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爺子抬頭看了一眼朱笑東,將手裏的棋子緩緩地放進棋盤,才緩緩地說道:“怎麽會是你們?”


    朱笑東來不及搭話,後麵的人已經撲了進來,隻是撲進來的人還沒有什麽動作,一個個便呆住在那裏。


    兩個鐵塔一般的人,拿著兩把黑洞洞的手槍,直直的對著他們的腦袋,看樣子,隻要稍微有些異動,肯定就會有顆子彈鑽進腦袋。


    這時候,小巷子外邊響起急促的警笛聲,同時,“不準動……不準動……”的呼喝聲,此起彼伏,想來,是來了不少的巡警。


    不一會兒工夫,闖進天井裏的十幾個人,也全部帶上了手銬,被兩個大漢用槍指著腦袋的兩個人,一霎拉間,臉色死灰,其中一個,甚至“撲通”一聲癱倒地上去了。


    衛老爺子這時才淡淡的對另外的那個老頭子說:“老班長,這盤棋,我又輸了,哼哼……掃興,掃興……”


    衛老爺子的老班長嗬嗬的笑了笑:“這是因為有幾個小毛賊,打亂了你的思路,嗬嗬……讓我又贏了一盤,嗬嗬……”


    衛老爺子推開棋子,這才轉頭問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把這兩個年輕人,都追到這份兒上了,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恨?”


    問的,當然是那兩個被槍指著腦袋的人。


    那個還站著的人,腦袋上像潑了一瓢水似的,說話都不利索起來:“對對對……不起……我們也是受人指使……我跟這兩位……無冤無仇……”


    衛老爺子依舊是淡淡的問了一句:“誰的指使?”


    “不不不……不知道……”站著的人回答。


    “是……是……嚴大公子……”攤在地上的人殺豬一樣叫了起來。


    “嚴錚……”衛老爺子臉色瞬間數變,良久,衛老爺子揮了揮手,兩個大漢一個推著站著的那人,一個拎小雞一般把攤在地上那個人拎了起來,直接交給等候在外麵的警員。


    過了片刻,衛老爺子看了看一頭青腫的朱笑東,指了指旁邊的凳子,說道:“坐下,我有事情要問你……”


    楊薇沒見過衛老爺子,又心痛朱笑東身上的傷痕,雖然她自己也被打了不少悶棍,但是這些傷痛,遠遠及不上對朱笑東的關心。


    不過,楊薇一看衛老爺子的氣勢,又有兩個鐵塔一般的保鏢,就知道這個老頭子絕非凡人,所以,不敢造次,隻得扶著朱笑東坐了下去。


    這時,一個精悍的中年人,從破玻璃門裏,踏著滿地的玻璃渣子進來,笑嗬嗬的說道:“好家夥,兩個人,幹爬七個,個個都是重傷,我還真沒見過這麽厲害的人,哈哈……”


    “老鄭……”衛老爺子不動聲色,向中年人說道:“有什麽話,你趕緊問,這兩個人,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去做。”


    姓鄭的中年人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然後才問了朱笑東一些事情的發生經過之類的,估計,算是當成筆錄。


    朱笑東把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也就不過五分鍾,老鄭就錄完了音。


    不過,朱笑東自始至終也沒把剛才聽到其中一個人說的,是嚴錚派人來手是朱笑東的話說出來,他相信,既然這事情撞上了衛老爺子,衛老爺子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事實上,朱笑東自己也知道,但凡知道朱笑東跟衛家有關係的人,敢這樣張膽明目的來要自己一雙手的人,除了嚴錚有這樣的膽兒,恐怕還沒有其他的人敢這樣。


    可是,朱笑東就不明白,自己跟嚴錚,根本是井水不犯河水,這嚴錚為什麽回來對付自己?


    待老鄭拿著錄音走了之後,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一起問出了這樣的疑惑。


    玻璃門破了,小天井裏的後門也破了,一股寒風襲了進來,朱笑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衛老爺子看著朱笑東,沉默了良久,才說:“這中間有些事情,你們不要去問,今天這事兒,可是抓住的現行,這事兒,你就放心……嗯,本來,你們兩個現在身上都有傷,應該立刻就去醫院,但是,有句話,我不得不現在就跟你們來說……”


    朱笑東忍住痛,說:“老爺子,這點小傷小痛,我還勉強能忍得住,有什麽話,你說!”


    朱笑東確實能忍得住,這一年多來,朱笑東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最嚴重的一次,連肋骨都斷過兩根,皮肉之傷,那就更是隔三差五的就得挨上幾下。


    這就像是一個吃慣了青菜蘿卜的人,偶爾吃上一頓白菜,也無所謂,反而是養尊處優,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偶爾吃上一頓少油沒鹽的白飯,就不能下咽一樣。


    總之,一句話,習慣了!


    “我要說的是……”衛老爺子頓了頓,才說道:“我現在遇到一些難題,能幫得到你的不多,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繼續把那件事情調查下去!”


    朱笑東明白,衛老爺子所說的那件事情,就隻有梁奇寶的事,這件事情雖然以前就跟衛老爺子說已經結束了,但是,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結束,而且,本來朱笑東也想著有些眉目了之後,再把先前的那些繆誤跟衛老爺子說明,沒想到的是,今天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見到而衛老爺子。


    衛老爺子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本來,我也以為你能調查到那個‘桃源’,這事兒你就會算是到了頭,沒想到你到底還是明白過來,嗯,好了,我也就不多說,接下來,我希望你能克服一切困難,把這件事情做到有始有終,對了,還有一個人,或許對你以後的事情有些幫助,你可以去找找看……”


    “這個人是誰?”朱笑東忍著痛,一邊嘶嘶的吸著寒冷的涼氣,一邊問。


    衛老爺子轉過身去,想了片刻,才說道:“這個人叫梁國華……”


    一聽到梁國華的名字朱笑東心裏一震,梁國華不是早就死在了新月穀,找他有什麽用,不過,朱曉東不敢把這話當衛老爺子的麵說出來,那中間,有好多曲折,和況,有好多事情,是上不得台麵的,要衛老爺子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也是當年參與者之一,其他的人,很多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找不到,我能幫你的,就隻有這麽多……”頓了頓,衛老爺子又說道:“對於嚴錚,你們不能跟他正麵對抗,這裏麵的事情,不用我多說,相信你們也能明白,好了,去吧,養好傷,再去做事吧。”


    “可是……那……”朱笑東還想委婉一些,把梁國華已經死了的事情給衛老爺子說說,可是衛老爺子揮了揮手,估計是已經在替他的老班長逐客了,或者說,衛老爺子再也不想聽朱笑東囉嗦下去。


    所以朱笑東隻得扶起楊薇,說了一聲:“告辭……”


    然後一瘸一拐的,準備依舊從破玻璃門裏,走天井原路返回,可是,兩個大漢,伸了伸手,阻住朱笑東,讓他從前門走。


    出了衛老爺子的老班長的家,前麵是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街道上明顯多了一些巡警,這讓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放了不少的心。


    楊薇一邊走,一邊問:“這老頭兒是誰啊,這麽有派頭,對了,他好像知道很多事,笑東,他會不會就是小衛的爸爸衛老頭兒?”


    朱笑東咧嘴一笑,可是他這一咧嘴,又牽動了臉上的傷痕,痛得他直嘶嘶的吸氣,好一會兒,朱笑東才答道:“你猜對了,這家夥,就是衛老爺子,怎麽樣,夠神氣吧?”


    “神氣個屁……”楊薇沒好氣地說:“看著我們兩個人拚死拚活,也不出去幫個忙,到頭來,還說什麽‘……我希望你能克服一切困難,把這件事情做到有始有終……’這算什麽?一點點兒人性也沒有,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楊薇心裏不滿,說話時,又學著衛老爺子的腔調,可惜的是,楊薇始終是個女的,而且衛老爺子的威嚴與沉穩,楊薇怎麽也學不來,是以,把衛老爺子的話語,學得不倫不類,滑稽之極,惹得朱笑東想笑,但是又禁不住臉上的傷痛,一時間,竟然有些痛苦起來。


    楊薇接著又說:“還有,那個梁國華早就死了,他還要我們去找他,他這不是咒我們嗎,真是的……”


    從高老二家裏回來,朱笑東就一直在家裏養傷,胖子憋了一肚子氣,不住的數落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


    “你說這叫什麽事啊,平日裏看東哥你們兩個精得跟猴兒似的,這回怎麽就在陰溝裏翻了船,被人揍成這樣,你說,這事情要說出去,我胖子的臉給往哪兒擱去,還有啊,那個姓嚴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這就去……”


    朱笑東捂著嘴,說:“胖子,你給我回來……”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胖子眼裏冒著火,說。


    “咽不下也得咽……”朱笑東一隻手按著腮幫子,指著胖子說:“你,胖子,你說你算什麽玩意兒?衛老爺子可是說了,對嚴錚,我們不能正麵跟他對抗,這意思,說得已經夠明白的了,你還想去找死,行,真要去,就帶著我一塊兒去……”


    胖子愣在原地,半晌,才還了一句嘴:“可是我們就這麽讓他給……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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