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啊……”了一聲,仰麵倒地。


    楊薇湊近朱笑東的腦袋,笑眯眯的問:“怎麽,不願意,還是有其它的想法?”


    朱笑東躺在地上,哀聲回答:“這個,我真是沒辦法答應你……要真是能找出幾大籮筐來,你,你肯定也就看不上眼了……”


    楊薇“噗”的笑了一口:“瞧你那緊張樣兒……”


    正說著,煙鍋叔滿臉通紅,不住的捶打胸口,看樣子,是吃牛肉幹的時候,不小心噎了一口,又沒水喝,是以煙鍋叔被噎得難受至極。


    楊華跟胖子兩人,趕緊幫煙鍋叔捶背撫胸,朱笑東和楊薇兩人也是緊張不已,手忙腳亂了好一陣,煙鍋叔這才緩過起來。


    煙鍋叔緩過氣來,歎道:“唉,人老了,吃點東西,都老是這樣……”


    朱笑東搖了搖頭,說到底,主要是因為沒有水,自己也不知道憑自己的直覺,往這邊繼續走下去的這個決定對不對,要是找不到水源,恐怕大家……


    煙鍋叔歎了口氣,說:“小朱老板對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再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要真走不出去,那也是自己的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隻是,唉,虎子他們,他們就自求多福吧,現在我們也幫不上了……”


    胖子“嘿嘿”一笑,說:“煙鍋叔說的極是,不過還有句老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以前我們沒水沒糧,也不是一次兩次,現在不照樣活得好好的,決定要走下去,是大家都同意了的事兒,老天爺真要讓我們擱在這荒漠戈壁上,哼哼!也就不會生這麽一片綠洲出來。”


    楊華也是一片惆然,但是卻強顏反駁胖子說,沙漠上的那個才叫綠洲,而且,沙漠上有綠洲的地方,就肯定有人,這個地方,叫峽穀,不用說,就肯定不能說是綠洲了,人煙就更不可能有了。


    幾個人休息了一陣,見時間尚早,估計稍微加把勁,在天黑之前,還能往前趕上一段路,迷了路,雖說不能慌亂著急,但是能走,就還得走下去。


    幾個人悶頭悶腦的走了半天,現在胖子心情稍微恢複了一點兒,沒話找話跟楊華兩個人胡扯神侃,一行人自然就熱鬧了起來。


    說著說著,自然又把話題扯到了阿蘇妮。


    一提起阿蘇妮,胖子滿腔惱意:“才見到這女的,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麽好人,長得又難看,難看到他那個地步的女的,眼裏除了錢,還會有什麽,俗話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楊華也不是專門跟胖子抬杠,隻是為了胡說八道解悶,笑著反駁:“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你看看嫂子,像她們這樣的女中豪傑,要是說起我們這些男人,她們還不是會說,唯小人與男子難養啊!”


    一說到這裏,胖子趕緊又說道:“這個當然,嫂子是什麽人,又漂亮又大方,這要放古代,嫂子就是一品誥命,哪是阿蘇妮她們那等人能比擬的。”


    楊薇“咯咯”笑道:“你們兩個這麽肉麻,怕是平日裏拍家裏那位的馬屁了拍的慣吧,我可是雞皮子疙瘩都掉了一地,行啦,別再胡說八道了,注意腳下。”


    說話間,胖子隻覺得腳下一軟,像是踩到了爛泥坑裏。


    朱笑東在前麵,皺著眉頭,說:“奇怪,這地方又看不到明顯的水源,怎麽會有爛泥泡子。”


    煙鍋叔沉著臉,說:“這地方,我估計是個泥淖灘子,也就是常說的沼澤地帶,大家可得小心一些。”


    一聽說是泥淖子,沼澤地帶,楊華心裏一喜,這裏果然就有水了!我就說嘛,東哥的選擇不會有錯的,有水了,起碼就不會被立刻渴死。


    朱笑東卻說,沼澤裏的水,大多漚爛著各種各樣的有毒的植物、動物,還有各種各樣的寄生蟲,沒有特殊的淨水裝置過濾,這水是不能喝的,說得楊華慌忙撒開捧在手裏,準備喝上一口的半捧水


    胖子一聽“沼澤”兩個字,心裏一慌,在胖子的眼裏,沼澤,和死亡是直接能畫上等號的地方,不是因為別的,就他那個頭兒、體重,跟別人一起進沼澤,陷下去拉不起來的可能性,起碼比別人增高了百分之六十,不由得他不心慌。


    隻是他越心慌,就覺得腳下越軟,明明幾個人輕輕鬆鬆的就能過去的地方,胖子一腳踩下去,就能淹沒到小腿,還不能掙紮,稍一掙紮,眼睜睜的就看著自己直往下陷。


    幾個人再往前麵走上一段,朱笑東也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越往前走,就越是陷得厲害,有時候一腳下去,直接就會陷到大腿根,而且,腳底下也感覺不到硬實的底兒。


    “怎麽辦?”朱笑東回頭問大家,現在回頭,雖然為時不晚,但是直覺告訴朱笑東,這個方向應該就是出路。


    估計這片沼澤地是冬季的積雪,到次年春夏季節冰雪融化,地麵積水,形成的沼澤,應該會有一個較低的地勢,作為水的出口,要不然,大量的水聚集,在一起,應該形成一個湖泊才是,這裏是峽穀,再說,還有一個最主要依據,不管會不會有出水口,就整個地形來說,這個地帶處在黃河源頭,有沼澤泡子,就說明肯定會有水流出去。


    胖子臉色煞白:“這麽說,東哥的意思是一定要強行穿過這片沼澤。”


    朱笑東點點頭,說:“不管用什麽樣的方法,我們都得穿過這片沼澤,不然,就隻能被困死在這峽穀裏。”


    “我們換條道走,成不?”胖子抹了一把汗水,卻帶的滿臉的泥汙,隻是胖子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東哥,我……我看著這黑漆漆的爛泥,我就心慌……”


    朱笑東苦笑著說:“換道!我們現在哪裏還有機會換道,你身後走過的地方,要是再去走第二遍,一不小心,就會直接被吞噬,再說,另找其他的地方返回,我還真沒這個把握!”


    楊薇很是奇怪,問道:“笑東,你說走其他的地方你沒把握,難道……你對現在這條路,有把握?”


    朱笑東臉上一紅,趕緊說道:“我就是憑直覺,這個你們也知道,我一想就是憑直覺行事的,要說把握,我還真沒什麽把握。”


    楊薇咬著嘴唇,還要想再問一下,為什麽每一次朱笑東的直覺都會那麽準,隻是又覺得,這樣問的話,就有些多餘,朱笑東的觀察能力、分析能力都是出類拔萃,這個是自己知道的,他說是直覺,應該是經過仔細的觀察,和慎密的思考過的,既然這樣,再去問他,又有什麽用。


    朱笑東紅了一會兒臉,見楊薇等人掙紮得很是辛苦,便指著前麵不遠的一棵樹,說道:“大家也走得累了,我們到前麵那顆大樹下去休息一會兒……”


    當大家全部走到樹下的時候,都驚奇的發現,這樹下居然有一處麵積不小的硬實地方,可供幾個人稍稍坐下休息,這對於趕了好幾個小時的路,又在爛泥坑裏打滾了好半天的人來說,能坐下來休息一下,真正的舒爽之至。


    楊薇很是驚奇,問朱笑東,你怎麽知道這裏能夠休息的。


    朱笑東笑著說:“這還不簡單,你看,其他的地方都是低矮的野草之類的,這裏能長出這麽大一棵樹,沒有堅實的泥土作支撐怎麽能行?”


    這的確很簡單的道理,朱笑東一說出來,大家都覺得這根本就是理所當然,應該如此,隻是大家沒注意,或者說,更本就沒去想過這裏有棵樹,是長在比較堅實的地麵上的,而且,這裏可以給大家提供一個能稍微休息一下的地方這樣比較簡單的問題,但是,有些比這稍微更複雜一點的問題提,又沒人去想。


    有些人,隻看一眼麵前的事物,就能舉一反三,想到後麵的很多東西,需要之時,便可以信手拈來,從容應對,大部分人卻著眼於麵前的事情,甚至是眼前的事情也未必能處理得好。


    或者說,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罷!


    稍微休息了一下,胖子說口渴的厲害,胖人本來就比較容易流汗,流汗過多,也就容易導致脫水,前些時候,在地底裏,溫度適宜,還不覺得,現在直接暴露在太陽底下,情形自然急劇逆轉。


    朱笑東早在上到這片堅實的地方,就找出背包裏的那把藏刀,開始在樹腳下挖坑,才挖不到一尺深淺,就有水慢慢滲透進小坑裏,隻是由於是剛剛開挖的小坑,水還顯得有些渾濁,不過,隨著滲透進來的水慢慢蓄滿小坑,水也就逐漸清澈。


    看著漸漸清澈的水,胖子迫不及待的要拿水囊裝水,然後痛飲一番。


    朱笑東阻止胖子:“想喝水,還得找些柴火,燒開了在喝,還有,這裏的水,隻能算是解解燃眉,不能裝囊,更不能大量飲用。”


    胖子苦著臉,說,沒那麽嚴重吧,搞得跟有潔癖的人一樣,你說革命老前輩們爬雪山過草地,哪有那條件,這不能喝那不能吃的,他們怎麽鬧革命,一句話,幹革命就得吃苦,不能講究太多!


    說著,胖子就要去裝水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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