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那麽別扭,清醒的時候,往往糊塗著。


    得等到醉了,才知道心裏頭的真實想法。


    可等到酒醒了,又塵歸塵,土歸土。


    妘向嗣在她身上馳騁了一夜,整整一夜未曾停歇。


    一次一次的來,不停不停的要。


    似乎要將以往無法表達的感情,都在這一夜讓她知曉。


    天亮的時候,他已經睡了,她還醒著。


    她躺在他懷裏,真不想起來啊。


    她留戀他的味道,留戀他的溫度。


    可是……


    她總歸不自信。


    那是殿下,她如何敢奢望?


    暗昧緩緩從床上下來……渾身真的好酸。


    留戀的看了眼他,她悄悄把一切都恢複原樣。


    若是他有心的話,是她的總會得到。


    若是他無意的話,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吧。


    到晌午的時候妘向嗣才起來,看著空蕩蕩的身邊,他明顯怔了一下。


    狐疑的掃視四周,什麽痕跡也沒有。


    難道他昨晚做夢了?


    妘向嗣揉了揉眉心,居然夢的那麽真實。


    今晚還會不會有這樣的夢?


    妘向嗣起床,怎麽感覺身體好酸?


    看來以後應該少喝點酒。


    他從未醉成那樣過,以為這就是醉酒的後遺症。


    他如往常那般起床,如往常那般洗漱,如往常那般暗昧給他端來早點。


    妘向嗣打量著暗昧,一直看一直看,看的暗昧都有些狐疑了,“殿下是不是有要什麽吩咐?”


    暗昧淡淡的看著他。


    若他問,她一定會實話實說!


    隻要他問,隻要他問!


    可是,妘向嗣審視了她半響,最終搖搖頭,“沒事,你下去罷。”


    看來果然是個夢,若是真實的,她豈會毫無反應?


    是他太不了解她了。


    暗昧一言不發,退了出去。


    之後的日子,妘向嗣總會留意她,但是她一如往常,就連在目光與他相接時都不曾有過閃爍。


    反而還好幾次被他看的很疑惑,問他,“殿下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妘向嗣搖搖頭,他能說自己被一個夢困惑了這麽久嗎?


    妘向嗣人在天啟,但是他在天玄的勢力還是不可撼動的,他想要調查自己國家的事情,並不困難。


    一個月後,天玄便傳來消息,已經找出皇上的病根了,是大皇子動的手腳。


    大皇子是所有皇嗣中最不受寵的,至今沒有封王。誰會想到是他動的手?


    皇上或許人老了,並沒有對大皇子公開處決。他給大皇子封王,並且賞了封地。


    其他幾位還算有些關係的王爺,見此心頭立即存了僥幸。


    隻是,他們心頭的芽才剛剛萌生出來,大皇子就在前往封地的路上遭遇劫匪,一家人,全死了。


    王爺們驚恐,以為這是父皇做的,可是派人去查,才發現是晉王做的。


    晉王呀晉王,你在天啟做質子都不消停!


    王爺們憤恨,可是,心頭卻懼怕了。


    他們現在才知道,不是晉王被抓去做質子,而是他們之中沒有人有資格去代替晉王做質子。


    反正父皇還能撐下去,這天玄的天下是誰的,看著辦吧。


    大家不思謀反了,開始想著做正事。


    天啟這邊,老皇帝駕崩了。


    天啟皇帝的葬禮,暗昧是沒興趣去參加的。她這幾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好似感染風寒了。


    都說懷孕的人身子總是出毛病,到她這裏似乎也沒得到上天眷顧。


    不過就是天氣轉涼了,以前風裏來雨裏去都沒事,現在居然能把她弄的感染風寒。


    有身孕的人不能亂吃藥,她自己就是大夫,開藥方開的很小心。


    擔心被人看出端倪,她還親自去抓藥。


    回來的時候熬好藥,剛剛放涼了準備喝,沒想到,殿下突然衝了進來,一把就把她的藥丸給打翻。


    暗昧懵了,這是怎麽了?


    殿下去參加天啟老皇帝的喪禮,受刺激了?


    暗昧什麽都不敢說,急忙跪下請罪。


    她打算悄悄離開的,但是殿下不準她走。


    她不知道殿下是從什麽地方知道她懷孕了,總之是不走了。


    殿下的心情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好,每次她為他端去早點的時候,殿下都冷冷的睥睨她。


    她的心底被看起了不小的波瀾,總是下意識的回避他的目光。


    她心裏很忐忑,不知道殿下會怎麽處理他們的孩子。


    她有些害怕,殿下會不會直接抹殺掉這個孩子?


    她就這麽忐忑了好幾天,殿下沒有賜她墮胎藥,她等不下去了,決定好好跟他談談。


    這天晚上,暗昧從妘向嗣屋子前經過的時候,看到他房間的燈還亮著,猶豫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外間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內間的光線比較亮,殿下應該是在裏頭。


    猶豫了下,暗昧叩了叩門,“殿下,屬下有事情想和殿下商量。”


    裏頭沉默了會兒,妘向嗣的聲音才響起:“進來罷。”


    暗昧沒有多想,直接推門。


    可是,推開門,看見浴桶裏的妘向嗣,她就傻眼了。


    暗昧整個人一頓,殿下在沐浴?!


    那為什麽不說!


    為什麽讓她進來!


    內間明亮的燭光映照在他身上,他結實的充滿男性力量的胸肌,在她眼前一覽無餘。


    暗昧腦子立即充血了,那一晚的情景瞬間填滿了她整個人。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粗重的喘息著,帶著誘人的溫度。


    那一晚他將她抱得很緊很緊,他的味道還留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一幕幕,這一瞬間全部湧上來。


    妘向嗣此時眼中有些戲謔,她也沒來的及去品味。反應過來後,猛地轉過身去。


    她僵在了原地,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還是妘向嗣先開口:“不是有事情和本王商量嗎?”


    “我……我是想說……”暗昧語無倫次了,早就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她說了半天說不出來。


    身後響起“嘩啦”一陣水聲,然後她聽到了腳步聲,然後腳步聲在向她靠近。


    終於,眼前出現一張熟悉的帥臉。


    暗昧臉更加紅了,耳根都緋紅緋紅的。


    妘向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足下靠近她一步,附身到她眼前:“躲什麽?本王的身體你沒見過?”


    他明明,臉上還是以前那般冷峻,可是,她聽到了調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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