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餓了,就將就著吃些食物,渴了,就分著喝水壺裏的水,一共吃了三次食物休息了兩次,後來又找到一處低窪之處,胖子等人刨了個洞,看清楚裏麵沒有先前見到的那種細微生物,這才裝了六壺水。


    然而,雖是找到了水,幾個人並不怎麽高興得起來,到這個時候,楊薇已經換了兩次手電,但是除了找到一處朱笑東跟高原兩人遺留下來的兩條食品袋子,其他的,依舊一無所獲,包括出路。


    在朱笑東跟高原兩人遺留下來的食品袋子之處,幾個人撐不住睡了一覺,醒來,繼續前進,不過,才走不到兩個小時,第三隻狼眼就熄滅了,剩下僅有的一隻,楊薇拿在手裏,久久的不願意打開。


    能不能找到朱笑東,走出這個已經讓幾個人不知道身居何處的洞穴,這最後一隻狼眼成了關鍵,所有的燃燒棒、熒光棒,加在一起,也最多隻能撐得住半天,最後的這隻狼眼,也最多隻能撐到四個小時,全部加在一起,也就隻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了。


    這一天的時間,恐怕根本不足以讓幾個人走出這複雜之極的地洞。


    胖子雖然明顯體力不濟,但是他喝了一口水,依舊是笑著說道:“大家不要灰心,我們不是還有將近一天時間嗎?這一天時間,我們至少還可以走上百兒八十公裏,我就不相信走了好幾天,還不能把這個洞穴走完。”


    鄭平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是我在下來之前,沒有把這裏麵的情況嚴重估計不足,沒有做好充分考慮,以至於我們無論是裝備,還是食物、照明,都沒有準備充足,這是作為一隊之長的我的失職,連累了大家了。”


    趙聲智、胡順兩人搖了搖頭,沒有多說,現在這個情況,說是誰誰誰有責任,都沒用,這一路過來,鄭平已經做出了很大的犧牲了,能吃的,鄭平吃得最少,能喝的,鄭平始終照顧著其他的人,趙聲智跟胡順兩人明顯體力不濟,一路上也都是鄭平在照顧著,以至於現在鄭平反而成了幾個人中最弱的人了。


    現在還說誰誰誰的責任,還會有誰去理會!再說,大半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等待大家的,就隻有兩個字“死亡”,到時候人都死了,誰還會來追究是誰失職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


    看著鄭平自己都已經有些站立不穩,胖子裂開嘴笑了笑:“我跟大家算一筆賬,這裏的山區,海拔是三千多米,我們從那天坑裏下來,往最少裏說,大概在一千二百米左右吧,而來的時候,我做過調查,這一片海拔三千多米的山區,方圓隻有兩百來公裏,而天坑所在的位置,基本上在接近山區邊緣的二十多公裏的地方,也就是說,其實我們就算是在這洞裏穿過整個山區,也就不到一百公裏,現在,我把上下,彎曲的部分加起來,算上三分之二也就是兩百來公裏,加上先前那一百來公裏,統共也不過就是三百來公裏。可是我們從那個最深的地洞開始,這已經走了多久了?不低於三天了吧,按照每天五十到八十公裏計算,我們就已經接近了邊緣,還有一天時間,那是無論如何也能出得去的,所以,大家悲觀個什麽勁兒?”


    鄭平歎了口氣,胖子這麽說,看起來是有極大的道理,但是細細一想,其實是因為胖子不懂地下洞穴的複雜性。


    複雜的地下洞穴係統,那根本是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維方式來考慮的,身陷其中,就算你有足夠的食物、照明,搞不好一年半栽也不一定出的去,比如說,這個洞穴的出路,原本是在那地洞口邊,然後攀爬上去,回到天窗底下,這就是出路!


    但是,現在他們還有誰有能力再回倒地洞口邊,橫著攀爬過無底深淵上麵那死亡五米,就算過了那死亡五米,在沒有任何外援的情況下,又怎麽能從平台上再爬上三十來米高的洞壁,別說那裏還有一根“麻紅”,那根麻紅,早被那不知名的東西扯斷了一截,少說也有十來米長,徒手在光禿禿的無底深淵的洞壁上攀爬十幾米高,好!這些都不說了,你回到天窗底下,你還能空手攀著繩子,爬上一百多米高毫無著力之處的天窗,好,你能達到這個高度,爬上第一個平台,這說明,你完全就是一個超人了。


    可惜,在這裏的幾個人,所有的人,都不是超人,沒人能做得到那一步,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然,進到這個洞裏,走到這一步之前,就不如回過頭去,回到地麵,把該準備的準擺好了再來。


    大家苦笑了一陣,不知道走了多久,胖子突然間“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幾個人扶起胖子,才發現胖子麵紅耳赤,額頭發燙,都到了很是怕人的程度,楊薇細細的檢查了許久,才發現胖子因為手上有傷口,這一段時間裏,因為背著幾十斤重的背包,一直都在一步不落的強行前進,身體疲累,再加上沒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水源來清潔自己個人衛生,所以傷口發炎。


    這一路過來,胖子始終忍住沒說,估計除了沒在意自己的傷口之外,也是不想讓大家過分的擔心,所以,一直到了現在,胖子實在堅持不住,突然間就倒了下去。


    楊薇拿了一些藥物,喂給了胖子,又幫胖子注射了一支消炎藥,等了許久,胖子依舊沉沉昏睡,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肯定是醒不過來。


    鄭平歎了口氣,跟幾個男人商量,現在隻能輪流背著胖子,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了。


    蕭勁等人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事,鄭平說與不說,總不能把胖子扔在這裏吧,說與不說,隻不過是一個如何帶走的問題,蕭勁一個人背,與大家輪流背的問題。


    蕭勁自然是第一個背上胖子的,可是,沒走多遠,蕭勁就給絆了一跤,待幾個人把壓在蕭勁身上的胖子拉起來之後,卻又發現蕭勁也出了問題。


    蕭勁手上被那東西的鱗甲劃傷,好像還有不輕的中毒,一隻右手,已經腫得像一條人的大腿了,而且,蕭勁整個人右半身都有些麻木了,對於毒,楊薇等人也是無能為力,所以,就算是楊薇心痛如絞,心急如焚,也就無計可施。


    不得已之下,鄭平再次做了調整,自己跟趙生智兩人,輪流來背胖子,胡順、楊薇兩人照顧蕭勁。


    最後一隻狼眼的亮光,終於隱進黑暗,大家不得以再次在黑暗中坐下,鄭平摸索著拿出來一根熒光棒折亮,交到胡順手裏,然後再把所有的燃燒棒、熒光棒拿出來,總共也就四根燃燒棒,兩根熒光棒,這些都是算不得持久的照明物,就算是一根一根的接著點然,頂多也就能支撐不到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之後,六個人就將進入永遠的黑暗之中,直至化為塵土,待到來年雨水豐沛的時候,被大水衝進無底深淵。


    而且,就算是還有最後幾根照明物,六個人的體力都已經到了最後的極限,這一路過來,不知道已經是三天還是五天了,或者是更長的時間,原來隻計劃到達天坑底部,找到朱笑東等人的屍體或者遺物就可以回到地麵上,所以,準備的食物也就隻有兩天多,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出乎了所有的人的意料,以致到了現在,大家都不記得已經是憑著一口水,堅持了幾天了。


    要不是在這洞裏走上一段,就能在地上發現一處朱笑東跟高原兩人留下來的東西,食品袋子,多餘的工具,不小心被擦傷,而滴落的血跡等等,每走上一段,就有這麽一處,或這或那的痕跡,顯示朱笑東跟高原兩人就在前麵不遠,否則,鄭平等人根本就不會走下去。


    隻是,這個“不遠”,有可能是十公裏,也有可能是二十公裏,或者一天以上的路程。


    在第一根熒光棒熄滅之際,鄭平等人都有停下蹣跚的腳步,幾個人一起躺倒在地上,不管楊薇怎麽說,都不肯起身再走了。


    現在,就楊薇一個人,無論是精神上,還是體力上,比其餘的幾個人要稍微好上一點,鄭平說,現在大家如果還要一起走,就是在浪費最後一點照明物。


    不如,讓楊薇一個人拿了最後的這些照明物,試著看看能不能走出去,要是在走不出去,也就罷了,要能僥幸走出去,回來再來救餘下的人,才是現在應該做的事。


    楊薇流著淚搖搖頭,活,大家夥在一塊兒,死,大家也死在一塊兒,要楊薇丟下自己的同伴,楊薇做不到。


    現在這個情況,拿著最後的照明物,獨自去找出路,未畢能活下去,留在這裏等待救援,也隻會是死路一條,沒有照明物,沒有食物,甚至身上的水,都已經不多了,就算是躺著不動,又還能堅持多久!


    胖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對楊薇說道:“嫂子……對不起……我……恐怕不能繼續陪著你去找東哥了,你幫我……告訴曉娟,就說,我其實很膽小……也很怕死……可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學東哥一樣,做個英雄……”


    說著,胖子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想來,是又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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