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你咋了?沒事吧?喂,卓素素,發什麽愣呢?”


    素素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好友的手,迫切的求證:“你剛說什麽?你昨天看到唐立哲了?確定?”


    “當然確定了,昨天劉昊讓我給他送東西過去,我去的時候,唐立哲就在他家裏呢,我倆還打了招呼。”


    “混蛋!”


    素素氣的要死,原來一切都是場陰謀,他根本就沒有出差,連王珂那個壞家夥居然也一起欺騙她,等著,老虎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


    素素丟下滿頭霧水的姚瑞欣,抓起包就跑了,瑞欣跟在後麵喊:“你去哪啊,素素,你站住,把話說清楚啊……”


    素素憋著口氣來到唐氏集團,更讓她鬱悶的事情又出現了,唐氏集團她來過無數次,卻是第一次,門口的保安居然攔著她不讓進。


    “你們幹什麽?”


    她冷聲質問。


    “不好意思,公司下了命令,不允許無關人等進出。”


    “無關人等?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睜大了眼睛看看,如果你不是新來的,你該知道我是總裁的夫人!”


    “我知道,公司特別囑咐了,尤其總裁夫人,更不能放進來。”


    素素臉綠了,左一句公司命令,右一句公司叮囑,這公司誰的,擺明了就是唐立哲故意躲著不見她,不見就算了,現在還對她下了禁止令,不準進入公司,不就不想讓她找到他嗎?行,不讓進可以,那她就在這裏等,她就不信自己不進去,他還能一輩子不出來。


    素素倔勁一上來,就真的在公司門口等著了,她這一等就是一上午,唐立哲沒有出現,到了中午時分,王珂出現了。


    “王珂!”


    王珂的身影剛一出現,素素就大喝了一聲。


    王珂乍然見到她,有些慌張,“總裁夫人,你怎麽在這裏?”


    “我怎麽在這裏,你難道不比任何人清楚?”


    “總裁……”


    “我問你,唐立哲沒有出差對不對?”


    “他……”


    “你們聯起手來騙我?”


    “我……”


    “你不要吞吞吐吐,一次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並且你現在告訴我,唐立哲他幾個意思?”


    王珂歎口氣,清楚素素的脾氣,知道瞞是瞞不過去了,隻好坦白從寬。


    “沒錯,總裁是沒有去出差,隻是他為什麽要讓我這樣對您說,我還真不是很清楚,我也充其量就是個助理,哪能揣摩出老板每天的心思,我私下裏問過他幾回,他每每都是沉默以對,看他臉色也不是很好,我就沒敢再多問了。”


    “那你現在帶我進去,你不敢問我來問,不合好的人是他,不離婚的人也是他,他把我當什麽了?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


    “總裁夫人,你饒了我吧,我要把你帶進去,總裁還不殺了我……”


    “那你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麽做?我們已經分裂成這樣,空留著一副婚姻的軀殼有什麽意思?”


    “其實你想見他,也不是什麽難事……”


    王珂左右環顧一圈,壓低嗓音對她說:“像上次那樣,守株待兔不就行了。”


    “他今晚有應酬?”


    “沒有應酬,不過他會去看音樂劇,你弄一出偶遇,這事情不就順理成章了……”


    哼,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她每天過的煎熬痛苦,人家倒好,還有心情去看音樂劇,真是氣死人了!


    素素了解了大致情況,就離開了唐氏集團。


    晚上,她特意到了閨裏香歌劇院,找到前排的位置坐好,拿一頂大大的帽子把臉蓋上,接下來,就是等目標人物出現了。


    聽到身邊有腳步聲,她掀起帽沿的一角,偷偷蹩了一眼,是熟悉的身影,她嘩一聲拉下帽子,出其不意的說:“唐立哲,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唐立哲淡然望著她,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他優雅的坐好,就等著歌劇開始了。


    把她當空氣?


    素素作個深呼吸,再次開口質問:“我問你話聽到沒有?”


    “回來了。”


    他回一句。


    “是嗎?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昨天打電話問王珂,他還說你出差中,你這速度夠快啊,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出差!”


    “你既然都知道了還明知故問幹什麽?”


    這下倒是把素素愣住了,三秒鍾後才反應過來,唐立哲看到她之所以不驚訝,一定是早就發現她在這裏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半夜三更的,拿了頂帽子蓋臉,放眼整個劇院還有第二個人嗎?還有你看看這一排,除了你我,誰敢坐在這裏,如果不是王珂那小子又出賣了我,你以為這一排的票你能買的到?”


    被他拆穿了,素素絲毫不尷尬,因為本身有錯的人就不是自己。


    “就算我是故意在這裏等你的,那又如何?現在難道不是你該對我解釋一下躲避我的理由是什麽嗎?”


    “理由?如果必須要說一個的話,那就是不想看到你,不想被你糾纏。”


    “嗬,我糾纏你了?離婚是我提出來的吧?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了你多久?如果我糾纏你,我就不會到那裏去,我要結束我們的關係是你臨陣退縮,你真的是因為不想見我才缺席,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離婚?”


    “既然你挑明了,那我也就明著說,沒錯,我不想跟你離婚,但不是因為對你還有留戀,而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平白無故多個後爹。”


    “唐立哲,你講話太過分了,你認為我和你離婚後,我還會有心情再去別找的男人嗎?”


    “那有什麽不可能,套用你常說的一句話,這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我不會,所以拜托你趕緊結束吧,不要再慢性折磨我了!”


    唐立哲眼中迸射出一道危險的光芒:“如果你覺得這樣對你是慢性折磨的話,那我更不會這麽快結束了,我要讓你也嚐一嚐,我這大半年來是什麽樣的滋味!”


    他說完,拂袖離去。


    素素被氣的差點吐血。


    對著他的背影咆哮:“你就是個小氣的男人,沒胸懷,沒度量,沒人性!!!”


    *****


    李載明坐在車裏半個多鍾頭了,盯著對麵那家香緣餐廳。


    最後他狠狠心,砍頭不過頭點地,這麽逃避也不是辦法,早應付早了事。


    他走到餐廳內,找到約定的餐桌號,女方還沒有來,他一個人先坐了過去。


    隨手抓起一本雜誌先看著,約摸又過了十來分鍾,他聽到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緩緩抬起頭,他愣住了。


    這是什麽怪物?


    一頭金黃的頭發,燙的像剛從爆炸現場逃出來,臉上更是塗的離奇八怪,嘴上抹的不是紅色的口紅,而是黑色,純黑色,煙熏狀讓兩隻眼睛看起來就像國寶,還有鼻子,鼻子上還帶個金屬,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鼻釘?


    李載明倒抽口冷氣,幸虧自己內心足夠強大,不然這會還不被嚇昏了。


    “小姐,你……找誰?”


    李載明心想,這絕對不可能是什麽榮達集團的千金,豪門千金哪是這樣的,這明顯就是社會不良少女嘛,哦不對,是不良少婦,看她年齡也不小了,用少女形容不合適。


    最主要的,他覺得王冬雲的眼光不會差,素素已經算是很好的姑娘,她都看不上,這樣的,她能看上眼了?


    打死他也不信!


    “找你,你就是唐立明吧?”


    女人粗魯的拉開椅子,毫不優雅的坐下去,一身機車裝發出金尾碰撞的聲音,她從口袋裏摸出包口香糖,撕開一隻塞進嘴裏,吧嗒吧嗒嚼著說:“咱們時間都挺寶貴,就不要彼此浪費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淑雅,榮達集團二小姐,今天和你相親的對象。”


    程淑雅……


    李載明廬山瀑布汗,這誰取的名字,取這樣的名字怎麽對的起人民群眾,恕他目光短淺,真的看不出來她哪裏淑哪裏雅了。


    “你不是冒牌的吧?”


    “嘿,你這人怎麽講話的?我還說你是冒牌的呢!”


    “我怎麽冒牌了?”


    李載明傻眼。


    對麵人家可是雲淡風輕的很,一邊剝著手上的黑色指甲油,一邊吊兒朗當說:“來相親之前,全家把你吹的跟潘安再世似的,這會見了,你不就長這熊樣。”


    就長這熊樣?


    好吧,他一介弱夫不能跟個女漢子計較。


    “你今年多大了?”


    “34。”


    “說是跟我同齡,看來比我小,不過姑娘家到了這個年齡還沒出嫁,是不是……”


    “咋滴,我不出嫁你有意見?我要是嫁了,你還能遇上這樣完美的我?”


    李載明撫額,強忍笑意,幸好早上吃的少,不然這會還不都出來了。


    “我想,我可能明白你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嫁出去的原因了。”


    “你明白個屁,最討厭自以為是的人了,行了,別說廢話了,你沒看上我吧?沒看上就別浪費時間了,我還得去趕下一場,兄台,後會無期!”


    女漢子站起身,作個豪爽的告辭動作,卻在轉身時被李載明叫住。


    “等一下。”


    “幹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就沒看上你?”


    女漢子的臉上出現了奇怪的表情:“你可別告訴我,你看上了?”


    “對啊,我就是看上了,不行嗎?”


    女漢子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好:“大哥,別開玩笑行嗎?我看你也不是那麽重口味的人,我們就別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各自趕場吧。”


    “我沒有開玩笑。”


    這會換李載明玩世不恭了,他意味深長的望著她笑:“如果我必須要接受家裏安排的姻緣,那麽,你無非就是最好的人選。”


    “為什麽?”


    女漢子突然一本正經起來。


    “第一,我的妻子可以不需要太優秀,第二,最好還離經叛道,就像你這樣的。第三,你有很嚴重的攻擊傾向,可能與你內心的某種壓抑情緒有關,你想讓所有人都為你感到頭痛。”


    李載明簡單的三點說出來,更篤定了內心的判斷,因為女漢子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慌亂的神情。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也很反感自己榮達千金的身份,因為這樣的身份注定你不能追求自己的愛情,而隻能接受父母的商業聯姻,所以今天這副裝扮,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你以為你每次這樣,都能讓男人避之不及,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這樣的你,但今天你算是翻船了,因為,你遇上了我,唐立明。”


    女漢子在經曆最初的怔愣後,又恢複了渾身是刺的勁頭:“你確定你看上我了?”


    “確定。”


    “如果我們這樁婚事真的成了,我不會讓你和你的家人省心的。”


    “這絕對合我意,也算是我的拜托,你,千萬不要讓我們省心。”


    女漢子複雜的打量他,她是神經,但今天確實栽了,因為遇到了一個比她更神經的人。


    “就算這樣,我也不能答應,你看上我了,不代表我就能看上你。”


    “你早晚都會嫁人的,與其不停趕場,不如就嫁我得了,至少咱倆還有一個共同點。”


    “什麽?”


    “我無心成家,你也無心嫁娶,結了婚,你不管我,我不管你,各自過各自的生活,有什麽不好。”


    “你無心成家,還來相什麽親?”


    “那你來相親就代表你恨嫁了?”


    女漢子陷入思索,沒錯,他們都是被家庭所逼,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倒是蠻有趣,提議也似乎不錯,一想到家裏專橫的父親,她想,換個自由的環境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壞處,這個男人倒是說了句令她心動的話,那就是互不幹涉,她從小到大,最向往也最缺乏的,便是自由。


    “成交!”


    女漢子露出詭異一笑,轉身離去。


    李載明開車回家,一路上嘴巴沒合攏過,他一想到那個榮達千金的形象,就會想到王冬雲說的,挑個上檔次的媳婦,一想到這個,心情就驀然大好。


    如果程淑雅真能順利嫁到唐家,那以後可就有好戲看了。


    他給素素打了通電話,電話一接通,他就開門見山說:“嫂子,見了。”


    李載明要去相親,素素是知道的,她也表示讚同,畢竟,年齡也不小了。


    “怎麽樣?”


    素素迫不及待的問。


    “一句話概括,是個金毛獅王。”


    “金毛獅王?啥意思?”


    “等你以後見到她就知道了。”


    “那你感覺怎麽樣呢?看上了沒有。”


    “看上了,是我心中理想的對象。”


    “真的嗎?那太好了,恭喜啊小叔子。”


    “也恭喜你。”


    “恭喜我啥?是你找老婆,跟我也沒啥關係。”


    “那咋能沒關係呢,回頭我這媳婦娶回家,你那惡婆婆就知道你的難能可貴了。”


    素素都還沒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李載明就將電話給掛了。


    唐鶴軒已經一周沒有看到孫女,心裏想的要命,他知道孩子在素素那,素素肯定跟江琴住在一起,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再去打擾江琴的生活,可他還是控製不住去了。


    來到閨裏香門前,鼓起很大的勇氣敲響房門,開門的人是素素,乍一見到公公,十分吃驚:“爸,你怎麽來了?”


    唐鶴軒局促的望一眼屋內,嗓音沙啞的說:“我來看看孩子。”


    公公是真的疼孫女,這個素素是知道的,所以就將他迎了進來。


    “素素,誰啊?”


    江琴抱著孩子從屋裏出來,陡然見到是唐鶴軒,表情一僵,臉色便沉了下來。


    “阿琴,我就是來看看孩子。”


    “你們媳婦都不要了,還要孫女幹什麽?”


    “不是我不要,王冬雲是什麽樣的性格脾氣,你也該是清楚的。”


    “嗬,當然清楚,隻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被她吃的死死的。”


    “不是,我就是覺得年齡也不小了,為了兒孫安寧,不跟跟她計較罷了。”


    “你再該計較的年齡,也沒見你計較過。”


    唐鶴軒汗顏,素素不忍見公公難堪,出來打圓場:“好了媽,爸有爸的難處,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要再跟他嘔氣了。”


    江琴看在女兒的份上,也為了給女兒做個好榜樣,便放下了心中的委屈,將孩子交到了唐鶴軒手上。


    唐鶴軒抱到孫女,心裏歡喜不已,他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看到他這般疼愛自己女兒的孩子,江琴對他的怨恨也就減少了許多。


    “以後想孩子,可以經常過來。”


    唐鶴軒走時,看到他對孩子戀戀不舍,江琴說了句。


    她是真的放下了,過去的一切恩怨,隻希望以後,女兒能有一個完美的結果,不一樣的人生,其它的,她再無奢望。


    有了江琴的這句話,唐鶴軒隔三岔王便往閨裏香跑,每次都幫著一起帶孫女,他的臉上已經許久沒出現那樣輕鬆和快樂的表情。


    他的變化自然也逃不出家裏火眼金睛的母老虎王冬雲的雙目。


    她發現老公不對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最近他時常往外跑,每次回來心情都大好,這引起了她的懷疑,想到大半年前,友人看到他與女人私會的事,她的警惕之心赫然衝出胸腔,像一團熊熊烈火,開始在她的周邊燃燒。


    王冬雲決定跟蹤老公,他到底這段時間在幹什麽,她務必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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