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哲回到t市,一連等了兩天,都沒有等到素素的歸來,更別說電話或短信了。


    他的心日益下沉,原以為丟她一個人在那裏,慢慢就會想明白,她的決定是錯的,可結果令他失望了,她並沒有這樣的認知,她的不歸來就是最好的說明。


    唐立哲心裏難受,在公司情緒自然不是很好,這一切都被趙小曼看在眼裏,她知道直接問總裁他也不會說,便借口探望小婉為由,向一直對她頗有好感的唐夫人打聽。


    傍晚,她提著一些水果和玩具衣服等物品來到唐家,唐夫人見到她自然是極高興的,熱情的招呼,“小曼,你來了呀,阿姨這兩天正想你呢。”


    趙小曼溫順的回應:“我這兩天也一直想來看望阿姨和小婉,可惜工作太忙,總是走不開。”


    “沒事,你有這個心就可以了。”


    趙小曼接過月嫂手中的孩子,十分寵溺的說:“這孩子真是越長越漂亮,跟她媽媽一樣。”


    如她預料,王冬雲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跟她有什麽關係,一個丟夫棄女的下賤女人!”


    趙小曼故意裝作吃驚的樣子:“阿姨,出什麽事了?”


    “不說這個我不來氣,你說我們唐家是造了哪輩子孽了,被這麽一個禍害精給攪的雞犬不寧,前段時間網絡上的流言蜚語你知道嗎?”


    “恩知道,傳的挺厲害的,想不知道都難。”


    “可不就是,我憋著這口氣憋的要死,結果那個下賤胚子,人家卻是絲毫不在意,不但丟下孩子去遊山玩水,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現在更過分,幹脆就跟著前夫跑了。”


    “不是吧?”


    趙小曼詫異,心裏也忽爾明白了總裁消沉的原因。


    “昨天晚上我親口聽我大兒子跟小兒子說的,她那個前夫被人打殘了腿,弄瞎了眼,讓她給遇著了,我大兒子讓她回來死活不肯,還說如果他不接受她和前夫的往來,兩人就離婚,你說是不是太離譜了,要現在的丈夫接受以前的丈夫,她把我們立哲當什麽了?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真沒想到總裁夫人這麽不明智。”


    “什麽總裁夫人,她配嗎?要不是當初我小兒子以接受她為條件才肯回家,我才不會妥協讓她嫁進我們家的門,嫁了就嫁了是吧,你也好好過日子呀,她倒好,吃著碗裏還想著鍋裏,一邊踩著我兒子一邊還跟前夫藕斷絲蓮,真是氣死了,這次不回也好,她敢再回來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好了阿姨,你消消氣,別氣壞了身上,這事總裁自己會看著辦的。”


    王冬雲視線睨向麵前的姑娘,歎息著感概:“你說這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你小曼就比她不知強多少,為什麽我兒子就偏偏被她給迷惑了呢?”


    趙小曼露出溫婉的笑容:“感情的事豈是能說的清楚的。”


    “哎,我一想到這個事,心裏就跟吞了什麽似的,憋屈的慌,我那個兒子又不爭氣,要真有點魄力把她離了也好,可他整天就知道喝悶酒,連續兩晚都是喝得酩酊大醉,我看他那個窩囊的樣子我就來氣!”


    “總裁不是窩囊,他就是太愛總裁夫人了。”


    “愛個屁,這種女人值得愛嗎?”


    王冬雲情緒很激動,忽爾又冷靜下來,拉住趙小曼的一隻手:“小曼啊,你給你們總裁做助理也有不少時日了,對他該有些了解的,你回頭多勸勸他,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更不要為了那樣的女人把自己的身體給糟蹋壞了,前些年他就為了她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再這麽下去,我兒子的命可就要搭進去了……”


    “好的,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勸勸總裁的。”


    趙小曼留在唐家吃了晚飯,唐立哲沒有回來,王冬雲生氣,說兒子一定又去買醉了。


    從唐家離開後,趙小曼就直接去了酒吧。


    就在一個月前,趙小曼才知道這家酒吧是總裁的產業,當然也是總裁和卓素素初遇的地方。


    她很順利的找到唐立哲,他坐在黑暗的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苦澀的酒。


    “唐總,你果然在這裏。”


    唐立哲抬眼看她,已經有了朦朧的醉意,有氣無力的問:“你怎麽來了?”


    “我可是奉了董事長夫人的旨意,來勸你回家的。”


    唐立哲舉起杯子,又喝了一大杯,才說:“你去過我家了。”


    “是的。”


    趙小曼轉身要了一瓶雞尾酒,一邊倒酒一邊說:“我已經知道了總裁你為什麽心情鬱結。”


    唐立哲沉默。


    “行了,別喝那麽多,我說句公道話,這次素素姐做的確實不對,不管她跟前夫的感情有多好,畢竟也結束了,就不應該再糾纏不清。”


    “他們沒有感情,隻是她欠他的太多,她想要報答……”


    “報答的方式有很多種,至於棄家庭不顧,丟下老公和女兒嗎?小婉還那麽小,正是需要媽媽的時候。”


    趙小曼這句話正戳中唐立哲的傷口,他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但他不能接受素素居然連孩子也不要,都堅持留在溫啟身邊。


    他的苦和憤怒趙小曼都看在眼裏,她舉起手中的雞尾酒:“總裁,來,我陪你喝一杯。”


    兩人正喝著酒,唐立哲心裏難受時,滴滴,他放在桌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條短信,卓素素發來的。


    唐立哲心裏掠過一絲希望,他迫不及待的點開短信,心,卻在一瞬間沉落穀底。


    最後的希望沒有了,她的短信隻有隻言片語:“明天,我就會帶著溫啟去美國,一切等回來後再說。”


    嗬,他發出一聲冷笑,好自以為是的口氣,她怎麽就能確定,再回來時,他還會聽她說什麽。


    “怎麽了?”


    趙小曼看他的臉色不對,探究的詢問。


    唐立哲將手機扔到桌上,她撿起來一看,也顯露出很荒唐的表情:“素素姐這是怎麽了,中邪了嗎?這麽大的事,都不與你當麵好好商量一番,居然就發了條短信結束了,她就算不考慮你的感受,也該考慮一下小婉呀,孩子才多大,她怎麽就這麽狠心……”


    趙小曼的話一字一句像尖刀割在唐立哲心上,他又喝了更多的酒,直到喝的不省人事。


    深夜,趙小曼攙扶著他回湘園,開門的人不是管家而是李載明。


    趙小曼見到他很意外,“立明哥還沒有睡嗎?”


    李載明很漠然的回應她:“一覺醒了,睡不著,站在窗邊剛好看到你們回來。”


    “哦,那你把總裁扶進去吧,他今晚喝了不少。”


    “你估計也說了不少吧?”


    他的一句話,讓趙小曼愣住,木然問:“立明哥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不過,趙小曼,一句忠告,聽不聽在你,不要玩火,唐立哲不是你可以惦記的對象。”


    “我沒有……”


    “有沒有你心裏也很清楚,不要以為我嫂子現在離開家,你就有機會了,他們之間就算有再大的誤會,也終究會有解除的一天,你低估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這世上沒人能將他們拆散,不信,走著瞧!”


    李載明架著唐立哲往大門內走,走到門內又突然回過頭,對佇在原地心裏抓狂的女人說:“還有,不要喊我哥,哥跟你不熟!”


    李載明將唐立哲拖回房間,用力扔在床上,接著就去洗手間接了盆水出來,直接嘩一聲潑在了他臉上。


    唐立哲一瞬間清醒,他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兄弟,憤怒的咆哮:“你幹什麽?”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嫂子不過就是陪別人去國外看個病,你就要死要活的現在還跟助理勾搭上了,你想把這個家拆散了是不是?還是你想幾年前陸琪的悲劇重新再上演一次?”


    “現在是她要把這個家拆散了不是我!”


    “溫啟對她有再造之恩,她想要報答有什麽錯?你就不能大度一點樂觀接受?”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他們此去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換了你你能樂觀接受?”


    “如果我真的愛她,我可以,愛一個人就是包容她一切你能理解和不能理解的行為。”


    “那就等你真正有一天,愛上一個女人後,再來跟我說這些話!”


    李載明被趕出了唐立哲房間,他其實晚上已經接到過素素的電話,素素跟他聊了很多,一些丈夫不能理解的話,她都跟小叔子說了,這個家裏,隻有他現在還能保持理智的心去聽她傾述自己的無奈,如果這個人不是溫啟,她如何能舍得丟下可愛的女兒和深愛的丈夫,她說一個人活著,倘若隻會索取不懂回報,那還如何能稱得上是一個人,最後她拜托小叔子替她照顧好女兒。


    *******


    姚瑞欣正在公司忙的雞飛狗跳,突然接到了劉昊的電話。


    “趕緊到摩爾咖啡廳來,我心絞痛發作了!”


    姚瑞欣一個頭兩個大:“心絞痛?真的假的,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有這麽嚴重的病?”


    “我是怕你擔心,先別說這麽多了,來了見麵再說,記得帶點藥過來!”


    “不行啊,我現在忙的要死,馬上科長要開會,我現在去不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在這裏等死嗎?”


    “當然不是,你可以打電話給其它人啊,難道全世界你就認識我一個?”


    “全世界我不是認識你一個,但全世界我能想到的並且想見的卻隻有你一個。”


    “……”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而且不是心絞痛嗎?怎麽還能對答如流。


    “但我真的……”


    “你快點來吧,我快痛死了,你要不想明天聽聞我去世的噩耗,你就盡管不要來,另外,我的心絞痛是那次被汪鵬刺中一刀後留下的後遺症,你看著辦吧。”


    劉昊把電話給掛了,姚瑞欣原地抓狂。


    汪鵬事件讓姚瑞欣欠了劉昊一輩子的恩情,每次他總會以這個來要挾她陪他做一些她不情願的事,比如,吃飯,登山,旅行,參加學術交流,甚至連同學聚會都要拉著她,真是苦不堪言。


    她愛他,在他生死攸關那一天就已經得到證實,但她深知劉家的人不可能接受她,所以,她一直克製著自己的這份感情,而劉昊讓她和他接觸的時間越多,她的心淪陷的也就越深,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對他的感情,會超出自己的控製。


    被科長劈頭蓋臉的狠罵了一頓,才終於請到二個小時的假,十萬火急的趕去了摩爾咖啡廳。


    在車上,她就一直很著急也很糾結,糾結是買藥還是叫救護車,司機看她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給了條理性建議。


    “小姐,你先什麽也不要做,看看情況再說,如果真到了很嚴重的地步,咖啡廳的負責人也會叫救護車的。”


    好像是這麽回事,姚瑞欣拍著腦袋,她真的是被忙碌的工作和劉昊的隨意呼叫給弄得大腦淩亂了。


    到了摩爾咖啡,老遠一個男人朝自己招手,但看到他對麵坐著的女人,姚瑞欣恨不得上前掐死他,好吧,她又上當了。


    “寶貝,怎麽才來?”


    姚瑞欣捏著頭皮上前,聽著劉昊肉麻的稱呼。


    劉昊對麵坐著一個打扮時尚的美麗女人,看到姚瑞欣,還不怎麽驚訝,但聽到劉昊稱呼她寶貝,女人不淡定了,精致的妝容開始變得扭曲,她生氣的質問:“這是誰?”


    “我孩子他媽。”


    劉昊坦然解釋,又轉而問姚瑞欣:“對了,兒子下午是不是要開家長會,你去還是我去?”


    “你……”


    女人火冒三丈,手裏舉著白開水,劉昊早有防備,身子一斜,水就潑到了地上。


    “你有家室還跟我相親,神經病啊!”


    女人扭頭離去,劉昊長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說:“終於又打發掉一個。”


    姚瑞欣翻著白眼瞪他,“幾次了?已經是第幾次了?”


    “你指什麽?我騙你還是拿你當擋箭牌?”


    “不管是什麽,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劉昊掐指一算:“好像是這個月第十一次。”


    “你也知道是第十一次,你幹嘛呀??”


    姚瑞欣生氣的拿包狠狠砸了他一下。


    “我心絞痛,你不要打我。”


    “你心絞痛,我還心髒病呢,早晚被你折騰死!”


    劉昊愉快的微笑:“我也不想折騰你,但沒辦法,我隻要一日單身,我媽就不放棄給我找老婆。”


    “你媽折騰你,你有必要拉著我一起受難嗎?再說了,你結束單身不就行了,這樣你解脫了我也解脫了。”


    “可不是嘛,我覺得你這提議特別特別好,咱倆結婚吧,你解脫了我也解脫了。”


    “……”


    也是本月第n次,他把結婚的話總掛在嘴邊,婚姻豈是兩個人說了算,他們中間,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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