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迷糊中,感覺到身邊的人要走,蘇婠央立即清醒過來,身子一翻,一條腿兒搭在龍淩煦身上,手腳並用把他抱住,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他。


    病患是祖宗,她一點都不擔心龍淩煦會獸性大發。


    正打算起床的龍淩煦立即躺了回來。冬季的夜晚長,此時天還沒亮,屋子裏麵的隻有外頭房簷下亮著的燈籠透進來些許光亮,但是不妨礙龍淩煦看清蘇婠央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今天怎麽這麽早就醒了?本王把你吵醒的?”龍淩煦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心裏卻在反思自己的動作應該在輕一點才是。


    “睡得早,醒的就早。”蘇婠央回答了龍淩煦的問題,才說道:“靖王昨天跟我說了香藥,意思是希望我放了香藥,他應該是回天心一個麵子。不管怎麽說他現在跟我們都是盟友,我覺得我可以給他這個麵子。”


    蘇婠央窩在龍淩煦懷裏,腦袋枕在他手臂上。天冷,窩他懷裏特溫暖。


    “這樣的事情不用特意告訴我,你是淩王妃,這些事情你有權利自己決定。”龍淩煦也不起床了,側身摟著她的腰肢。


    蘇婠央笑了笑,窩在龍淩煦懷裏眯了會兒,其實不算眯了會兒,她就是閉上眼睛,一點睡意也沒有。


    龍淩煦見此也沒堅持要起床,偶爾一天多睡一會兒不礙事的。不過,這一會兒也隻是半個時辰而已,天微亮之後他就起床了。


    蘇婠央醒著,也不貪睡了,起床服侍他更衣。


    “你是在追查妘向嗣的下落嗎?”蘇婠央自然的為龍淩煦係好每一個衣扣,就像這樣的事情已經做了幾十年了,一點都不陌生。


    龍淩煦平時衣服都是自己穿的,不過,既然夫人願意服侍他,他還是很樂意給夫人這個麵子。


    “不是。”龍淩煦淡淡道:“他比本王意料中的要謹慎,現在還沒抓到人。”


    “哦。”蘇婠央應了一聲,“他倒是比我想象中有能耐。”


    妘向嗣身受重傷,蘇婠央本以為他逃不出龍淩煦的追捕的。畢竟,地府的勢力不是說著好聽的。


    蘇婠央不知道,地府要忙的可不止是追捕妘向嗣而已,眼看戰爭即將爆發,地府的首要工作當然是籌備軍需物資。


    當今皇上要仰仗淩王為他打仗,卻從來不養淩王軍。當然,現在淩王軍消失在了北山深林,龍淩煦完全可以不動用自己的軍隊,戰爭爆發的時候,直接用朝廷的兵馬去打仗就行了。


    但是龍淩煦不可能這麽做,不去說人品和責任的問題,就說朝廷那群兵馬,用起來都煩。


    一來朝廷的兵馬比不上淩王軍驍勇,二來朝廷的兵馬不會聽龍淩煦指揮。


    弱不是重點。隻要指揮的將領英明,在勢力懸殊不是很大的情況下,在弱的軍隊拿在手裏也能打勝仗。


    重點是朝廷的人不但不聽人指揮,還老是暗中下絆子。雖然龍淩煦不會畏懼那些人,但他一邊麵對外患,一邊還要應付內憂,也是很麻煩的。


    龍淩煦早早的為戰事籌謀,就表明了他這次依然不會動用朝廷的軍隊。


    他要讓自己的軍隊上戰場,軍需物資就是首要條件。與十萬大軍相比,一個妘向嗣就不是那麽重要了。


    不過蘇婠央不知道這些呀,她隻知道妘向嗣的能力超出了她的預料,心頭還覺得……嗯嘛,妘向嗣也挺厲害的。


    龍淩煦這小心眼的醋壇子當即就眯起眼前危險的打量蘇婠央,“哦?那你想象中的他是多少能耐呢?”


    咦?這語氣有點不對啊。


    蘇婠央小心翼翼的抬頭瞅了龍淩煦一眼,一撞上那雙涼颼颼的眸子,蘇婠央頓時噎了個。


    “我想象中的他完全不是你的對手。”蘇婠央立即說道,不過這也是實話。


    龍淩煦這才心滿意足。但臉上卻還是那副死樣子,故作高冷的說道:“也並非他不是本王的對手,隻不過天啟是本王的地方,容不得他放肆。”


    別人跑自己地盤撒野,撒完之後還全身而退了。龍淩煦心頭也沒覺得自己比妘向嗣高明,這是事實,但是他不會挑明了跟蘇婠央說。


    不過蘇婠央聽得懂他話裏的意思,頓時不樂意了,立即反駁道:“他能全身而退,是因為背後有一個國家在支持他。”


    天玄皇帝力挺妘向嗣,就連花費多年心血才在天啟根深蒂固的暗影樓也隨便妘向嗣折騰,聽起來像是妘向嗣孤身獨闖天啟單挑淩王,但其實,他的父皇早就給他把路鋪好了。


    像是蘇婠央被劫持過去的那個密室,機關設計的那麽精妙,用精鐵和精石這麽稀有的材料建造,難道那個地方是修建來給那些辦事的下人用的嗎?


    顯然不是。


    天玄皇帝連萬一妘向嗣失敗之後的退路都給他安排了,妘向嗣若是還被龍淩煦給抓了,就真的太沒用了。


    龍淩煦瞧見蘇婠央這認真嚴肅的笑臉,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笑意,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心裏那美滋滋的滋味卻消失不了。


    他夫人心裏,果然是無條件向著他的。


    今日龍淩煦沒有起床就走,洗漱完之後命人傳來早膳,很有耐心的陪蘇婠央用完早膳才去忙。


    龍淩煦忙去了,蘇婠央也沒有閑著,她還要去回靖王的話。依舊是被人抬去北院兒的,靖王今日又在院子裏執筆畫畫。


    “靖王一大早就這麽有閑情逸致?”蘇婠央瞧了眼靖王畫上的內容,禁自在旁邊落座,“畫的是貴妃娘娘?”


    畫像還沒畫完,不過看的出輪廓和周貴妃極像。


    “過兩天是母妃的生辰。”靖王把筆放下,命人將畫收好。他沒料到蘇婠央這麽快又會過來,驚喜之餘也有些驚訝,但麵上卻那般雲淡風輕毫無波瀾。


    蘇婠央“哦”了一聲,往年的時候周貴妃的生辰皇上大辦小辦的辦一場,靖王也唯獨他母妃的生辰宴會出席,雖然他隻是露一麵就走。不過,今年怕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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