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鄧的大漢把朱笑東身上的繩子解開,推回先前那間小屋子,而楊薇就被鎖進了隔壁。


    朱笑東趁回來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環境,但是依舊看不出來個所以然。


    高原已經醒了過來,隻是身上的槍傷已經嚴重潰爛,雖然已經醒了,卻發著高燒。


    朱笑東將高原扶了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房間裏。


    房間裏隱藏著兩處攝像頭,朱笑東、高原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處在禿頭的監視之中,所以朱笑東也不敢亂動。


    過了好一會兒,高原才迷迷糊糊的,用耳語一般的聲音說道:“小朱,你怎麽也在這裏,這是什麽地方?”


    朱笑東答道:“高大哥,我們被俘虜了,這裏應該是一艘船上,不知道在哪片海域……”


    高原喘息著說:“來的時候,小衛告訴我,他懷疑嚴家的人跟境外的文物販子有勾結,隻是一直都找不到證據,他讓我來,是想要告訴你……”


    說到這裏,高原咳嗽了幾聲,又昏睡了過去。


    那天,高原找到朱笑東,先有楊薇在場,高原也沒怎麽好說,帶到楊薇走了之後,又沒說上幾句話,便遭到了攻擊,最後在槍戰之中,高原和朱笑東兩個雙雙中了英子的暗算,所以,小衛讓高原帶來的什麽口信,應該是沒來得及告訴給朱笑東的。


    不過,聽到高原說嚴家的人極有可能跟境外的不法分子勾結,朱笑東還是大吃了一驚,不過,之後朱笑東也算明白了一些。


    金九等人所仗恃的就是嚴家的勢力,這是朱笑東知道的,但是金九師徒在道上橫行了幾十年,金九到死的時候卻都還沒有什麽積蓄,他得來的那些東西,全都交給了嚴錚,從未聽說在市麵上見到過,那些東西哪裏去了?還不是秘密的流落到了境外。


    有那麽大的能力一批一批的往外送古玩文物,能力、勢力,差了半點都不可能成事,所以嚴家與境外有勾結,那也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


    難怪自己跟衛家走得近一點,嚴家就拚命打壓,早知道這樣,那嚴錚就不該救了,讓他身上的蜃毒,毒發而亡好了。


    朱笑東在胡思亂想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一個服務生端著一些食物進來,背後,是兩個虎視眈眈的大漢。


    食物,是兩碗米飯,兩碗還有兩碗湯,每一碗米飯上麵加上了一些青菜,還有兩塊肥肉。


    朱笑東也不客氣,端起一碗飯,送到高原嘴邊,用勺子幫高原喂起飯來。


    姓鄧的那個大漢冷冷的說道:“用不著你來管他的事,你趕緊吃吧,吃好了,頭兒要見你。”


    朱笑東轉頭看了一眼那姓鄧的,手上卻繼續給高原喂著。


    姓鄧的皺了皺眉頭,對服務生說道:“你去喂……”


    那服務生不敢怠慢,趕緊從朱笑東手裏接過碗,去喂高原。


    隻是高原迷迷糊糊的,半晌也吃不了一口。


    朱笑東吃了飯,仍舊被姓鄧的大漢帶著,到了“425”好房間。


    這一次,禿頭並沒讓姓鄧的人把楊薇也帶過來,不過,朱笑東從禿頭的眼神裏依舊看得出來,朱笑東要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第一個遭殃的,肯定是楊薇。


    見朱笑東臉上有些疑惑之色,禿頭冷冷的說道:“待會兒,你將會和世界上最快的魔方還原高手對賭,你輸了,我將會砍下你的女人右手!”


    禿頭說著,有服務生帶進來一個人,是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孩子,這男孩子精精瘦瘦的,臉上帶著一種可以傲視天下的盛氣。


    男孩子坐到朱笑東對麵,衝著朱笑東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甚至兩顆尖利的虎牙都露了出來。


    這時,禿頭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另一個服務生當即端過來一個用紅色錦緞蓋著的盤子,那下麵,自然就是放著魔方了。


    魔方作為一個經典的玩具,從1974年誕生到現在為止已經風靡全球,這種玩具的最大魅力就在於將每一麵的顏色打亂之後,可以形成數目驚人的顏色組合,一個九宮魔方最多可以形成的組合數在理論上超過四億億種以上。


    解魔方也逐漸成為了數學家們的研究項目,最少需要多少次轉動可以確保無論什麽樣的顏色組合都能被複原?這成為了一些數學家求證的難題,而最終答案也被稱為“神的步數”。


    當愛好者們已經能夠熟練複原魔方的時候,就開始追求最快的複原,但是隨之產生的問題是步驟越少,需要記憶的公式就越多、要更靈巧的雙手,因為擁有方法和好的魔方不是最重要的,雙手能夠熟練的轉動魔方才能有最高的效率。


    世界上複原魔方速度最快的人曾經在不足十秒的時間之內,成功還原了一個三階魔方。


    先前那個服務生揭開那錦緞,盤子上放著的是兩個已經被打亂的魔方。


    姓鄧的拿起兩個魔方,幾乎是同一時間之內,放到朱笑東跟那個男孩子麵前。


    那個男孩子很是高傲的想朱笑東點了點頭,並且示意朱笑東可以先動手,看得出來這個少年男孩子非常自信。


    朱笑東卻不敢跟著男孩子客氣,自己的一雙手上,維係著的是楊薇的一條命,朱笑東如何敢有半點拖延。


    魔方拿在手上,朱笑東的十根手指不斷的擰動魔方,而魔方在朱笑東的手裏不住的翻飛,看得人眼花繚亂。


    而且,那男孩子一見到朱笑東擰動魔方的手法,先是一怔,隨即大驚失色起來。


    朱笑東以前是個浪蕩不羈的家夥,出入燈紅酒綠的地方根本就是常事,在那樣的地方,裏麵多的是稀奇古怪的賭法,什麽猜枚、喊拳、擲骰子,哪個女孩子穿什麽樣顏色的內褲等等五花八門的賭法都有,小小的一個魔方自然不在少數。


    而那個男孩子之所以吃驚是因為朱笑東擰動魔方的手法,竟然是“盲擰”。


    盲擰可以說是每個魔方玩家的夢想,盲擰的定義就是不用眼睛觀看魔方,進行複原的過程,也就是說,之所以那個男孩子大大方方的讓朱笑東先動手,其實他是在記憶魔方上被打亂的位置。


    先動手,並不一定就會先將魔方複原,因為不看清、記不住其中一塊方塊的位置,就會造成數十次甚至上百次的浪費性擰動,浪費掉的,當然就是時間了。


    像朱笑東這種“盲擰”,是從第一眼看到魔方開始就開始記憶的,也就是一邊記憶魔方的位置,一邊按照公式步驟擰動魔方,兩件事情同時進行,這種玩法對一個人的記憶力和空間想象力有極大的考驗。


    本來,盲擰靠的是純記憶,不能用眼睛看,但是朱笑東采用了“盲擰”的手法,卻依舊用眼睛看著擰動魔方,在這方麵,朱笑東自然是占足了便宜。


    不過,這也怪不得朱笑東,實在是那個男孩子太過輕敵了。


    以至於朱笑東已經將魔方完全複原,而那個男孩子竟然還沒能從震驚當中恢複過來!


    賭這魔方這一具,朱笑東居然毫無困難的就大獲全勝。


    那男孩子滿頭大汗,看著桌子上朱笑東已經複原的魔方,大叫了起來:“我還有一種玩法……我們同時玩三個……”


    禿頭冷眼看了看那男孩子,姓鄧的過來,毫不猶豫的將那男孩子拖了出去。


    接著,禿頭轉過腦袋盯著朱笑東,冷冷的問道:“你怎麽做到的?”


    朱笑東答道:“我以前在酒吧裏跟一個女子賭這東西,輸的一塌糊塗,我為了要贏她一次,就在這個上麵下過一番工夫。”


    朱笑東說的是實話,而那禿頭也說道:“很好,這件事情你沒騙我,說的跟我知道的一樣,不過,接下來,我簡要看看你的古玩鑒定技術,是不是跟他們傳說之中的一樣……如果你能夠讓我滿意的話,哼哼……”


    禿頭才說到這裏,朱笑東終於明白過來,這禿著腦袋的家夥,根本不是隻要一座神墓山,而是要自己這個人。


    要自己從今往後,做一隻禿頭腳下搖頭擺尾的狗。


    唐大龍說過,任何人,在任何方麵有著超越常人能力,那就是人才,人才永遠都是被網羅的對象,隻是網羅者所用手段不同,或者曉以大義,或者使之大利,又或者像這禿頭瓢兒一樣,直接用血腥和暴力,威脅被網羅者為之賣命。


    朱笑東雖然不自認自己是什麽人才,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古往自然的規律,人怕出名豬怕壯,所謂樹大招風,人一出名,就容易招是非。


    就像現在這一年多來,因為自己在古玩行裏看穿幾樣東西,但卻一次走眼都沒有過,經曆過幾次探險,卻一次次滿載而歸,在自己看來,當然希望那樣,而且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卻被人傳得神乎其神,差點就是“譽滿天下”。


    說到底,這是因為自己不懂得收斂,鋒芒太露,恐怕,想不被人盯上都有些困難了。


    見朱笑東低頭不語,禿頭瓢兒招了招手,姓鄧的人再次捧上來一個木頭盒子。


    盒子是很普通的槐木,長寬不過三十公分,高不過六寸,連裝飾的花紋都沒有,真的不過是一隻很普通的盒子。


    盒子打開,裏麵鋪著一層紅色絨布,上麵躺著一個白瓷碗,碗為敞口,弧壁下斂,底承圈足,通體施白釉,色澤純美無瑕,碗心雙圈內暗刻龍紋為飾,龍圓眼闊嘴闊鼻,口微張,五爪,身形彎曲,威嚴大氣,為典型明代風格,因施釉釉層凝厚,紋飾若隱若現,線條流轉自然,龍身形極具動感,紋飾刻劃灑脫,胎體輕重適度,造型秀美優雅,清秀、圓潤、靈巧,釉麵肥厚、瑩潤、平淨,可見其精巧。


    姓鄧的大漢拿著碗湊近朱笑東的麵前,讓朱笑東內外上下各個角度,都看了一遍,但絕對不讓朱笑東伸手去觸碰觸摸一下,而且,在姓鄧的大漢給朱笑東看碗的時候,朱笑東背後的兩個大漢,明顯的緊張起來。


    估計,朱笑東隻要有一點點兒異動,必定就會受到絕對有效的控製。


    朱笑東倒也識趣,現在這個情況,他自然是不會隨意亂動的,隻是朱笑東要求姓鄧的大漢在給他看這碗的時候,能夠將動放慢一點,好方便朱笑東能夠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隻碗,碗底心雙圈內落,“大明嘉靖年製”六字二行篆字款識,形製是典型的單色一道釉,白釉瓷作為單色釉的一個品種,可謂是“單色釉中的單色釉”,其中尤以永樂一朝所燒甜白釉最為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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