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德寶一張嘴,便痛哭流涕,說:“三哥,三爺,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也是沒法子,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就饒我一回,你的大恩大德,我曾德寶來世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這些,梁三霍的站了起來,照著曾德寶胸口就是一腳,嘛呢隔壁的,老子跟你龜兒子有多大的仇恨,你助紂為虐,還要拿老子去跟你龜兒子當肉盾!瞧瞧!瞧瞧,老子身上的傷,哪一處不是你的恩惠,饒你一回!你龜兒子馬上就又會探頭咬人……


    梁三這邊大罵曾德寶,蘇多德爾也醒了過來。


    相比曾德寶,蘇多德爾高傲多了,哪怕是被捆著,被楊華拿槍指著,蘇多德爾卻高喊著:“姓朱的,有本事放開我,我要跟你決鬥,咱們單挑……”


    胖子“啪”的給蘇多德爾一個嘴巴,笑道:“上次在窯洞裏就不該放過你,你搶了我們的馬匹、食物,現在倒好,你活了下來,還找來槍對付我們,嘿嘿……你要單挑是吧……我跟你單挑……”


    胖子說著,拿起一把衝鋒槍,“嘩啦”一聲,拉動槍栓,然後將槍口對準蘇多德爾的腦袋,說:“來啊,我們單挑啊……”


    蘇多德爾額頭上刷的冒出一片汗水,掙紮著往後縮了縮,望著胖子,有些驚恐的說道:“你拿著槍,卻捆著我,你算什麽好漢……”


    楊華氣急發笑,你拿槍盯著我們的時候,你就是英雄,我拿著槍對著你,就不是好漢了!你他媽這是什麽理由?


    饒是平日最喜歡胡說八道的胖子,也被逗笑了,移開槍管,指著蘇多德爾笑罵道:“我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漢,胖爺我今天就跟你算算賬。”


    胖子說著,就要去解開蘇多德爾身上的繩子,朱笑東卻蹲在蘇多德爾的麵前,冷冷的說道:“蘇大少爺,似乎我們一開始,其實並沒什麽深仇大恨,我實話告訴你,我們這次深入沙漠戈壁,真的隻是為了找幾個朋友而已,你這又是刀又是槍的,非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我不知道,我們到底觸犯了你的什麽利益,我希望你能給個明白話。”


    “老子是地頭蛇,我想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想怎麽幹就怎麽幹,你能把我怎麽樣?我弄死了你,最多是多花一點錢……”蘇多德爾盯著楊薇的背影,嘴硬著說道。


    朱笑東喝道:“蘇多德爾,我也告訴,我不是地頭蛇,也不是什麽強龍,但是要捏死你,我連錢都不用多花!”


    朱笑東擲地有聲的態度,嚇了蘇多德爾一跳,張著嘴,半天,才說道:“我爸爸是蘇力合,你……你敢對我怎麽樣?”


    胖子“噗”的一口就笑了起來,就知道你這小流氓有後台,要不然,憑這點本事,也沒那個能力搞的來這些槍,實話跟你說吧,這些槍,我們沒收了,要是你老子問起這槍的去向的話,你就告訴他,說要槍的話,就去京城……說著,胖子順口說了個地址出來。


    朱笑東本來想要阻止胖子說這話,但是胖子說出了口,也就隻得算了,因為那個地址,本來是不應該隨便說出來的,免得不明不白的把衛南疆也給扯進來。


    胖子卻嘿嘿的笑著說道:“你不是想要拚後台麽,就讓你老子去試試!看看你老子還有回來吃飯的機會沒有!”


    想不到蘇多德爾一聽“京城”兩個字,頓時就有些軟了,京城是什麽地方!天子腳下,隨便出來一個人,都能嚇死人的。


    就算他的老子蘇力合手裏有些勢力,但是跟京城裏的人相比,那可是不值一提,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一是強龍沒辦法一下子壓死地頭蛇,再就是根本還沒強大到可以壓住地頭蛇,壓得住不壓,才怪!


    蘇多德爾也就是天高皇帝遠的一個地方上的混混兒,仗著老子手頭的勢力,目空一切,連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裏,那是因為這家夥根本沒見過大的世麵,沒見過世麵的人,有時候糊塗起來,簡直就不可理喻。


    所以,蘇多德爾一聽說京城怎樣怎樣,還威脅說看看他老子有沒有機會回去吃飯,頓時有些懵了,他是無法無天,目空一切,但是他又不是小孩,二十多三十歲的人,不可能不明白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來自他的老子,他的老子一旦垮掉,他就什麽也不是了。


    隻是蘇多德爾硬著頭皮,繼續硬撐,說:“我在這裏幹下了什麽事,你們有種的都衝著我來,你們不是自命俠義麽,怎麽,連禍不及家人的江湖規矩都不顧?”


    胖子莞爾,這家夥倒真的是能胡說八道,比自己還要能說幾分,禍不及家人,那是什麽意思,有說過要去弄死你們一家人麽?


    朱笑東實在不想跟這家夥耗下去,用胖子的話說,現在這家夥是俘虜,要把他怎麽樣,又不能,想了片刻,朱笑東說道:“我可以再放你一馬,但是你記好了,不是我做不了你,是我不想做了你,再要跟我們攪鬧下去,下一次,哼哼……


    說著,朱笑東還故意很是陰森的看了蘇多德爾一眼。


    梁三那邊,最終也沒能忍心下手收拾曾德寶,說,這一次出來的五個人,僅僅就剩下他們兩個了,要讓曾德寶再曝屍戈壁,他實在下不了手,就放他一馬,任他自生自滅吧,不過下次最好不要讓梁三見到,否則,見一次揍他一頓,往死裏揍!


    煙鍋叔問現在怎麽辦,朱笑東看了一眼天色,估計再有兩個小時,夜幕就要降臨,呈現在還有些時間,騎馬,再往前麵趕上一段路。


    “槍呢?”楊華問道。


    槍自然是不能帶著,阿蘇妮是玩過槍的,就讓她把幾支槍的撞針全部卸下來,帶走,槍支彈藥,就留在原地。


    阿蘇妮嘟囔了一句:“虛偽?”然後還是按照朱笑東的安排,卸下了所有槍裏的撞針,放在背包裏。


    蘇多德爾大叫:“你們不能騎走我的馬……”


    胖子騎在他的寶馬上,嘿嘿笑著說:“你都是搶的我們的馬,你還敢說我搶你們的,去你奶奶的。”


    然後雙腿一夾胯下寶馬,揚長而去。


    所有的裝備馬匹,經過阿蘇妮整理,給蘇多德爾一夥一共留下了三匹馬,五天的口糧、飲用水,但是其他的,武器之類的,除了幾把再也打不響的槍,就給他們留了一把藏刀,還是蘇多德爾那一夥人自己帶來的。


    其餘的戰利品,有五把藏刀,一把弩弓,三十根箭矢,甚至還有胖子最喜歡的兵工鏟,四把,不過,這些兵工鏟都是地攤上的便宜貨,其他的帳篷、毛毯子、食物、飲水、足足夠幾個人在這裏盤桓半個月有餘。


    梁三和馬大貴兩人,拿回自己被蘇多德爾搜去的手珠和金盤,依舊跟著朱笑東一行人,朱笑東問:“你們不打算先回去了?”


    梁三苦笑著說:“我們第一次說分別,被一群餓狼追了個屁滾尿流,這次,再說分別,又被人抓住,還給揍了個七暈八素,一次比一次來得狠,再要說分別,哼哼,我都不敢想象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胖子“嘿嘿”的笑個不行,楊華卻在一旁,一本正經的說,其實,很多時候,還是屬於要跟對領導的問題吧,好像我們,就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梁三跟馬大貴兩人一起點頭說是,梁三說,以前是自己領導別人,可是自己實在不是那塊料子,在他的領導下,同來的五個人,三個死於非命,一個成了叛徒,想想,真的叫人心痛,馬大貴也說,自己沒領導過別人,就算在家裏,也是媳婦兒領導著的,跟著蘇多德爾,也沒幹過一件正經事,心裏老是很憋屈,現在跟朱笑東在一起,雖然一路上危機重重,就算夜夜都被噩夢驚醒,但是活著,卻感到很是踏實。


    朱笑東笑著說,楊華,你就繼續吹吧,領導,誰是領導,我們那叫兄弟齊心,叫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齊心。


    說完,又有些擔心的問,這次,馬大貴是敞開了跟蘇多德爾對著幹了,以後,家裏人以及他自己怎麽辦?


    馬大貴歎了口氣,說:“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以後,就隻能看情況吧,實在不行,就隻能背井離鄉了。”


    朱笑東也歎了口氣,說:“要實在住不下去,去陶都吧,我們也算是朋友一場,到陶都的話,多少也可以照顧一些。”


    馬大貴點點頭,謝過朱笑東一片好意,說,本來故土難離,但是真要呆不下去,到時候,第一選擇,就是陶都吧。


    見胖子有事沒事的望誰都是一臉笑意,“嘿嘿”的傻笑個不停,朱笑東又問胖子,怎麽回事?剛剛撿了個小小的便宜,給樂傻了?


    胖子指了指胯下的“寶馬”,說跟它重逢,比撿什麽便宜都讓人高興,看見沒,真正的寶馬啊!騎在他它背上,這份愜意啊……


    一行人說說笑笑,因為從蘇多德爾手上得回來不少補給,在這盆地裏多盤桓了幾天,有馬,速度快了何止一半,幾天之間,幾乎搜索了大半個盆地,但是除了在盆地中央又見到一次“馬進,到此一遊”的石壁刻字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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