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想擺脫他,可模糊的視線裏,隻有他眼底的邪魅狂狷。嘴裏的空氣被他剝奪殆盡,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他卻死死的抱著她,愣是不撒手。


    冰冷的水不斷的灌入口鼻,夏雨慌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王爺!”李煥在岸邊疾呼。


    隻聽得“嘩啦”一聲,水麵上翻開巨大的水花。夏雨是被他抱出水麵的,意識全無,陷入昏迷狀態。


    “這是——”李煥瞪大了眸子。


    他輕描淡寫,唇角勾勒出邪肆輕笑,“撿的。”


    後來的後來,夏雨是在軍營裏醒轉的,被綁成粽子,束在一根柱子上,她還沒緩過神來,身後便有陰測測的聲音傳出,“醒了?”


    眉頭一皺,夏雨閉上眼睛繼續裝死。


    “再不醒就大刑伺候。”


    羽睫駭然揚起,夏雨借著搖曳的燭光環顧四周,這應該是營帳?


    視線直勾勾落在正前方的床褥上,這床褥是千金一匹的流光緞子。她在八娘的綢緞莊子裏見過,也就那麽一匹。這人竟然拿來做褥子,想必非富即貴。


    非富即貴,那麽——自己這次是死定了?


    也不問對方是誰,夏雨突然扯了嗓門,跟死了娘一樣,猛地狼嚎一聲,“娘啊——我的命好——”


    杯子突然被生生捏碎,磁音帶著幾分低柔的蠱惑,“閉嘴!”


    李煥走進來,“王爺,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回京。”


    夏雨蹙眉,王爺是什麽東西?有知府那麽大?有個王,是不是跟皇帝扯點關係?難不成是皇親貴族?


    她見過的最大的官便是知府大人,旁的還真不知道。


    夏雨隻聽見二人離開的腳步聲。心裏暗道,幸好幸好!


    她用腳往前探了探,將一片石子片勾過來,眼珠子一轉,沒人!


    兩腳並攏夾起石子片,一個高空拋物,穩穩落在身後捏在掌心。這種技巧,她八歲就熟練至極。被抓的次數多了,自然逃生的本事也花樣百出。


    石子片來回割著繩索,手腕磨破了皮。雖然很疼,但夏雨咬著牙,終是將繩索割斷。


    腕上出血但傷口不深,有點刺辣辣的疼。


    “不能走正門。”夏雨掀開窗帳一個跟頭栽出去。


    搖曳的火光中,一雙金絲滾邊的黑靴落在她跟前,頂上傳來涼颼颼的聲音,“這麽晚還要去哪?”


    夏雨的臉皮一緊,狼狽的抬頭,“尿急,解手。”


    黑夜裏,那張極為好看的臉慢慢的湊近了她,墨瞳裏流淌著跳躍的火光,仿佛獵豹帶著嗜血的興致打量著獵物,他的聲音低啞而迷人,“天黑難行,要不要我給你帶路?”


    夏雨脊背發涼,對上他似笑非笑的容色,咽了咽口水。


    她活了十六年,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好看的男人,唯獨一股邪氣,讓她有些心底發毛。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路過。哎哎,輕點、輕點——”


    夏雨被他拎住後頸給拎起來,就像捉小貓小狗一般。他動作很快,看似漫不經心,卻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疼!”她齜牙咧嘴。


    他二話不說,直接拎著她往營帳走去。


    也不知虎子在哪,可莫要跟她一般倒黴才好!


    營帳門口,他一鬆手,夏雨突然來個掃堂腿,一個縱身想要越過他,逃出去。一般情況下,大街上的混混們,都會擋不住她這突來襲擊。


    今天不巧,老天爺沒長眼睛。


    夏雨駭然瞪大眸子,腰間頹然一緊,整個人被他帶著飛旋進帳,下一刻,已然被壓在桌案上。


    明滅不定的蠟燭在眼前燃燒,邪魅的男子一手握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兩手手腕高舉過頭頂,“如果不是看你還有點良心,知道回來救人,我一定宰了你。”


    夏雨腦子轉得飛快,難道他隻是玩玩不想殺她?


    夏雨一身男兒裝,吃定美男不會把她怎樣,旋即眼巴巴的湊上去,“大爺,大爺行行好,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山水有相逢,下次我帶你去花滿樓,裏頭的姑娘水靈的很,我買單,你隨便玩。”


    “爺不喜歡女人,懂?”他笑得涼涼的。


    驀地,他的眼神陡然一滯,突然冷冽的掰看她的手。


    方才看見她手背上有傷,明明流血了,可是傷口呢?從外頭到帳內,才那麽點時間,她的傷口竟然不藥而愈?


    “這是怎麽回事?”他直接將她從桌麵上拽了起來,“為何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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