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的心掉入了萬丈深淵,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身邊從來都是這樣草木皆兵,都已經落魄到這個程度了,還能收到這樣的警告。


    這個人會是誰?


    這是她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她仔細辨別上麵的字體,分辨不出何人所寫,於是她開始排除嫉恨她與唐立哲關係的人,從寫這個紙條的人心理反應來看,她這是明顯的幸災樂禍,看到她與唐立哲弄成這一步,她很開心,這是個女人。


    初步分析後,再深一步分析,這個人是認識她,她也認識的人,並且很愛唐立哲但是得不到,所以仇恨心理很重,那麽,能想到的人隻有兩個了,除了死去的陸琪就是現在的趙小曼。


    這兩個人的嫌疑最大,但陸琪已經死了很久,不可能鬼魂作崇,這麽一排除,她不往趙小曼身上想都不行了。


    真是個變態的女人,素素生氣的將紙條撕成了碎片,撒到了角落裏。


    如今光是對她冷嘲熱諷還不夠,玩起了裝神弄鬼,以為這樣就能將她刺激嗎?太小瞧她卓素素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唐立哲接到劉昊的電話,約他一起出來喝酒,唐立哲答應了。


    去了約定地點,隻看到劉昊一個人,他雲淡風輕問:“方明傑沒來嗎?”


    “沒約他,就我們兩上人,一邊喝一邊聊吧。”


    劉昊開了幾瓶烈酒,遞給他一瓶,自己對嘴先喝了幾口,道:“你和素素到底怎麽回事?”


    “我們的家務事,你不要過問。”


    “夫妻之間鬧矛盾很正常,但鬧到把人囚禁起來還正常嗎?”


    “你是如何得知的?”


    劉昊沒好氣的哼一聲:“你們家那點事,不用別人去打聽,自然有感興趣的人到處散播。”


    唐立哲不說話。


    劉昊又咕嚕咕嚕喝掉半瓶酒,看他眼圈泛紅,似乎有什麽心事,唐問:“怎麽了?”


    “你為什麽和素素就不能好好的?”


    “難道這就是你今晚傷感的原因?我倒從不知道,你與素素的關係這樣好。”


    “我不是與她關係好,而是我愛的那個女人與她關係好,你可知道因為你和素素的關係,我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我們是我們,你們是你們,為什麽要相提並論?”


    “她看到素素過著那樣的日子,她還能安心嫁給我嗎?她明確告訴我,如果她選擇了和我在一起,卓素素的現在就是她未來的翻版。所以唐立哲,你既然當初他媽的給不了別人幸福,為什麽還要死去活來的將別人留在身邊?”


    唐立哲認識劉昊這麽多年,第一次見他情緒失控到說髒話的地步,他眸中的溫度越來越冷卻,沒有人可以體會他的心情,他每一天,第一分,每一秒,被撕裂的心情。


    “沒錯,卓素素或許和溫啟是走的太近了,讓你心裏不痛快了,但你也沒必要對別人冷酷無情到此等地步,將她鎖在地下室,你這樣不覺得太殘忍嗎?那個女人她是誰啊?她可是你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愛情,拚盡全力也要娶回家的女人,你知道我當初是多麽羨慕你們衝破世俗的愛情,可你們現在卻又親手將我這份信仰打破……”


    “我的事情你們不會理解的。”


    “狗屁!”


    劉昊又猛灌了一通,“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這麽做不是不愛她,而恰恰是因為你還愛她,你會用這麽偏激的方式將她關起來,你就是怕她走了對不對?她讓你失去了一個男人全部的尊嚴,你若不懲罰她你麵子過不去,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把她留下了,但你也同時將她傷害了,你們,真的還回的去嗎?”


    唐立哲臉上出現了諷刺的神情,他坦言告訴劉昊:“如果姚瑞欣真的那麽難搞,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什麽愛情,全是浮雲,這世上不會有讓你心悅的感情,女人,隻會讓你感到累和煩而已。”


    “嗬,你現在這樣說,當初還不是愛得轟轟烈烈,蕩氣回腸!”


    “正是因為經曆了,最後發現與想象的不同,才會有如此理性的忠告。”


    “你還能更混蛋一點嗎?鬧到今天這樣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放著好日子不過偏要整天折騰個沒完,現在跟我說什麽與想象的不同,再美好的生活也經不起無休止的折磨。”


    “你覺得是我一手造成?我有多愛她,你們誰不清楚,她一次又一次的辜負我對她的信任與期待,把我的真心踐踏在腳下,這些你們誰看到了?劉昊我實話跟你說,我對她有多少的愛就有多少的恨,是她毀掉了我們的愛情,毀掉了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


    ……


    和劉昊喝完酒分開,已經是深夜兩點,兩個人都醉了,隻是唐立哲醉的要稍微清醒一些。


    回到湘園,腳步朝著一片黑暗的地方走去,越是靠近某個方向雙腳的力量越輕,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倚著一堵牆靠著,點燃了一支煙,靜靜的抽著。


    牆的另一邊便是卓素素,自從被關進這間地下室,她很少能睡一整個晚上,經常是睡一會就起來,起來坐一會再睡。


    今晚也是一樣,她又醒了,那扇小窗再沒關過,她其實很怕無邊無跡的黑暗,站在小窗前,凝視著窗外的星辰,鼻端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煙草味,她心裏劃過一絲驚訝,猜測喊道:“唐立哲,你在外麵對不對?”


    倚著牆的身軀僵了僵。


    “別以為不出聲我就不知道你在外麵,你這個時候來幹什麽?來看我笑話還是來看我死了沒有?我告訴你,你希望我死,我偏要好好的活著!”


    “那就好。”


    不大不小的洞口,赫然出現他的麵孔,兩人隔著碗口大的洞眼凝視著對方,在彼此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昔日的深情,有的,隻是陌生的冷漠。


    “好好的活著才好,隻有好好的活著,我才能對你無休止的折磨,這麽容易就死了,那就太沒意思了。”


    說完,他揚長而去。


    素素對著洞口咆哮:“唐立哲,你就是個虐待狂,精神分裂,畜生,王八蛋,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聲音久久在他耳邊沒有散去,恨才好,有恨就有愛,怕的,是連恨都沒有了。


    李載明再次接到鴻叔的電話,得知程淑雅並沒有回國。


    這個該死的不講信用的女人,明明後來答應了會回去主持公道,敢情是耍他玩呢?


    李載明打她手機,意料之中的關機,再去各大酒吧尋找,便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攝影展舉興在即,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消失,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這兵白養了,還指望著娶她程金毛回來好好修理一下王冬雲,日後嫂子少受些欺負,可現在看來,似乎什麽作用也沒起,他這婚,白結了。


    李載明聯係不上程淑雅,又抽不出時間去找她,隻好給她不停語音留言。


    “做人要講信用,答應別人的事可以不去兌現嗎?”


    “在我心裏你一直就是活雷鋒,難道你要讓你這麽光輝的形象從此毀滅?”


    “還記得那天你對趙小曼講的那一番霸氣的話嗎?那時候的你真的……很有魅力,你就不能再魅力一回嗎?”


    “程淑雅不管你在那裏,希望聽到我的留言回個電話給我,或是回國拯救一下我們單純善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嫂子,鄙人感激不盡!”


    “程金毛,你是故意的吧?你聽到我的留言了,故意裝沒聽到是不是?”


    “原來我看錯你了,你根本就不是什麽正義人士,而是膽小怕事,怕惹禍上身!”


    “都多少天了,為什麽一點信沒有?回不回去吱個聲行嗎?”


    李載明幾乎每天都要發幾條像上麵這樣的留言,可每一條都石沉大海,從此杳無音訊,他越來越急躁,也越來越生氣,最後,幹脆就不指望她了。


    “用此號碼的人如果還活著,呻吟一聲,如果死了,也呻吟一聲,我好替你燒點紙錢。”


    賭氣發了這最後一條,他便將程淑雅的號碼給刪了。


    望著滿滿的日程表,隻能抱歉的在心裏對小嫂子說:“素素,再忍忍吧,我很快就回去……


    鴻叔晚上送好吃的給素素,自從被關進了地下室,王冬雲讓傭人送給素素吃的食物連她養的一條哈巴狗都不如,鴻叔隻能像之前好樣,趁唐家的人都睡了,就偷偷弄好吃的給她補身子。


    “唐家現在是不是戒備很森嚴?”


    素素問鴻叔。


    “是的。”


    他點頭,無奈歎息道:“自從上次你被少爺帶回來後,他便加強了唐家的安全戒備,現在別說是人,就是隻蒼蠅也難以飛進來。”


    原來如此。


    素素猜測溫啟當日便知道她被唐立哲帶回去了,也知道她在唐家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一定心急如焚的想救她出去,奈何他的想法唐立哲都想的到,所以現在想救人非常困難。


    “鴻叔,能不能幫個忙?”


    “你說。”


    “我想打個電話。”


    “好,我去取手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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