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小心!”


    眾將士驚呼一聲,衝上來就要保護聶暻,但卻被身邊的蠻子纏得分身乏術,眼看那刀刃就要刺進聶暻身體裏的時候,他卻連頭都沒回,銀弓嗖嗖兩聲,射出兩根白翎箭,在刀刃離自己隻有半寸距離的時候,硬是把襲擊者連人帶到猛地釘在了身後的城樓之上。


    鮮血當場噴濺出來,染紅了聶暻雪白的衣擺,他厭惡的揮刀斬斷髒汙的袍子,大喝一聲,駕馬繼續往前飛馳。


    大晟這一次兵貴神速,打的漠北蠻子一個措手不及,守城的兵馬節節敗退,不過片刻時間竟然全軍覆沒,成了大晟將士的刀下亡魂。


    鮮血淌了一地,大晟勢如破竹,眼看著就要殺到漠北軍營老巢的時候,繞過一個山坡竟不知從何處四麵八方的湧來上萬精兵,密密麻麻的排布在山坡之上,黑色的鎧甲映照著黑色的戰馬,散發著駭人的煞氣。


    “籲——”聶暻勒住獅子驄,輕抬右手,叫停了行進的隊伍。


    旁邊的副將一看這鋪天蓋地的氣勢,心中巨震,一看這些人的身形,他便知道這些黑衣將士恐怕全都是以一敵百的精兵強將,他們所帶將士勉強才剛過萬人,而蠻子這支軍團打眼一看少說也得有三四萬人,如此巨大的人數落差,他們簡直沒有一丁點勝算!


    心裏一急,他的腦袋上冒出了冷汗,低聲急語道,“王爺!這幫gou娘養的蠻子,是什麽時候養的這支隊伍,以前我們可從來不曾見過啊,如今我要該怎麽辦。“


    聶暻仿佛眼前麵對的不是上萬精兵,而是隨手就能了解的幾個嘍囉,麵色不敢的隻說了一個字,“打。”


    “他們有多少人,我們才多少人,這要怎麽打?”


    聶暻抹掉白翎箭上的血痕,淡淡的開口,“該怎麽打就怎麽打。”


    這話把一眾將士給說蒙了,王爺這是在開玩笑麽,如今沙場之上可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就算是對自己的將士有信心,也得量力而為,普通士兵對上這些鐵騎軍,如果還是按普通的打法怎麽可能取勝?


    聶暻知道他們此刻心裏在想什麽,但沒急著開口,而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遠處遍布山頭的鐵騎軍。


    所有人都身體戰馬,馬匹也各個膘肥體壯,一看就是百裏挑一汗血良駒,這戰鬥力如何自不用多說,但當他的目光掃到這些戰馬身上的馬鞍時,他的眸子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果然事情跟他猜想的分毫不差,這些戰馬身上的馬鞍全部連接在一起,讓整個鐵騎部隊宛如一提,一起發起攻擊的時候猶如排山倒海之勢,定然所向披靡。


    跟這樣隊伍碰上當然討不到一點好處,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一仗他們就贏不了。


    想及此處,他的眸子裏露出一抹冷笑,對身邊兩個副將做了個手勢,接著攥著韁繩大喝一聲,“殺——!”


    這一聲震懾天地,大晟兵馬如洪水一般席卷而來,漠北鐵騎居高臨下看著主動出擊的大晟士兵,帶兵首領露出譏諷的笑意,“真是不自量力,就憑這麽一點人也想跟我們抗衡?”


    “眾將士聽令,今天我們就給這些中原狗一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我鐵騎軍的厲害!”


    一聲令下,鐵騎軍整齊劃一的“刷”一下抽出兵器,列開陣型一字排開,手腕粗的鐵鏈將他們每個人的戰馬緊緊連在一起,經過無數次的訓練,馬匹和將士已經配合的天衣無縫,即便上千人一起行動,也能保證戰馬跨出去每一步都分毫不差,達到了人馬合一,宛如一人的境界。


    “殺!殺光這些中原狗!”


    漠北將士大喝一聲,迎著聶暻就殺了過來,往常但凡有軍隊對上漠北這隻鐵騎軍,都被他們這連環陣的氣勢和威力嚇破了膽,還沒等開戰就已經落荒而逃。


    可此時此刻,迎頭而上的聶暻及其身後上萬將士臉上卻沒有一丁點懼色,神色堅毅肅然的衝上來,眼看著兩軍就要交手的一刹那,聶暻突然勒住韁繩,低吼一聲:“放箭!”


    上萬將士隨身佩戴的水壺被扔到了半空之中,裏麵的液體潑灑出來,竟彌漫著濃重的酒兒,而就在這一刹那,聶暻挽起銀弓,點燃白翎箭的尾翼,衝著最中央的那個酒壺射了出去——


    白翎箭劃破長空,“砰”一聲刺穿了酒壺,瞬間星星之火點燃了整片天空,將漆黑如墨的夜色都染上了慘烈的橘紅色。


    事情不過發展在一瞬之間,一眾鐵騎軍根本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漫天大火已經從天而降,點燃的酒水變成一團團火焰鋪天蓋地的落下來,落在上完將士的身上,瞬間鎧甲被烈火灼燒,全身都被點起了熊熊烈火。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三萬精兵瞬間置身火海,漠北人最引以為傲的連環陣,此時卻成了他們的逃生的“絆馬索”,即便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戰馬,此刻看到如此大的火勢,處於動物的本能也一下子受到了驚嚇,嘴裏不停地發出嘶鳴聲,再也沒有了任何秩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逃竄。


    但它們之間還被手腕粗的鎖鏈相連著,如果沒有特質的鑰匙打開,即便這些馬匹掙斷脖子,也逃不開這鎖鏈的束縛。


    上萬匹馬驚慌失措之下互相踩踏,躲不開燒在身上的烈火,就隻能在原地發狂,將身上的鐵騎軍全部掀翻在地,地上的枯草也瞬間被大火點燃,天地之間已經變成一片火海,掉下馬的人不是被活活燒死,就是被馬匹直接踏得腸穿肚爛。


    不過片刻之間,一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鐵騎軍就這樣全軍覆沒。


    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聶暻心裏並沒有多少同情,犯我中原則,我必誅之,這是所有侵略者應該有的下場。


    眯起眼睛淡漠一笑,他轉身對旁邊已經滿臉振奮的副將使了個眼色,“讓援軍對手吧。”


    話音剛落,一道信號彈射向天空,接著這邊深陷烈火的鐵騎軍還沒逃出來,遠處又突然燃起大火,卷起滾滾狼煙。


    “不好了!不好了!糧草庫走水了!快點救火啊!”


    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傳來,這個時候整個澤魯城才真正陷入了一片混亂,大火四處都是,顧得上這邊就顧不上那邊,哭聲、喊聲、尖叫聲……無數聲音摻雜在一起,宛如人間煉獄。


    可即便糧草庫走水在一起時間就被發現,可天幹物燥,幾近脫水的糧食不過眨眼之間就將半個山頭都點燃了,而即便有人冒著生命危險進去補救,那些糧草也被鐵鏈緊緊的鎖在了一起,別說是全都救出來,就算隻想保住一箱都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時間,漠北先被滅了精兵,後被斷了糧草,竟被聶暻不費一兵一卒就攻下了整個城池!


    漠北將領在混亂中慌忙逃竄,聶暻身邊的副將一看這情形,猛地一甩韁繩,“狗賊想跑?沒那麽容易!”


    他大喝一聲,騎著馬就追了上去。


    “窮寇莫追!回來!”


    聶暻厲聲阻攔,可話音落地的時候,副將已經追了出去,眼看著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硝煙之中。


    這大火彌漫,地形不明的時候,貿然追上去誰都不知道會遇到什麽事情,那逃跑的首領可對這裏的地形知道的一清二楚,萬一這裏有什麽機關陷阱,這副將恐怕定然是有去無回了!


    想及此處,聶暻來不及細究,一扯韁繩追了上去,“左翼隨我同去,右翼留在此地等待與援軍匯合!”


    另一個副將心頭一顫,急聲道,“王爺,這太危險了!要去讓屬下陪您一起!”


    “你不是那首領的對上,萬一對上你恐怕沒把人救出來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這一趟說什麽必須得由我親自走一趟,這裏還需要有人撐著大局,以防漠北蠻子還有後招,你若跟著我去這裏的將士怎麽辦。”


    說完這話,他沒再多言帶著一隊人馬大喝一聲,追著那副將背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繞過山丘就是一片茂密的叢密,此刻也被大火影響,燃起了忽明忽暗的隱火,將周圍籠罩上一層厚厚的濃煙,再加之夜色濃重,此處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聶暻帶著兵一邊快速的從叢林中穿過,一邊在心裏仔細的盤算,跑出去這麽長一段距離,再加上這裏地勢複雜,恐怕這裏不會有什麽伏兵,而漠北此時的主要兵力又在全力撲火,應該也沒有時間跑到這“深山老林”裏麵,所以一旦尋到那副將的蹤跡,需要提防那個恐怕隻有逃跑的那個首領一個人。


    這麽多人對付他一個,聶暻心裏鬆了口氣,正全速前進的時候陡然聽到遠處傳來悉索的聲音,他眸子一閃,“在那邊,過去看看。”


    循著聲音找到了一片更加密集的叢林,地上的野草長得能蓋住一整個人,昏暗之中,聶暻突然瞥到草叢之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跳下馬走過去,在草叢之中發現了一灘血跡和一塊被血漬染紅的腰牌,上麵刻著一個大大的“晟”字。


    “王爺,這是王將軍的東西,屬下在他身上見過。”


    身後又將士吃驚的開口,聶暻不動聲色的眯起眼睛,彎腰用手指在那灘血跡上抹了一把,湊到鼻子底下輕輕嗅了嗅,“血漬還沒幹,腥味兒很重,應該是新傷,他怕是就在這附近遇上了那首領。”


    想到這裏,他沉下眸子,“他受了傷應該跑不遠,或許這會兒正躺在哪塊草叢裏也說不定,就在這裏,所有人地毯式搜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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