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的名字都是說的假的,唐樂當然不可能把爸爸的名字說出來。


    “反正他是這裏挺大一個官。”


    “叫什麽名字不可以說嗎?哪個部門的?”


    素素想著,自己時常往這裏來,基本唐氏集團的領導層沒有她不認識的,若丟丟的爸爸真的在這裏上班,又剛好是她認識的,那麽她就可以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讓他多給孩子一點愛,而不是總在外麵拈花惹草。


    可是顯然,丟丟是不願意說的。


    “姐姐,你說的那位叔叔也在這裏上班嗎?他人在哪裏啊,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恩,等一下下就好了,叔叔在開會。”


    “那我就在這裏等。”


    丟丟一臉的固執。


    素素想了想,尊重了他的決定:“那行,姐姐陪你一起在這裏等。”


    丟丟笑了:“姐姐,你真好。”


    素素掐了掐他肉嘟嘟的小臉:“姐姐和你有緣分,也喜歡你。”


    “我也喜歡姐姐。”


    兩人樂嗬嗬的聊著天,唐立哲的電話又打過來。


    素素背過身接聽:“喂?”


    “你人呢?”


    “我還在公司,你結束了?”


    “我臨時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外出一下,抱歉親愛的,下午陪不了你了。”


    素素心裏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但還是佯裝不在意的說:“沒關係,你忙工作要緊。”


    掛了電話,素素遺憾的對丟丟聳肩:“白來了,叔叔有事,不能和我們一起了。”


    “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離開了?”


    “恩。”


    兩人離開了唐氏集團,素素陪丟丟在遊樂園玩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傍晚才將孩子送回去。


    仍然是在那棵大柏樹下,丟丟下了車,對素素擺手:“姐姐再見,今天我很開心。”


    “開心就好,回去吧,拜拜。”


    素素開車回了海邊別墅,估摸著晚上唐立哲也不會回來吃晚飯了,一個人就簡單吃了點,吃完飯後,例行抱了一堆零食坐到沙發邊,一邊吃一邊看肥皂劇。


    七點多一點的時候,門鈴響了,她詫異的望了眼門的方向,這個點是誰來了,肯定不會是唐立哲,他有鑰匙的。


    素素狐疑的去開門,門一打開,沒有看到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大棒火紅的玫瑰,支數多的把後麵的人擋的嚴嚴實實。


    素素怔了幾秒,突然沒好氣的笑笑,身子慵懶的靠到門框上,雙手環胸,說:“唐立哲,以為放我鴿子,一束玫瑰花就可以打發了嗎?”


    花被放了下來,露出了唐立哲英俊帥氣的臉:“這不是要跟你負荊請罪的。”


    “那是幹嘛?”


    “進去再說。”


    到了客廳,唐立哲放下手裏的花,又從口袋裏摸出一隻錦盒:“閉上眼睛。”


    “幹嘛?”


    “先閉上。”


    “神神叨叨。”


    素素笑著閉上了眼睛。


    “睜開。”


    再睜開眼時,屋裏一片閃亮,明明燈是關了的,卻亮如白晝,而散發出這等光芒的,正是唐立哲手上拿著的一顆像夜明珠又不像夜明珠,像寶石又不像寶石的東西。


    “這什麽啊?”


    “送給你的。”


    “幹什麽用的?”


    “你不是看到了,在夜晚都可以發出比太陽還要耀眼光芒的好東西。”


    “不是,這東西你送我是有什麽意義嗎?”


    “相識七周年快樂。”


    素素恍然間想到,她和唐立哲已經認識七年了,忍不住感概:“真快啊,轉眼都七年了。”


    “是啊,我當年的小丫頭,也從18歲長到了如今亭亭玉立的25歲。”


    “時間是一把殺豬刀。”


    “殺了我也治愈了我。”


    “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浪漫了?”


    “七年了嘛,什麽日子可以忘,這個日子也要牢牢記住才是。”


    “說的也對,七年了,該癢一癢了。”


    “該癢一癢?怎麽癢?”


    唐立哲的笑容開始變得不正經。


    “我說的是七年之癢。”


    “那是對於已經結過婚的人來說,我們還是戀人。”


    說起結婚,唐立哲想起來:“你設計的婚紗,今天vivi已經來電跟我說,製作好了,他們近期就會空運過來,怎麽樣,是不是很期待變成實物的樣子?”


    “當然了,不過我更期待我自己穿上去是什麽效果。”


    “一定美如天仙下凡,我的素素穿什麽都好看。”


    “少來了。”


    素素心裏甜蜜蜜的,嬌羞的依偎到身邊男人的懷裏。


    唐立哲攔腰將她抱起,直直朝二樓走去。


    “幹什麽?”


    “走,難得這樣的日子,看什麽電視,去癢一癢。”


    “討厭……我不要。”


    “現在說不要,等會讓你哭著說要不夠……”


    “你好壞喔。”


    “我不壞你能愛麽。”


    ……


    ******


    唐樂跟著家裏的保姆阿姨出去買菜,經過一家音響店時,他意外的看到了小兔子姐姐的照片。


    “阿姨,你等我一下。”


    “樂樂,你幹什麽?”


    保姆阿姨沒能喚出他,小家夥已經跑進了音響店裏。


    “叔叔,你怎麽把我小兔子姐姐的照片貼到這上麵來了?”


    音響店老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哧笑著說:“她是你姐姐啊?她是你姐姐你不知道她以前也是歌手嗎?”


    “歌手……”


    唐樂眨巴著眼睛,他確實不知道啊。


    “那你店裏有我姐姐唱的歌嗎?”


    “有,多的是,現在雖不唱了,但人氣還是有一點的。”


    “在哪裏?”


    老板有些不耐煩,畢竟他隻是個孩子,又不可能做他生意。


    “你又不買,問在哪裏幹什麽。”


    “誰說我不買。”


    老板瞅瞅他,又看進了位家長,就把素素以前的唱片拿了幾盒放到桌上。


    “這些都是。”


    唐樂一張張拿起來看,還真是姐姐,難怪姐姐歌唱的這麽好,原來她以前是大明星啊……


    “老板,我把你這些都買了,你可不可以把那張照片送給我?”


    唐樂指著透明玻璃櫥窗上的海報。


    “行行沒問題,我這就撕下來給你。”


    老板當然是求之不得,卓素素已經退出歌壇,這張海報是她紅極一時時貼上去的,早想撕下來了,一直忘了撕,這會能當成買賣交易,豈不是好事一樁。


    唐樂讓保姆付了錢。


    一手捧著素素的唱片,一手拿著海報,心滿意足的回家了。


    陸琪外出辦事,經過一處正在施工的工地,她整個人愣住,那個地方她太熟悉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夏天,她和趙明輝唐立哲三個人還是高中生時,有一次路過這裏,她指著那一片空曠的土地說,將來我要在這裏蓋一幢樓,名字就叫青樓。


    當時就是隨口說的,趙明輝取笑她:“青樓?慕青,你是想當老鴇嗎?竟然要蓋一座青樓,哈哈哈哈……”


    慕青麵紅耳赤,她隻想到了自己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卻沒想到青樓是古代的妓院,被趙明輝取笑那也是活該,唐立哲卻說:“有什麽好笑的,蓋一幢樓而已,慕青,若這是你的心願,那將來哥哥幫你實現。”


    就是從那一天,那一個瞬間,慕青愛上了當時隻有15歲的唐立哲。


    時光荏苒,歲月如斯,如今他們都不再是當年的自己,可是這裏卻真真切切的有了建築物,是唐立哲要替她實現當年的諾言了嗎?


    慕青心裏,充斥著滿滿的激動和感動。


    她從車裏下來,直奔著建築工地而去,找到一位施工的工作人員問:“您好,請問這裏是要蓋什麽?是誰承包的工程?”


    施工人員回答她:“這是唐氏集團承包的工程,要蓋一個歌劇院,據說是唐氏集團的總裁送給女朋友的禮物,他女朋友不是喜歡唱歌嗎?以前還是歌星來著……”


    慕青隻覺得一盆涼水將她從頭潑到腳,澆滅了她先前內心燃燒起的陣陣火焰。


    失魂落魄的回到車裏,她從沒覺得自己如此悲哀,她怎麽會認為這座建築物跟她有關?是啊,慕青已經死了,諾言也就不複存在了。


    卓素素……


    她用力捏著方向盤,為什麽唐立哲總是圍著你轉,你到底有什麽了不起,她已經整成了溫雅的模樣,以為愛情手到擒來,卻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卓素素,卓素素,我恨你,是你奪走了原本該屬於我的東西,總有一天,我要你加倍的償還!


    陸琪揣著一顆壓抑又憤怒的心回到家裏,樓下保姆正在打掃衛生,她陰沉著臉問:“唐樂呢?”


    “樂樂在自己房裏。”


    保姆回答。


    陸琪徑直走到唐樂房間,門一打開,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床頭邊新貼的一張海報,讓陸琪接受不了的是,海報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人!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二話不說就撕下海報,怒不可遏的質問兒子:“這是哪來的?”


    唐樂被母親的態度嚇到了,戰戰兢兢的回答:“媽媽,我、我買的……”


    “你買這個回來幹什麽?誰讓你買這個回來的!!!”


    陸琪簡直要瘋了,兒子不是追星族,現在卻有了這種讓人不可思議的舉動,還不是別人,偏偏是卓素素,為什麽又是卓素素?為什麽全世界的人都要圍著她轉,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例外!


    唐樂被母親嚇哭了:“媽媽,你不要生氣,我就是喜歡聽她的歌……”


    看媽媽這樣生氣,原本想要對她說認識這個姐姐的話也被硬生生吞到了肚子裏,陸琪眼一撇,看到唐樂的桌上放著的素素的唱片,就像個潑婦一樣,一把抓過唱片,砰一聲盡數砸到了地上。


    唱片的盒子摔的四分五裂。


    唐樂也被母親此刻癲狂的模樣徹底驚呆……


    陸琪發完瘋後,離開了兒子的房間。


    唐樂想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一個令媽媽發瘋的合理解釋,媽媽一定是覺得他玩物喪誌了,這是媽媽最常對他說的一個成語,對啊,他除了讀書還是要讀書,除此之外,他的任何行為,在媽媽眼裏都是玩物喪誌。


    盡管媽媽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可是唐樂仍然覺得很委屈很受傷,他望著一地的碎片,心裏是那樣的難過……


    *****


    唐立哲在辦公室批閱文件時,趙明輝走了進來。


    他默不作聲的將一摞資料放到總裁桌上,之後,便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裏。


    “有事?”


    唐立哲抬起頭,眉頭稍挑,趙明輝若是沒事,是不會無緣無故在他麵前逗留的。


    “咳。”


    趙明輝清咳了一聲,道:“唐總,剛才夫人打電話來,讓你晚上回湘園一趟。”


    “不去。”


    唐立哲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他之所以回絕,是因為他太清楚母親讓他回去是所謂何事了。


    “就這樣毫不留情的回絕嗎?”


    “難得你還有什麽婉轉的方式?”


    “不是,我的意思,夫人畢竟是你母親,你不該這樣無情……”


    唐立哲聞言,眉頭皺了皺,合上麵前的文件,一本正經的質問:“趙明輝,你說的好像從頭至尾都不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樣?現在是我對她無情嗎?你若是沒瞎,該清楚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她逼得我有家不能回。”


    “唐總,我知道你不回家的原因,夫人在對你感情這件事上確實不該過多插手,但是,你也要站在她的立場上想一想,她就你這麽一個獨生子,素素的背景又那麽複雜,要她接受確實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媽給你什麽好處了?你今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在這裏幫她說話?”


    “沒有的事,夫人沒有給我任何好處,我也不需要,我隻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一句公道的話。”


    “嗬,旁觀者的角度,若你的角度真的那麽公道,你怎麽不去替我在母親麵前說上幾句?現在我才是你的直接上司,你到底應該站在哪一邊你搞清楚了沒有?”


    “你怎麽知道我沒說?我在夫人麵前自然是替你說話的,在你麵前理所當然替夫人說話,唐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們母子之間的矛盾越積越深。”


    “我媽那個人就是那樣,誰說都沒用,所以你就不要插手了,把你的爛好心爛在肚子裏,我媽不見得需要,我同樣也不見得想聽!”


    趙明輝歎口氣:“那好吧,我什麽都不說了,不過今晚,你能不能就回去吃個晚飯?”


    唐立哲眼一眯:“你實話說,我媽是不是給你下了嚴重命令,必須要說服我回家?”


    趙明輝的表情給了唐立哲最直接的回答。


    “你不用理她,她若再打電話來,你就坦白告訴她,我絕對不會回去。”


    “可是夫人……”


    “怕什麽?我才是你的頂頭上司。”


    趙明輝麵露為難,他即不想得罪唐立哲,又不想忤逆唐夫人,他知道自己再說下去,隻會引來唐立哲更多的厭煩,可還是沒有就此放棄:“隻是回家一起吃個晚飯,真就這麽難嗎?”


    “你煩不煩?”


    “不是你一個人去,晚上我也去。”


    唐立哲突然邪惡一笑:“行啊,既然你執意要我去,那我就去,不過……我不可能一個人去,我要帶著素素一起。”


    趙明輝果然被難倒了:“這怎麽行,你帶她去,那還不如不去。”


    “那就不去嘍。”


    “唐總,你別這樣行不行?老爺和夫人就是單純的想和你一起吃頓飯,你說你把卓小姐帶著,不是存心氣他們嗎?”


    “單純?我告訴你,他們如今腦子裏已經沒有單純的想法,有陸琪在一旁煽風點火,他們整日裏都在合計著怎麽拆散我和素素了。”


    “他們若想拆散,你就是不帶著卓小姐,他們也拆散得了,你帶著她,夫人一氣之下,說不定就會把卓小姐那段往事給說出來……”


    “往事?什麽往事?”


    唐立哲的臉忽爾黑下來。


    “就是……就是被侮辱的事,這不也是你最擔心的嗎?倘若不是顧忌著這個,先前你也不會取消了婚禮……”


    啪——


    唐立哲失控的一下子將趙明輝之前送進來的資料全部摔到了地上,這是第二次,唐立哲對趙明輝發這樣大的火。


    第一次,


    就是當年知道素素被侮辱的事件。


    “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當年刻意隱瞞,素素何以會有那樣悲慘的遭遇?現在你又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談論這件事情?給我滾出去!”


    趙明輝的臉白了又白,卻紋絲不動,他目光空洞的說:“唐總,這件事我一直很抱歉,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卓小姐,這幾年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我如今提及這件事,沒有任何惡意,隻是不希望卓小姐再受到更多的傷害。”


    嗬嗬,唐立哲冷笑兩聲:“你這幾年為此付出過什麽代價了?你仍然是這個公司最高執行者的高級助理,享受著副總都沒有的待遇,你告訴我,你失去什麽了?!”


    “是,表麵上看來,我仍然是您最得力的助手,是公司裏人人爭相巴結的總裁最親近的人,我的待遇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我卻失去了,你曾經對我毫無保留的信任。”


    趙明輝一語道破,他說的沒錯,自從素素被侮辱事件之後,他表麵上和唐立哲沒有任何改變,除了中間被調往越南分公司一年,可是他心裏清楚,從那之後,唐立哲不再百分百信任他了,很多心裏話,他是不願意再與他分享的,他們之間,也沒有了往日的隨意親近,很多時候,他講話小心翼翼,他對他冷漠疏離。


    從總裁辦公室出去,趙明輝的心情差到極致。


    唐立哲最後說的話回蕩在他耳邊,“我倒是想一直信任你,卻是你自己毀掉了我對你的這份信任,很多事都是有始無終,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身在刀光劍影的商場,我不相信浪子回頭金不換。”


    唐立哲的話是有道理的,質疑也是理所應當,事實上,在他趙明輝表明忠心耿耿的今天,他不仍然隱瞞著一些不該隱瞞的真相……


    傍晚下班後,趙明輝去了陽光孤兒院。


    今天,是陽光孤兒院從建院到遷院四十周年。


    早在幾天前,他就接到孤兒院園長的邀請函,來做最後的告別,陽光孤兒院因為房屋簡陋,最主要的原因地理位置偏僻,地處山崖邊,已經決定全部遷離,與市區一家孤兒院合並,也就是說,從此以後,陽光孤兒院就不存在了。


    四十年間,陽光孤兒院收養了很多無父無母流浪的孩子,也送走了很多被領養的孩子,以及長大成人,到外麵闖蕩的孩子,這些孩子大多都已成家立業,甚至小有成就,他們想過回報孤兒院,可是都被園長一一拒絕,園長對每一個想要回報的人都這樣說——你們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們自己努力換來的,孤兒院隻是給了你們一個臨時避風遮雨的地方,它在你們成功的道路上,從沒起到過任何幫助的作用。


    園長,就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


    趙明輝很敬重她,雖然,他隻在那裏生活了短短的幾年時間。


    去的路上,他的心裏已經做了一個打算,這個打算和唐立哲有關,但並不是因為他今天講了那樣的話,他才作此打算,而是從陸琪回來的那一天,就已經決定了。


    他遲遲不說,隻是內心還有掙紮,掙紮的源頭正是陽光孤兒院,說到底,他還是對慕青有著難以割舍的情義,他希望某一天她能幡然醒悟,可是從指間流過的時間來看,那是不可能了。


    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他撥通了慕青的電話。


    “喂?”


    慕青很久才接聽。


    “我在去孤兒院的路上,你也來吧。”


    “幹什麽?”


    慕青的語氣充滿了警惕。


    “陽光孤兒院要搬走了,今晚是離別聚會,所有從這裏走出去的人,但凡能聯係上的都會來,你因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所以沒人通知你,來吧,再不來,就永遠的失去屬於我們的記憶了。”


    “你既然都說了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乍然過去,豈不讓人覺得奇怪?”


    “你以陸琪的身份,誰又會多想?”


    “那我要怎樣介紹自己?陸琪畢竟沒有在那樣的地方生活過。”


    “四十年的時間,孤兒院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沒有誰會把誰記得特別清楚,你若實在不放心,也可以冒充我的家屬。”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況且現在天也快黑了,那邊的路開車也不好開……”


    “慕青,你搪塞著各種理由,不就是不想來嗎?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之間還有個約定。”


    慕青最擔心的話,他還是說出來了。


    時間過的如此之快,她還沒有想好萬全之策,和唐立哲的關係也是停止不前,現在趙明輝又開始逼迫了,真是叫她心煩意亂。


    “你再給我些時間,我還沒想好怎麽辦。”


    “你需要想什麽?你所想的不就是怎麽打發我,怎麽排除唐立哲身邊的女人,最後成功上位嗎?


    “明輝,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好了不要解釋了,隨便你來不來,你來與不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多大的意義。”


    趙明輝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他之所以打這通電話,並不是想再繼續做慕青的思想工作,因為他知道,她已經走火入魔,他說什麽她都不會聽進去了,他叫她來,完全就是為了最後的道別,他們小時候的家,眼看著就要散了。


    可是慕青,最終還是沒有來。


    趙明輝並沒有感到失望,現在的慕青已非當年的慕青,她若是還念舊情,又怎會做出那種種無情的事。


    孤兒院來了很多人,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趙明輝因為心情低落,自然是喝了不少,聚會快要結束時,很多人哭了,他受不了這樣傷感的場麵,便徒步走了出去。


    一個人來到遠處的山崖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腳下就是洶湧澎湃的浪花,浪花用力拍打著岩石,發出陣陣力挽狂瀾的聲音。


    他就那樣悲傷而又落寞的坐在那裏,想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不知想了多久,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是慕青打來的電話,他按下接聽:“喂?”


    “出來一下,我在外麵。”


    “你來了。”


    “恩。”


    “為什麽不進來?”


    趙明輝的聲音是飄忽的,也是夾雜著絲絲諷刺意味的。


    “不要說些無用的,我就在孤兒院後麵的小樹林裏。”


    “來了卻不進去,看來是衝著我所知道你的秘密而來。”


    “你出不出來?不出來我就走了。”


    “我在老地方,你來吧。”


    他所指的老地方,他相信慕青還記得,小時候,兩人是經常到這裏玩的。


    慕青掛了電話後,就朝著山崖邊走去。


    不是一段很長的小路程,慕青想,等見了趙明輝,她再哀求哀求,他一定會繼續再替她隱瞞一段時日,原本她是不想來的,可是又有些不放心,畢竟,趙明輝對她再有情,也需她自己有意才行。


    到了目的地,她一眼就看到趙明輝坐在山崖邊緣的位置,正要張口喊他,趙明輝突然嘔的一聲,想必是酒喝的太多吐了起來,就在那一瞬間,慕青改變了主意,腦海裏閃過一個極其罪惡的念頭。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四周不著村不著店,荒無人煙,趙明輝又明顯喝多了酒,她若從後麵輕輕一推,這個世上怕就再也沒有他這個人……


    慕青很緊張,為自己這個瘋狂的念頭,也有一絲猶豫,真的要做到如此絕情的份上?


    他,是趙明輝,是從小就一直精心嗬護自己的人,要嗎?要嗎……


    她的內心開始劇烈掙紮,一邊是殘留的良知,一邊則是眼前麵臨的困境,最終,後者戰勝了前者,她用自己的私心來安撫自己殘留的良知,那個人再好,也不是當初的人了,現在的他,處處與自己作對,隨時都可能變成一顆炸彈,把自己所有的努力炸得前功盡棄。


    不,她不能失敗,她等著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成為她的障礙,成為她的絆腳石。


    趙明輝,不要怨我了,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還有把我逼的太緊,我留你這個隱患在世上,終是不能安心……


    慕青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趙明輝往前推,如她預料的一樣,趙明輝尖叫一聲後,墜入山崖……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再也沒有人威脅她,再也沒有人了解她所有的秘密……


    慕青趴在趙明輝剛才坐著的地方,從這一刻起,她變成了真正的魔鬼。


    以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知道她來過這裏,卻忽略了一句古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她所以為沒有人會知道的秘密,恰恰都收錄到了一枚小小的攝像頭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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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周末沐沐也更這麽多,此處應該有掌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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