。”金世澤幹笑著摸出手機,我一看,倒黴催的午夜十二點!


    “唉,你剛才是不是肉串砸人家身上了……”我無奈的看著他,剛才我閃的快,他其實也沒碰著那飛過來的身體,但是他的肉串好死不死砸在人家身上了,也算是這人死之前,最後接觸到的一點生氣。


    這人呢估計不想死,但是身體又死透了,就本能的順著肉串上的生氣找上了金世澤,光看他剛才想要下口的樣子就可以確定,他的目標是金世澤,不是我。


    “這……我當時也不是故意的……”金世澤臉色更白了。


    “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一隻剛死的鬼麽,我還是搞的定的,隻是你得跟著我。”


    “當然,當然!”金世澤連忙點頭,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這麽信得過我?”一般人聽到這種事情,肯定先是懷疑吧,畢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靈異事件這種事情。而且金世澤從頭到尾都沒看見,隻是在聽我說,他玩意可以認為我是胡編亂造的。


    可是他雖然害怕但是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很相信我的樣子啊。


    “元小姐,不瞞你說,我聽人說過你的事情。”金世澤一米八的大個子,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什麽?”我一愣。


    “秦嵐琪跟我是同學,我們的關係還不錯,她曾經講過你的事情給我,也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我當時就是比較好奇,沒想到那晚在酒店門口竟然就這麽碰上了。不過元小姐這樣的估計也不看電視吧。”金世澤說道這裏忽然看我。


    那一雙電眼看的我直起雞皮疙瘩:“你怎麽知道?”


    “不是我自戀,稍微看過電視的對我還有有點印象的,元小姐當時的表現很茫然啊,”金世澤似乎是想到我當時在酒店的樣子了,輕笑了一聲。


    “你認識秦嵐琪!”我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關係,難怪他對我的態度那麽殷勤。我恍然大悟,瞬間否定了冥靈的陰謀論,對他最後的戒心也算是消弭幹淨了。


    沒了戒心頓時看金世澤這個大帥哥越來越來帥,果然是相由心生啊。我心裏高興,回頭看著那抹黑影都覺得順眼了,招呼著金世澤進屋,那黑影要進屋,但是似乎懼怕著什麽,沒有進來,就在門口徘徊著。


    我進屋拿出桃木劍和一些紙符,沒有丁爺爺那種一個繩子綁起來就能超度的能力,隻能用桃木劍加上紙符再配合亡靈訣和琉璃鐺了。


    主意打定,我讓金世澤坐在椅子上,端了一碗水,化了一張符扔在了水裏,端給了金世澤。


    金世澤兩眼放光的看著麵前的符水:“雲小姐,這就是符水?我聽人家說,“符水”和“咒法”就是以水為載體,通過法師對水中畫符念咒,注氣入水,依照水中所形成的特異圖案,準確的判斷出人和事物的因果,從而消除孽緣孽障,達到趨吉避凶之目的的功法。死不是這樣啊!”


    我掃了他一眼:“你一個大明星還對這個有興趣?不過,差不多是這個麽道理,其中有末微差異,不過你不懂也沒關係。”


    “不瞞你說,我們這行還真有許多人特別講究這個。養小鬼,請神婆的可不少呢。”金世澤燦然一笑,好像完全忘記了他正被一隻鬼纏著……


    我想了想也是,這年頭還是心懷敬畏的好。周圍灑了一圈的香灰和朱砂。香灰是敬三茅祖師燒剩下的,多少帶了點三茅祖師的氣息,算是一種正氣,而朱砂,安神驅邪。


    符水是定住金世澤的神魂,朱砂防止小鬼消亡之前不甘心直接衝過來,香灰正氣護他一身陽氣不散,也算是防患未然,畢竟他可是大明星,出了閃失我可賠不起。


    我做完一切,這才轉頭看著門檻外那隻茫然的黑影。


    “你也算是突遭橫禍,有惡心好在沒成事,就送你一成吧。”我說著,桃木劍一揚,那幾張黃橙橙的符咒驀然飛了起來,在半空中盤旋著忽然練成一線,直衝向那黑影。


    那黑影似乎感受到了危險,立刻轉身就逃,我連忙晃動手腕,琉璃鐺清脆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那黑影不過是個新生的鬼,哪裏有什麽反擊的能力,身體驀然僵住。我的黃符嘩啦啦的追了上去,全方位無死角的貼了他一圈,他一動不動,像被定住了一樣。


    我禹步一動,手腕上叮鈴作響:“……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經能出塵,利幽盡脫苦,了願得成真。”我最後一個經訣落定,那黑影周身立刻發出一道虛弱的黃光,緊接著,身體砰然消散。


    沒有反撲,沒有執念?看來平日倒是個生無可戀的人。我歎息了一聲,回頭就見金世澤瞪大了眼竟看著我。


    “怎麽了?”我收起桃木劍。


    “它走了?”


    “走了。”我攤了攤手,收拾起來。


    “元小姐,你剛才搖鈴鐺,耍劍念經的樣子,簡直就跟電視裏演得一樣一樣的。”金世澤滿激動的說著,忽然蹲了起來,伸手去摸地上的香灰和朱砂粉。


    “什麽叫演得一樣一樣……”我隨口應著,蹲下身一把拍掉他的手:“別亂動,這還能回收利用呢。”


    “元小姐,你收我為徒吧。”金世澤忽然看著我。


    我掃了他一眼:“教不了。”


    “雲小姐,我是認真的,我從小就對靈異事件感興趣,一直很想接觸這方麵的東西。”金世澤拉住我的胳膊,用一張帥臉興奮的看著我,滿眼的小星星。


    “……”我無語的看著他:“知道什麽叫葉公好龍嗎?”這年頭對靈異事情感興趣的多了去了,但是大都是比較虛浮的,圖個新鮮好玩罷了。


    “元姑娘放心,我絕對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虛好其表。”他說著又靠近了我一步。


    我嫌棄的看著他,你說一個韓係帥哥跟我蹲在地上念叨著要學道算是個什麽事,很違和的好嗎。


    “教不了。”我攤手:“我自己都是個半吊子還沒出師呢。”


    “沒關係,元小姐你這些半吊子都夠我學好久了的,請你不吝賜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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