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乍然出現在姚瑞欣麵前,把她嚇了一跳。


    “劉、劉教練,你怎麽在這裏?”


    他剛才打電話,隻問她回來了沒有,她說回來了,隨後便說出一堆感謝他的話,他問自己在哪裏,她也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想其它,現在看來,他這不是來接她回家吧?


    “我送你回去吧。”


    劉昊從車裏下來,繞到車門的另一邊,紳士的拉開了車門。


    這可讓姚瑞欣無比的誠惶誠恐,急忙擺手說:“不用不用,劉教練,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不用再麻煩你。”


    “上車吧,這麽晚了,你一個女人回去也不安全,我答應過素素,會關照你們母子,你是她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


    劉昊搬出卓素素,姚瑞欣就無話可說了,隻好一邊道謝一邊上車。


    坐在車裏,心裏還是誠惶誠恐的,好在劉昊不是那種冰山男,他很隨意與她攀談:“你的工作都要這麽晚嗎?”


    “不是的,就今天,平時都比較有規律。”


    “那如果我今天不送子涵回去,你難道是準備讓他一直等你等到這個時候?飯也不吃?”


    想到兒子,姚瑞欣的眼眶升起一片霧氣,她憂傷而堅定的說:“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但是,很多事並不是我所願,天底下的母親沒有一個不愛自己的孩子的,我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挨餓受凍,但是劉教練,生活不能任性,我讓他現在挨一次餓恰恰是為了保證將來的每一天都能有飯吃。”


    劉昊詫異的望了一眼副駕上的女人,難以想象,她如此弱不禁風,卻能說出這麽有骨氣和自信的話,不禁對她有了新的認識,生活確實能夠磨煉人,眼前這個女人就被磨煉的十分堅韌。


    “素素是你好朋友,你不必這樣辛苦,她也會將你和孩子照料的很好。”


    “我知道,她當然願意幫我,但是這卻不是我所想,她幫助我的已經太多了,人總是不能靠別人,我有手有腳,我可以養活的了我自己還有孩子。”


    劉昊歎口氣:“人有骨氣自然是好,但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真的太難了,孩子也跟著吃苦,人在無奈的時候,完全可以向現實低頭,何況那是你的朋友。”


    “不,劉教練,我現在沒有這樣的想法,以後也不會有,也許你會覺得我自命不凡,不懂變通,那是因為你不是我,你感受不了我曾經有過的經曆和遭遇的處境,人的懦弱是一種病,它會悄無聲息的讓你死去,而且你的孩子也會向你學習,甘願做一隻靠別人救濟的寄生蟲。”


    劉昊終於不再說話,他承認她被這個女人打敗了,是的,她說的非常有道理,努力不是為了跟誰較勁,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是言傳身教給你的孩子,你隻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生活不能任性,嗬嗬,好經典的一句話。


    “以後如果再工作忙,分不開身的話,就跟我說一聲,我幫你照看一下孩子。”


    “這個不用不用,怎麽好意思再麻煩你,今天也是情況特殊,不然……”


    “沒關係,人都有困難的時候,說不定以後我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劉昊打斷了她,姚瑞欣不再推脫,想來自己需要麻煩他的情況肯定不會再有,但還是說了句謝謝。


    陸琪在唐家急得團團轉,每天都提心吊膽,擔心唐立哲查出了什麽,唐萊酒店的女前台已經被她收買,有情況會給她打電話,這幾日她沒打,是不是表示唐立哲已經放棄了追查這件事?


    她不放心,又打到唐萊酒店詢問,女前台篤定的告訴她,唐立哲的秘書沒再來過,並且保證從她這裏,不會將信息泄露出去,陸琪才稍稍安心。


    然而,她忽略了一點,她和李載明,並不是隻在唐萊酒店開過房。


    王珂來到總裁辦公室,匯報了他這兩天調查的結果。


    “唐總,唐萊酒店的前台,不肯將顧客住房信息告知我們,這說明了一點,中間肯定有鬼。”


    唐立哲點點頭:“還用說嗎?肯定是被陸琪收買了。”


    發現她的那一晚,前台還肯透露陸琪在505號房開房,之後他將事情挑明,現在前台就不肯透露了,隻能證明一點,事後,陸琪去過那家酒店,而且肯定是給了什麽好處,讓他們替自己保密。


    “既然唐萊酒店無從查證,我想再從其它家酒店入手。”


    “你的意思,他們不止在唐萊一家酒店偷情?”


    “直覺判斷,應該不止。”


    “行,那就去查,我就不信,她能堵的了一家的口,還能把t市所有酒店的口都給堵了,除非,她就隻開過那一次房。”


    結果,當然是不可能。


    三天後,王珂再次來到唐立哲的辦公室,這次,終於有了收獲。


    “唐總,你看,我說她果然不止在唐萊一家酒店開房。”


    王珂放在唐立哲麵前的,是陸琪與一個陌生男人進酒店的監控畫麵,他打印了出來,從畫麵上看,那個男人的臉很模糊,根本看不清長相。


    “查出這個男人叫什麽名字了沒有?”


    “查過了,他叫李載明,是個韓國人,這是我調查他的信息。”


    王珂又將一張簡曆放到他麵前。


    唐立哲認真瀏覽,攝影師,三十五歲,未婚……


    “怎麽沒有照片?”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費了很多功夫,信息倒是查到了,卻就是找不到這個人的照片。”


    “酒店的監控也看不見嗎?”


    “酒店的監控就像紙上打印出來的一樣,很模糊,看不清麵容。”


    “你再繼續調查,看看還有沒有開房紀錄,另外,開房的人是不是這同一個人。”


    “好。”


    陸琪終究還是靠遠在韓國的幹爹幫忙,把李載明所有遺留在中國的照片全都清除,她心裏想著,就算唐立哲查出了和她開房的人,但隻要不知道這個人的長相,也就沒有關係。


    陸琪千般算計,卻又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沒有照片,唐立哲是看不見,但是見過李載明的人,她卻忘了蒙住那些人的眼睛。


    王珂查出了李載明的名字,就開始在t市所有的公共場合,查詢李載明的消費記錄,他去過的餐廳,酒吧,會所,等等。


    查出了他去過的足跡後,他又輪番去搜尋監控,隻為了弄清楚,這個男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可似乎是料到日後會有人查自己一樣,李載明出入的地方,鏡頭都會有所掩蓋,不是低著頭,就是戴頂帽子。


    真是奇怪,這個男人為什麽如此藏著掖著,他和陸琪,又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一切契機,直到某一天,唐立哲和王珂陪著幾個客戶到一家ktv唱歌時,才有了答案。


    那天晚上,他們在酒店吃了晚飯後,其中一名客戶提議去唱歌,他們就近去了一家距離酒店不遠的ktv。


    那家ktv,唐立哲是第一次光顧,可就在一行人進到大廳時,經理上前,熱情的說了句話:“唐總,歡迎光臨,您又來了。”


    您又來了,這句話讓唐立哲停住了腳步,上下打量了經理一眼,問:“你剛才說什麽?”


    經理尷尬的抽了抽臉,木然回答:“歡迎光臨……”


    “不是這句。”


    “唐總,他說您又來了。”


    王珂俯耳小聲提醒。


    “我來過你們這裏嗎?”


    唐立哲問。


    經理瞪大眼:“來過啊,三個月前,不對,是一個半月前,您不是還一個人來我們這裏唱過歌。”


    “開什麽玩笑,我們唐總是那種會有閑功夫,一個人到你們這裏來唱歌的人嗎?”


    王珂諷刺反問。


    經理撓撓頭,似乎在回憶:“沒錯呀,那天來的人確實是你,因為當天是我值班,你來的有些晚,好像是十一點多鍾,淩晨四點才走,我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唐總你在咱們t市也是有頭有臉,別說您不信,我自己當時都覺得很訝異,你竟然會一個人到我們這裏來唱歌,還唱了一夜……”


    唐立哲轉頭望向王珂:“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王珂搖頭:“絕對不相信!”


    “那照你的意思,你是看到我的魂了?”


    唐立哲調侃大堂經理。


    大堂經理百口莫辯,突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我有證據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他說著就趕緊對站在櫃台的兩名小弟說:“去把榮榮找來。”


    轉回身又對唐立哲說:“榮榮是我們這裏的女服務員,我記得那天你走時,她用手機拍了你的照片,還犯花癡的笑著說,以後可以跟姐妹們冒充,你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經理話落音,榮榮已經被ktv小弟帶了過來。


    “經理,你找我?”


    榮榮小聲問,看到經理身旁的唐立哲,眼睛又開始冒心心了。


    “榮榮,我問你,之前你拍的唐總的照片,還在手機裏嗎?”


    “呃這……”


    “這什麽這,有的話就快拿出來。”不然,他們真當他是在鬼扯呢。


    榮榮很別扭的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那表情好像十分不情願,也是,誰會在偷拍了別人的照片後,還堂而皇之的拿出來,證明自己曾經犯過花癡。


    “你快一點行不行,磨蹭什麽呢?”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經理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證明自己一沒眼瞎二沒眼拙,絕對沒有認錯人。


    榮榮翻出相簿,將數月前,自己拍的唐立哲的照片找出來,遞給了大家。


    王珂接過去一看,臉上立刻露出訝異的神情,這還真是總裁,除了發型稍有不同,五官幾乎一模一樣。


    “這……唐總,真的是你。”


    王珂將手機遞給了唐立哲。


    經理這會腰杆兒挺直了:“唐總,我沒說瞎話吧,您確實來過我們這兒,莫非您那天是喝多了,所以記不清了?”


    他們能想到的這是唯一的解釋,可唐立哲的表情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回頭對身後幾名客戶說:“袁總、齊總、高總,今天真不好意思,可能這歌唱不了了,我現在有些事情要處理。”


    幾名客戶倒也是通情達理,看他表情不對勁,紛紛表態:“沒關係,沒關係,唱歌以後有的是機會,那今天就先這樣了,我們回去了,謝謝唐總的款待。”


    送走了幾名客戶,唐立哲一本正經的詢問王珂:“你怎麽看待這件事?”


    王珂蹩眉思索:“會不會真的像那位經理說的,唐總你喝醉了酒,所以……”


    “不,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沒有這樣的事情。”


    “那……”


    真是說不通了,若沒有照片為證,打死他也不信,可人證物證俱全,雖然不信卻事實如此啊。


    “我倒是覺得,確實有這個人來過這裏,但這個人,不是我唐立哲。”


    “那會是誰?這人可是跟總裁你長的一模一樣?”


    唐立哲思緒回到二個月前,篤定而莫測的說:“看來這世上,真的有長的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數月前,卓素素與我未分手時,就不止一次與我發生爭吵,原因就是說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當時覺得她是胡攪蠻纏,現在想來,她肯定是看到了才會生氣,不然她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


    “真有這樣的事?”


    王珂的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王珂,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你查,這件事不僅僅關係到我,還關係到我們整個唐家。”


    “總裁,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你或許不知道,我曾有一位孿生兄弟,在剛出世時被我父親商場上的對手偷走,現在我懷疑,這位長的與我一模一樣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們唐家當年遺失的孩子,我的親弟弟!”


    王珂倒抽口冷氣,兩隻眼睛驚得銅鈴一般大,竟然會有這樣的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總裁您現在要我查什麽?”


    “就去查那個李載明,我現在突然有個直覺,與陸琪開房,一直以來有往來的男人就是我的這位孿生兄弟!”


    “不、不、不會吧……”


    這一晚上真的發生了太多天翻地覆的事,並且每一件都讓人難以置信,雖然目前來說,還是總裁的猜測,但若是猜測屬實,那可就意味著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陸琪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唐立哲的親生子。


    王珂相信,總裁現在懷疑的也是這個問題,所以他才會說嚴重,凡是稍微懂點遺傳學的人都知道,孿生兄弟生的孩子,親子關係高達90%,倘若與陸琪開房的那個男人真的是唐立哲的孿生兄弟,那麽這個孩子不是唐立哲親生的可能性也是高達90%……


    “這個李載明目前人在韓國,我要如何去查證?”


    “看來,你得親自去一趟韓國了。”


    唐立哲目光深沉的說。


    回湘園的路上,唐立哲眉頭一直緊鎖,全程沒有舒展,他在深思,越想越覺得陸琪隱瞞與自己偷情的男人,就是出於心裏有鬼,若是直接詢問,那個女人是決計不會承認的,看來,是與不是,就要找她試探一下了。


    唐家的人幾乎都睡了,當然,不包括陸琪,她今天眼皮一直跳,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此刻便留在了客廳,忐忑不安的雙手抱胸,不停走來走去。


    聽到腳步聲,她回轉身,接著,便見到唐立哲走進來。


    “你回來了。”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現在有多厭惡她,但她還是厚著臉皮招呼。


    唐立哲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直接坐到了沙發上,伸出一隻手,漠然道:“給我一杯水。”


    陸琪馬上跑到廚房給他倒了杯水出來,遞到他手上。


    唐立哲喝完了一杯水,將杯子放到桌上,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忽爾莫名的笑了下。


    他這沒來由的笑可是讓陸琪毛骨悚然,她鼓起勇氣問:“你笑什麽?”


    “我在笑,這個世界真奇妙,溫雅死了,居然會出來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像是克隆的一樣,你說,會不會哪一天,也突然出來一個,與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呢?”


    唐立哲這一句話說出來,陸琪可謂是心驚肉跳,她努力保持鎮定,但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還是被唐立哲敏銳的捕捉到了。


    沒等她再說話,唐立哲起身上樓了。


    他不需要她給出回答,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刀不架在脖子上,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犯過什麽錯。


    她的回答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從此刻開始,他會依靠自己的判斷,來把身邊這些事理清楚。


    唐立哲上樓後,直接進了書房,陸琪在經曆最初的慌亂後,立刻撥腿跟了上去。


    她來到唐立哲的書房,正好聽到他在打電話。


    “王珂,韓國此行必去不可了,你把手頭的事安排一下,三天後出發。”


    韓國……


    陸琪兩腿發軟,不是靠僅有的一絲理智支撐著她,她一定會癱倒在書房門前,再也起不來。


    驚慌失措的回到自己房間,揪著頭發整個人要急得發瘋了,想到唐立哲剛才在樓下說的那句話,還有現在安排助理王珂去韓國,看來,他一定是知道什麽了,自己的彌天大謊馬上就要不攻自破,該怎麽辦?怎麽辦,難道要坐以待斃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到最後關頭,她絕對不能放棄!


    一隻手顫抖的從口袋拿出手機,撥通幹爹的電話,提示的卻是對方已關機,陸琪連打了四五遍,都是關機,最後給幹爹留了言,讓他開機後立刻聯係自己。


    陸琪等了整整一天,都沒有等到幹爹莫擎蒼的電話,她想到了幹爹的秘書,於是將電話轉撥了過去。


    從秘書的口中,陸琪才得知了幹爹電話打不通的原因,竟是因為幹爹病了。


    秘書說莫擎蒼病的很重,如今正在icu病房,非特別人士,連探望都不許,想要在電話裏讓幹爹幫她做什麽事,看來是不可能了。陸琪當即決定赴韓,要在王珂趕到之前趕去韓國,正好幹爹生病是她此刻去韓國最好的理由。


    陸琪打定主意後,當晚就找到婆婆說:“媽,我明天要去一趟韓國了。”


    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王冬雲詫異的問:“怎麽了?好端端的去韓國幹什麽?還有你哭什麽?”


    “我爸病了,病的很重,如今人躺在重症病房,我再不回去,怕是連他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這麽嚴重?”


    王冬雲不可思議,想著上次見他精神還好的很,怎麽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不到,就住進了重症病房呢,當即表態:“那你快回去吧,孩子不用擔心,我會照料的很好,需不需要我和你公公陪你一起去?”


    畢竟是親家,病的那麽重,去探望一下也是應該的。


    “不用了,我自己先過去,有需要我再電話聯係你們。”


    “好的,那你收拾一下明早趕緊去吧,替我們轉達問候,祝你父親早日康複。”


    “謝謝媽……”


    隔天上午,王珂急匆匆來到唐立哲辦公室,“唐總,剛我安排的人匯報,看到陸琪去機場了。”


    “機場?她要去哪?”


    “韓國。”


    唐立哲的眼睛立時眯出一道危險的光,早不去韓國,遲不去韓國,這個時候去?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陸琪,是什麽讓你如此迫不及待,在這個節骨上跑去韓國呢?


    他正冥思時,桌上的手機響了,他和王珂會意的對視了一眼。


    來電顯示上的號碼顯示的是陸琪,唐立哲按下接聽:“喂?”


    “我爸病了,現在危在旦夕,我此刻已經到了機場,馬上要去韓國……”


    “這種事你自己安排就好,不用向我匯報。”


    唐立哲漠然的回應。


    “我就是跟你知會一聲,畢竟我們現在還是一家人。”


    “那就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替我問候一下你父親,說不定我會空降過去看望他老人家……”


    陸琪的心輕微顫抖,雖然明知道唐立哲不會親自過來,但他說這樣的話,還是令她十分不安。


    “謝謝。”


    掛了電話後,唐立哲對王珂說:“去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她父親莫擎蒼病重。”


    “好的!”


    當天下午,王珂就有了結果,但卻也意外,得知了另一個令人狐疑的結果。


    “唐總,已經查清楚了,你嶽父……”


    唐立哲眉一挑,王珂馬上改口:“陸琪他父親,確實是生了重病,胃癌晚期,現在人就躺在韓國某家醫院的icu病房。”


    唐立哲手指輕扣辦公桌,表情若有所思:“那看來她是沒有撒謊了,確實是巧合。”


    “撒謊估計是沒有撒謊,然而,我卻也同時查獲了另一個讓人疑惑的現象。”


    “什麽現象?”


    “拒韓國那邊調查的結果來看,莫擎蒼並沒有結過婚,如此一來,他是哪來的女兒呢?”


    “沒結過婚?”


    “是的。”


    “會不會是私生女?”


    “這個恐怕要等我去韓國之後再細細調查了,似乎在親子關係這方麵,有人刻意動過手腳,所以那邊的探子查詢不到更詳細的情報。”


    “這樣吧,你明天就過去,陸琪此去韓國,到底是讓人不放心,未免她在韓國再動什麽手腳,宜早不宜遲,按計劃就再提前一天。”


    “好的。”


    陸琪到了韓國,才知道幹爹莫擎蒼竟然是胃癌晚期,這讓她簡直如雷轟頂,在icu病房門前哭得不能自持,不知道的都當是父女情深,可陸琪心裏卻清楚,幹爹是她唯一的依靠,倘若幹爹死了,那麽自己麵臨的將會是一個絕望的處境。


    “小姐,你不要太難過了,明天會再動手術,倘若手術成功,莫先生不會有大礙。”


    莫擎蒼的秘書走過來安慰她。


    陸琪含淚點點頭,望著icu三個字,心裏默默的念叨,幹爹你千萬不能死,就是死也要晚一點死,至少助我在唐家地位穩固,不然的話,你讓我一個人怎麽辦?沒有了你這個靠山,我就隻能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何宰割……


    晚上,莫擎蒼有了意識,聽說陸琪來了,執意要見她。


    陸琪走進重症病房的門,撲倒在幹爹身邊,失聲痛哭:“幹爹,你為什麽要瞞著我,為什麽一直以來都不告訴我你生了病??”


    莫擎蒼讓人拿下嘴上的呼吸器,吃力的開口,卻因為艱難,說出來的話並不能讓人聽的清楚。


    陸琪將耳朵湊近到幹爹的嘴邊:“您說什麽?”


    “那、那個孩子……找、找到了沒有……”


    陸琪的心瞬間跌入穀底,她眼中閃過一抹冷酷,卻是轉瞬即逝,以為幹爹隱瞞自己生病的事,是不想讓她擔心,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到底是防著她的,怕病情泄露後,她不再盡力替他找人,這樣,他兩腳一蹬歸了天,她將會以他養女的身份繼承他全部的財產。


    幹爹,你好深沉的心思啊。


    陸琪點頭,眼淚還是不停的掉:“找到了,已經找到了,所以你快好起來,等你好起來我們就一起回去見她。”


    是的,你快好起來,現在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可不能就這樣死了。


    想找人那還不容易,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一個從未謀麵的人,就算是找到你眼前,你能確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陸琪在心裏嘲諷的笑了。


    一聽說人找到了,莫擎蒼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還有他的眼神,充滿了求生的欲望。


    對,就是這樣子,你要活下來,幫助我,至於你的遺產,也隻能給我。


    ******


    肖戈瑩躺了一個月,身子都快長黴了,這會趁著孩子被保姆抱去公婆房間,她從床上下來,舒展了一下筋骨,準備再去走幾回樓梯,恢複一下體型。


    經過公婆房間時,門沒有關,兩人正對著孩子,低聲的說著什麽。


    肖戈瑩腳步停住,背在門口,雖然知道這樣的行為不好,但她剛好好像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


    “這孩子長的真好……”


    “是呀,像她媽媽一樣漂亮。”


    “隻可惜是個女孩,要是個男孩該多好啊……”


    “可不是,瑩瑩我們打小就喜歡她,當初乍一聽她懷孕,真的是很開心,卻沒想到,她在生育方麵還有些問題,這真叫我們為難,倘若能生還好,要不能生……哎。”


    “那我們就隻能做好斷絕香火的準備了。”


    隨後是一陣長長的沉默,肖戈瑩望了一眼頭頂的天花板,終於成功把眼裏的霧氣給逼了回去……


    她換了一副笑臉,閃身進到了公婆房間:“爸媽,孩子沒哭吧?”


    肖戈瑩突然闖進來,方家二老嚇了一跳,表情都十分難堪,不知道剛才說的話有沒有被媳婦聽到。


    但看她的表情,一臉輕鬆,該是沒有聽到,不然以她的脾氣,直接跟她們吵起來都是有可能。


    肖戈瑩接過婆婆手裏的孩子,逗弄了兩下,才抬起頭,說:“爸媽,我生個女孩你們很失望吧?”


    才放下的心忽爾又提了上來,方氏夫婦對望一眼,婆婆心虛的回答:“沒有沒有,我早說過,男孩女孩隻要是我們方家的孩子,我們都喜歡……”


    “對對。”


    方老爺附和。


    肖戈瑩凝視著兩人,為什麽要口是心非呢,其實她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做為一個富商之家,想要個男孩是情理之中的。


    “其實我早想對你們二位說了,你們也知道我生育有問題,醫生說,這個孩子可能就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有心替你們方家再生個男孩,恐怕也很難,不如這樣吧,我和明傑離婚,這個孩子給我,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要。”


    方家二老驀然聽了她這個話,嘴巴張的如銅鈴一樣大:“不是,瑩瑩,我們沒有要你和明傑離婚的意思,你想太多了……”


    “我知道爸媽疼我,但是我也要替你們著想,既然我已經不能生孩子,那這個孩子就求你們給我吧,離婚以後我也不會再嫁人,這個孩子以後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她說的合情合理,可方家卻很難答應,倒不是連個孩子都不想給她,而是覺得答應的話,太過無情無義了。


    “你們不要猶豫了,以後明傑的婚事不要再幹涉,他想娶誰就娶誰,隻要不是他特別討厭的,他一定都不會再逃避,他娶妻生子,你們也圓了孫子夢,這是皆大歡喜的事,至於我,你們不必太擔心,我和明傑本來就是無愛結合,聚和散都是很無謂的事。”


    “瑩瑩啊,話雖如此,這也隻是你單方麵的想法,明傑他……”


    “他你們有什麽好擔心的?難道以為他還會不同意嗎?隻要你們承諾,不再逼他娶不喜歡的人,他一定會爽快答應。”


    方家二老還是顧慮重重,畢竟是婚姻大事非兒戲,哪能說結合就結合,說散了就散了,他們表態:“這件事,暫時先放著,以後再說吧,你也不一定就肯定生不出孩子。”


    他們仍抱有一絲希望,但肖戈瑩卻肯定不會生了,姑且不一定能生的出來,就算能生的出來,她和方明傑?嗬嗬,又怎麽可能呢。


    唐立哲、劉昊、方明傑三人,閑來無事聚在一起。


    “立哲,聽說素素要走了,你知道嗎?”


    劉昊毫無征兆的突然說。


    “去哪裏?”


    唐立哲神情嚴肅,顯然並不知情。


    “我是從她朋友姚瑞欣哪裏得知,聽說是要離開t市,據說這次走了,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了就走了唄,一個有夫之婦,難道還要我們唐哥去挽留她不成。”


    方明傑沒好氣的接話。


    “我沒那個意思,就是隨便說下,覺得立哲應該知道。”


    唐立哲不再說什麽,而是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喝,方明傑瞪了劉昊一眼:“看到了吧?你就不該在他麵前提起那個女人,不是給人找不痛快麽?真不愧是表兄妹,跟肖戈瑩一個德性。”


    劉昊勸酒,“立哲,少喝點,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他們哪裏會知道,就在不久前,唐立哲和卓素素發生的事。


    喝了很多酒,回到湘園,躺在床上,盯著屋頂看了許久,唐立哲從床頭櫃邊摸出手機,撥通了素素的電話。


    對方掐斷了他的來電,他再撥,已是關機。


    嗬,唐立哲胳膊搭在眼皮上,無力的自嘲,她現在怎麽可能會接他的電話,她又要離開他了,下定決心徹底離開了……


    素素隔天中午接到瑞欣的電話,瑞欣約她見麵,地點就在她家裏。


    素素準時趕去,然而,進到瑞欣家裏,見到的人,卻是唐立哲。


    她整個人石化當場,愣是半天紋絲不動,最後還是唐立哲走到她麵前,才將她從赫然中逼的反應過來。


    “看到我就這麽讓你意外?”


    這是兩人自從那一晚後首次見麵,沒有太多尷尬,也沒有任何局促,他們那一晚做的事,本來就是曾經做過很多次的,所以,不會在這樣的事上再有過多糾結了。


    “你怎麽在這裏?”


    素素掃一眼屋裏:“瑞欣呢?”


    “瑞欣為了給我們創造獨處的機會,已經識趣的回避了。”


    “這是怎麽回事?”


    素素在心裏咆哮,姚瑞欣,你居然敢出賣我?


    “現在是不是很生氣你的朋友,不要氣她,要怪就怪我,是我拜托劉昊,讓他通過瑞欣來約你出來,我也是無可奈何,誰讓你不接我電話呢。”


    素素將視線睨向別處,不看他的眼睛,漠然問:“約我幹嘛?”


    “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的事我都忘了,若是為了說這個,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再見。”


    素素轉身要走,被唐立哲拉住:“你幹什麽?急著要投胎一樣?”


    她是急著要投胎嗎?她是急著擺脫他,真就這麽沒眼力見看不出來嗎?!


    “你到底要說什麽,能不能撿重點說?”


    “我聽劉昊說,你要離開t市了?”


    “劉昊怎麽知道的?”


    如果她沒記錯,她可從來沒將這件事告訴除瑞欣以外的任何人。


    “姚瑞欣告訴他的。”


    嗬,這兩人什麽時候走的這麽近了?


    “是的,那又怎樣?”


    “是因為那晚的事嗎?”


    素素翻個白眼:“我跟你說了不要提那晚了,跟那件事無關。”


    “那好,你現在聽我跟你說。”


    唐立哲扳正她的肩膀,逼她與他直視:“素素,不要走,至少不是現在走。”


    “給我一個不走的理由?”


    素素覺得他此刻跟自己說的這個話真的很可笑。


    他憑什麽讓她不要走,他有什麽資格和立場挽留她?


    “我懷疑陸琪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已經派王珂去調查這件事,很快會有結果。”


    “然後呢?”


    “如果查證明孩子不是我的,我們重新在一起。”


    “嗬嗬嗬,唐立哲,你不要開玩笑了行不行?”


    素素真的想昂天大笑三聲。


    “我沒有開玩笑,我和你分手的原因,我接受你和溫啟結婚,全都因為那個孩子的存在,倘若那個孩子並非我親生,我們還有什麽理由不破鏡重圓,我們是相愛的,你和溫啟,永遠都沒有除了親情以外的任何感情。”


    “你以為婚姻是過家家嗎?想結就結,想離就離?我既然選擇和溫啟結婚,那就是做好了地久天長的準備,這與唐樂是不是你親生無關,唐立哲,你接受現實吧,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要我跪下來求你嗎?素素,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盡管你一再回避,但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我不能沒有你,而你仍然愛著我,所以不要走,算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我向你保證,從前你受過的那些委屈,再也不會有了,從今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我不再是過去的唐立哲,除了讓你受傷還是受傷,今後,別人傷你一寸,我就讓她跌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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