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挨罵完全在周易的意料之內,因為不管怎麽說,女人其實和男人的想法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的。


    國家和家庭,女人更顧及的往往是後者。她們的感情讓她們重視家庭,重視身邊的人勝過一切。也因為這樣,她們才更為認同那些為了家庭和身邊的親人而戰的勇士。相比之下,那些為了更龐大的集體而犧牲家庭和親人的類型,則很難得到她們的認同。


    奧丁就是這樣。當他為了自己的孩子而犧牲自己甚至整個阿斯嘉德的利益的時候,布倫希爾德卻是能夠接受他這種出於父親身份所作出的一切。但是當他鐵麵無私,為了阿斯嘉德利益而向著自己的子女痛下殺手的時候,她卻是完全無法理解了。


    她的情感束縛著她,讓她根本無法接受,也無法理解奧丁的這個選擇。這也是她現在苦悶憂愁的源頭。


    然而,對於周易來說,他卻是非常理解奧丁的這個做法。並且,對於奧丁的這個選擇,他由衷地感到敬佩。因為如果讓他做出選擇的話,他很可能就做不到奧丁的這個程度。


    家國天下,不是每個人的思想深度都能做到這一步的。周易對自己很了解。他也許有拯救世界的能力和意誌,但是卻沒有舍棄自己的家庭和親人,去做到這一步的決心。而正是因為自己做不到,他才會對能如此果決的奧丁表示出敬佩之情。


    但是敬佩歸敬佩,對於這種人,周易還是抱著一種敬而遠之的想法的。


    周易和布倫希爾德的心思是相似但是卻有不同的。這讓他們之間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所以喝酒就成了他們兩個唯一能有的交流方式。


    酒壺一壺接著一壺,很快就堆成了一大堆。喝酒的兩個人也是一個越喝越糊塗,一個越喝越清醒。不過,他們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一直盯著天邊的夜色,一邊繼續著這種無聲的交流。


    很快,夜色就漸漸地深了下來。而隨著夜色的加深,遠方的天空卻是像濃墨的浸染一樣,變得格外的詭異。那種深層的顏色已經脫離了現實,似乎進入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形態當中。而當其中出現狼的淒厲吼聲的時候。布倫希爾德再也坐不下去了。


    “海姆達爾,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在這裏都能聽得到那些聲音!”


    盡管布倫希爾德表現得搖搖晃晃地,但是她還是強撐著走到了海姆達爾的麵前,對著他質問道。


    而聽到了布倫希爾德的質問,心中也同樣不放心的海姆達爾立刻挪開了自己的視線,向著遠方張望了過去。他在觀看黑暗中發生的一切,想要從中了解到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就陰沉著臉,低下了頭。


    “抱歉,我看不到那裏發生的一切。奧丁陛下已經用他的魔法把那裏發生的一切蒙蔽了起來。看樣子,他並不想讓人知道他在那裏做下的一切。”


    “早晚都會被人知道的事情,他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嗎?”


    喝多了酒,布倫希爾德自然也就沒有了那麽許多的顧忌。而聽到她這有些叛逆的話語,海姆達爾卻是立刻皺起了眉毛。


    “對於你的父親,你的國王,你應該保持一個基本的恭敬。布倫希爾德!”


    “我很想那麽做,但是我現在已經找不到這麽做的理由了!”


    布倫希爾德繼續在醉中嘲諷道,而就在海姆達爾想要更多地訓斥些什麽的時候。一聲狼的哀嚎和馬的嘶鳴猛地響徹了整個黝黑的夜空。


    狼的聲音代表著他們已經達到了預想中的目的。而戰馬的嘶鳴卻是意味著讓所有人都不安的事情。


    “不對,那是斯雷普尼爾的聲音。奧丁出事了?這怎麽可能!”


    對這個響動反應最快的莫過於有著能聽清萬物聲音的海姆達爾。他的聽力讓它立刻就聽清楚了這聲音的源頭。而一聽清楚戰馬嘶鳴的來源,他立刻就發出了這樣的驚呼。


    斯雷普尼爾是奧丁最忠實的夥伴,如果不是奧丁出現了問題的話,它根本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而這樣的消息卻是足以意味著阿斯嘉德將迎來巨大的動蕩。


    “行動起來,女武神們。我們去營救奧丁,去營救我們的國王!”


    這突然的噩耗讓布倫希爾德立刻驚醒了過來。她猛地大喝了起來,召喚起在場的女武神,架著戰馬就向著天邊衝去。而看著他這樣的舉動,海姆達爾卻是臉色難看地搖起了頭。


    “來不及了,奧丁已經回來了。他已經身受重傷。該死的,情況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怎麽,你已經看不到未來了嗎?”


    看著如此失態的海姆達爾,周易走了上去這樣對他問道。而聽到周易的問題,海姆達爾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起來。


    “自從你改變了命運的軌跡之後,我就已經無法看到任何清晰的影像了。現在居然出了這種事,我都已經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好是壞了!”


    “你的意思是怪我嘍!”


    雖然人還算是清醒,但是喝了不少酒的周易這個時候也難免語氣犯衝。而聽著他的話,海姆達爾則是搖了搖頭。周易現在對於阿斯嘉德有著非同一般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是他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得罪周易。


    “我沒有把一切歸咎到你身上的意思。隻是阿斯嘉德現在實在是經不起任何的動蕩了。奧丁的事隻會讓本來就已經艱難的時局變得更加窘困而已。我們甚至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底該怎麽才能堅持下去。”


    “如果我的話讓你產生了誤會的話,我向你道歉,閣下。現在我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的力量,所以請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在這個時候拋棄阿斯嘉德。”


    “我做出過承諾和保證,而我也從來不是什麽食言而肥的人。”搖了搖手,周易皺著眉重複著自己已經說過不止一遍的話。與此同時,他也把自己的眼神投向了夜空之上。


    在那裏,剛剛才衝出去的女武神們已經重新向著金宮飛了回來。而以周易的目力則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女武神的隊列中,八足戰馬斯雷普尼爾伏著奧丁的身影赫然在列,而從他的情形來看,情況似乎並不樂觀。


    “陛下急召,請尊貴的客人和守門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他的寢宮去!”


    奧丁的身影剛剛出現,剛剛報信的勇士就再度出現在了女武神的宮殿裏,把來自奧丁的命令告訴了周易他們。聽到這個消息,不論是周易還是海姆達爾都是臉色一肅,以最快的速度向著金宮的宮殿趕了過去。


    而一進入那裏,他們立刻就看到了臉色蒼白的如同死人一般的奧丁。現在的奧丁看起來非常的糟糕,不僅僅是臉色難看,同樣讓人擔憂的是他身上還有許多明顯的傷痕。這些傷口有的像是被什麽給硬生生地撕咬掉了一樣,有的則像是沾染上了古怪的劇毒,傷口周圍無時無刻不在重複著愈合和腐爛的過程。


    這種變化的過程完全無視了奧丁本身的神力,以及周圍那些祭祀的治療。它頑固地存在著,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根本就沒有一點點消退的意思。


    “你們來了。真是抱歉,我的朋友,讓你看到我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


    看到了走進來的周易和海姆達爾,奧丁勉強地在神後弗麗嘉以及布倫希爾德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向著他們虛弱地伸出了手。而看著他的這幅模樣,周易立刻走了上去,想要以自己的能力給予他一些幫助。


    但是情況依舊不是很樂觀,那些被撕咬出來的傷口被治愈了起來,但是那些仿佛被劇毒侵蝕的地方依然頑固堅挺。顯然,現在的周易所擁有的治愈力量是不足以治愈這些傷口的。


    “別費勁了,我的朋友。這是耶夢佳得的毒液,不是一般的方法能夠解的開的。”


    “你會怎麽樣,陛下?”皺著眉這麽問了出來。周易很擔心奧丁接下來有沒有辦法來主持阿斯嘉德大局。而就像他想的一樣糟糕,奧丁很快就證實了他所擔心的東西。


    “很抱歉,朋友。接下來我恐怕已經無能為力了。我本來以為我可以輕易地殺掉那個孽子,但是我沒有想到,到最後我還是沒有能直接狠下心來。我的軟弱讓我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而現在,我恐怕就要陷入到沉睡之中了。”


    “沉睡?”聽到這個詞語,周易顯然變得更加疑惑了。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更多時間的奧丁也顧不得再和他解釋些什麽,他強打起了精神,把自己心裏的安排統統地說了出來。


    “在我沉睡的時候,我恐怕無法站出來主持阿斯嘉德的大局。而現在,整個阿斯嘉德已經處在了最危險的境地中。他們顯然是有預謀的,而我則愚蠢地走進了陷阱之中。可以想象,接下來一定會有大事發生。而這個時候,我能托付的隻有你了。我的朋友!”


    “托付給我?”這句話立刻讓周易愕然起來。他想要奧丁會把大權交給弗麗嘉,想過他會把大權交給提爾、托爾甚至布倫希爾德。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把阿斯嘉德的大權,阿斯嘉德的未來交給自己這個外人。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都讓周易開始懷疑,奧丁是不是被刺激的腦子壞掉了。但是奧丁自己卻非常的篤定。


    “是的,我的朋友。我要把這一切都交托在你的手上。我會讓海姆達爾和布倫希爾德輔佐你的。請無論如何都不要讓阿斯嘉德毀滅。我現在隻能拜托你了,也隻有你才能拯救我們了。求求你,我的朋友。答應我!”


    他用力地握住了周易的手,一根本沒有一點容許周易拒絕的意思。而這立刻把周易推入到了兩難的境地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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