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鍋叔搖了搖頭:“我這幾樣,估計要完全妥妥當當的出手,恐怕也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禍及家人的事,我可不敢幹出來。”


    煙鍋叔這麽一說,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馬大貴呆呆的望著阿蘇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半晌,嘴裏喃喃的說道:“也是啊,我要是一下子有這麽多東西,蘇多德爾一夥,肯定不會讓我好過的,我……”


    馬大貴當然有些顧忌,自己把這些東西帶出去,一旦露了行跡,蘇多德爾那夥勢力,終究不會放過自己,看著眼前這慘烈的激鬥場麵,搞不好自己的下場會跟他們差不多,所以,帶出去再多的東西又能怎麽樣!


    背著這些東西,帶著家裏的老婆孩子,一起隱姓埋名、逃亡外地,這可是馬大貴想都不願去想的事情。


    可是這些讓人眼紅的東西,到底是拿還不拿?馬大貴怔忡不已。


    阿蘇妮卻是不管不顧,平日裏和蘇多德爾一夥也沒很麽好的臉像,也不在乎多這一次,至於官家的那方麵,也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阿蘇妮心裏還算有個度,她畫下的圈子裏的東西,也不是一股腦兒一件不留,選了些精美、值錢的,裝了一大包,其餘的,也就棄之不顧。


    偏偏阿蘇妮見著一個掉在地上的頭骨骷髏,下麵壓著一個拳頭大小、天然生成的昆侖玉西瓜,瓜皮翠生生、綠瑩瑩的,用狼眼照了照,裏麵全部呈現出寶石般的綠綠的反光,真可謂聚日月之精華,集山川之靈氣,溝通天地,玲瓏剔透,靈逸厚重,當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世間奇珍。


    雖然沒辦法去相比深受慈禧太後喜愛,死後隨葬,從美國進口的碧璽做的,瓜裏的黑瓜籽、紅瓜瓤,都還能影影綽綽的看得見的翡翠西瓜,但這昆侖玉西瓜,也可謂價值連城了。


    阿蘇妮見此珍寶,忍不住拿起那個骷髏頭骨,隨手扔了出去,然後撿起西瓜,攤在掌心,用狼眼細細的觀看。


    那個被阿蘇妮扔了出去的骷髏頭,“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滾了兩轉,無巧不巧,落進黑暗裏角落裏一塊不大的石磚上,隨即發出“哢噠……”一聲微響,骷髏頭破裂兩半,緊接著,一陣“紮紮……”聲響過,地麵上一陣微震。


    顯然是阿蘇妮隨手拋出去的那個骷髏頭骨,觸動了這墓室裏的機關。


    所有的人俱是驚懼不已,不知道觸發這個機關,將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朱笑東一手拿了藏刀,一手緊緊地拉住了楊薇的手,招呼著胖子、楊華、煙鍋叔等人,要大家小心。


    胖子順手拿起藏刀,煙鍋叔一伸手,從身邊的一具骨架上,取出來一把短柄矛,盯著地麵,嚴以待陣。


    其餘的梁三等人,卻是慌忙不迭的去將背包背往身上背,無奈,大部分背包都是沉甸甸的,好幾十斤重,溫強自恃力氣大,他的背包幾乎超過一百斤!阿蘇妮雖是一女的,貪心也絕不比梁三一夥男人差,六七十斤的背包,背在背上之後,手裏還拿著那個玉石西瓜不肯丟棄。


    慌亂之間,墓室中間的地麵上突然分開,“紮紮……”的升起一具石棺。


    石棺剛剛冒出地麵一半,“喀噌……”像是機關被什麽東西卡住,隨後,就再也沒有其他響動。


    隻是朱笑東、梁三一夥人驚懼不已,俱是盯著石棺,保持著最後一個動作的姿勢,形同木雕泥塑一般,連大氣兒也不敢多喘一下,墓室裏麵頓時一片死寂,寂靜得怕人。


    過了好久,梁三見沒有其他的動靜,才抹了一把冷汗,“嘿嘿”的幹笑道:“老粽子,你終於出來了,哼哼……沒辦法,我要的東西,都已經裝好了,也沒貪多,就是一點安家費,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東西我是拿定了。”


    梁三開口說話,墓室裏的寂靜頓時被打破,溫強活動了一下已經蜷曲得酸麻的身子,長長的吐了口氣,說:“媽的,嚇了我一大跳,我還真以為要出來個什麽東西呢?”


    其他的人見確實再沒有什麽動靜,俱是長長的出了口氣,背背包的,繼續背他的背包,還想找上一件兩件更值錢的,繼續去找更值錢的,一時間,墓室裏又恢複了一派忙碌。


    胖子鬆了口氣,收起手裏的藏刀,稍微拍了拍胸口,說:“自古以來,最值錢的東西,多半都藏在墓主的屍身上,嘿嘿……東哥……我們要不要看看……”


    朱笑東沉吟不語,這墓裏的事情,沒人能說出個準則出來,自己雖然有好奇之心,但這次有楊薇跟著,很多方麵,也不能不有些顧忌。


    隻是胖子雖是在打探朱笑東的口風,但那一副心癢難搔的樣子,實在用不著朱笑東過多勸阻。


    其餘的人聽胖子這麽一說,俱都停下手來,一齊盯著那露出地麵半截的石棺,個個眼裏都冒出一股少有的貪婪。


    好玩意兒不在多,在精!別看一個個背著好幾十斤金銀珠寶還不肯罷手,說不好,棺材裏出來一件,就能頂上整背包裏的東西,要是那樣的話,豈不是百白忙活了了一陣,何況,背著幾十斤,能不能走出沙漠戈壁,都還得兩說,一時間,“價值”兩個字,在眾人的腦海裏盤旋不休。


    一個個都心懷鬼胎之際,原本寧靜的墓室,猛然間又紮紮的響了起來,這一下,好幾個人都因為想得出神,突然間聽到那摧人心魄的紮紮聲,彷如神魂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呯呯……”的居然跌倒了三四個人。


    待那“紮紮……”聲再度停下來時,墓室裏又是一片死寂,隻不過和先前不同,先前雖然大家被嚇著了,但都還保持著同仇敵愾的警惕之心,這一次,大家卻是各自打著算盤,毫無防備之下,被突然響起的聲響,嚇了個手足無措,黯然失魂。


    楊薇也是一樣,毫無防備之際,被嚇得花容失色,一雙手,緊緊地抓著朱笑東的胳膊,十根指甲幾乎全部摳進了朱笑東的皮肉之中。


    這一次,足足過了半個小時,胖子才打破寧靜,拍著胸口,低聲說:“麻辣隔壁的,幸好胖爺我沒有心髒病,要不然,也用不著這老粽子出手,光是這一驚一乍的,嚇也給嚇死過去……”


    胖子的話,跌倒在地的幾個人,俱是身同感受,個個都是虛汗淋漓,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


    梁三爬了起來,第一個忍不住罵道:“格死龜兒子,你先人板板的,信不信老子一包炸藥,請你上西天……”


    曾德寶卻是心驚膽戰,抖抖索索的說道:“我說……大家夥兒……聽我說句話,現在,我們要的東西……都……都差不多了,不如……不如這就回頭,安安心心的……找個出路去……”


    梁三沒好氣的罵道:“老曾,你是不是認慫了,給老子雄起來!”


    煙鍋叔、馬大貴兩人卻是默默地收拾好背包,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想再在這裏多呆下去了,唯阿蘇妮卻是站到梁三一邊,巴不得再打開石棺看看,說不定,這裏麵真的有更值錢的東西也說不一定。


    此時,朱笑東看著楊薇被嚇得有些發抖,忍不住有些慍意,當下熱血往上一湧,把心一橫,說:“胖子,管它什麽玩意兒,開棺……”


    胖子“嗷”了一聲,溫強等人早忍不住,吆喝一聲,還不等胖子動手,就拿了撬棍,要去撬開石棺蓋板。


    梁三則是拿了兩管炸藥在手裏,大喊:“兄弟們且慢,待我做好準備,這老粽子要是淘氣,咱就炸它個稀巴爛。”


    煙鍋叔拿了魏九斤那把獵槍,對準棺頭,隻等稍有不對,立刻開上一槍再說。


    阿蘇妮也是拿了藏刀,倘若棺裏正要爬出來個老粽子,起碼兩三刀是少不了要挨的。


    如次嚴以待陣之下,溫強、曾德寶兩人緩緩去推棺蓋,剛剛才動手,溫強和曾德寶兩人都低叫了一聲:“這棺蓋被打開過。”


    棺蓋被打開過,無非也就是說明這墓室裏的人有可能打開過,至於為什麽又被蓋上了,又會沉到下麵去,估計人為,或者機關都有可能,不過事到如今,不管裏麵有沒有更值錢的東西,自然是要看個清楚明白的。


    才露出一條縫隙,朱笑東的鼻子裏立刻鑽進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味,很像是楊薇沐浴之後的那種體香,女兒家淡敷薄粉,輕塗胭脂,依舊掩隱不住的那種女孩子家的體香味。


    聞到這股香味,連朱笑東都禁不住心蕩神迷,霎時之間隻想立刻看看這棺材裏,躺的到底是一位怎樣的妙人兒。


    朱笑東如此,溫強和曾德寶兩人幾乎就是把臉貼到棺蓋縫隙上,把鼻子伸在縫隙處,使勁的猛嗅這股香氣,估計,僅僅在這一刻之間,兩個人便是被這一股神秘的香氣,迷了個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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