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子明顯就不是一個平庸之人,能夠花上一些錢,得到他的幫助,顯然是一件極為劃算的事情,朱笑東自然不想要錯過這次機會。


    說話間,嚴錚大呼小叫著,又抱頭鼠串了進來。


    嚴錚出去,還沒走上二十米遠,突然間就冒出來一大堆人,呼啦一聲就圍了上來,要不是嚴錚見機得快,多半就回不來了。


    看著嚴錚回來,光頭老者依舊是笑了笑,轉頭吩咐女孩子,去打掃兩間房間出來。


    房租是先交押金,三天的,一天九萬八千八百元!


    於是,不到一個小時,朱笑東就花了將近五十萬,在這個小小的店裏,花了近五十萬!


    嚴錚喘著粗氣,好像後麵跟著一群鬼似的,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跟在女孩子身後往房間裏鑽。


    朱笑東看著他那背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待嚴錚跟女孩子的背影看不見了,光頭老者才笑著說:“你這位朋友,不一般啦?”


    朱笑東再次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嚴格的話說來,他並不是我的朋友,他還算得上是我的敵人?”


    “是你的敵人?”光頭老者微笑著,眼裏卻充滿奇怪。


    常言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朱笑東對他的仇人,不但沒有眼紅的意思,好像在某些地方,還護著他,這豈不是很奇怪的地方。


    朱笑東苦笑了一聲,說道:“他的確是個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而且能量巨大,我把他帶在身邊,實屬是迫不得已,讓他暫時與外界失去聯係,為的是,不讓他傷害到我的朋友以及他們的家人。”


    光頭老者好奇的說道:“你為什麽不一刀宰了他,還落個幹淨!”


    朱笑東搖了搖頭:“我有一個跟他一樣的身份的朋友,一再囑托我,不能跟這家夥正麵衝突,我現在這樣子,算是已經違反了我的承諾,我就不能讓這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良久,光頭老者才若有所思,說道:“可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啊!看這家夥,一臉奸猾,說不好,一個電話,你們立刻就會橫遭滅頂,不劃算,不劃算……”


    “可是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可行,會不會橫遭滅頂,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過一天算一天!”朱笑東有些無奈的說道。


    又過片刻,光頭老者轉變了話題:“看樣子,你絕不是簡單的到這裏來避難,還有其他的目的,才到這裏來?”


    朱笑東點點頭:“以前有個朋友,從這裏進入到喜馬拉雅山脈,我想順著他的足跡,去找找看。”


    “你那個朋友沒能活著出來?”光頭老者問。


    “不知道!”朱笑東回答說:“但是他留下一些資料,指向這裏的某一處,所以我才想要來看個究竟!”


    光頭老者的臉色暗了暗,過了片刻,才說:“可惜,這個季節,實在不適合,不,是不能進入,低溫、低壓、暴風、暴雪、雪崩、冰川、冰凍,每一樣都會在不知不覺之中要人性命,最合適的時機,是到明年三月份以後,進入夏秋季節,這樣你才有一線生機。”


    朱笑東點點頭,我知道現在不是最佳時節,但是我已經等不及了,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耗費!”朱笑東堅定的說道。


    “害怕你的那位朋友找機會報複,傷及你其他的朋友?”光頭老者盯著朱笑東的眼睛問道。


    “這隻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還有其他的人,也在尋找我的那位朋友,我不能讓其他的人先找到他。”


    “有其他的人也在找,這不是很好嘛!為什麽你反而不能讓他們先找到?”


    “這當中,有些不能說的秘密!”


    “那就不要說了!”


    光頭老者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坦誠的人,坦誠而且年輕的人,現在已很少了……哦,對了,你不覺得隨身帶著一個可怕的敵人,是一件很愚蠢而且很幼稚的事情?”


    “我說過了,到目前為止,我再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


    對於嚴錚,無論是放還是殺,這都會引起十分嚴重的後果,最好的辦法是能夠借刀殺人,將嚴錚幹掉,朱笑東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這借刀殺人,終究是要殺人的,這是朱笑東所不願,尤其是對嚴錚這樣的人。


    即如是光頭老者都知道朱笑東帶著一個敵人在身邊,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朱笑東也不得不為之。


    為了自己,也為了衛家,朱笑東不得不暫時這樣做下去。


    天氣很晴朗,高原上獨有的湛藍的天空,以及帶著一絲冷意的陽光,讓朱笑東和楊薇很想就此融入到天空裏、陽光裏。


    可惜,世事往往比人們所想像的,還要艱難十分。


    就算朱笑東想要融入到湛藍的天空,也同樣擺脫不了一件事實,那就是來自嚴錚的威脅。


    這個威脅,實在太大了,大到會連累所有的人,胖子、高原、蕭勁……等等,都是首當其衝的被連累者。


    朱笑東不想胖子、王長江、王曉娟……等等一切沒有半點還手能力的人,受到半點傷害。


    朱笑東將自己的背包放好,閑著無事,又不敢就此走出這間“黑店”,隻得到院子裏散散步。


    嚴錚卻是躺在他的房間裏睡大覺。


    此時,天將正午,幾縷陽光斜斜的穿過草棚,灑落在那條藏獒、和雞籠上。


    藏獒懶懶的看著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雞,卻在雞籠裏“咯咯……”的叫著,時不時還傳來一陣“噅兒……噅兒……”的馬鳴。


    楊薇挺憐憫的看著那隻慵懶的藏獒,頸上,都被項圈磨掉了一圈毛,想來,已經是被它的主人緊鎖於此多年了。


    朱笑東也盯著那隻藏獒,突然之間,朱笑東看到那藏獒眼裏似乎有一些東西。


    這隻藏獒,慵懶,但卻絕對不是懶惰,眼裏也隱藏著一種朱笑東很熟悉的東西,那種眼神,眼神裏的無奈。


    不由自主的,朱笑東慢慢靠了過去。


    “別靠近它……”那個女孩子,不知不覺出來,依著門,說道:“這家夥很厲害,上次有人想要偷雞,這家夥掙斷了鐵鏈,活生生的咬斷那個人的一條手臂。”


    朱笑東一怔,隨即淡淡笑了笑:“還好,我沒想著要來偷雞!”


    女孩子嘴角一翹,微笑道:“幸好你沒打算去偷雞,你要是打算去偷雞,我也就不會警告你了。”


    楊薇卻說道:“妹子,怎麽看,這條狗也不像能夠咬斷人的手臂的狗啊……”


    楊薇打過兩次狼,又經曆過槍林彈雨,在楊薇的印象中,狼,夠厲害了吧,可是楊薇就不見得會害怕狼。


    狗,畢竟是家養的,再凶再厲害,也絕對比不上狼群該可怕的。


    女孩子“咯咯……”笑道:“看不出來,這位姐姐,你內心,可比你外表強大得多了,格格……居然一點兒也不害怕讓人聞風變色的藏獒!”


    楊薇回過頭來:“妹子,我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麽好,對了,妹子,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子依舊是“咯咯……”笑了一陣,才說道:“姓葉,你就叫我葉子好了。”


    “好姓!不過據我所知,這葉姓,應該是發源河南葉縣,也算是一大名門望族,而且聽口音,葉小姐也不是本地人,應該是從其他地方遷移而來的吧。”


    朱笑東也是回過頭來搭訕。


    葉子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一開始就看了出來,想不到現在才問出來,咯咯……我們原本也是……”


    葉子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重重的一聲咳嗽,顯然是光頭老者,不想讓葉子把有些話說出來。


    葉子頓了頓,笑著回頭,說道:“爺爺,這兩位,看樣子又不是壞人,跟他們說說也沒什麽關係。”


    屋裏再次傳來重重的咳嗽聲,肯定是光頭老爺子不認為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不是壞人,就能夠隨便亂說,所以,光頭老者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葉子調皮的笑了笑,說道:“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對了,我的耳環不知道打好沒有,我去看我的耳環了。”


    說著,葉子低頭彎腰,將身上連撲帶拍,拍打了幾下,這就準備出門。


    這時,很是慵懶的藏獒突然抬起頭來,看了大門一眼,低低地叫了一聲,隻是頃刻,便有慵懶的睡了下去。


    不到片刻,大門被推開,一個別著藏刀的漢子,闖了進來。


    一進到院子,那漢子便大聲嚷了起來,看樣子,絕對是來找光頭老者,以及朱笑東等人的麻煩的。


    那漢子嚷的是藏語,朱笑東根本就聽不懂,不過既然是來找麻煩的,朱笑東也不敢分神,隻能注視著那漢子的一舉一動。


    聽見漢子叫嚷,光頭老者慢慢的從屋裏踱了出來,一雙眼睛望著天空,淡淡的說道:“我這裏隻做生意,誰要是來找茬兒搗亂,那就是不給我麵子!”


    那漢子分明是你能夠聽懂光頭老者的言語,估計隻是不大習慣說普通話,見這光頭老者這麽說,那漢子頓時改用漢語普通話說道:“我們不是不尊敬葉老前輩你,但是今天這事情,這幾個人侮辱了我,我必須要個說法,葉老前輩,你出個題目吧,就算是死,我也必須討個說法。”


    估計這漢子所說的出題目,就是要那光頭老者——葉老頭劃下個道道,或文或武,要比劃比劃。


    葉子站住身形,盯著那藏人漢子,笑了笑,說:“洛桑大哥,我們店裏的規矩是,隻要住進我們的店裏,無論是什麽人,都不可以前來找麻煩,我們必須要保護我們的客人的安全,這條規矩,相信登巴大哥,在十幾年前就知道得很清楚了的。”


    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這才知道,這個表情凶惡的漢子,原來名字叫“洛桑”!


    “洛桑”在藏語裏的意思是“心地善良之意”,可是朱笑東看這個洛桑,恐怕絕對不會是什麽善良之徒。


    洛桑粗著脖子紅著臉,說道:“我明白你們的規矩,但是,我現在來,也就是要求,葉老前輩能夠站在公正的立場上,我要跟他們公平的決鬥一次。”


    “跟你決鬥,還公平?”葉子笑眯眯的說道:“拉倒吧……”


    葉老頭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沉聲說道:“葉子,不得無禮,退下……”


    又轉頭對洛桑說道:“洛桑兄弟,不是我不肯買你這個麵子,在我的店裏,就不多說了,規矩,那就是規矩,誰有那個能力,可以從我身上跨過去,他就能夠改變這裏的一切規矩,你們要公平決鬥,那也得看看我的客人是不是願意奉陪,他們願意奉陪,我自然幹涉不了,要是不願意奉陪,那就得還請洛桑兄弟等到他們不願在這裏住下去,出了我這店鋪之後再說。”


    葉老頭的話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誰要在這裏砸場子鬧事,那就得從他身上跨過去,也就是說隻要有他在,任何人都別想要在這裏為難他的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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